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溪看着綠衣手上拿着的戒指,銀色的面上刻着一枚梅花,栩栩如生,簡單的樣式,看着很是喜歡,伸手正要去接,卻見綠衣的手又縮了回去,道:“我覺得這款好像不適合你,我再幫你挑一個。”
風溪笑道:“不會呀,我覺得很好看。”
她是真的挺喜歡這樣簡單樣式的戒指。
綠衣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手緊緊的攥着手裡的戒指,微微收緊。
懇腦海裡有兩個聲音在叫囂。
給她戴上,給她戴上,青葉就是你的了。
不,不能害了風溪,要是青葉知道是自己害了風溪,哪怕是爲了救他,那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
讓綠衣這麼一退,後背正撞上買銀飾的支起的小攤,她的後腰用力,那小攤本就不牢固,只聽嘩啦一聲無數閃爍的銀光撲面而來。
綠衣也跌在地上,習慣性的用手去撐着地面,原本緊緊攥着的手鬆開,那戒指咕咚一聲落在地上,同那堆銀飾混在一起。
再也分辨不出原來的那隻。
這難道是天意嗎?
青葉,我終究是救不了你的。
綠衣不再撐着,癱在地上,那賣銀飾的小販見此情景,一把揪住綠衣道:“你賠我的東西,你賠我。”
綠衣整個人變的傻愣愣的,任那人揪着自己的衣服,表情有些呆滯,眼角有大顆的淚珠滾落,迅速的沒入泥土不見了。
風溪隨手一擡,那小販原本抓着綠衣的手已經離開。
羅裕從衣袖裡扔出一錠銀子,道:“這夠了吧。”
那小販上下打量了一下羅裕,沒有伸手去接,反而道:“我這東西價值連城,豈是一錠銀子就能打發的。”
風溪扶起綠衣,見她的手被割傷了,忙掏出隨身攜帶的傷藥給她塗上,又道:“豈是呀青葉人挺好的,你千萬別灰心,總有一天他會發現你的好的。”
風溪以爲綠衣此刻的失魂落魄是因爲青葉的冷淡,殊不知綠衣是爲了青葉,可卻是爲了在救與不救之前痛苦的掙扎。
羅裕隨手拿起地上散落的一個粉色的戒指,然後微微用力,那戒指應聲斷成兩截,露出裡面的鐵胎。聽潮閣首發
冷笑道:“你假造銀飾,這就跟我見官去吧。”
那小販慌了,卻還在嘴硬道:“哼,別拿官場上那套來嚇唬我,我也是在朝中有人的,不怕你這一套。”
朝中有人,就敢這麼囂張嗎?
羅裕道:“既然不怕,那咱們現在就去見官。”
那小販見羅裕來真的,慌亂之情更甚,幾乎是搶過羅裕手上的銀錠子,將地上的銀飾胡亂一把拉,道:“哼,就算是便宜你了。”
看着風溪將她受傷的手裹了起來,有溫暖細語的叮囑着,心裡的酸楚都化作點點淚滴奪眶而出。
風溪忙道:“是不是很痛啊?要是青葉在就好了,他的醫術高明,就不會讓你這麼的痛了。”
提起青葉,綠衣的淚水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
見她哭的這麼的傷心,風溪有些手忙腳亂,她不大會安慰人,只好拍着綠衣的背,道:“我把青葉找來給你賠罪,好不好?”
可是綠衣仍舊是抽泣的厲害,風溪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轉向九哥。
羅裕俯下身,低聲問道:“是不是青葉出事了?”
他這麼一問,風溪吃了一驚,就連綠衣都忘了抽泣。
“你,你怎麼會知道?”
風溪的手頓了一下,追問道:“青葉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綠衣不再隱瞞,哭着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道:“我知道要是我把這個戒指給你戴上,就可以救出青葉,可是青葉一定不會再原諒我,可是我真的不想青葉有事兒,我不想你有事兒,對不起。”
風溪嘆了口氣,道:“又是衝着我來的。”話語裡滿是內疚,羅裕拍了拍她的手掌,示意她放心,接着又低聲問綠衣:“你想不想救青葉?”
綠衣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想,當然想。”
風溪問道:“九哥,你有辦法?”
羅裕道:“阿溪,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把這幕後黑手揪出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覺得那個請動離水堂的人不是王夫人,而之前自殺的王夫人也並不是梅蘭閣的閣主,可是他相信這個人很快就會出現了。
風溪將綠衣扶起來,然後三個人又站着說了一會話,便分開了。
綠衣又去了那個出事兒的衚衕,仍是不停的哭,嘴裡還喃喃道:“對不起,青葉,是我沒用,連個戒指都看不住,我真是沒用極了。”
直到她走到衚衕的中央,那個身穿粉色衣服的女子纔出現在她的面前,冷笑道:“你不想殺風溪,你是故意將戒指弄丟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在你的面前一點一點的將他的肉割下來。”
綠衣滿臉都是淚珠,大喊道:“不要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從來沒殺過人,心裡緊張,一害怕戒指就掉了,你在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壞事的,好不好?”
那粉衣女子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跟她們串通好的來騙我。”
綠衣道:“你要是不相信,現在就可以殺了我,救不了青葉,我寧願死。”
這時有人走過來,對着粉衣女子附耳道:“並沒有人跟蹤。”
粉衣女子笑道:“好吧,我暫且相信你一次,只是如果這次你再失手,需怪不得我了,把她先押走。”
綠衣的眼睛被蒙上,被人推搡着上了一輛馬車。
蒙布摘掉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黑暗的房間,青葉的一雙眼睛直視着她,那是一雙本就有些暴凸出的眼睛,此刻看着有些瘮人。
綠衣見他的胳膊還在流血,連忙撕下一塊內衫就要給他裹傷,可是她的手還未觸到,青葉已是後退了兩步,冷聲道:“如果你敢做對不起姑娘的事情,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綠衣沒說話,只是朝前走了幾步靠近他,青葉再次後退,直到他的後背抵到牆上,再無可退,綠衣正要將布纏上他的手臂,青葉卻將手臂高高的擡起來,那麼的高,綠衣惦着腳尖都夠不到。
兩人的胳膊都是高高的伸着,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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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這麼一動,牽動傷口,血更快更多的流出來,將本已經全是鮮血的衣衫再次染紅。
綠衣道:“我一定會救你,一定要救你。”
說完,她扔下了手中撕下的內衫,走到與青葉對面的角落裡坐下來,嘴裡呢喃道:“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青葉忽然發了瘋似的奔過去,卡住綠衣的脖子,大聲道:“你想要害姑娘,我先殺了你。”
綠衣的脖子被死死的卡住,喉嚨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顫聲道:“你心裡果真只有她,我真傻,可還是要救你。”
青葉的手收緊,冷聲道:“那我只有先殺了你。”
可是他的手卻沒有再摁下去,因爲有人進來阻止了他,並將他拉開了。
果真是有人監視的。
綠衣看着青葉被他們拉開,臉上顯出一絲苦笑,對不起,青葉,我不能對你說實話,要不然計劃就失敗了,不但救不了你,還會害了你的姑娘。
粉衣女子走進來,道:“你看到了吧,只有殺了風溪,他纔會回心轉意,愛上你。”
綠衣的嘴角顯出一絲笑意,苦苦的,無奈的,道:“只要能救他出來,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願意的。”
粉衣女子蹲下身,感慨道:“好一個癡情的人呢。”
說完,將一把短刀遞到她的手上,道:“你知道怎麼用刀,對不對?”
綠衣點點頭。
“那就好,把這把刀插進風溪的胸膛,然後青葉就是你的了。”粉衣女子拿着她的手握緊那把刀,然後狠狠的砍在鐵欄杆上。
噹啷一聲,鐵欄杆竟是被砍斷了。
這短刀當真是削鐵如泥的。
綠衣的手顫抖着,她根本就握不緊那把刀,卻被她強行的握在手裡。
所以當粉衣女子的手離開的時候,綠衣的手再也握不住,雙手已經抖的不成樣子,像是痙攣一樣。
粉衣女子拿起地上的刀重新放在她的手中,笑道:“握好了,你失敗一次,我就命人砍他一刀。”
她的話音剛落,青葉的手臂已是再次被剜去了一塊。
“拿去喂狗。”這是粉衣女子離去前留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