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老子還以爲要完蛋了呢,沒想到還能活下來!”一個北洋軍的士兵忍不住笑道,只是他一笑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又是一陣劇痛。
其他的士兵也是如此,本以爲必死的局面,竟然來了援兵。奉軍的炮彈不斷在砸在了叛軍的隊伍之中,掀起一陣陣劇烈的爆炸,每一次爆炸,都能帶走幾條,真是十幾條的生命,滿地都是鮮血,滿地都是慘叫的傷員。
奉軍已經衝了上來,迫擊炮和機槍也都投入到了戰鬥之中,密集的炮彈炸得叛軍膽裂魂飛,他們紛紛逃竄。高在田一看,也忍不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他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大聲的喊道:“都別傻着了,一起殺敵啊!”
槍炮之聲越來越密集,那些叛軍本來就仗着人數衆多,才能鼓起勇氣,此時援兵殺到,一上來就殺死了成片的叛軍,他們哪裡還敢留下來,全都狼狽鼠竄。任憑喬巴山和俄國顧問怎麼吆喝,都沒有效果,漫山遍野都是潰散的人羣。
對於這些傢伙,奉軍沒有任何的手軟,鍾俊峰也清楚,如果再晚一點,城就被攻破了,險之又險,他面色冷峻,向士兵們說道:“不要客氣,這些叛國的罪人全都一個不留,就地槍斃,除了領頭的,不留活口!”
這道死命令下達之後,奉軍的追擊就更加瘋狂了,喬巴山這條走狗一看情況不妙,也急忙和俄國顧問一同在貼身警衛的保護之下,往北逃跑。這時候騎兵連也注意到了他們,這夥逃跑的人數最多,一定是一條大魚。
騎兵士兵撒開戰馬,沿着喬巴山他們逃跑的路徑就追了下去。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不斷有喬巴山的隨從被擊斃,屍體掉落了一地。喬巴山這個傢伙也惶恐到了極點,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奉軍戰力會這麼強大,他的部下竟然連一會兒都撐不住。
要是中國軍隊都有這種戰鬥力。他還夢想什麼外蒙獨立啊。喬巴山慌不擇路,跑着跑着,突然覺得身體猛地一沉。就被摔倒了地上。由於戰馬速度很快,衝勁十足,喬巴山就像一個口袋一樣,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差點直接暈厥過去。
好不容易恢復了掙扎着爬了起來,他才注意到厚厚的積雪之中有一截斷木,戰馬踢在了上面。馬腿都已經摺斷了。正在痛苦的嘶鳴。喬巴山也暗叫倒黴。他的手下人也慌慌張張的攙扶他。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奉軍的追兵已經臨近了,一個士兵扣動了扳機,喬巴山的一個部下頓時腦袋開花。其他人也都嚇傻了,根本不敢救人了,紛紛逃跑。
奉軍如同旋風一樣,轉眼到了眼前。將喬巴山這個傢伙抓了起來,有幾個士兵把他押了回去,其他人還在猛追。失去了喬巴山之後,叛軍徹底逃散了,那兩個俄國顧問拼命的抽打着牲口,想要逃跑。不過他們路途不熟,沒跑多遠,就遇到了一片連綿的山峰攔路。
他們只能轉頭逃跑,但是這時候奉軍士兵已經追了上來,這兩個傢伙也都生擒,其餘的叛軍全都逃散了。
鍾俊峰帶着部下和高在田的人匯合到了一起,這些北洋軍個個身上帶傷,地上還有一些士兵的屍體,他們還保持着生前的姿態,緊緊的抱着叛軍,怒目圓睜,似乎還在用力,要把這些該死的混蛋都撕碎一樣。鍾俊峰等人看到之後,也忍不住摘下了帽子,向着這些英勇的士兵莊嚴的敬禮!
高在田一看,還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說道:“鍾團長,都是應該的,這些都是俄國人的走狗,你說面對着一羣狗,再挺不直胸膛,還夠一個爺們麼?”
“高兄客氣了,大家都是真正的勇士,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會正式加入邊防軍的序列。”
高在田也是心花怒放,憨笑着說道:“弟兄們早就盼着這一天了。”
正在說話之間,奉軍士兵把喬巴山給押了過來,鍾俊峰幾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看了一下這個傢伙,然後冷笑着說道:“說,爲什麼甘當俄國人的走狗,你們究竟有什麼陰謀?”
“哼,我們是爲了爭取蒙古的獨立,是爲了千千萬萬的蒙古百姓,你們這些漢狗早晚要滾出草原。”
“漢狗?勾結俄國人,甘心出賣國家領土,讓百萬蒙古同胞弟兄變成白皮豬的二等奴隸,這樣的人連狗都配不上!”
鍾俊峰給左右使了一個眼色,兩個士兵衝了過來,一把按住了喬巴山,鋒利的匕首從他眼前一閃,兩根手指頭就把砍掉了,這兩塊肉落在了地上,鮮血激射而出,喬巴山只覺得撕心裂肺,痛叫不止。
“快說,不然十個十個手指頭都沒有了!”
“俄國人讓我們先進攻克木畢齊兒,打亂你們的佈置,然後他們好伺機而動。”喬巴山再也不想承受那份痛苦了,因此老老實實的說了。
鍾俊峰從話中感到了一絲不妙,急忙問道:“俄國人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告訴我!”
正在這個時候,那兩個俄國的顧問也被抓了過來,押到了鍾俊峰的面前,他急忙讓人逼問,這兩個俄國人比喬巴山更加硬氣,連續砍了兩根手指,他們都沒有開口。鍾俊峰乾脆直接讓士兵把他們的靴子扒掉。
然後把他們綁在了十字架上面,雙腳站在雪地上,然後幾個士兵拿着水澆在了他們的腳下。水遇到了寒冷的雪地,迅速凍結,他們的腳面上出現了一層薄冰。
鍾俊峰冷笑着說道:“你們要是再不說,每隔五分鐘就倒一次水,不出兩個小時,你們就會和大樹一樣,在雪地裡徹底生根發芽,變成一對冰雕!”
在這兩個俄國人看來,鍾俊峰瞬間就變成了最可怕的魔鬼。簡直就是從地獄裡頭爬出來,專門爲了折磨他們的。
這兩個傢伙也只好把所知的都交代出來:“我們奉命利用蘇赫巴托爾和喬巴山,掀起叛亂,吸引你們的注意,然後主力部隊進攻克穆齊克。”
鍾俊峰一聽之後。頓時大叫不好,俄國人竟然玩了一手聲東擊西,要知道克穆齊克那邊只有一千多人。如果遭到了突襲,肯定是凶多吉少!
鍾俊峰焦急之下,腦門也浸出了一層冷汗,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竟然上了俄國人的當,如果嚴式超那邊出了問題,整個唐努烏梁海就要危險了。剛剛收復的一塊土地就要落入敵手。誰能受得了啊!
“高兄。這邊善後就交給你了,我要馬上回援。”
鍾俊峰將所有士兵都召集起來,這些戰士剛剛經歷一場戰鬥,根本來不及休息,身上還都是征塵,就全都火速返回。
就在鍾俊峰剛剛離開回援的時候,就接到了嚴式超的一份電報。足足四五千俄國士兵已經殺到了眼前,正在拼命攻城,奉軍將士也在浴血抵抗,讓他務必用最快的速度回援。
鍾俊峰接到了電報之後,更是心如火焚,立刻讓士兵全速前進,將一切不必要的東西全都捨棄掉,每個士兵都使出了吃奶的勁。
嚴式超除了向鍾俊峰求援之外,還第一時間把消息彙報了庫倫,請求外蒙方面的支援。目前外蒙負責外蒙的軍事長官正是秦威,爲了應付同俄國人的戰鬥,奉軍在這之前已經調整了軍事部署,建立起統帥部。
張廷蘭親自出任最高統帥,楊宇霆和蔣方震出任參謀,朱慶瀾任後勤部長,在統帥部之下又設立了三大戰區,分別是東三省,外東北,外蒙。東三省的軍事長官是孫安虎,外東北是姜登選,外蒙是秦威。
在這三個部分當中,外蒙的兵力最薄弱,目前只有一個邊防軍主力師,兩個獨立混成旅,還有一個機動騎兵師。秦威知道唐努烏梁海出問題之後,立刻讓距離最近的騎兵師出動救援,師長馬占山親自率部,務必要用最快的速度,擊敗俄國人,確保唐努烏梁海的安全。
就在派出了援兵之後,秦威心裡頭也是一陣陣的惶恐不安,中俄之間的戰鬥終於開始了,但是爲什麼第一槍偏偏出在了最令人意外的唐努烏梁海地區,實在是讓人費解。秦威一面對着地圖苦心的琢磨,一面江南讓人給統帥部的張廷蘭發電報,介紹情況,並且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張廷蘭得到了消息之後,也是眉頭緊皺:“大傢伙怎麼看,俄國人是僅僅爲了騷擾我們的邊境,還是想就此拉開大戰的序幕?”
“大帥,我覺得騷擾的成分應該多一些,唐努烏梁海一片荒野,偌大的地方,只有幾萬人口,是在算不得戰略要地,我看他們的進攻主力還會放在西伯利亞鐵路沿線,我們應該全力以赴。”朱慶瀾先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楊宇霆微微搖了搖頭,似乎不以爲然,他們猛地一擡頭,正好和蔣方震對視到了一起,兩個人都瞬間讀出了對方眼神的含義,心裡頭也涌起了一陣惶恐。
“學長,俄國人究竟打了什麼算盤,還是由您來說吧!”
蔣方震也沒有推辭,點頭說道:“大帥,這絕對不是簡單的襲擾,而是處心積慮的行動,俄國人劍指唐努烏梁海,看起來那裡是一片荒原,似乎沒有什麼爭奪的價值,但是實際上戰略價值極爲重要。唐努烏梁海位於俄國亞洲部分的中心,最近處距離西伯利亞大鐵路只有不到兩百公里,如果在唐努烏梁海建立機場,在那裡部署轟炸機,能夠輕易的切斷西伯利亞鐵路,還能夠威脅到軍事重鎮伊爾庫茨克和下烏金斯克。一旦鐵路被掐斷,遠東就會徹底癱瘓,因此他們在開戰之初,必須先拿下這裡,然後才能放心和奉軍繼續作戰。”
楊宇霆也點點頭:“這次俄國的將領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他沒有沿着鐵路沿線,進行爭奪,足見戰略眼光高超,是個勁敵!”
張廷蘭一聽這兩大參謀的話,頓時腦袋也清醒了,其實有些時候想問題應該換個角度,在後世紅色俄國偷偷吞併了唐努烏梁海,又讓外蒙古獨立,正是看透了這兩塊地方的對俄國國防的威脅,纔會咬住不放。
唐努烏梁海對於中國和俄國,戰略價值完全不相同,張廷蘭也不禁問道:“鄰葛,百里先生,你們有什麼對策沒有?”
“大帥,增兵是必然的,只是外蒙還沒通鐵路,相對而言,背靠着西伯利亞鐵路的俄國調動兵力和物資會容易很多,對我們反倒有些不利。”
張廷蘭轉了一圈,然後斬釘截鐵的說道:“既然是必爭之地,就不能怕困哪,馬上調動邊防軍第六師,增員外蒙,讓秦威也做好戰鬥的準備,俄國人更大規模的攻擊很可能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