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委員會的成員確定之後,下面就是行政委員會,毫無疑問,主任是王永江,同時兼管財政部,基礎建設部留給了詹天佑,其他各部門也都有專門的人員,在行政這一部分,基本上張廷蘭都尊重了王永江的意見,也保持了相當的獨立性。
至於隆重推出的安全委員會目前由七個人組成,張作相、孫烈臣、張廷蘭、王永江、楊宇霆、常蔭槐。由於安全委員會涉及的範圍十分廣泛,這七個人已經算是奉軍當中最有實權的人物。
三個委員會確定之後,還有四個最關鍵的職務,那就是四省的軍分區長官,這也是在座的將領最關心的,雖然軍分區長官沒有了督軍的權力,但是彰顯衆人在奉軍當中的地位,大家都全神貫注。
“吉林省軍區長官姜登選,黑龍江省軍區長官孫安虎。”張作相公佈了任命名單:“奉天是重中之重,暫時由張廷蘭代理,熱河軍政長官郭鬆齡。”
這四個人選公佈之後,在場的衆人全都大吃一驚,孫安虎被重用是很正常的,他是張作相手下的頭號親信,至於姜登選也在意料之中,他不只在收復中東路的戰鬥之中立功,而且又是講武堂的老師出身,能代表講武堂一系。
至於奉天暫時由張廷蘭親自擔任,這也沒有太多好說的,畢竟一團亂麻,到處都是烽火,除了張廷蘭之外,別人也未必有這個本事,能夠擺平。
唯獨讓大家吃驚的就是郭鬆齡,他和張學良關係最爲親厚,剛纔言語之中還對張作相有所冒犯,按理說他絕對沒有機會了。可是出乎意料,郭鬆齡竟然還能擔任一省的軍區長官。在座的衆人心裡頭暗暗都給張作相和張廷蘭豎起了大拇指,這爺倆夠大氣!
大胸襟,大格局對於一個領袖來說十分重要,一碗水端平,只有公平了,大家才能夠心服口服。郭鬆齡得到了重用,很顯然就是在告訴大家不會搞排除異己,也不會搞大清洗,只要有能力。就可以上位。
尤其是奉軍之中不少軍官對張作霖還有感情,同時也不忍心看到少帥的境遇太慘了,現在提拔了郭鬆齡,對於這幫人也是一個心理上的安慰。
張作相在說完之後,在座的衆人全都不由得鼓起掌來。巴掌聲音越來越響,多數人臉上的陰霾也消失了不少。老帥雖然走了。但是換的新當家人還算不錯,一些人從心底開始接受張氏父子了。
這也正是張廷蘭想要達到的目的,他看了一眼郭鬆齡,只見郭鬆齡臉上並沒有什麼感激的表情,反倒是彷彿理所當然一般,一副顧盼得意的模樣。張廷蘭的心裡頭就是一陣膩歪,郭鬆齡的確是一個反骨仔,養不熟的東西。
本來張廷蘭想擡舉他一下,順便把面子給張學良。同時也是給那些還心懷張作霖的人,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奉軍的心真正穩定下來,其他人都感受到了張廷蘭的意思。可是唯獨郭鬆齡這個當事者,情緒有些詭異,張廷蘭已經暗暗注意上了這個傢伙。
“大事不好了,段祺瑞任命靳雲鵬出任討逆軍司令,闞朝璽出任副司令,他們出兵攻擊山海關了!”
袁金鎧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一聽到他的話,在場的衆人心裡頭有有點擔憂,張作相和張廷蘭互相看了一眼,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闞大刀真是有本事,這麼快就給新主子賣命了,把電文拿過來,讓我看看,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大帥,您還是別看了,在電報之中,闞朝璽胡說八道,滿嘴噴糞。”
“我不看也可以,給大傢伙讀讀,讓我們都看看這個叛徒是怎麼說的!”
袁金鎧一臉的難色,孫烈臣笑着說道:“不用爲難,大家都坐在這裡,我們開誠佈公,有什麼說什麼,沒有瞞着大家的話,就當做我們軍政會議的第一次擴大會議,大家都有權瞭解情況。”
一看大家都是這個態度,袁金鎧只好說道:“在電報之中,闞朝璽說先大帥死於拙言之手,因爲大帥不聽拙言的方略,拙言暗恨在心,下手刺殺大帥,然後伺機奪取奉軍的權力,他現在要弔民伐罪,剷除野心家!”
“放屁!”坐在一旁的張學良頓時就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闞朝璽無恥之徒,我爹死在誰的手裡清清楚楚,而且我爹臨走時候,將奉天託付給拙言,在這之前,拙言幾次提醒我加強大帥的安全工作,怎麼可能是拙言乾的,簡直是荒唐透了!”
“漢卿,先彆着急,大帥的死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我們不能草率的下結論,雖然日本人應該是主謀,但是其他勢力牽涉進來沒有,還有沒有更多的陰謀,這都需要我們仔細調查清楚。”
張廷蘭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提議現在就成立兩個專門的工作組,一個負責調查大帥的死因,一個負責治喪,把事情先搞清楚再說。”
“拙言,你未免太沉得住氣了吧!”朱慶瀾有些着急的說道:“調查大帥死因的確是大事情,可是現在北洋軍叩關,更是頭等大事,我們可不能失去了山海關的門戶啊!”
張廷蘭笑着點點頭:“不用擔心,闞朝璽只是一個跳樑小醜,我反倒是比較關心他怎麼知道大帥已經死了呢。我們可沒有公佈大帥的死訊,他就一口咬定大帥死了,還要來討伐我,他哪裡來的把握呢?”
“拙言,你是怎麼想的?”張作相皺着眉頭問道,他的心裡頭也有這個疑慮。
“很簡單,照我看他是替別人試水的,能讓闞朝璽這麼賣命的,不可能是段祺瑞,他剛剛投降過去,雙方不可能有這種程度的信任。唯有日本人的嫌疑最大,他們也不知道大帥的生死,因此想通過闞朝璽,來試探我們的底線,同時也是把水攪渾,他們好從中漁利!”
孫烈臣等人聽到了張廷蘭的判斷,微微點點頭,的確日本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對付奉軍的好時機。要不是張作相演了一齣戲,暫時糊弄了日本人,只怕他們早就動手了。
“拙言,你看該怎麼辦?”
“背後的大老虎沒有跳出了,打幾個小魚小蝦沒有什麼用,闞朝璽沒有什麼可怕的。還是那句話,要首先穩住陣腳,各位都暫時回到駐地,做好戰鬥準備,隨時聽候命令。”
這些師旅長全都點頭告退,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張作相和張廷蘭父子,還有楊宇霆、常蔭槐。
楊宇霆眼珠轉了轉,然後說道:“拙言,新的政權方案很不錯,這些人看起來也都支持,但是說不定會有人有異樣的心思。畢竟廢除了督軍,就等於讓軍政徹底分離,這些軍頭就失去了干涉地方的權力,他們恐怕不會甘心。”
常蔭槐也說道:“我贊同鄰葛的看法,剛剛他們是羣龍無首,又迫於外界的壓力,所以才老老實實的答應,現在回去想一想,說不定就會變卦,咱們該做好準備啊!”
“不亂不治,大亂大治,我下了一劑猛藥,也是想把奉軍的底兒看清楚。”
楊宇霆等人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郭鬆齡離開了老虎廳之後,就急衝衝的找到了張學良,他一見面就說道:“漢卿,你是大帥的長子,父死子繼,你理所應當接替大帥。可是現在竟然讓張廷蘭父子竊據了奉軍的大權,你就這麼忍了麼?”
“茂宸,你究竟在說什麼啊?”張學良眉頭緊皺,大聲的說道:“讓老把叔掌握奉軍,是我爹的意思。而且老把叔和拙言也沒有怠慢我,你也成了熱河的軍政長官,咱們正應該和衷共濟的時候,這種話不要說了。”
“漢卿,你真糊塗,這些職位都是應得的,況且誰知道他們是真心,還是敷衍。如果等到他們穩定了局勢,會不會對咱們下手,這都是兩可之間。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就是太年輕了!”
張學良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臉色有些陰沉:“茂宸,我相信拙言,更相信我爹的眼光。你現在和我說這些,究竟是有什麼目的,你想要幹什麼?”
郭鬆齡一看張學良十分的頑固,他也越來越焦急了:“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利用人心不穩的時候,把張廷蘭幹掉,然後讓你掌控奉軍……”
郭鬆齡還要說下去,張學良猛地一擺手,攔住了郭鬆齡,大聲的說道:“茂宸先生,我敬重你的才華,把你當成老師看待,可是你今天說的話太自私自利了,我可以當成沒有聽過,你走吧!”
張學良斷然趕走了郭鬆齡,這還是兩人相處的頭一回,郭鬆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跺腳轉身告辭。不過他可沒有急着回軍營,在奉天的一處秘密公館裡頭,正聚集了三個青衣小帽的中年人,他們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一見郭鬆齡到了,他們都站了起來。
“茂宸兄,你總算是來了,少帥哪裡怎麼說,他願不願意起兵對付張廷蘭啊?”
“不要提那個沒用的傢伙了!”郭鬆齡臉色鐵青的說道:“他簡直不像是大帥的兒子,天真,幼稚到了無藥可救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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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鬆齡在地上轉了幾圈,然後說道:“不需要他了,我們一樣能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