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百里所說的方略正好符合張廷蘭的判斷,中日之間肯定有生死大戰,最終決定出誰纔是東亞的主人,當時此時兩方都沒有準備好,最好是打一場有限度的戰爭,把日本人從南滿趕出去。
張廷蘭敲定了戰爭的方略,然後對在場的人說道:“針對日本人可能採取的行動,我們將予以堅決的應對。”
到了分兵派將的時候,在場的衆將全都挺直了腰板,張廷蘭首先將目光落在了孫安虎的身上。
“第一師和第六師,組成奉天第一軍,軍長由孫安虎出任,你們的任務是第一時間進駐遼陽,切斷奉天日軍難逃的道路,同時在蓋州和營口一線佈防,擋住日本人的攻擊。你們肩上擔子很重,而且還可能面臨日本人的海軍艦炮攻擊,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大帥放心,第一軍的士兵全都是能打硬仗的,不管來多少鬼子,不過有多大的困難,我們都能扛下來。”第一師在遠東的表現讓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們的能力。
張廷蘭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又把目光落在了姜登選的身上:“第二師,獨立騎兵旅,重炮大隊組成朝鮮方面軍,你們的任務是確保丹東安全,並且阻擋駐朝日本軍隊進入奉天。”
“保證完全任務。”
“萬福麟,你率領第五師守衛山海關,防止華北日本駐屯軍北上。”
“大帥,我認爲可以和北洋取得聯絡,讓他們出動軍隊,接觸華北日軍武裝,他們足有十幾萬的軍隊,對付一點日本人。應該沒有問題,我們的主力全都對付日本人。”
張廷蘭擺了擺手:“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北洋要是中立,最起碼日本人不會攻擊他們的地盤,戰爭就在我們之間進行,一旦北洋都捲進來,又不知道要派多少軍隊保護他們呢。”
一聽張廷蘭說的有趣,在場衆人也都難得的笑了,北洋的確是一個豬隊友,派系林立。裝備落後,組織渙散,爲了幫助他們,說不定付出的代價會更多,因此不用也罷。萬福麟也領命守衛山海關去了。
張廷蘭又叫到了李景林,他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在開戰的第一時間解決奉天的日本駐軍。至於張廷蘭比較擔憂的圖們方向,則是交給了秦威負責,他率領第七師和第十一師負責圖們江的方向。
至於總預備隊,則是落到了張廷樞的裝甲師上面,經過這段時間的緊張換裝,奉軍已經組建起了裝甲師。擁有坦克二百多輛,實力空前加強,張廷樞也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一聽張廷蘭把他編入了預備隊。頓時張廷樞的臉就垮了下來。
“大帥,我們裝甲部隊可是鐵拳,要衝在第一線,怎麼能躲在後面,當預備隊呢?”
張廷蘭擺了擺手:“不要爭了,裝甲部隊暫時不出動,正是考慮到了威力強大,日本人在東北目前的駐軍還不多,你們的使命就是等到日本人大舉攻擊的時候,給他們迎頭痛擊,讓他們知道鋼鐵洪流的厲害。”
蔣方震也笑道:“大角兒都是唱壓軸大戲的,放心吧,肯定有大顯身手的時候。”
“大帥,都安排差不多了,那我們空軍該幹什麼啊?”馮庸也急着問道。
張廷蘭頓時哈哈一笑:“空軍的擔子最重,我們除了潛艇之外,想要對付日本的戰艦,空軍就是最大的王牌,你們要配合海軍作戰,把山海關到營口之間的海岸,保護起來,不能出一點差錯。”
張廷蘭說着,又拉着馮庸,轉到了沙盤的對面,用手指了指鴨綠江,然後笑道:“在新義州和丹東之間,有一條鴨綠江大橋,是朝鮮和東北的咽喉之地,開戰之後,就要集中轟炸機,把橋炸斷,防止朝鮮日軍攻入東北。”
馮庸一聽,也是恍然大悟,笑着說道:“大帥放心,空軍絕對完成任務。”
張廷蘭分兵派將之後,所有人都去準備了,只有蔣方震和楊宇霆還留在了會議室之中。
“拙言,中日之間早晚必有一戰,不管是早打,還是晚打,我都有信心,勝利一定屬於我們!”蔣百里鑑定的說道:“中國上下傳承五千年,比這危險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但是我們都挺了過來,這次也是一樣!千言萬語,只要堅持下去,日本人必敗。”
聽到了蔣百里說這話,張廷蘭也十分感慨,或許在另一個時空裡,正式基於這個判斷,蔣百里才寫出了國防論,萬語千言,只告訴大家一句話話,中國是有辦法的!
“百里兄,我們手上的條件已經太好了,幾乎什麼都能自產,沒有理由拼不下去,想讓我向日本低頭,那是癡心妄想!”
張廷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魚死網破。就在奉軍做好了戰鬥準備的時候,日本東京也在激烈的爭吵。
由於遠東戰鬥的問題,首相原敬屈從奉軍壓力,從遠東退了出來,白白浪費了鉅額軍費,而且坐視遠東落入了奉軍掌握。這杯日本人視爲明治維新以來,最大的外交失敗。
激進的中下級軍官並不在乎日本政府的艱難處境,他們把責任全都推給了原敬,稱原敬爲國賊。當然軍部也有意縱容,他們想除掉原敬,然後藉機擴充軍力,就這樣這位首相成了替罪羔羊,被人在火車站暗殺。
原敬算是日本首位平民首相,他的死也激化了日本政壇的矛盾,憲政勢力對藩閥政治感到了極大的厭惡,兩派爭論不斷。
而且這個關頭,日本的太上皇,元老山縣有朋也死了,這樣日本政壇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真空,局面十分混亂。
因此得到了金剛號和霧島號被擊沉的消息之後,日本政府陷入了慌亂之中,他們首先的反應就是嚴控輿論,然後進行閉門磋商,拿出一套行動方案來。
新任首相高橋是清主持了內閣會議,海軍大臣加藤友三郎,陸軍大臣田中義一全都極力主戰,而且要求日本政府立刻對中國宣戰,動員全國的力量,消滅奉軍,順勢佔領整個中國。
他們也代表了軍部的態度,可是內閣之中也有不同的看法,高橋是清就是一個代表,他從明治維新以來,擔任過日本銀行總裁,又多次出任大藏大臣,是日本少有的財政專家。
他當然也主張對外擴張,但是對於超出日本國力的蠻幹行爲,還是非常反對的,尤其是此時的日本,由於出兵遠東,元氣還沒有恢復,另外和美英之間海軍軍備競賽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日本建成了長門號之後,又傾全國之力,建造噸位更大加賀級戰列艦,以及天城級戰列巡洋艦,這都是在燒錢。而且由於將鉅額經費投入到了海軍,陸軍的裝備遲遲沒有更新。
奉軍在對俄戰鬥之中,大量使用重炮,坦克等武器,日本人陸軍也要生產,可是由於資源不夠,一直被拖延着。
在這種情況下,對中國進行全面戰爭,非常不切實際,高橋忍不住說道:“帝國的財政吃緊,而且列強剛剛經過大戰,肯定不會支持帝國擴大戰爭的行動,我認爲宣戰有些不妥。
“啊?”田中義一頓時就大怒起來,山縣有朋死了,他就繼承了老東西龐大的政治資源,說話的分量和以往大不相同。
“首相,難道你認爲帝國沉沒了兩艘主力戰艦,還要不聲不響麼?”
“當然不是,我只是反對對中國宣戰,就像日清戰爭的時候,我們的對手是北洋,而此時我們的對手是奉軍,實在沒有必要把整個中國都牽涉進來。”
正在兩個人爭吵的時候,外相內田康哉突然說道:“打仗並不一定要宣戰,我們就以懲罰奉軍的名義,採取軍事行動,如果順利,我們就宣戰,如果國際局勢不利,我們就把戰鬥限定在滿洲境內。”
內田的辦法聽起來有點異想天開,不過也不失爲一個路子,反正日本人已經習慣了不宣而戰,甲午戰爭,日俄戰爭,全都是如此,再來一次,也沒有什麼負擔。
很快日本內閣達成了一致意見,戰爭機器也運轉起來。外相內田康哉發表了措辭強硬的演說,指責奉軍卑鄙無恥的偷襲日本戰艦,日本帝國採取軍事行動,果斷的教訓奉軍。
各國的觀察家都在注意着遠東的局勢,日本終於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雖然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但是好在沒有宣戰這兩個最要命的字,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
外交官們做着最後的斡旋,而軍隊已經開始了備戰行動,就在這個時候,一顆火星突然掉到了中日之間。
韓朔是一名新近加入奉軍的士兵,他所在了的邊防部隊正好負責圖們江沿線的巡邏工作,他正和其他士兵從張鼓峰上快步走下來,正在此時,遠處突然出現了幾個行蹤詭異的朝鮮人,已經進入了中國一方的陣地。
“什麼人,站住!”
兩個朝鮮人一見被人發現了,轉身就跑,韓朔猛地一扣扳機,其中一個應聲倒地,腦袋上面出現了一個大窟窿,血水汩汩流淌。
另外一個還想要逃跑,這時候其他戰士也追了上來,連開三槍,這個朝鮮人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