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言,又要更新軍備,又要生產車輛,而且這些車輛可不是生產出來就完了,油料消耗,日常維護,都要花錢。我們這次軍備更新,需要花費的資金還是相當大,剛剛經過一場大戰,財政能不能承受可是一個大問題啊!”
蔣百里有些擔心的說道,軍隊就是吞金巨獸,沒有錢,不管有多少雄心壯志,都別想成功。
楊宇霆也笑着說道:“沒錯,岷源可是把錢看得很緊,沒有他的首肯,恐怕連拙言都沒法弄出錢啊!”
張廷蘭微微搖了搖頭:“這些年在軍工體系上可傾注了不少的心血,要是還不能養活自己,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養活自己?楊宇霆頓時眼前一亮,急忙問道:“拙言,你是準備賣武器賺錢麼?”
“沒錯!”張廷蘭笑着說道:“我們要換裝,倉庫裡面還儲存了大批的武器,正好全都賣出去,用別人的錢,養活軍工企業,攤薄生產成本,降低採購價格,這可是多重獲利的好事情。”
“拙言,買武器我不反對,只是咱們把武器賣給其他的土皇帝,這幫人用這些武器,再來打內戰,結果影響的還是奉軍的聲譽,我擔心造成不好的影響啊?”蔣百里憂心忡忡的問道。
楊宇霆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學長,你這麼想就有些迂腐了,就算我們不賣武器,他們就不買了麼,一樣要買,而且大筆的利潤還會流向列強手中,倒不如咱們把這份利潤拿到手中,用來發展奉軍的力量。我們越強大,統一國家的腳步就越快,老百姓受到的傷害就越小,成大事不拘小節,區區名聲的問題。我看不用在意。”
楊宇霆說完之後,又看了看張廷蘭,想要尋求張廷蘭的建議。
“鄰葛,百里先生說的也有道理,這筆錢我們不能不掙,但是名聲還是要顧及的。實力再強大,也難以堵上天下的悠悠衆口。”
“拙言,你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沒有?”
“扶持兩個代理人吧。”張廷蘭笑着說道:“接下來奉軍的主要任務有兩項,第一加強對遠東的掌控,第二是對付日本人,擇機把日本勢力徹底驅逐出東北。在這個期間。我們最好要在關內有一定的勢力,防止北洋藉機做大。”
楊宇霆對這個提議,也十分讚賞,笑着問道:“拙言,你既然說到了這裡,我有兩個人選,不知道你覺得如何?”
“哪兩個人能入鄰葛的法眼。還是快點說出來吧?”張廷蘭笑着說道。
“一個是山西督軍閻錫山,另一個就是原來擔任過先大帥內應的馮玉祥。”
楊宇霆提到了這兩個人,張廷蘭頓時也是面『露』喜『色』,閻錫山和馮玉祥都是近代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閻錫山從辛亥年開始,掌控山西長達三十八年,在軍閥之中堪稱絕無僅有。
閻老西能做到這一點,有兩點重要原因,一是閻錫山有着晉商特有的精明,心裡頭有一個小天平,什麼事情都稱量的很清楚。另外一點就是閻錫山在民政上建樹頗多。山西一度獲得模範省的稱號,社會安定,百姓殷實。正因爲如此,閻錫山纔在山西徹底紮下了根,任憑風雲變幻。他都能巋然不動。
至於馮玉祥,也是十分有趣的人物,被稱爲倒戈將軍,反覆無常,吃着誰反對誰,拿誰的不向着誰。當然他一手打造出來的西北軍也都秉承了這個特點,韓復榘、石友三之流的全都是如此,有『奶』就是娘,還把老馮給出賣了。
聽到了楊宇霆提到這兩個人,張廷蘭也是十分的滿意:“鄰葛的眼光不錯,那就先和他們聯繫一下,如果願意合作,就讓他們來見見我,坐下來好好談談!”
“大帥,閻錫山不久之前就說過要來奉天考察,最近應該動身了,至於馮玉祥,眼下就在奉天,如果想要見他,馬上就可以帶來。”
“那好,我就在這裡見見他。”
楊宇霆讓手下人去賓館傳遞消息,不多時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侍衛長沈華帶着一個高大壯碩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正是馮玉祥。
自從上次擔任奉軍的內應失敗之後,他就輾轉流落,也沒有弄到安身之所,隨着奉軍的威望不斷提升,馮玉祥就有了投靠奉軍的念頭,因此他跑到了奉天,到處找關係。
本來老馮還以爲沒有機會了,但是沒有想到竟然等到了大帥親自接見的消息,馮玉祥一點也不敢耽擱,急忙來到了帥府。
張廷蘭此時攜着大勝的威風,身份已經遠遠不是那些小軍閥能夠比擬的,能得到張廷蘭的接見,他顯得十分激動。
見到張廷蘭之後,馮玉祥也是一陣吃驚,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那樣的年輕,但是坐在那裡,威嚴十足,周圍有多少人,都會變成陪襯。看了一眼之後,馮玉祥急忙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神情十分嚴肅。
“蘭帥,卑職馮煥章,聽候蘭帥的差遣。”
“不用這麼嚴肅,請奉軍過來,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談談心。”
張廷蘭說的輕鬆隨意,馮玉祥可不敢大意,對方找自己肯定有事情,說不定自己就要轉運了,天賜良機絕對不能錯過,馮玉祥只把半個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腰板挺得筆直,隨時能站起來回話。
張廷蘭馮玉祥這個歷史名人,也對自己畢恭畢敬,心裡頭也有一絲得意,笑着說道:“馮將軍,你曾經幫過先大帥,不管結果如何,奉軍上下都念着這份香火情意,聽說馮將軍如今沒有了落腳之地,我心裡頭也很過意不去,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起來。”
馮玉祥一聽這話,急忙站起了身:“蘭帥,邊防軍擊敗了俄國人。大漲中華的威風,是所有軍人的楷模,我也想要加入奉軍,爲國效力,還望蘭帥能夠允許?”
說着馮玉祥深深的鞠了一躬。顯得極有誠意。
“馮將軍你早就是統兵將領,如果進入奉軍,則需要從頭做起,並不合適。我可以保舉你出任西北邊防督辦,負責甘肅寧夏等地,雖然地方有些貧瘠。但是好歹也是一方之主,不知道馮將軍願意麼?”
“願意!”馮玉祥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其實馮玉祥早就研究了奉軍的情況,知道奉軍軍紀森嚴,而且任何人都要從底層做起。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願意加入奉軍。畢竟當慣了旅長的人,讓他貿然當班長排長,怎麼都不舒服。
能夠獨當一面,當一方的土皇帝,別管哪裡,都比寄人籬下要強。
張廷蘭笑着說道:“馮將軍,西北十分貧瘠。另外甘肅又是馬家軍的地盤,他們的勢力盤根錯節,一個外來人並不容易打開局面。”
“蘭帥,馬家軍無非是一幫賊匪而已,馮某願意殺出一條血路,任何阻擋的人,都會被徹底消滅。”
“很好,要的就是馮將軍的這份豪情。”張廷蘭笑着說道:“我可以提供給馮將軍兩萬杆步槍,三十門火炮,另外給你配齊機槍手榴彈。支持馮將軍殺入甘肅,清剿馬家軍。”
馮玉祥聽到張廷蘭的話,差點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這些軍火足夠他裝備兩個師的部隊了,別說對付馬家軍那些土鱉。就是對付一般的北洋軍,也都不成問題。
早就聽說張廷蘭出手大方,現在一看果然名不虛傳,有槍就有人,由一個光棍司令,變成了兩個師的統帥,這個變化實在是太快了,馮玉祥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蘭帥,您這樣厚待玉祥,我一定唯蘭帥馬首是瞻,絕對服從。”
“馮將軍,不必如此,你只要能做成三件事情,就是報答我了。”
“蘭帥你就吩咐吧,別說三件,就算三十件我也答應!”
張廷蘭哈哈一笑:“馮將軍果然是爽快人,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馬家軍,這些傢伙屠戮漢人,和『政府』離心離德,很容易被赤俄的勢力利用,因此必須予以剿滅,不過他們善於用宗教作爲僞裝,這一點必須要提高警惕。”
“蘭帥放心吧,他們都是邪教徒,玉祥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馮玉祥說的咬牙切齒,張廷蘭心中也暗子高興,馮玉祥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禮,對於其他宗教都看不上,就在他日後得勢的時候,還搞過滅佛的舉動,沒收寺院的財產,將房舍變成學校等公共場所。
張廷蘭瞭解他的信仰,正因爲如此,纔想到了把他派到西北,這正是以毒攻毒,讓他和馬家軍狗咬狗去吧。
張廷蘭笑着說道:“第二件就是延長礦和玉門礦的問題,我希望馮將軍掌控了西北之後,能夠爲奉軍擴大開採規模,提供便利。”
奉軍大搞機械化,雖然對提升軍力很有幫助,但是機械化的前提是必須有足夠的石油,不然坦克就是一堆廢鐵。
現在奉軍需要的油料還不多,因此還可以從美國進口,頓時隨着工業發展,車輛增加,必然會消耗更多的油料,靠着採購肯定不行,必須有穩定的石油供應才行。
東北雖然有著名的大慶油田,但是這個油田埋藏深度平均在一千一二百米之下,以現在的技術水平,根本沒法開採。唯一能夠派上用場的油田就是西北的延長礦和玉門礦,這兩處油田,纔是奉軍的希望所在。
馮玉祥也猜到了張廷蘭的用意,因此他急忙說道:“蘭帥放心,玉祥到了西北之後,第一時間就把油田掌控起來,絕對不會出現差錯。”
張廷蘭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道:“馮將軍,第三件事情說起來也很簡單,我提供給你軍火,總不能一點錢不要吧,不過我也知道你的難處。我準備授權你在西北代理軍火貿易,每賣出一件武器,你可以從中抽取百分之五的利潤,這些利潤暫時充作軍火費用,如果賣出的更多,你還能得到分紅。”
馮玉祥一聽張廷蘭授權他出售軍火,頓時喜笑顏開,這哪裡算是什麼條件啊,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從民國以來,軍火都是最好的硬通貨,各個地方勢力全都趨之若鶩。
通過西北,可以將軍火賣到西南的那些土老帽手裡,這其中的利潤簡直難以衡量,雖然只能拿到百分之五的利潤,但是也足夠馮玉祥養兵了。
“蘭帥,您這哪是條件啊,分明是成全玉祥,正愁沒有辦法養兵呢,您就提供了一條財路,玉祥一定盡心竭力的爲蘭帥辦事情,絕對沒有二話!”
馮玉祥再度表示了效忠,張廷蘭對他的忠誠並不抱多大的期待,不過把馮玉祥派到了西北,正好能攪『亂』局勢,爲奉軍擴大勢力鋪路。
楊宇霆在一旁突然說道:“馮將軍,我準備給你派遣一個助手,不知道你需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