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我和他們之間有了一個相對直接的關係的話,那麼情況不一樣了,甚至可以說是相差甚遠的。www.vodtw.net
“你師父?”果不其然,馬彪聽到了我說的話之後,不由得馬反問道:“蔡將軍,你師父是誰那?看這牌子,老爺子的本分不低啊。”
我點點頭,但是卻並沒有說出水伯的名字,而後對馬彪致謝道:“剛纔多虧了你了,馬彪兄弟。謝謝。”“將軍這是哪裡話?本來這是我的任務,再加剛剛您和我說的,您手裡的這塊牌子,咱是一家人不是,哪有一家人相互幫忙還要道謝的啊。這樣的話,您可太見外了。”
馬彪是一個實心漢子,而且看的出他爲人必然是非常的豪爽的,這一身江湖氣,實在是與他相輔相成。這時馬彪對着身後擺了擺手,從他剛剛出來的那片樹林裡,又走出來四個人,看起來應該是他的手下了。
“見過蔡將軍!”馬彪對這四個小夥子吩咐道。“蔡將軍。”我用一個微笑迴應這是個小夥子,而後我便對馬彪道:“不知道馬彪兄弟今天怎麼回來這?是哪一位叔伯叫你來的嗎?”
這句話本不該出自我口,但是沒辦法,我此時必須要這樣說話;而馬彪聽到我的問話後,不由的一笑,而後道:“那是什麼叔伯啊。蔡將軍,你現在也別多問,這個地方剛剛發生了那麼激烈的槍戰,而且又死了那麼多人,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走,到了地方,自然您明白了。”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兩個穿着國傳統服飾的人,一個我認識,一個我不認識;我認識的那個人,坐在客人的位置,而我不認識的那個人,卻坐在主人的位置。
我走進前廳,笑着對坐在主位的那個人開口道:“在下蔡鍔,多謝貴主人幫扶。”而後我又對坐在客座的那個人道:“蔡鍔,見過孫先生。”沒錯,坐在客座的那個人是孫先生,真正意義的,民國第一任大總統。
孫先生沒有像坐在主位的那個人一樣,對我的笑臉視而不見一般,孫先生熱情的迴應我說:“蔡將軍!久仰久仰啊!一次將軍來到日本未能與將軍謀面,已然可惜。這一次我可是終於見到了傳說的儒雅將軍了啊。”
說着,孫便介紹起了那個我不認識的人,道:“蔡將軍,這一次你能夠轉危爲安,可是多虧了米六爺了,要不是他叫馬彪他們一直暗尋找、保護你們,這一次可危險了啊,黑龍會的那羣人,一次失手了,我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來來,鬆坡,快謝謝米六爺。”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米六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性格,但是至少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而且我還能確定,他應該是馬彪的大哥,也是洪家以爲較有權的人。
但是實際我想錯了,雖然那一切都是後話了。我藉着孫先生的話,再一次向米六爺致謝道:“蔡鍔,多謝米六爺幫扶。”“哼。”一聲冷哼,讓我覺得遭到了羞辱,米六爺如此的輕視我,我不知道這到底爲了什麼。
雖然我現在棲身於此,但是這不表示他能夠如此對我,可是正當我要說話的時候,米六爺卻開口對我說道:“聽說你和洪家也有點關係?”“怎麼樣?”面對米六爺這樣的態度,我實在是無法繼續保持我的涵養。
而且說起來,其實我如果繼續恭謙、忍讓下去的話,那實在是太丟我將軍的身份了,而且也是對於軍人的一種侮辱。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改變了自己的態度,反而米六爺竟然發笑起來。
而後對我道:“這對了嗎。我說這個昭威將軍不能是一個慫蛋嗎。哈哈哈哈。快坐快坐。”而後還不等我說話,米六爺又開口道:“我知道你和水爺有關係,馬彪和我說了牌子的事,真是想不到,你有水爺給的牌子,怎麼不知道用那?”
“六爺。”我笑着回答他說:“其實,水爺是我的師父,而且雖然我沒有被師父逐出師門,但是我卻是一個不合格的徒弟,我又怎麼好意思用師父的東西來幫自己做事那?而且怎麼樣來說我也是一個軍人,過渡的和江湖的事摻和到一起,其實對於一個軍人來講也不算是什麼好事。”
“這話說的不對。”米六爺反駁我說道:“如果現在是太平盛世,那麼你作爲軍人確實不應該摻和到江湖的事情,因爲這是有損軍人形象的,而且說起來,如果一個軍人真的和江湖人形影不離的,那不想一個樣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米六爺一笑,而後看了看一直沒有說話的孫先生,又看了看我,而後打起來哈欠,嘴裡還說着:“我這有點乏了,我得去抽幾口,你們先聊,一會開飯的時候會有人來叫的。”
說着米六爺離開了,前廳,而且還帶走了之前一直留在這裡的侍者、保鏢。同時他離開後,前廳的大門還被關了,我與孫先生都明白,這是米六爺故意如此,來給我們創造一個能夠單獨交流的機會。
果不其然,米六爺離開之後,孫先生便徑直對我開口道:“鬆坡啊,你的病怎麼樣了?好些了嗎?”我點點頭:“好些了,不過我想孫先生也該知道我的毛病,這是一個只能維持的問題,而且具體能會成爲什麼樣,其實大家都清楚,是看時間了。”
“哎。”聽我說完,孫先生不由得嘆息一聲,一臉的惋惜,而後他卻也並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直接轉入了主題,其實這也是我們兩個早應該好好談一談的問題了。孫先生率先對我開口。
可是,實際,卻不是這樣的,因爲那些士兵,雖然死相難看,但是他們死的理所當然,死得其所,他們是爲了國家奉獻了自己的生命,而這兩個人卻都是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雖然看起來這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實際,這確實存在很大區別的。
奉獻自己的生命,這是主觀意識,個人主動的行爲,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卻是一種被動的行爲,而且說到底,無論是宋教仁也好,還是趙炳均也罷,他們兩個雖然推動了歷史的進程。
但是說起來了這兩個人其實全部都是葬身於陰謀的,這絕不是一種值得稱讚的行爲,反之,這極其的可悲。因爲他們都是犧牲品,沒有什麼淪爲犧牲品更讓人惋惜、悲痛的了。
說起來,其實趙炳均也算是孫的仇人了,因爲宋教仁是死於趙炳均的手裡的,但是我沒想到的是,當孫說起這個對頭的時候,他竟然也表示出了稍有的惋惜,而且說起宋教仁的時候,他的眼尚未有淚。
可是當我們聊到趙炳均的時候,他的眼竟然有了淚水,雖然尚未溜出,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孫先生的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或許這是我與孫先生之間的差距吧,我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他要爲了趙炳均而傷感。
自然了,他不說,我也肯定不會問,但是我能夠確定,那是孫先生的眼淚,必然是出自真心的,不然的話,我想他也不必僞裝的如此,自己的咽喉還需要哽咽,自己的聲音也要變得啜泣起來。
對於傷感的事情,總是得過且過,可以緬懷亡人,卻不必時常的掛在嘴邊,即便是不慎提及,能過去,也過去了,沒必要說起來沒完沒了。孫先生平復了一下情緒,而後才與我論起了真正重要的問題。
孫先生對我說:“鬆坡啊,你看現在陳副官的傷我看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國內的態勢也到了最緊迫的時候,你看看,現在這個時候,咱們是不是應該準備準備回去以後的事了,再耽誤下去的話,到時候袁世凱真的登基了,再想作爲可……”
孫先生的一番話,讓我徹底醒悟了,確確實實,我之前的那個想法,是不成立的,日本有黑龍會,那誰知道越南會不會冒出一個白龍會,緬甸鑽出一個青龍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算是迂迴到了他們的地界,還不是一個結果嗎?
“孫先生。”我對孫問道:“那您看,我應該如何那?我如果不能夠回到雲南的話,那麼一切我想都是空話,滇軍現在並沒有直接的掌握在我的手裡,而且如果是放在以前的話,我想我能夠直接通過電調兵,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唐繼堯啊,我是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了。哎。”
見我嘆氣,孫先生對我道:“其實,鬆坡,你的處境我也能夠理解,雖然我的手裡沒有滇軍那樣的精銳,甚至是我手下根本是沒有一兵一卒,可是我還是能夠體會你的處境與心情;不過鬆坡啊,你想過沒有,你能不能換一個角度去想這件事那?如果你並不是迂迴到相鄰的國家折轉回雲南的話,而是直接回到北、京,而後大搖大擺的返回雲南,這樣的可能性有多大,你想過嗎?”
“孫先生,這,恐怕是沒有任何可能的吧?如您所說,如果我真的直接返回北、京的話,能不能大搖大擺的回到雲南先不提,我到了北、京之後,還能不能或者離開車站,恐怕都是一個未知數吧?”
孫先生搖了搖頭,對我道:“鬆坡啊,或許你說得對,但是你想過沒有,現在袁世凱是認定了你不會回到北、京去的,因爲他認準了這一次你必然會直接返回雲南而後興兵,可是如果當這樣的一個他已經認定了要興兵討賊的人,又突然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還是持有一種忠誠的態度的話,那袁世凱會如何抉擇那?”
不過這些人裡面,最讓我側目的還是楊度,籌安六君子之首的人物哦,幾乎能夠稱之爲他是袁世凱稱帝的始作俑者之一,這樣的人物,竟然能夠放下自己的身份,來迎接我這麼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傢伙,這難道不足以令人感動嗎?
我與楊度其實我們之間的私下交情並沒有什麼改變,因爲公私分明是一個政、治人物所必然的條件,如果不能夠把這一點做的非常適當、非常適合的話,那麼這樣的一個政、治人物,怕也是不合格的。
“鬆坡啊。”袁克定的熱情,實在是有些做作,或許他恨我吧,但是出於一些什麼原因而不得不對我如此,當然了,亦或者是他現在也並沒有完全的得意,天下大局未定,別說是他了,是袁世凱現在也是提心吊膽的吧。
“鬆坡啊,你這一趟啊,可是讓我們大家想死了。”袁克定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佯作親密的說:“你知道嗎,自從你去日本治病啊,這段時間裡,無論是我,還是父親,或者是晳子,連雷振春這個傢伙啊,都總是時不常提起你啊。你看看,鬆坡,這不,一接到你回國的電報,父親馬把我們派來了,說是一定要來迎接你這位昭威將軍啊,雷振春也想來的,但是你知道,現在……他是公務繁忙啊,剛剛接受了江朝宗的警察廳,他可是一個人身兼兩職,還特意找到我讓我幫他轉達歉意那。”
“大公子擡愛了。”“鬆坡!”楊度這個時候插話進來道:“怎麼還能叫大公子那?鬆坡啊,你可是真有面子啊,當朝的大太子親自迎接,這從我朝創立,你可是第一人啊!如此殊榮,足可見陛下對你的喜愛啊。鬆坡啊,你可不要白白浪費了陛下和太子的這份心意啊,國家現在並不安穩,正需要你這樣的年輕志士。”
湖北軍已然完全掌握在了陸建章的手裡,張鳳翽在北、京也沒有一個實際掌握權力的職位,在專列我聽楊度對我說過,國內的人事調動安排,張鳳翽雖然已被提升爲陸軍將,但是他手並沒有任何的權利。
袁世凱還是不相信他,雖然嘉獎給他嘉禾勳章,但是實際其實袁世凱還是處處提防他的,因爲張鳳翽確實是一個能幹的人才,而且其軍事才能遠超衆人,這樣的一個人,而且他還是反對帝制的,這樣的人物,袁世凱又能如何不去提防那?
和張鳳翽又聊了幾句,而後我發現在這些人,竟然還沒有雷振春的影子,這倒是讓我感到非常的意外了,因爲雷振春這個人怎麼說那,雖然他與我之間的關係並不好,甚至於他是敵視於我的。
但是這個人是一個老油條,像今天這樣的場面,他必然會出席的,至少這樣的場面下,能讓人覺得他對我還是持友好態度的,而這也正是他這個掛着憲兵司令的牌子卻做着暗殺這樣事情的人,最需要的。
“翔初兄。”我對張鳳翽問道:“怎麼,沒看到雷振春將軍啊?我聽說了他現在兼任了警察廳的職務,沒想到啊,他還真是公務繁忙哈。”我這陰陽怪氣的話,雖然是在問張鳳翽,但是實際我是說給袁克定聽的。
而袁克定卻說:“晳子,還是讓鬆坡與我同乘吧。”而後,也不等楊度在說什麼,袁克定連拉帶拽的算是把我弄了他的車。酒宴安排在一家裝修豪華的淮揚菜的飯莊子裡,據說這家店的廚子,頭竈二竈都是原來宮裡的御廚。
說實話,雖然這頓飯我沒有吃什麼只是品了一碗稀粥,但是這御廚的手藝是不同,即便是最普通的小米稀粥,也能煮出不一樣的味道來。酒宴持續的時間很長,我回到這裡的時候,還是午,可是當我隨着他們離開這家飯莊子的時候,外面卻已然天黑了下來。我說我要回去休息了,但是袁克定等人皆不同意。
說是要去看什麼戲,拉拉扯扯的,我這又被他們弄去聽了好幾個小時的戲,其實說起來,人家看戲的時候,除了堂會之外,一般的也喝喝茶什麼的,但是沒想到啊,這羣傢伙啊,包下了戲院不算。
還一面看戲一面喝酒,場面雖然非常熱鬧,但是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而且其實說起來,也是苦了臺唱戲的老闆,一開始這羣傢伙還知道該如何喝彩,到了後來啊,也都是酣醉了,那關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喊倒好的,起鬨的,真是無不有啊。
我知道,其實此時臺唱戲的老闆已經煩的不行了,但是藝人嗎,畏懼我們這羣人的身份,即便是再厭惡,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硬着頭皮的算是唱完了全本的紅腫烈馬。本來我想着,是不是聽完了戲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