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即將上演一出好戲。
另一邊,清燭殿,卻有一位佳人靜悄悄來探望。
“見過王妃。”
門口的紫芸和紅婉朝着殿外一位丹青長裙,氣質賢淑,頭挽環髻的女子輕輕一拜。
成親之後的婦人,髮型皆有變化,代表自己已是有夫之婦。所以古代女子成婚後通常會把頭髮挽起來。
一向披髮的齊暮雪極少盤髻,眼下鳳釵寶玉插在了頭上,盡顯端莊華貴,朱脣輕啓問:“殿下在屋裡嗎?”
紫芸回覆道:“殿下正在屋內午休,躺在臥室熟睡,不讓外人打擾。”
“午休?”
齊暮雪輕喃一聲,沒想到陸鳴淵還有這樣的習慣。
“是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休息一段時間。”
“放我進去,如何?”
紫芸和紅婉對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讓王妃進去了。
齊暮雪畢竟是正妻,是家母,她們不好忤逆。
不過她們還是在後面跟着。
齊暮雪擡頭看看天時,心裡不由疑惑,哪有大白天睡懶覺的,提裙來到陸鳴淵臥室,兩位侍女爲她推開門後就識趣的退出去了。
齊暮雪走入大殿,看到陸鳴淵身上的被子一早被踢到了腳邊,他躺在牀上,安安靜靜,側身頭枕手肘倒在牀上,看起來睡的很死。
齊暮雪拍了拍他的胳膊,毫無反應。
陸鳴淵身材健碩,即使清醒時這一下怕也和撓癢癢無甚區別,何況睡死中,顯然她覺得是自己力道太小,對方睡的太沉。
另一邊。
帝京城之外,樹林陰翳,鳴聲上下。
凸起的山脈如巨鱷背脊,斗折蛇行,俯瞰向下,如同一條巨蟒躺在地上,巍峨聳立。
“嗖!”
一道道血影穿過樹林,魁梧青年穿梭在竹影之間,驟然停了下來,青銅虎面下的眸子透露出詫異。
“怎麼了?”
前方的黑衣臂鎧女子回頭看向他,清冷眼神裡浮現疑惑。
“沒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行個方便。”
陸鳴淵勉強一笑。
他剛剛察覺有人在觸碰自己的本體。
“快點,我在前面等你。”影哨大人淡淡的說了一句後,率先向前方走去。
陸鳴淵先是看了一眼跟隨自己而來的十幾位宗師影士,神魂短暫回到殿中,看到來人,頓時鬆了口氣。
心中無奈的想,暮雪啊暮雪,你來的真不是時候。
清燭殿之中。
齊暮雪良久過去,也不見他起來,心想:“在做什麼夢,這樣都不醒。”
“暮雪,別碰我.”
忽然。
陸鳴淵口吐低喃。
齊暮雪“噔噔”後退,以爲把他吵醒了,心想:“原來在說夢話。”
繼而臉頰一熱,又喜又羞,哪家女郎不希望心上人夢中呼喊自己的名字。
只不過這個別碰我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夢到了自己.
不知聯想到了什麼,齊暮雪臉上的羞意愈發濃郁。
她小心翼翼地湊近,看着陸鳴淵那越俊朗成熟的相貌,喜愛得不能自制,手顫巍巍的摸上去,小聲嘀咕道:“奇怪,好熱啊,全身的元氣和氣血都在活躍之中,當真古怪,睡個覺都不安生。”
說完將被子拉上蓋好,掖實了被角,頭枕於上,就這樣細細的盯着心上人的睡姿。
山林之間。
陸鳴淵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再被人觸碰後,也是鬆了口氣,本體不能輕易被人觸碰,否則神魂會產生波動,與影士軀殼的連接就不穩了,看來下次要找個隱蔽的地方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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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還是他爲數不多的從帝京城離開。
第一次出城執行任務。
驀然。
前方的黑衣女子停了下來,駐足在樹上,盯着前方的不遠處。
“怎麼了?影哨大人。”
陸鳴淵問道。
“有妖攔路,換一條道。”
黑衣女子回答之後,朝着另一個方向飛躍而去。
陸鳴淵立馬跟上,一邊盯着陽光明媚的草木,一邊好奇問道:“影哨大人,這裡是帝京附近,應該沒有多少害人的妖精吧?”
黑衣女子輕瞥他了一眼,目光保持在前方:“中土天下幅員遼闊,人口超過一千萬戶的龐大王朝,就多達十數個,只不過在大炎威名下,不敢稱朝,私底下還是以王朝自居,名山大川不計其數,種種機緣巧合下,山鬼精魅妖怪,僥倖化形,踏足修行之路,不常見,但也不罕見,總有沒有被發現的妖怪,他們未必主動去害人,仙家勢力王朝也不會去管他們,但走到他們的地盤上,那就要提防。” 陸鳴淵半開玩笑道:“以大人的修爲,還怕那些山鬼精怪?”
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女子可是能做到陰神出竅的。
“此行目的表面是截殺金烏國長公主,實際上是讓金烏公主與七皇子結怨,除妖可不是我等目標,切莫本末倒置。”
“讓那些傢伙拖延了我等的時間,你是想讓殿下降罪於我?”
黑衣女子強調了一番,質問道。
陸鳴淵不好意思的道歉:“是屬下想的少了。”
“還是影哨大人心思細膩。”
他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心中不禁浮現出好奇。
此女身世十分神秘,據說是來自道門九天十地的扶搖劍宮,修煉了禁忌劍術,沒有保護好長老,大罪加身,然後越獄殺出。
扶搖劍宮位於扶搖之地,乃是十大福地之一,中古時期是六位劍仙的飛昇古地,此地劍氣長存,傳說在扶搖福地的雲端觀想,能得到中古劍仙的傳承入夢,福地中央立有一座萬仞山,上面插滿了飛劍,乃是一片遺留的劍冢,後來被扶搖劍宮修築成了劍閣。
扶搖劍術是多少劍修夢寐以求的劍術法門,想到劍閣尋一柄飛劍認主,也是極爲不易的事情。
無間閣一行人,很快抵達京畿周圍的一座小鎮,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陸鳴淵跟隨影哨,買了許多物資和衣物,還添置了一輛馬車。
影哨交代道:“明日早晨,金烏國的護衛隊會途經小鎮,我等僞裝的商隊,要假裝山賊,截殺金烏公主,故意留下線索,發現我們這支商隊,再嫁禍給七皇子。”
陸鳴淵默默答應,也不知道這個計策是誰想的,這招借刀殺人,確實狠毒。
套中套,圍中圍。
“金烏古國,踏日而來,金羽附身,生者見血。”
同時,黑衣女子還囑託道:“此句乃是金烏國的古代諺語,歷代王位繼承人,都有仙劍護體,王城更有劍冢後山萬柄飛劍待命,所以需要伱自己注意安全,死了我不會幫你收屍。”
“大人對金烏國很瞭解啊。”
陸鳴淵發現對方之所以能作爲這次任務的負責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知道的情報很詳細,他不覺得這是無間閣自己蒐集的,而是對方本來就知道的。
聽到陸鳴淵這句話,黑衣女子眼眸閃過一絲追憶,隨後冷漠道:“我說的事情,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陸鳴淵認真點頭:“我不會靠近金烏公主的,全聽大人吩咐。”
黑衣女子則是認爲這個傢伙持寵而驕,被二皇子器重,所以才表現的如此不鄭重。
“這是易容丹,收好,發放下去。”
她什麼也沒說,丟了一個瓷瓶給陸鳴淵,然後提着刀,轉頭邁入了自己的房間。
午末時分。
太陽下落,陽光沒有那般刺眼了。
清燭殿寢房內靜極了。
“居然還沒醒?不對勁啊。”
齊暮雪等了許久,沒等來陸鳴淵甦醒,察覺不妙,正要給對方做個全身檢查。
“嘿!”
尚來不及反應,陸鳴淵驟然睜開雙眸,大臂一張,將她抱上牀。
齊暮雪忽然被人按在榻上,整個人嚇了一跳,嚇得六神無主,雙臂環到胸前:“放放開我,你做什麼?”
陸鳴淵緊緊抱着齊暮雪柔柔的嬌體,嗅着她迷人體香,略帶戲謔的嬉笑道:“是你先調戲於我,還敢惡人先告狀?”
“誰調戲你了。放手!”
陸鳴淵頭前傾,盯着她躲閃的雙眸質問:“還不承認?那剛纔是誰在摸我臉?”
“你裝睡?”
齊暮雪羞赧欲死,被對方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兩人幾乎臉挨着臉,他呼吸吐出略帶男子氣息的熱氣盡數吹到面上,癢癢的、麻麻的。
“原來你早就醒了,我說我喚你,爲何一直不迴應。”
陸鳴淵聽得一臉好奇:“你喚了什麼?我還真沒聽到。”
看他不像騙人的樣子,齊暮雪強忍羞意問道:“你是何時醒來的?”
陸鳴淵笑道:“自然是某人偷偷摸我的時候。”
齊暮雪聽罷劇烈掙扎,卻不知這麼做只是白白便宜了陸鳴淵,如今正值秋季,兩人本就穿的不多,這番摩擦使得他心中大動。
眼看掙脫不開,齊暮雪氣喘吁吁道:“你想怎樣?”
陸鳴淵不作回答,將頭埋入她烏黑柔順的青絲之中,蜻蜓點水似的輕吻着。
“夫君.求求你了,放開我,這天還沒黑呢。”
陸鳴淵真的停了下來,但讓他放手卻是萬萬不能。
齊暮雪水晶似的眸子死死閉上,不敢看他。
“以後還敢不敢打擾我午休了?”
“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