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知識就是力量

這一覺睡得太爽了,香甜安穩,睡得全身舒暢酥軟。

鳳邪慵懶的睜開眼睛,望一眼頭頂,還倒掛着稀稀拉拉的幾顆星星。竹筏也已經蕩回到了岸邊,輕微的水聲,拍打着岸邊,送來清甜的涼意。天色還早,鳳邪便迷迷糊糊的翻身繼續睡,忽然想起旁邊還有個什麼人。一轉頭,只見偌大的竹筏上,竹筒和燒烤架子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哪還有什麼人影。

不情願地翻身起來,竹林裡有細微的聲響,鳳邪看到竹林裡有個人影在活動,好奇心浮上心頭。趴在竹筏上,看着這湖水異常清澈,鳳邪壓頭進水裡,咕嚕咕嚕幾口水,漱口洗臉算是完成了。

從竹筏上跳上岸,沿着竹林邊慢慢悠悠地走,折了根細竹在手中玩弄着。想起沐雲含竹葉在嘴裡的樣子,鳳邪也學着摘了幾片嫩竹葉放進口裡,嚼出了清香,神清氣爽。離那個在活動着的白色身影近了,鳳邪移步跳進林中,看到青石板上悠然的身影,心情頗好地打了聲招呼,“早!”

聞言,沐雲停下手中的動作,對着鳳邪笑着點點頭,然後又繼續忙活着手裡的活。鳳邪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東西,滿園的清氣之中,青石臺上,那個白色身影正在悠閒地……編魚簍。

魚簍已經編制好了一大半,全是用特意煮過的竹子,已經削得一般長短,非常軟滑。鳳邪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訝口道:“你竟然會這個,真乃奇才啊,我真懷疑你還有什麼不會的。你弄這個幹什麼。”

鳳邪的臉湊了過來,不相信地捏了捏魚簍,又拍了幾拍,呃…不是幻覺。沐雲沒有回頭,只淡淡笑了聲,指指旁邊。

鳳邪這纔看到,旁邊是一根竹子,應該是根竹子做的魚竿,鳳邪拿起魚竿端詳着。魚竿做得很精緻,選的是根質地比較硬的竹子,握手處有點粗糙。鳳邪轉動下竹竿,是一枝雕刻出的梅花,一個朵狀似沐字的梅花。鳳邪心中暗誹:果然是你沐大爺的風格。

魚線不知道是用什麼製成的,有細微的光澤,鳳邪扯了扯,結實,浮標是用一小把竹葉變成的一朵蓮花,魚鉤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材料,竟然沒有倒刺,上面什麼也沒有。

“怎麼沒有倒刺。能釣到魚?”鳳邪捏着魚鉤,仔細地看着。

“有倒刺,魚兒便要受一番苦。何況有旁邊的魚餌,不怕釣不到魚。”沐雲答了一句,沒有擡頭,專注忙着手中的活。

鳳邪放下魚竿,拿起旁邊的一個小瓶子,打開,是清新入鼻的香氣,一邊聞着,一遍說道,“怕魚兒受苦,那你還花費心思釣它,太虛僞了。”

沐雲懶懶地笑笑,半響,才慢慢地說了一句,“願者上鉤。”

鳳邪聞了半天,也沒有聞出那魚餌是用什麼做的,“什麼東西,這麼香。”

“獨家配方,魚餌咬鉤,會有片刻的麻痹,這時候剛好收竿。對人體無害,是魚兒的美食。”沐雲手中的魚簍已經編制得差不多了,正在收尾,他掄起袖子,用釺子將多餘的竹篾一根根納了進去。

納完最後一根竹篾,沐雲起身,抖落掉身上的一些碎屑,看着鳳邪,露出高深莫測的一笑:“昨天你是客,今天可沒有免費的午餐了。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你先說什麼交易?”鳳邪將裝魚餌的瓶子放回原處,詢問道。

“你跟我去書屋找書。我請你吃午餐。”沐雲凝視着她,很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微笑道。

“就這麼簡單?”鳳邪有片刻的不相信。

“就這麼簡單。其他的書你隨意觀看,不過其中十本書由我挑選,而且你必須讀完”鳳邪看着他那微笑的表情,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有詐,肯定有詐。但想起昨天那隻美味的兔子,又不禁心動了,那兔子那麼絕味,今天這魚肯定口味不差。答應,還是不答應,要不要爲了一頓午餐折腰?折?還是不折?恰好肚子在這時發出抗議的一個聲音。鳳邪心一狠,折吧!

“只有這一個條件。我就答應。”

“好。”

原本以爲沐雲會討價還價,卻不料他答應得如此痛快。鳳邪有點疑惑,不過心中還是充滿了歡喜,擔心他反悔,便伸出手來,掌心朝外道:“成交!擊掌爲證!”

沐雲腳步輕盈地走近兩步,擡手在她掌心拍了一下。

鳳邪隨口笑道:“你不怕我詐你,故意偷懶不看。”

沐雲散淡地笑了笑,:“不擔心。”

鳳邪看着他那笑容,總覺得詭異。

隨後鳳邪就跟着沐雲,去接受知識的薰陶了。

沐雲拿起魚簍和魚竿等在前面帶路,走出竹林,沿着一條羊腸小徑走到了頭,沐雲在一間木房子前面停了下來。

木房子底下用四根大木樁撐起,想必是怕潮溼。旁邊是一個天然的小湖,裡面種滿了荷花,靠岸邊的地方是一個水車,正在慢悠悠地轉動着。

沐雲沿着階梯走上去,鳳邪也跟着,推開了門,鳳邪才明白它爲什麼叫書屋了。寬大的屋子全都擺滿了書架,架子上放得滿滿的,沒有什麼空餘,果然是名符其實的……書屋。

鳳邪走進去細看,發現書架上有紙書也有竹冊。鳳邪隨意的翻了一些書,發現這書屋所藏之書,頗爲廣泛,幾乎什麼都有。

紙書用深色的衣包着摞放在書架上,免了塵埃的招擾,竹簡一捆捆用白色帛帶幫助,累碼在一起,空氣間有淡淡的書香和外面的荷葉清香。

沐雲拎着魚簍和魚竿,站在門口,看着鳳邪在書架邊不斷的來回走動,各種表情均有,不禁搖頭笑笑。什麼也沒說,什麼都沒做,只是看了許久。

“你選得差不多了,我再來挑。”半響,沐雲終於是出聲了,深不見底的眼瞳裡都是笑意。

鳳邪在書架邊,走了幾個來回,懷裡抱着十多本書,心裡耍了小心思。自己挑的全是紙書,而且都是些自己感興趣的兵書,武功,藥書等。雙臂有點痠麻發痛,心裡還是慶幸:還好是紙書啊,喚作是那竹簡,不得斷手了。而且,這沐大爺不會那麼沒人性,看她拿了這麼多書,還給她挑竹簡吧。

鳳邪抱着十來本紙書,樣子故意有點吃力,向着沐雲走來,笑着道:“我挑好了。”

沐雲神情十分溫柔,眉眼間光彩流轉,迎面向她的身後走去。鳳邪不禁看得呆了一呆,回過神後,她真的……呆了。

因爲,她回過神來,只看見沐雲已經挑好了書,目光回到他手上,鳳邪只感覺胸中一股熱血沸騰,手已經開始哆嗦……十,十冊竹簡!

鳳邪無語了。

鳳邪眼快地掃了一下上面的書名,眼睛都瞪圓了,這些都是些什麼書——《詩詞賞析》、《禪學心境》、……還有那什麼,鳳邪下巴已經快掉了—…《野外生存之道》、《失傳已久的美食製法》、《捕獸絕技》、《民間編制工藝大全》……

“知識就是力量。”沐雲笑着走過來,給鳳邪的十本紙書上,又疊了十冊竹簡。

鳳邪手往下一抖,險些將書掉落。雙目噴火地瞪着他,終於知道先前那笑容爲什麼那麼詭異了,果然有詐啊,有詐啊,不過是自己被詐了,被詐得粉身碎骨。

終於知道他爲什麼不擔心了,因爲沐雲要她將書全部搬到竹筏上去,他垂釣在不遠處,自己看沒看書,偷沒偷懶,他自然一目瞭然。

鳳邪咬牙搬起書。總算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自己這船算翻在陰溝裡了。

鳳邪看着那個拎着魚簍,悠閒地走在前面的身影,根本沒有半分要幫她拿書的意思。鳳邪瞪了半天眼,才抱着書慢慢的往外走。

回到湖邊的竹筏上,鳳邪已經覺得手要斷了。掃了一眼不遠處,那個早已經到達,靠着樹,悠閒垂釣了半天的身影,旁邊還一壺釀的什麼果子酒,隨着上游的風吹入鼻間。鳳邪心中那股怒火,蹭蹭蹭地那個無處發泄啊。乾脆一屁股坐下來,翻起書來,自己挑的書看了幾本擱在一旁,便打開沐雲挑的那些竹簡,細細地看着,看着,時間悄悄走過。

後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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