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裕和風溪回到房間,因着之前的事情,兩人沉默着一路都沒有說話,此時回到房間,羅裕一把攬過風溪,將她壓在門上,嘴脣就湊了過去,單手就將阿溪的衣服撕開,不似之前的溫柔,動作甚是粗魯。
阿溪被他弄的有些疼,趁着羅裕的嘴脣離開她的瞬間,喘了一口氣,道:“九哥,你怎麼了?”
羅裕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鬆開了她,將阿溪的衣服整理好,一頭埋在阿溪的胸前,道:“阿溪,對不起,弄疼你了。”聲音裡偷着絲絲疲憊和痛苦。
阿溪伸手抱住九哥的頭,將自己覆上去,“九哥,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懇“恩。”羅裕發出悶哼的一聲,“阿溪,我們成親好不好?”
“額?”阿溪一愣,他們不是早就拜過堂了嗎?瞬間卻又明白了,之前她是代德馨公主出嫁,世人都知道九皇子和德馨公主成了親,而不是和風家老二風溪。可是她纔不在乎這個形式呢,只要喜歡的人在一起就好。
“我想要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羅裕的聲音仍是有些沉悶的傳來。
讓風溪心裡一凜,九哥從來沒跟她提過這些事情,今兒個是怎麼了?
“九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沒有。”羅裕從她懷裡擡起頭,忽然抱起阿溪往牀邊走去。
可是風溪總覺得今晚的九哥有心事兒,之前她以爲是因爲木易,現在看來絕不僅僅如此。
這些天來她雖然夜夜同九哥睡在一起,可總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所以兩人並未有肌膚之親。
房間裡沒有燃燈,清冷的月光透過紗窗透進來,照着屋內的兩個人,甚至可以看到九哥臉上變幻不定的表情。
走到牀邊,羅裕將風溪放下,他的手在剛一觸到牀上錦被的時候就馬上彈了起來,抱着風溪急速後退。
“九哥,怎麼了?”風溪俯身在他懷裡,她不是不知道牀上的事兒,可這是第一次,心裡總是有些忐忑,有些害羞,卻被九哥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的手似乎觸到錦被下有什麼東西在移動,涼涼的手感,讓他渾身都不由的發毛。
風溪的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一團綠油油的東西朝着他們撲來。
“九哥。”那團東西移動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竟長着九個腦袋,目標就是羅裕的喉嚨,風溪還躺在他懷裡,此時本能的反應就是伸手替九哥去擋,可是羅裕的手卻在那團東西要咬下的時候擋在了風溪的手掌前。
此時風溪的腿已經伸出,狠狠的踢在那團東西上。
“九哥,你沒事吧?”羅裕的手上被咬了一口,尖銳刺骨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他卻還勉強笑道:“阿溪,我沒事。”正說話間,又有一團東西撲來,風溪此刻背對着牀抱着九哥,根本就沒察覺到。
“小心。”羅裕只來得及拉着阿溪躺下來,他的手臂開始發麻,失去知覺,就連思維都有些不受控制。
這東西竟是成對的。
風溪抱着九哥在地上連連翻滾,在躲開這東西的攻擊後一個鯉魚打挺,袖裡的白綾灌注了十分的內力後出擊,直擊向那團綠油油的東西。
沒有人能接住風溪這一招,這團綠油油的東西顯然也不例外,一時之間房間內血腥味甚濃。
他們住的地方沒有留下任何侍衛,此時竟是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懷裡的九哥卻已是暈了過去,風溪抱着他跌跌撞撞的撞開門,直奔青葉的房間。
青葉的房間裡還亮着燈,風溪一頭撞進去,眼前又是一陣恍惚,可是她此刻根本就顧不得,還是直直的往前闖。
青葉眼睜睜的看着她抱着九哥撞到桌子上,那樣大的力,桌子在地上翻滾了出去,饒是風溪變的快也已跌在地上,懷裡的九哥摔了出去,風溪在地上爬着摸索着,“九哥,九哥。”
“姑娘,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青葉趕緊過去扶住她,問道。
“青葉,你快救救九哥,快救救他,他被一團綠油油的東西咬了,然後就昏了過去。”風溪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手下那麼用力,青葉皺了眉頭強忍着纔沒有痛呼出聲。
“姑娘,你先彆着急。”青葉扶起她坐下來。
風溪的眼睛已是慢慢的能看清東西,趕忙道:“青葉,你別管我,你快看看九哥。”
青葉抓過地上羅裕的手腕,細細的診脈,越把心裡越是吃驚,這麼罕見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姑娘,你們怎麼中的毒?”青葉連忙問道。
風溪將事情的經過講了,青葉沉默片刻,便道:“姑娘,借你幾滴血。”
“啊?”風溪不解,卻已經拿出刀割開自己的手指。
“哎,不用那麼多。”青葉嚷着,可是風溪已經將左手的五根手指全都割開,放在九哥的脣前。
“這是綠毒鳳,每次出現都是成雙成對的,可是這東西只會出現在大漠,怎麼會到了這裡?”青葉見風溪的血一滴滴落入羅裕的口內,先自鬆了口氣。
“姑娘,夠了。”眼看着羅裕的臉色逐漸緩和,青葉連忙一把拉過風溪的手腕,替她包紮。
“夠了嗎?”風溪這纔想起之前青葉喂自己吃過一粒丸藥,說是能解很多毒,“謝謝你,青葉。”
青葉搖搖頭,道:“這隻能暫時止住他的毒性,要想解毒還是要找到解藥啊。”
“解藥?”風溪問道,“青葉,你一定知道哪裡有這種解藥,對不對?”
青葉這才道:“我也只是聽說,在大漠的深處有一個古堡,這綠毒鳳就產在那裡,也是唯一一處有綠毒鳳,有解藥的地方。”
“大漠的深處,古堡,好,我馬上去找。”風溪說着站起身,對青葉道:“青葉,九哥就拜託你了。”
“不行。”青葉馬上否定了她的想法,“姑娘的眼睛時不時的就會看不見,這一去很是危險。”
“青葉,給我藥。”風溪對着青葉伸出手,後者擡起疑惑的雙眼看着他。
風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有一種藥,只要我服下,就可以在我看不見的短暫時刻看得見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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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搖搖頭,這種藥他確實有,可是不論說什麼他都不會給姑娘的。
風溪見他堅持,出指便點了他的穴道,在他身上翻尋着,數十個小瓶擺在桌子上,風溪道:“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把這些都吃下去。”
風溪是說到做到,青葉總是點了點頭,“姑娘,你可知道後果?”
“我不管什麼後果,我只要救九哥。”風溪將那粒藥丸吞下肚子,然後解開了青葉的穴道。
“姑娘,聽說這古堡內機關重重,你可千萬當心,萬一不成就趕快回來,我再想辦法。”除了找到解藥,青葉此時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風溪點點頭,問道:“我有幾天時間?”
“三天,一來一去需要兩天的時間,也就是說姑娘到了古堡後有一天的時間取的解藥。”青葉道。
“好。”風溪堅定的點頭,走到牀邊俯身在九哥的脣上印了一吻,“九哥,你等我回來。”
說完,扭身出了房間,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風溪剛剛離開,便有人來報說是知府大人要見九皇子,可是九皇子的房間內是空的,並沒有人。
來人便是找了清竹,清竹心想主子不在房間裡,必是去了什麼地方,見青葉的房間仍是亮着燈,便帶着知府過來問問。
誰知卻見到他牀上的九皇子,
“主子,主子,你怎麼了?”清竹着急的連連搖着羅裕。
青葉阻止了他,道:“別動,他中了綠毒鳳的毒,姑娘已經去找解藥了。”
“什麼?綠毒鳳?”知府大人顯然也是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這綠毒鳳長什麼樣子?”
青葉見他深夜來訪,必是有什麼事情,便問道:“你們來有什麼事情嗎?”
知府這才道:“李員外的府裡發生了命案,下官想請殿下一同過去。”
“命案?”青葉轉頭看向清竹,後者只顧着關心牀上的主子,根本就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
知府又道:“這李員外府裡的除了死的人,聽說還有兩個怪物。”
兩個?他這一說,青葉心裡一震,忙道:“怪物?長什麼樣?”
知府撓撓頭道:“這我也沒見到,要是您感興趣,不如跟本官前去看看?”
青葉看了一眼牀上的羅裕,這知府嘴裡的怪物很有可能是綠毒鳳,便道:“那我就隨知府大人前去見識一下。”
李員外府裡,裡裡外外聚集了好多人,知府大人剛剛進門,便有人扯開了嗓門大喊道:“快讓開,讓開,知府大人來了。”
“哎呀,知府大人,您可來了,您可要爲小民做主啊。”李員外見知府來了,跪在地上,連連的磕頭。
“到底怎麼回事?你一一道來。”知府擺開了官架子,喝道。
“我這幾天拉肚子,半夜起來上茅廁,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哎呀,我心裡奇怪啊,便順着這味道走過去,可嚇死了,滿地的屍體,還有這兩個九頭的怪物。”李員外的手一指,衆人的火把將地上的兩具怪物屍體照的明晃晃的。
青葉湊近那兩個怪物,他也只在書上見過綠毒鳳,聽說這東西長着九個腦袋,而且一雌一雄,成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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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這地上的怪物正是綠毒鳳無疑啊。
“這地上究竟是什麼東西?長的這麼的奇怪?”知府大人也湊近了,一邊問,一邊那出手帕捂着鼻子阻擋異味。
“這大概便是綠毒鳳。”青葉低言一聲,只是姑娘說她跟九皇子是在他們的房間內被綠毒鳳攻擊,怎麼在李員外的府裡竟還有綠毒鳳呢?想着又翻開屍體細細的查看,沒準能從這上面找出解藥來。
“這就是綠毒鳳啊。”知府大人擡高了聲音,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都知道這地上的怪物就是綠毒鳳。
“在屍首旁邊還找到了這個。”李員外說着將一柄劍奉給知府大人。
“這劍看着怎麼這麼眼熟呢?”知府大人仔細的端詳着。
這時只聽見有人喊道:“這不是欽差大人的佩劍嗎?”
他這一喊不要緊,剛剛跟知府一起去找九皇子的人開始竊竊私語,“這殺手該不會是欽差吧?”
知府大人忙喝道:“都住口,這只是一把佩劍而已,怎麼就能證明這兇手就是九殿下呢?”
他說的很大聲,彷彿恨不得全天下人都聽到一樣,青葉一愣,他剛剛說什麼了?他說九皇子中了綠毒鳳的毒,他說這地上的大概就是綠毒鳳,還在現場找到了九皇子的佩劍,再傻再笨的人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忙道:“這絕對不可能的,殿下是在他自個的房裡遭受攻擊,所以殿下絕對不是兇手。”
李員外忽然大聲道:“知府大人,您一定要爲小人做主啊,千萬不能因爲兇手位高權重您就故意的袒護他,您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啊。”
知府指着青葉道:“李員外,剛剛他說了九殿下是在自己房間裡遭受綠毒鳳的攻擊,所以這擺明了兇手就不是九殿下嘛,怎麼能說本官偏袒呢?”
李員外又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咱們去九殿下的房間裡一看便知。”
“對,對。”
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沒有人不同意,青葉自然也不反對。
可是他沒有看到知府和李員外相互遞了一個眼神,那樣的奸笑,徹底說明了這就是一個圈套,設好了等着人去鑽而已。
羅裕和風溪的房間裡乾乾淨淨的,既沒有血跡,也沒有什麼綠毒鳳。
青葉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姑娘沒必要騙他,更何況李員外府裡的那些人幾乎都是姑娘安排住進去的,羅裕完全不可能殺他們。
這是一個圈套,而他成了證人,他說的話成了證詞。
姑娘,我對不起你。
青葉一下子跪在地上,他們用這種辦法故意將姑娘騙走,目的就是讓當時跟羅裕在一起的唯一一個真正的證人離開。
天下有這麼巧的事兒嗎?青葉看着正忙着向衆人解釋九殿下一定是清白的知府,再看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的李員外,看來這件事情跟他們一定脫不了干係。
不管衆人相不相信,這一切證據都把殺人兇手指向了羅裕,而羅裕昏迷着,也沒有辦法爲自己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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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沒有人有多大膽子敢把九皇子直接下獄。
這件事情卻也不能懸着,知府的一紙奏章快馬加鞭到了京城。
皇帝看了奏章,心潮洶涌,說羅裕殺人,他不相信。
他知道羅裕明着是他派去河西賑災,實則是去找十七年前梨妃死去的真相,想到此,皇帝的心裡接連打了好幾個冷戰。
裕兒啊,是父皇糊塗,父皇不該答應你去查這件事兒的,這才讓你不但受傷還背上了殺人的罪名啊。
九殿下去河西賑災竟然殺了當地的百姓的事兒一時傳的紛紛揚揚,皇帝本想將羅裕接到皇宮裡,可大臣們紛紛上摺子說民憤難平,輿論難消,迫於各種各樣的壓力,皇帝不得不把羅裕打入大牢。
可是他中了毒,昏迷不醒,總的有人照料。
青葉和清竹便也隨同羅裕一起住進了大牢。
在福玲的再三催促下,福王爺也來了京城,聽到羅裕殺人的消息後,連忙勸自家女兒:“玲兒啊,你怎麼會喜歡上一個殺人兇手呢?”
“父王,你胡說,九哥哥纔不會殺人呢,一定是別人誣陷他。父王,你去求求皇上,讓他放了九哥哥好不好?”福玲使出撒嬌的功夫。
福王爺嘆了口氣,“這件事兒非同小可,豈是父王一句話的事兒啊。”
“父王,我不依了,你快去嘛,你的話皇上一定會聽的,至少,你讓皇上讓我也去牢裡啊,九哥哥昏迷不醒,我去牢裡照顧九哥哥啊。”福玲的話把福王爺嚇了一跳,忙道:“玲兒,你沒發燒吧?”
“父王,女兒沒事,你快去求皇上嘛。”福玲說着吩咐婢女爲福王爺更換朝服。
“哎,那父王就去走一趟,真是拗不過你。”福王爺被人服侍着換了朝服,手指點在福玲的額頭上,笑道。
“我就知道父王對我最好了。”福玲撲入福王爺的懷裡,道。
這時卻有人來報,說是大皇子來了。
福王爺本就不想進宮,他能把自己女兒往牢裡送嗎?此時聽了簡直是福音啊,頓時喜道:“快請。”
“父王。”福玲不依了,大聲道,“您剛剛答應女兒了,要進宮的。”
“哎呀,父王這不是有客人來了嗎?”福王爺忙道。
“我不管。”福玲說着走出門去,正迎上進來的羅箏,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麼嗎?這裡不歡迎你。”
福王爺忙喝道:“玲兒,不得對大殿下無禮。”說着又笑道:“殿下大人大量,千萬別跟小女一般計較。”
羅箏笑道:“皇叔太客氣了,郡主天真爛漫,我喜歡的緊呢。”
福玲撅起嘴道:“誰要你喜歡。”
“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陪郡主出去。”福王爺連聲的呵斥,早已有人上前請福玲。
“哼,我去看九哥哥。”福玲煩躁的扭了下身子,去了。
“殿下,小女不懂事兒,讓殿下笑話了。”福王爺又開始賠禮道歉,眼前的這個雖是他的侄兒,可爲人斤斤計較,睚眥必報,他是知道的。
“皇叔太客氣了。”羅箏看着眼前的人畢恭畢敬的模樣,又道:“侄兒事務繁忙,今日才得空來拜訪,還望皇叔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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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哪裡,殿下太客氣了。”福王爺忙道。
一時兩人聊些家常,卻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
福王爺本以爲他此來定要說九皇子的事兒,可羅箏竟是閉口不提,他也不好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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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出了河西,風溪就覺得有人跟蹤,此人武功不高甚至根本就不會武功,可是隱藏功夫極好,她試了幾次,想要他現身,卻都沒能成功。
其實她早猜到了跟蹤她的人極有可能是白日。
她一心想要早些取的解藥,便也沒把這當成一回事。
直到了大漠,晚上在荒野宿下的時候,野狼的叫聲漫山遍野,一個人影竄了出來,直奔向她的身邊。
風溪看的清楚,正是白日,而在他身後,一條狼站在那裡,一雙幽深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日。
風溪冷笑一聲道:“怎麼?終於肯出來了?”
“不過是藉藉火光而已。”白日不怕狼,可是卻怕狼咬他的脖子。
“我沒時間管你,天一亮你就自個走吧。”風溪添了把柴火,讓火燒的更旺一些,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這路是大家的,你走得,我也走得。”白日學着她的樣子,將手裡的乾柴仍在火裡。
風溪看了他一眼,火光映照着白日的臉,忽明忽暗,卻唯有那雙眸子始終堅定的。
“隨你。”丟下這兩個字,風溪便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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