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9-2 11:10:52 本章字數:10421
雲羅看着他那眼神,渾身寒毛不知不覺豎起。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麼,可是終究不知要說什麼。
一切如他所見,她是想逃,可是她不是被逼的嗎?!她被人設計入局,褻瀆了他最愛女人的死後平靜,她被投入天牢。
難道這樣還不逃?!
她想着,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李天逍看着她的神情,怒意沉鬱,手握着她纖細的手骨幾乎要咯咯作響。她臉上掠過痛色,可是依然一聲不吭嫠。
她比他所見過的女人更加倔。痛也不說,恨也不說。委屈更不肯說,寧可豎起自己一身防備的刺也要令人無從下口。
“你無話可說了嗎?”李天逍冷然問道。
雲羅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好像立刻就要被他捏斷。疼痛激起她心中的怒氣鹿。
她冷笑:“殿下想要雲羅說什麼?開口求殿下饒了妾身嗎?可惜實情是雲羅出身青樓,最喜歡金玉傍身。當初鳳朝歌爲雲羅贖身花了一萬兩呢!金子銀子有什麼不好?裡面有千千萬萬個華雲羅呢!”
李天逍看着身下冷笑如霜的傾城女子,看着她眉眼間嘲弄的神色,彷彿在深深嘲笑自己,也在嘲笑着這個涼薄污穢的世間。
他氣得笑了。
好一張伶牙俐齒!原來平日的溫婉嫺靜,隱忍委屈都是裝出來的!
他猛地低頭堵住那張嬌嫩卻又不斷吐出自傷自賤話語的紅脣。馨香撲入鼻間,記憶中的柔軟脣瓣中帶着她的清甜,令他所剩不多的理智灰飛煙滅。
她只覺得他的吻太過霸道激烈把呼吸都奪走。他的身體覆下,沉重得如一座山一般令她頃刻不能動彈。他的脣舌碾過她的脣瓣,固執地撬開她的脣,吸允奪走她口中的芬芳津液。
雲羅臉漲得通紅,不是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只是心底的害怕與憤怒交織在一起令她渾身緊繃。她上身衣衫已破碎不堪,被他無情扯去只剩一件鵝黃肚兜。鮮嫩的顏色襯着她一身白皙的雪肌,足以令每個男人都血脈賁張。
李天逍的眼中眼神漸漸沉暗,涌動着她見過熟悉的神色。他的吻已向下,毫不容情扯開礙事的肚兜。將她胸前春光都顯露在了眼前。
“不要!”雲羅羞憤地遮擋自己。可是他心中的重重慾念已被激起。
李天逍撐開她礙事的手,吻上了顫巍巍挺立的雪峰,舔弄那殷紅的紅梅。雲羅嗚咽一聲,身子敏感地弓起,身體的觸覺總是比心中更加誠實。她的低吟令他心底的火頃刻間燎原。
他彷彿故意一定要她向他屈服,不緊不慢地捻弄着她另外一邊。眼前媚色撩人,身下的緊繃如電流一陣陣襲來,可是他忍着身上令人發瘋的衝動,誓言今日定要她屈服在他之下。
雲羅面上已通紅,眼中的水光盈盈,彷彿夜空中遺落的兩顆星子落入了她的眼中。此時晨光已現,將她白玉無暇的身體照得纖毫畢現。他看着身下的女子,一寸寸目光逡巡而過。
她的美當真是絕世無雙。骨肉勻稱,纖細有度。傾城的容色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能懾人心魂。
她的美還在於那一雙涼薄的眼中,那一雙看遍世事荒涼的眼,隔了她的心有千萬重,不知到底那一重纔是真的她。更不知哪一重纔是真正的她那一顆鮮活的心。
他彷彿受了蠱惑,輕撫她的眼,看着她在自己的手下倔強地瞪着。
“雲羅……”他在她耳邊輕嘆。一聲聲低喚彷彿是要將她心中的那一點怒火吹散。
他吻上她細嫩的脖頸放開了對她的鉗制。雲羅想要掙扎,可是酥酥麻麻的觸感隨着他的吻流竄全身。還未無完全熟悉人事的身體竟在不知不覺中迎合了他。
她羞憤地咬緊脣瓣。他卻伸指將她的脣撬開不讓她如此自虐。他的手指在她貝齒間擋着,她細嫩的舌尖無意中掠過,溫熱的觸覺令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身下已蓄勢待發,他不再隱忍,飛快褪去身上的外衣,露出結實修長的身體。雲羅看了一眼不由羞憤避開眼。可是他結實的胸膛,還有精壯的窄腰,甚至他的碩大都已統統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想逃可是已晚了。他滾燙的肌膚貼上她冰涼的玉肌,便是上好的催|情藥。令她渾身綿軟無力,輕吟不斷。
他大掌緊握她的纖腰間,分開她的身體,輕揉她的蜜源。她忍不住嗚咽一聲渾身緊繃。他已經將她牢牢掌握住,令她如何是他的對手?
安靜的禪房中兩人赤誠相對,她在他隨着他的動作輕顫呻吟。他點燃她身上所有敏感之處的火焰,看着她在他的手中綿軟若無骨,化成春水。
她一身細白的玉肌上沁出細密的汗,粉紅的誘人,而李天逍也好不到哪去,他隱忍至今汗已顆顆滴下,化成一道道水痕,劃過明晰俊美的輪廓,從結實的胸膛上滴落。他看着她媚眼如絲,只乖乖伏在他的懷中,終是傲然一笑,緩緩沉入了她的身體中。
緊緻銷|魂隨之而來。他忍不住重重地一次次探入她身體的最深處。
她纖柔的身體被他強勢打開一次次用最原始的方法奪取她的美好,汲取她身體深處最溫暖銷|魂的秘密。
疼痛伴隨着一陣陣從身體中涌出的悸動,令她難忍地弓身,身子已無力埋在了他的肩頭,他完全主宰了她單薄又柔軟的身體。她身後抵着冰冷的牆,被他用羞人的方式打開侵入,她無處可逃,唯有被動地隨着他的動作而顛簸。
他的蜜吻堵住了她口中的吟哦,令她的呼吸越發紊亂。他的鐵臂撐着她不讓她輕易倒下,她只能攀附着他,任由他將她拋入天上再沉入地獄。
罪惡的歡愉漸漸主宰了她的理智,她無意識地迎上他,索取更多。
李天逍眸光更沉暗,體內每一道清醒的理智都已紛飛,只剩下燃燒,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中,得到她更多更多的美好。
她在他的一次次索取下,終於支持不住低低地告饒。可是她偶然的軟弱卻令他的動作越發密集而沉重,他重重頂上她的蜜|穴,令她臉色煞白,痛色盡現。
她痛苦地在他肩頭抓下血痕,可是卻不能減緩他的衝擊。在最後一次次的律|動下,她的神智終於昏昏沉沉被拋上了虛空,身體似乎變得輕盈,他而也在最後一刻在她身體中噴灑最強勁的熱情……
……
雨後,梨花帶雨分外惹人憐惜。午後一場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不過半個時辰,雨勢已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禪牀上,雪白的身體靜靜伏着,她身上隨意蓋了一件重紫長衫。
白,白的無暇,襯得這袍子顏色分外冷豔妖嬈。
一點輕吻吻上她背上的蝴蝶胎記,然後一點一點吻上了她的肩頭。
雲羅終於睜開眼。身體拆骨般的的痠痛提醒着之前他的瘋狂糾纏有多麼可怕。她尚青澀稚嫩的身體幾乎承受不住。
“雲羅……”李天逍看着她長長的眼睫顫了顫,知道她醒了。可是喚了她的名字卻不知要對她說什麼。
他知道自己方纔的力道,而云雨中她已承受不住幾次昏闕了過去。她不知他已傷了她,在她昏沉時悄悄擦去了她身下殷紅的血漬與污濁……
雲羅靜靜一笑。笑聲很輕,可是卻令他心頭漏跳一拍。
這個時候,他怕了她的笑。她的笑常常是漫不經心地,可總會莫名其妙地令人想起做過的一些不願宣之於口的錯事。
直指人心,入木三分。令人恨極了也怕極了。
“你笑什麼?”李天逍放開她,皺起劍眉問。
雲羅慢慢道:“妾身在笑,殿下要雲羅在這佛堂中修的是歡喜禪麼?”她的聲音沙啞,是方纔激情後的呼痛的緣由。
李天逍一怔,良久才揉了揉眉間,倦然道:“雲羅,在這裡你待一段日子便可以回府了。”
雲羅緩緩閉上眼,“嗯”了一聲算是明瞭。
李天逍見她似乎睡去,爲她留下長衫,掖了掖衣角,起身穿衣悄然離去。禪房外有林內侍無聲地躬身。
李天逍躊躇了一會,道:“去請個醫女前來給華奉儀看看。”
林內侍應了一聲,匆匆離去。李天逍看着靜靜的房門,大步離去。
房中,雲羅緩緩睜開眼,攏了衣衫起身,蒼白的紅脣勾起一抹悽然的笑意。
……
晉國的雨季開始來了,每日午後都有暴雨,暴雨洗去了燥熱,爲這轟轟烈烈,多事的夏季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雲羅住在了別苑北山的佛堂中。
李天逍的意旨是讓她爲明良娣祈福,贖她之過錯。於是雲羅挽起三千青絲,身穿緇衣芒鞋,日日在佛前唸經。凝香也被送來與她作伴,還有一位乖巧的醫女爲她調養身子。
若是撇去別的,李天逍果然是個大方的儲君。只要她溫和順從,他便能給予他能給的一切庇護與恩澤。
在芳菲樓,衆位姑娘中她雲羅向來在如何曲意奉承客人這一技學得最快最好,只是爲何出了芳菲樓,她竟又統統倒回了回去?
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通。
前來伺候的醫女是宮中太醫院中的人,名曰沉香。她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比雲羅略大。容色普通,但是十分溫婉細心。她爲雲羅把了脈後,又查看了身體後只是搖頭嘆息,轉身去太醫院請了個藥方日日爲雲羅煎藥,煮藥膳。
雲羅皺眉:“我沒有病,沉香醫女不用太過費心了。”
沉香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模樣,搖頭道:“華奉儀還年輕,自然覺得自己身體沒病。但是華奉儀幼年時餐風露宿,飢飽不定,身體中早就埋下了病根,再加上先前被人毒打內傷在身,還未治癒就又驚怒於心,病根更深更重。”
“而且據沉香所知,華奉儀從樑國千里而來晉國,一路定也是顛簸飽受風塵。這樣的身體如何叫做沒病呢?若不是你年輕氣血旺盛遮掩住,將來老的時候一定會備受折磨。”
雲羅一笑,烏黑的眸子看向眼前殷切關心的年輕醫女,道:“老了?我從未想過老了會怎麼樣。也許活不到老的那時吧。”
在青樓,老是極其忌諱的一個字。青春逝去,皺紋爬上光潔白嫩的臉龐,這對她們來說無異於生不如死。
而她更從未想過虛無縹緲的將來。
沉香搖頭,不贊同地反問:“難道華奉儀沒想過以後會孕育太子殿下的子嗣嗎?此時若不趁機調養身體,如華奉儀這樣的身子是不容易懷有身孕的!”
雲羅聞言結結實實一怔,孩子?!李天逍的孩子?
她想着不知不覺撫上尚平坦緊緻的小腹。
沉香見她眉心緊皺,眸光復雜,微微含笑:“女子有自己心愛之人的孩子,這纔是最幸福的事。”
雲羅沉默了良久,淡淡一笑:“好吧,那就麻煩沉香醫女爲我調養吧!”
沉香見她終於答應,含笑退下,至此更盡心盡力爲她熬煮藥膳。在佛堂中的日子是安靜的,早早安歇,早早起牀。山間空氣清新,也沒有閒雜人等前來打擾,幾乎是與世隔絕。
雲羅閒時與沉香討論醫理。沉香原以爲她定只是懂了皮毛,可一番交談下來才知道雲羅竟也懂得不少。而且雲羅所知涉獵甚多,博聞強識不輸男子。
沉香不禁讚道:“沒想到華奉儀竟懂得如此多。”
雲羅漫不經心一笑:“這有什麼。芳菲樓中的姑娘們經過調教都懂得許多,就算不懂也能說出個一二來。不然銀子從何處賺來呢?”
世人對青樓女子的印象時常有所偏頗。總以爲青樓女子都是以身侍人,其實如芳菲樓等這京畿重地一等一的青樓,最賺錢的卻不是那等賣身的姑娘,而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們。
她們一個個體態婀娜,氣質高雅,琴棋書畫樣樣拿手。達官貴人時常談事宴請最喜歡清倌相陪左右。清倌一場酒席陪坐下來,時常日進幾十金。以色侍人的下等姑娘一個月最多也就百金而已。
而清倌們也要懂得察言觀色,更要懂得許多。因爲沒有客人肯請一尊什麼都不會的活人當擺設。當年她便是這些姑娘中之一,賺的銀錢足夠把當年的自己贖個千百回了。
沉香一怔,頓時臉紅耳赤。她曾聽過雲羅的身世,只是不知她竟然如此不避諱自己的出身和卑賤的過去。
雲羅安靜看着窗外的紅消翠濃,忽地道:“懂得太多,可是人心卻始終是永遠參悟不透的一道玄機啊!”
沉香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只能默默退下煎藥。
過了兩天,胖乎乎的周昭訓上來佛堂中看望雲羅。雲羅見她不辭辛苦爬上山,不由微微一笑:“周姐姐當真是辛苦了,將來有機會定要報答周姐姐。”
周昭訓氣喘吁吁,手中團扇拼命扇着,道:“華奉儀來了個好去處,叫我爬得好辛苦,這個人情將來一定要討回來!”
雲羅一笑,淡淡垂下眼簾道:“這個好說。”
佛堂後園,周昭訓看着一身緇衣芒鞋的雲羅,吐了一口氣問道:“你當真要這麼做?”
雲羅脣邊溢出絲絲冷笑,一雙如點漆的明眸看向周昭訓,反問道:“周姐姐難道不贊同?”
周昭訓看着她眼底深藏的戾氣,嘆了一口氣:“佛堂的日日誦經難道沒洗去華奉儀心中的怨恨嗎?”
雲羅嫣然一笑:“周姐姐不知我,我華雲羅平生最不能讓人欺負。”
周昭訓還在猶豫。雲羅淡淡一笑:“周姐姐若是不幫我也好,且做壁上觀吧。”
周昭訓看着她清冷的笑意,一咬牙道:“罷了!誰讓這禍事是我先惹的呢!”
雲羅看着她圓潤卻不失俏麗的面容,嫣然一笑。
過了兩天,雨漸漸停了。李天逍上得山來前來看望她。幾日下雨,把碧空洗得如一塊湛藍的藍寶石。山間翠色濃郁,賞心悅目。李天逍一身碧色常服,外罩同色紗罩衣,步行上山而來。
雲羅上前迎接。她看着他常服下襬如流波輕蕩,不過片刻已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擡頭對上他深邃的眸子,不卑不亢道:“殿下來了。”
事隔多日兩人再相見竟是別有另一番滋味。李天逍細細看了她的臉色,對一旁的沉香道:“沉香醫女妙手仁心,果然將她照顧得很好。”
沉香微微一笑:“殿下言重了。醫者父母心,更何況沉香與華奉儀相見恨晚,自然會多加留心。”
李天逍面上露出明朗的笑容:“父皇時常提起沉香醫女的才能。如今雲羅能得沉香醫女讚賞,那真是不容易。”
雲羅心中一動,不由看向溫和的沉香。不過是小小一介醫女卻能得到皇帝的稱讚,看樣子沉香在宮中的地位十分超然。而他竟爲了她將她請了日日陪伴她……
雲羅想着,不由多看了李天逍一眼。
李天逍恰好也看向她,兩人四目相對,一怔之後各自不自然地避開。
沉香識趣退下,只剩下兩人。
身邊屬於男子的氣息翩然靠近,雲羅手中一暖,他已握住了她略顯冰涼的手。雲羅擡頭看着他,映入眼簾中的是李天逍一雙深邃的俊眼。他眼中神色複雜,變幻不定,令她也無從猜測他的心思。
“隨我去後山走走吧。”李天逍執起她的手,道。
雲羅躊躇了一會,柔聲道:“殿下等等。”
她說罷走入後園中拿了一盆不知什麼,緩步走來。
李天逍定睛一看,眸色一緊,良久才道:“你……”
雲羅看着手中翠綠的小小蘭花,道:“既然是雲羅做的錯事,理當由我親自去彌補。這一株是這幾日我在後山尋來的青玉蘭花。雖然沒開花,也小得很,但是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雲良娣會原諒了雲羅的無心之過。”
李天逍看了她良久,接過蘭花,眸光涌動,緩緩道:“好。我陪你去。”
雲羅對他嫣然一笑,由他牽着,向後山那個無名墳冢走去……
……
雲羅回到了別苑中,一切物是人非,心境截然相反。她的回來就如一塊巨石打破了一潭死水。
三年了。
那別苑後山葬着的女子是太子府中所有姬妾心中不敢宣之於口的秘密。是深深侯門中最詭異的一場意外與忌諱。更是那註定將成爲晉國未來帝王心中永遠的痛。
可是華雲羅卻將這種僵持打破。她待罪去了天牢,卻帶着重新獲得的恩寵再次歸來。
她不懂聲色間已明示了她在李天逍心中的不同。
炎熱的夏季纔過去一半,清涼的秋季還看不到頭,可是暗地的議論與猜測卻是一日更盛一日。
別苑中的迎風亭中,兩位少女正沉默坐着,似乎在等着什麼人前來。這兩位少女,其中一位身着煙霞色,眉眼俏麗,帶着一股英氣。正是明敏郡主,另一位則年紀稍小,可是面容文靜秀美,正是秦菱。
明敏郡主等了許久,不耐煩起身,不停張望着遠處,煩躁道:“怎麼的還沒來?不是說太子殿下與姐姐們一會過來嗎?”
她說着對侍女們道:“再去打聽!”
侍女們不敢怠慢,匆匆前去。不一會,她們前來,小心翼翼地道:“啓稟郡主,太子殿下去與幾位大人商議政事了。”
明敏郡主一聽,惱道:“怎麼天天都有什麼大人團團將殿下圍着呢!這一羣無事找事的老古董最討厭了!”她頓了頓,眼中猛地一亮:“那殿下商議政事之後呢?肯定會過來見我了!”
侍女見她滿臉憧憬,不得不硬着頭皮道:“啓稟郡主,太子殿下他……他今日完善是在望月閣中用的。恐怕……不會過來。”
明敏郡主一聽,眼中怒火頓時燃起,怒道:“怎麼的又去了望月閣!那個姓華的賤人怎麼的整日纏着太子殿下!”
一旁的秦菱見她發怒,安慰道:“要不郡主我們明日再來,太子殿下明日定會來見郡主的!”
明敏郡主氣極,眼中泛紅,怒道:“他不會再來了!我這幾日天天來這裡見他,可是他都不見了我!肯定是哪個該死的賤人在殿下跟前碎嘴,說那青玉蘭花是我讓華雲羅去摘的!”
秦菱一聽,臉色頓時有些煞白。她年紀雖小,但是也隱約明白太子府中這些日子不安寧的緣由所在。若華雲羅沒去摘了那女人墳上的青玉蘭花,也不會有這多事發生。但是……難道是明敏郡主故意設計的?
明敏郡主說完一擡頭看見秦菱看着自己異樣的眼光,頓時渾身不自然地道:“自然不是我!我說的是這幾日太子府的別苑上下有人在謠傳!”
秦菱連忙笑了笑道:“肯定不是郡主姐姐唆使的!那些下人都是亂傳!”
明敏郡主見秦菱雖然這麼說,但是口氣明顯是敷衍居多。她心中暗恨,手中狠狠絞着帕子擰眉苦想。
說來也怪,華雲羅從後山佛堂後回來之後,也不說出當日是她命她去摘的花,平靜得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反而是這些日府中的流言四起,矛頭都指向了她。
一定是華雲羅這個賤婦搞的鬼!明敏郡主心中暗自咒罵。
秦菱看了看天色,心中有事,對明敏郡主道:“郡主姐姐,我去花園中賞賞花,你也一起去嗎?”
明敏郡主一心想要等來李天逍,自然不會去。她擺了擺手,示意秦菱自己去。
忽地,她想起一事,似笑非笑地道:“秦妹妹,我最近聽說你與從樑國逃來的鳳朝歌來往過密哦!”
秦菱一聽頓時臉紅耳赤,急忙道:“郡主姐姐別胡說!沒有的事,我……我哪有!”
明敏郡主上前,眼中掠過一抹盤算之色,故作親熱笑道:“這有什麼的!鳳公子一表人才,又是皇族之後,而且還未娶妻。秦妹妹花容月貌,才情無雙。與他可是良配呢!”
秦菱急忙令侍女退下,這才拉着明敏郡主的手,央求道:“郡主姐姐可不要亂說出去。我與他八字都沒一撇呢!”
她說着重重嘆了一口氣。明敏郡主狐疑道:“爲何?”
秦菱紅了臉,低聲道:“我總覺得鳳公子有時候冷有時候熱的,而且他若是有心,就應該去提親。可是我看他的意思竟是連想都沒想過。”
明敏郡主皺眉想了想,道:“秦妹妹放心,等有機會我讓太子妃娘娘去提點他一下。他如今已不是皇子,難道還想端什麼架子嗎?還是他對那個華雲羅還有舊情不成?”
她在一旁猜測,秦菱一聽臉色更是煞白,半晌才道:“我……我去問他!”
她說完不管不顧竟跑了。明敏郡主看着她跑遠,紅脣一勾,冷笑道:“真是個蠢人,鳳朝歌這等空有皮囊,沒有半分依仗的男人誰要呢!”
她說完,忽地想起一事,遂也匆匆走了。
……
望月閣中,琴音清悠,簫聲飄渺,一曲清心散絲絲契合,猶如天作。
雲羅按下最後一個琴音,擦了額上的汗,搖頭道:“許久不彈了,手生了不少。”
端坐在她身邊的李天逍放下手中的碧竹蕭,掏出帕子爲她擦去額上的汗,笑道:“能彈到如此地步已是不錯了。難爲了雲羅。”
雲羅微微一笑,慢慢拂着手中琴,不知不覺眼前掠過那一抹清冷的身影。
她心中黯然輕嘆,她已好幾日沒見過蘇晉了,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李天逍見她低眉,眸光掠過一道複雜的光,淡淡道:“晉公子已答應繼續留在內衛中。你可放心。”
雲羅一怔,不由擡頭看他。他竟看透了她的心思!
而這也是兩人之間第一次談起蘇晉。
李天逍輕轉手中的碧竹蕭,道:“蘇晉的才能卓絕,武功獨步天下,一手殺人琴音更是能萬人莫敵。他能當我的內衛統領,我可高枕無憂。”
雲羅心緒複雜,良久才道:“可是,阿晉……卻要殺更多的人。”
李天逍看着她,正色道:“可他若不來幫我,也許死的人會更多。晉國的朝局也會因此不安穩。如今亂世中一發動全身。晉國若要不敗就不能亂。”
雲羅看着他肅然的神色,忽地問道:“難道有人要對殿下不利?”
所以他才千方百計留住蘇晉,留住鳳朝歌。就算他如此愛才也需要如此急切,一定有什麼是他覺得棘手的危險要來臨。
雲羅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緊張從心底深處升騰起來。雖然明知道這些事與她無關,更是離她十分遙遠,但是不知怎麼的,一想到連李天逍都覺得鄭重其事,那一定是有什麼不對。
她心中各種思緒紛紛而過,不由皺緊了秀眉。
李天逍見她如此擔憂,眼底漸漸浮起笑容,將她摟住安慰道:“沒事的。晉公子是你的好朋友。他俠義爲懷,我也不會讓他輕易出事。只是爲難了你……”
雲羅慢慢依在了他的懷中,眸光幽幽只是不語。
樓閣對面的飛橋上走來明敏郡主,她踮起腳尖竭力看去,只見樓閣中那兩人親密相擁,恩愛非常。
她心中惱恨,狠狠一跺腳,咬牙道:“好你個華雲羅!你等着瞧!我定要你輸得一敗塗地!”她說罷了轉身就走。
她走得又氣又急,下了飛橋抄了近路,正要拐過一處花園拱門,忽地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一位男子。
明敏郡主正火大,被撞得鼻子生疼,怒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給本郡主跪下!”
眼前的男子哈哈一笑,彬彬有禮地施禮道:“是在下不小心撞上了郡主,請郡主大人有大量,饒了在下這一次吧。”
明敏郡主仔細一看,冷笑中帶着說不出的鄙夷,道:“原來是鳳公子!”
鳳朝歌依舊含笑如春風,問道:“郡主可曾傷到了哪兒?鳳某去請太醫來看看?”
明敏郡主心中對他十分鄙夷,傲然道:“不必了!太醫也不見得比王府中的大夫號多少。鳳公子去找殿下的嗎?”
鳳朝歌一雙俊眸含笑看着眼前的如火般明豔俏麗的郡主,輕輕搖了搖頭:“不,鳳某是來找郡主的。”
明敏郡主一怔,不由撩眼看他,似笑非笑地問:“怎麼鳳公子不是去找秦妹妹,反而是找本郡主的呢?”
鳳朝歌似乎對她的話中有話聽不明白,含笑道:“秦小姐已回府了,至於郡主,不覺得有什麼東西丟了嗎?”
明敏郡主一怔,摸了摸頭上,身上,忽然道:“哎!我的耳墜子呢!珊瑚珠墜子呢?”
鳳朝歌一笑,修長的手一翻,一條珊瑚珠墜子就靜靜躺在他的手中。明敏郡主歡喜,急忙從他手中接過。她的手碰上鳳朝歌的手掌,忽地,鳳朝歌手掌一攏,將他的手牢牢握在了手中。
明敏郡主只覺得他的手掌十分溫熱,她頓時一驚,猛地縮回。雖然這一握一縮很快,可是她的心還是漏跳了好幾拍。
鳳朝歌笑吟吟地看着她,那雙俊眸中眸光熠熠,隱約有着什麼。
明敏郡主臉不由紅了,惱道:“鳳朝歌,你不要臉!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打本郡主的主意!我……我要去告訴秦妹妹!”她說完羞惱交加,頭也不回地跑了。
鳳朝歌悠悠看着她逃走的身影,脣邊的笑意漸漸冷淡了下來。
“啪啪”他身後響起懶洋洋的拍手聲。鳳朝歌回頭,鳳眸一眯,果然看見雲羅站在了身後。樹蔭下,她眉眼清晰,容色傾城絕美,似忽然出現凡間的仙子。
她微微一笑:“鳳公子覺得明敏郡主如何?”
鳳朝歌失笑:“一切如你所說。她一點都瞧不上我鳳朝歌。”
雲羅站在樹蔭下,悠然道:“女人的心意是會改變的。鳳公子不必灰心。”
鳳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問道:“該說謝謝你呢,還是什麼都不必客氣了?你怎知我其實看上她而不是秦菱?”
雲羅明眸熠熠,嫣然笑道:“我能打聽到的東西,鳳公子一定也能打聽到。比起沒落的秦家,充王府纔是鳳公子的強大依靠呢!”只是鳳公子擔心會因爲她而得罪了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是不會娶明敏郡主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鳳朝歌眸光一緊,冷冷問道:“你怎麼知道?若你是騙我的呢!”
雲羅面上笑意不減,淡淡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只是你若要走出這第一步,就必須得聽我的。”
鳳朝歌眸光變幻不定,依舊在躊躇。
雲羅笑了,柔聲道:“朝歌,你能害我,我卻不會輕易害你。你可知爲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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