看到了此時的場景,這樣的念頭毫無預兆的在朱德的腦海中形成!雖然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所以然,但就是這樣,他就是這樣認爲的,而且異常的相信自己的感覺!雖然他並不是一個依賴感覺行事的人。
常言道:瞬息萬變!這就是戰場的最真實寫照了。再真實不過了,再恰當不過了!無論是怎樣的規模,亦或是投入了多少的部隊、制定了怎樣的周密計劃,當這一切投入到了戰場上的時候,一切,也就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無論是此時坐鎮四川卻冷冷發笑的陳宦,亦或是在自己的指揮部裡,嚴密關注戰場態勢的同時還在彌補、改進戰術的朱德。他們都不可能完全的掌握戰場的動向!
“誰能告訴我,爲什麼沒有人向我報告過還有川軍正在接近戰場的消息!”朱德呵斥,並非是他要找到一個倒黴的傢伙,來承擔這一次意外的責任,反之,他是在幫助失誤者,來“逃避”這樣的責任。
雖然他私自行動,如果部隊折損傷亡過大的話,他自己都可能會被推上軍事法庭宣判後的刑臺,但是這也並不能表示,那個亦或是那幾個沒有能及時發現援軍、及時報告消息的傢伙,就可以毫不承擔責任。
相反的,要是真的會是這樣的結果的話,那麼在軍事法庭在宣佈對朱德的“判決”前,肯定是先要處理到這一個亦或是幾個傢伙的,因爲想要做到殺一儆百在軍隊中是不可取的,而且也是根本無法做到的。
理由是不需要的解釋的,我想到家都知道。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年代,什麼樣的情況,無論多不合理,只要是出現在軍隊中的話,我想都可以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雖然朱德的本意如此,可是介於他的威嚴,介於赫赫如刀的軍法,並沒有人出來承認自己的過錯。看到這樣的情況,雖然朱德非常的失望,可是他卻並沒有追究什麼,而是對衆人道:“這是新的戰術方式,你們馬上下發到每一個作戰單位。”
“是!”
衆人接過了朱德手中的地圖後,便馬上對地圖進行了複製,而後根據各自負責的隊伍的不同,依次下發下去。
走出指揮部,朱德再看戰場上的情況,密集的槍炮聲,“火龍”的吞吐,船隊“哭”出來的“眼淚”,雖然亂七八糟的看不出重點打擊的位置,但是這並不影響殺傷力,而且這樣看似雜亂無章的攻擊方式,反而可以給人以手忙腳亂四個字的困擾。
“唐將軍啊,希望你能夠從蔡將軍的身上,學到‘僞詐’啊,要不然,我這幾千個弟兄,可就要白死了。”
在這樣的早晨,這樣的韻味香氛中,實在是,讓我的難以再想起蕙英的模樣,可是同樣的,我依舊還是忘不掉她的樣子。我此時端着不知道冷的還是熱的或是溫熱的茶,左右難以理清我的思緒。
我自覺在上次兵變之中,沒有過問鳳仙的情況,亦沒有絲毫想要保護她的動向。我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她,所以第二天,我便來了這裡,在雲吉班的大堂裡,我看到她正在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斟酒。
我想要勃然大怒,衝上去甚至要直接結果了那個混蛋的性命,可我卻沒有這麼做。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如果我那個時候毫不猶豫的發怒的話,對鳳仙來說,纔是比之那一夜的不聞不問更大的傷害。
我是男人,我對自己的東西持有強烈的保護意識,我見不得任何人觸及到我的一切,但是這裡只說的是物質,是財產,是我的戰馬亦或是我的我手中的槍。這裡面唯獨不會包括我的家人,我的女人,我的妻與子。
若我當時那麼做了,可能在別的女人眼中,那是莫大的榮耀吧,一個將軍,竟會因爲這樣的小事而勃然大怒,這難道不是對你愛戀、呵護的表現嗎?
或許一般的女人會這麼認爲吧,但是小鳳仙絕不會。就在昨晚,她纔給了我明確的解釋。證明了我那時候唯一的理智,是明確的。
鳳仙對我說:“你還記得,那天你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我點點頭,複述出了那天的情況。那天我穿着軍裝,戴着軍帽,因爲我纔剛剛從段祺瑞的“罪己”大會上離開,便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裡,雖然我認爲穿着軍裝到這樣的地方,是對軍隊或者是國家的侮辱,但是沒有辦法。我終究還是個普通的男人罷了。
看着小鳳仙正在斟酒,我的理智將我推到了另一個角落,我坐在那,看着雲吉班一個個的姑娘或是從我眼前走過,亦或是笑着,媚着,對我說什麼,打招呼什麼的。我都看是在眼裡,卻毫不理會。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總之我來的時候還是白天,可當鳳仙對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天色卻已經黑了。那個時候,小鳳仙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將軍,沒想到鳳仙還能再見到您。”
我沒有回答她,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且說實在的,我也並沒有真的搞清楚的小鳳仙這句話裡的含義。見我沒有回答,小鳳仙又對我道:“將軍,如果您是要解釋什麼的話,那就請您回去吧。鳳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至少我知道什麼時候該變得聰明。”
終於,我弄清楚了鳳仙的意圖,我笑了笑,並沒有接着她的話頭多說些什麼,反而是重新開啓了一個語序,另一個話題,一個我從沒有與她提起,可是她卻與我一樣,心照不宣的話題。
我對鳳仙道:“希望我可以在不徵求你意見的情況下,呆在這裡,陪你一段時間,至少一個月。”
鳳仙笑了,笑的很苦澀,而且雖然我看得出她的心甘情願,但是我也能夠體會出她的傷情,這是一種並不能癒合的傷痛吧,總之我沒有體會過,我也不想要去體會這樣的感覺。但是我想不明白,爲什麼只要做我的女人,就都要如此。
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將來還會有嗎?我不知道……
鳳仙點點頭,她接受了我的要求,而後,我們,兩個再沒有說些什麼,就此開始了至少一個月的甜蜜生活。
這段時間裡,我每天都和她睡在一起,卻不經常碰她,而且每一次想要和她交融的時候,我總是要徵求她的意見,當然,這也不能表示我處於一個所謂“弱勢”的情況,反而我感覺到我自己的地位,還在不斷的上升。
鳳仙不總會拒絕我的要求,但是這絕不表示她從不拒絕我。我們兩個每天除了睡覺以外,其他的時間或是去戲園子看看戲,或是到大街上走一走,餓了,就找一家小店,吃一點有特色的東西。
而且我這個人曾經最討厭最厭惡的就是招搖過市,身邊跟着一大堆的人,或是軍警,亦或是家丁奴僕,總而言之,我不喜歡那樣。
可是這段日子裡卻不是這樣,我同鳳仙的每一次出行,基本上總會要求帶上幾名軍人,我叫他們帶着槍,然後在大街上的時候,我還要要求巡警幫着我,在我車子的前面,驅散開來來往往的百姓。
我甚至還有一次,授意那些軍人,毫無理由的毆打一個正蹲在路邊啃火燒的可憐人力車伕。理由嗎,我覺得我不能接受,雖然我還是這樣做了,理由就是他吃火燒的時候,瞟了我一眼。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不知道我這是爲什麼,但是我知道我這麼做,是足夠能夠讓哪些一直“關注”着我的人,重新對我提起“興趣”的。
果不其然,就在我強行毆打了那個車伕後的第三天,袁世凱竟然派人直接到雲吉班來找我,來使告訴我,大總統對我最近的行爲非常不滿意,但是卻沒有申斥我,只是告誡我說:如果鬆坡遇到了什麼麻煩,那麼一定要來找我,不要這樣橫行街市,這對鬆坡你的上將形象,是有影響的。
我滿口答應了那個來使轉達給我的話,並且表示如果可以的話,我雖然不能完全的不帶那些士兵出行,但是我願意減少隨從的數量。來使很滿意,他說大總統那裡已經交代了,即使我堅持的話,他也願意同意,因爲是他的失誤,才導致我無事可幹的。
後來的日子,我如許諾的那樣,確實減少了隨從士兵的數量,但是我囂張跋扈的行爲,卻沒有一絲的收斂。
我給了小鳳仙蕙英從沒有體驗過的殊榮,那是一個將軍給於自己女人的炫耀,也是一個將軍的女人,才能享受到的質地。
說我是有意爲之也好,亦或是我說我是假造聲勢也好,總之我的行爲,達到了我的目的,這樣就足夠了。
就在昨晚,終於,我接到了家裡的口信,來傳信的不是別人,就是我的副官,敏麟是苦着臉來的,而且他在轉達蕙英給我的口信時,那副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任誰見了他那副樣子,也不會相信他是一個曾經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敢真正一往無前浴血奮戰的男人。
蕙英給我的口信很簡單,只有一個字,也正是這一個字,讓敏麟如此的作難。
這一個字就是一個——家!
可能敏麟並沒有弄清楚這一個的含義,當然了,也不排除他非常清楚這個字真正含義,總之,他的表現是恰如其分的。
我送走敏麟之後,也可以說是我知道的蕙英的意圖之後,自然,我是必須要和小鳳仙談上一談的。也就是我與她的攀談,讓我清楚了最開始的時候,她對我那樣態度的緣由。
昨夜,我拉着鳳仙的手,坐在她房間的窗邊,我已這樣的一句話,開始我與她之間的這一次對話。
我對她說:“你希望我是一個懂得照顧家的男人嘛?”
鳳仙笑了,而後對我道:“那將軍您,希望我是一個懂得照顧家的女人嗎?”
鳳仙話中的含義,足夠讓我感到欣慰了,我滿意的點點頭,而後對她繼續說道:“是不是隻有懂得顧家,顧及家人的男人,纔是值得尊重,可以成就一番功業的那?我不認爲我是一個顧家的男人,可是我現在不也是一方將軍了嗎?”
小鳳仙搖搖頭,但這並不是她在否認我,而是她在否認自己,她對我道:“將軍,您是軍人,軍人做事,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不需要任何肯定,同樣的您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因爲將軍就是將軍,軍人就是軍人。”
“我不知道我那樣做有沒有讓將軍您感到不悅,可至少,鳳仙願意如此,就算是重新來過,鳳仙依舊還會那樣對待您。”
“說完了嗎?”我對小鳳仙問道。小鳳仙點點頭,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在說什麼,因爲我已然清楚了鳳仙的意思,既然如此,我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了,有些事,心照不宣比說得清楚,更能叫人記住。
我要珍惜,我必須要珍惜,因爲鳳仙是一個好女人,我該將她烙印在我的記憶中!
時間飛快,不以一會,便過了晌午。
在我兩個月沒有踏進過的書房裡,我、鳳仙還有蕙英,三個人坐在一塊,面面相視,氣氛並不尷尬,卻也不融洽。蕙英看我的眼神已經變了,而她看鳳仙的那個樣子,也足以讓任何女人畏懼了。
可是我,雖然清楚的知道,也瞭解現在的情況,可是我依舊要再加一把火,因爲我需要蕙英的一句話,只要她還沒有說出來,我就必須要不斷的加大火勢。不斷的,加大。
“現在就是這個樣子。”我率先開口,對蕙英道:“我已經離不開她了,你知道我是愛你的,而我也知道你愛我,所以我雖然要求你只能屬於我,可是你不能要求我只屬於你一個人,你讓副官給我的口信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回來的,但是我也想告訴你,這裡是家,你讓我就得家,讓我明白家的含義,所以,夫人,你也應該清楚家,到底是什麼吧?”
蕙英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她臉上的神采已然消失不見了,一瞬間,我便看到了她的蒼老,就是一瞬間,她就彷彿衰老了十歲。
而我,依舊還是要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是會明白我的意思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接納她,鳳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同樣的,夫人,你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就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我來看到了蕙英眼中的淚水,同樣的她猛地站起身子,那一刻,雖然她在哭,可是我更知道,鳳仙的心,碎了。
看着蕙英這樣的行爲,我很難過,非常的難過我甚至自責自己已然算不得一個男人,可是我還是要硬着心腸,對她道:“要走了嗎。”
這不是詢問,更不是疑問,這是斥責,是責令,是申斥。
蕙英果然如我想的那樣,這四個字,讓她哭出了聲,而且滿臉的驚異,她甚至在那個瞬間會質疑我到底還是不是那個與她朝夕共處的男人了!
但是我就是想要這樣,而且是必須要這樣,不然的話,我所做的一切,一切的傷痛,一切的硬心腸,一切的忍耐,就都將化作泡影。
現在外面形勢已不必解釋什麼了,段祺瑞一夥、王士珍一派,亦或是那些所謂的府、院高,官,還有袁克定、楊度等人,他們各自佔據的立場已再明顯不過了。就在前幾日,袁克定出訪德國前。
他來找到我,他說要我隨他一同出訪德國,去見一見德國王室,與此同時也是爲了讓我這個常年在邊陲的英才干將,長長見識他對我說等將來,我出任了外交部亦或是有關外事的重要職務的時候。
對於各國政、要,王室成員,勢必要接觸的,所以我同他一同去德國,也是先打一個前站,讓我看看德國的王室成員是怎樣的同時也是要我從德國王室窺一斑而見全豹,進而對世界上還是君主制的國家王室有一些預見。
當然了,我是拒絕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我的病沒有辦法,我咽喉的毛病實在是太厲害了,厲害的讓我甚至都不能隨心所欲的吃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看到我虛弱,袁克定雖然和遺憾,但是卻還是安撫我,他告訴我他會幫我從德國搞一些儘可能治療我這個毛病的特效藥。並且他表示,這是他個人對於我這個老師的一份心意。
當然了,這不過是騙小孩子的鬼話罷了;可是從這其中我也不難看出袁克定的言外之意。終於,他不在遮遮掩掩了,他要把一些事情拿到明面上來了。
而且最近京城內關於“恢復帝制”的呼聲越來越高亢,請願團也好,亦或是遊,行的羣衆也好,無論是團體的規模上,還是行動的次數上,都比之前要多得多。這樣的呼聲,實在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