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馮家和張家之間的關係的確很複雜,外人很難說得清楚,老張和馮德麟是結拜弟兄,同時又是競爭對手。而張學良和馮庸之間情義也十分深厚,他們兩個人是同年出生,張學良比馮庸大了三個月,由於家世相仿,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又都是最受矚目的少帥,他們還效仿老一輩結拜成了兄弟,又共同用漢卿做了字。
馮庸後來創建了馮庸大學,老瀋陽人肯定一點都不陌生,這是當年瀋陽最著名的學府。而張學良在這之前也建立了東北大學,似乎兩家還有競爭的意思在裡面。當然兩個人也有合作,東北軍的空軍力量就是他們一同建立的,張學良任總辦,馮庸人蔘贊,付出了不少心血,可以說馮庸也是一個人物。
“三大爺到了北鎮之後,馮庸也跟了過去,我們之間除了年節就不怎麼見面了,廷蘭哥,你給他也安排一個位置,最好給我當手下,這樣這小子就要聽我的命令了!”張學良嘿嘿的傻笑。
“漢卿,你這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馮老弟願不願意幹還在兩可之間呢。”
“廷蘭哥這就要看你的安排了,只要有足夠的吸引力,他絕對會幹的。”
看着張學良一臉懇求的樣子,張廷蘭也只有同意,其實這還是張學良第一次開口求張廷蘭辦事,張廷蘭也不好拒絕,當然他也想借此拉近與馮庸的關係,進而對馮德麟加強了解,要知道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老馮可是張作霖的頭號對手,不把他拿下,奉天就無法統一。
張廷蘭的手指輕輕的扣着茶几,眼珠轉了幾圈說道:“漢卿,你擔任興業貿易公司的總經理,馮庸給你擔任助理,我再給馮庸分配半成股份,雖然暫時還分派不到紅利,但是兩三年之內至少能拿到百萬以上,你看怎麼樣?”
張學良十足的毛頭小子,根本不知道這個貿易公司究竟是什麼玩意,起初他還認爲張廷蘭只拿出半成股份有點小氣,但是一聽這半成股份能獲得百萬收益,他頓時就沒話可說了。雖然張學良這些年也算的起錦衣玉食,但是他也沒見過這麼多錢,不只是他,就連他老爹張作霖也沒有張口就百萬資金的本事。
現在張廷蘭隨隨便便拿出了半成股份就能有百萬收益,那整個公司豈不是能賺到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利潤麼?張學良想到這裡都有些眩暈。
“廷蘭哥,我爹說你有點石成金的本事,現在我是徹底信服了,你可不能藏着掖着,有什麼絕招一定要交給我啊。”
兩個人正說話之間,劉書成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迎面就見到了張廷蘭和張學良,大家都經常見面,一點也不見外,劉書成什麼都沒說,先抓起了茶壺,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口,然後又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老劉,辛苦了啊。”
“張少,實不相瞞,我這輩子從來就沒這麼累過,一天到頭都睡不了兩個時辰。不過我也真高興,事情從來沒有這麼順當過,地皮已經收上來三分之二,其餘還剩下邊邊角角,不過這些土地太過零碎,收購起來太費時間,我看暫時就放棄吧。”
“嗯,咱們也不能吃幹抹淨,另外效率也十分重要,你做主就行了。”
劉書成滿臉都是笑容:“我就知道張少是開通的人,這幾天我聯繫了幾個老夥計,他們都很有興趣,其中有好幾個還是在附屬地裡面有生意的,他們也說了,不願意在日本人手下套生活,只要咱們條件說得過去,他們就準備搬出來。”
“老劉,你可以放心的告訴他們,咱們的條件絕對比日本人要優惠,在中國人的地盤上,我們沒有理由輸給日本人。這些商戶搬遷的損失我們也可以承擔一二,總之不會讓他們吃虧就是了。”
得到了張廷蘭的保證,劉書成終於放鬆下來,他又接着說道:“這兩天瑞軒也將地塊的劃分都做好了,他又聯繫了不少勞工,還聘請了一個法國工程師,正在囤積磚瓦木料呢,很快就能夠開工。”
“老劉,爲了保證建設的速度我建議最好建立自己的磚瓦廠,還要有木材廠,傢俱廠,最好再建立一個洋灰廠。這些建材不只建設北市場要用,以後整個奉天也都要大規模建設,早下手早佔住先機,現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廠子,幾年下來規模就能擴大十倍以上。”
“張少,這些事情也不難辦,我就知道幾家這樣的小作坊,不過要想靠着他們滿足咱們的需要還做不到。”
“做不到那就加大投資,我暫時撥給你六十萬元,放開了手腳去花,不夠了再找我,就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錢必須花在刀刃上。”
劉書成早就知道張廷蘭手腳大方,爲了收購土地這位少爺已經拿出了上百萬的資金,現在又拿出六十萬,眼睛連眨都不眨,就好像手中有金山銀山一般,花多少都不在乎。
“張少,您是不是又有來錢的路子了?”
張廷蘭點了點頭,說道:“俄國的買賣又要擴大,最近就有大量的車皮過來拉貨,我過來就是讓你幫我把貨源籌集足夠了,我也知道你忙碌,因此準備成立專門的貿易公司負責,我已經讓漢卿擔任總經理了,你再給我推薦一個管理日常事務的副總吧!”
張學良對於張廷蘭和劉書成之間的對話完全是雲裡霧裡,他既不知道北市場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對俄貿易的情況,不過一聽張廷蘭說到了他,他還是努力挺起胸脯,顯得信心十足的樣子。
劉書成是十足的老江湖,他當然明白張學良不過是掛個虛名而已,真正管事的就是這個副總經理了,他想了想說道:“張少,我還真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只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有什麼你就直說吧,咱們一起參詳。”
“嗯,瑞軒有個妹妹,叫喬嵐芸,丫頭靈性十足,我和她接觸幾次,發現她的商業頭腦還在他哥哥之上,這次地塊的劃分就是出自嵐芸之手,按說她是很合適的人選,只是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好拋頭露面。”
“我看沒什麼關係,只要她有能力就可以勝任,咱們關外開放,不講究這些虛禮。而且這個貿易公司經營的方面你也清楚,不是能公開的,就算是想人前露面,也沒有多少機會,老劉你去問問,只要喬嵐芸還有她哥哥都同意,馬上就可以走馬上任,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她不能勝任,我立馬就拿下。”
兩個人把事情說妥,張廷蘭心情不錯,拉着張學良到了對面新開的一家福建館,點了一桌子的菜,張學良和他對面而坐,兩個人有說有笑。
“廷蘭哥,你天天和我爹那幫人打交道,你難道不覺得自己說話都老氣橫秋了麼?”
“有麼?”張廷蘭隨即笑了笑:“這也是沒有辦法,我其實最大的願望就是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事就在街邊看看美女,舒心省心,不過現在瑣事纏身,是不指望了。”
“別啊,我聽說春秋時候的楊朱子就說過人生一世就爲了享受,就爲了快樂,不能辜負了大好時光。廷蘭哥,明天馮庸就過來,咱們找個地方一起跳舞打球,再約請幾個唱曲的戲子,你看怎麼樣?”
張學良說起這些東西,眼睛之中直冒光,這小子果然有紈絝的潛質,張廷蘭其實也是好玩好動的人,只是到了這個時代之後,就被沉重的擔子壓住了,也沒有時間放鬆一下,現在各個方面都開始走上正軌,張廷蘭也能夠鬆口氣了。
“可以,索性你就把其他幾家的後輩也都叫出來,咱們來一次大聚會吧。”
這個提議正中張學良的下懷,兩個人越說越高興,張廷蘭時不時的說出一點新花樣,頓時讓張學良驚爲天人,一頓飯足足吃了將近兩個小時。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老張的副官找了過來,見面他就告訴張廷蘭,老張正在找他。張廷蘭一見副官滿臉都是汗水,就知道事情有點急,因此也毫不怠慢,急忙前往帥府,張作霖正在老虎廳等着他呢。
“廷蘭,你來的正好,快給我參謀參謀事情該怎麼辦?”
坐好之後,老張又說道:“上次剿了升允的別墅之後我就下令對所有高麗人進行了排查,特別是從金正歡的嘴裡挖出了大量的情報,又在奉天郊區找到了兩個朝鮮人的據點,在裡面藏着不少武器,他們正準備潛回朝鮮,伺機發動起義,這些情況都通報給了日本人,證據也交給了他們,據說都驚動了日本的首相。”
張廷蘭也沒想到竟然真是假戲真唱,起初他也只把朝鮮人當成了擋箭牌,不管日本人相信不相信,大家都有一個臺階,不至於直接鬧翻。包括矢田等人最初也都以爲是張作霖的花招,結果調查結果一出來,他們都被驚呆了,完全超出了他們處理的權限,很快就傳到了東京。
擅自動兵的西村隨即被撤職,矢田遭到了嚴厲的訓斥,而與樸仁勇有過聯繫的三木和川島浪速也受到了調查,可以說弄得奉天的日本人一地雞毛。
“廷蘭,日本人向我發來了感謝信,還要求我幫助他們徹底清查奉天境內的朝鮮人,緝捕一切可能的反日分子,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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