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天界……本座似乎在何處聽說過這個地方。”
就在玄機子走後,葉純陽耳邊再次迴響起廣陵子的聲音,他話語中透出疑惑,似在追憶着什麼。
“怎麼?你知道靈天界?”
葉純陽露出驚訝,這老怪可是東洲上的人物,與亂魔域相隔不知道有多遙遠,這老怪竟聽說過靈天界,讓他不禁奇怪。
廣陵子沉吟起來,許久後則不確定的道:“或許是本座記錯了吧,沉睡了幾萬年,記憶都模糊了。”
葉純陽暗感無奈,不過想想倒也是,這老怪自我冰封了數萬年,記憶都只停留在封印前那一刻,如今幾萬年過去了,修仙界滄海桑田,早已非上古時代。
苦笑一下,他搖頭道:“前輩以後還是別再貿然出現的好,否則被兩位太上長老發覺,後果可是大大的不妙。”
“放心,你們天奇門那兩個太上長老雖然是結丹後期,但憑本座的神通,他們還不會輕易發現的。”廣陵子傲然道。
葉純陽撇了撇嘴,怎也覺得這老怪並不是那麼靠譜,雖然對方藏身養靈木中,卻總時不時以透氣爲由經常冒出來,若非他往日都在洞府中修行,並設立了隔絕禁陣,還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亂子。
想了想,葉純陽問出心中的疑慮:“說起來在下倒是又一事想請教前輩,有關萬年靈參果,前輩知道多少?”
以這老怪的資歷,對一些上古秘聞應該知道得更清楚纔是。
“嘿嘿,小子可算問對人了,當年本座就曾見過有人得到萬年靈參果,不過他們的結果可不太好。”廣陵子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似在暗諷着什麼。
聞聽此話,葉純陽不禁挑眉:“此話何意?”
廣陵子冷笑一聲:“小子,你真的以爲有了萬年靈參果就可以安穩進階了嗎?若世上真有如此奇物,又怎會有如此之多的修仙者終生無法寸進,最終只能坐化成爲一堆枯骨?”
說完此話後,他沉默許久,半晌後才接着道:“萬年靈參果雖然是助人突破瓶頸的靈藥,不過是藥三分毒,任何靈藥都需要與之匹配的丹方纔能煉成丹藥,沒有合適的丹方,即使得了靈藥也是枉然,甚至因此適得其反,將靈藥變成索命之毒,本座曾見過的那些人就是因爲沒有好的丹方,貿然煉製後服下,結果卻當場身死道消。”
葉純陽倒吸一口冷氣,雙眉緊蹙起來。
廣陵子雖然說得風輕雲淡,卻不難聽出其中的風險,而身爲煉丹師,他自然清楚貿然煉製的丹藥將會產生多大的後果。
“而且法力後期與結丹後期所需的丹藥也有不同,強行煉製,稍有差池便會引發無法預料的後果,所以你即使運氣好得到了萬年靈參果,真要將其製成丹藥也還需一副完美的丹方,不過此類丹方在上古時期便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到如今更是早已絕跡了吧?”
“縱是真的有,恐怕也只是殘缺的丹方,絕不可能完美煉出助人進階的丹藥。”
廣陵子幽幽說道。
葉純陽凝眉不語,心中則暗暗思忖起來。
在凌雲宗之時,他倒是在聖紋古鼎中得到了不少丹方,但似乎也沒有任何有關萬年靈參果的,若真如廣陵子所說,即使真的僥倖得到萬年靈參果也需慎重處理纔是。
不過此道消息畢竟來源於無天門,真假尚且難以定論,他當然不會抱有太大的希望。
於是他笑了笑,回道:“丹方固然重要,不過這也要在得到萬年靈參果的前提下,眼下我也僅是略作準備而已。”
“希望如此。”
廣陵子攤了攤手,帶着幾分調侃之意的說道:“方纔聽你們二人所說,似乎那靈天界頗具兇險,你小子可要自求多福,千萬不要死在裡頭纔好,以免本座也跟着遭殃,還有你那嬌滴滴的小娘子,如今她本就守活寡了,若你死了,她可就真成了寡婦了。”
“我哪裡來的嬌滴滴的小娘子?”
“你那新納的侍妾不就是麼?”
“……”
葉純陽眼皮跳了跳,有股暴怒的衝動。
“說來真是可惜了,那小娘子生得如此貌美如花,你小子卻偏偏淡泊寡慾,不曾採了她的元陰,真是可悲!可恨!”
廣陵子不以爲然的說着,言語中透出濃濃的憤恨與嫉妒。
葉純陽嘴角一陣抽搐,不想再與這老鬼多說,單方面停止對話後便喚來祥雲遠去。
人非聖人,怎能沒有七情六慾,自納千盈入府之後,他自然也有過一些想法的,只是想到自己將要面臨的事,他立即掃除雜念,一心只爲提升修爲。
回到洞府之外,葉純陽腳步頓了頓,遲疑片刻後才徒步走進。
“妾身參見師叔。”
剛剛步入府中,前面便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正是千盈。
葉純陽點了點頭,自半年前入府之後,他便將藥田交給千盈幫忙打理。當然,有關靈勺催熟之事,對方自然是半點不知的。
她笑意瑩然的走來,如謫臨凡塵的仙子,帶着一股青蓮出塵之氣,讓人不禁心動。
望着面前這妖嬈動人的身影,葉純陽心中微起波瀾,但他沒有言語,走進花園中的石亭默然靜坐。
“師叔,妾身爲您奉茶。”千盈乖巧的爲他斟上一杯茶。
潔白纖細的雙手伸至面前,葉純陽凝視着杯中的茶水,不禁有些失神。但也僅是短暫的剎那間,回過神後,他接過茶杯輕抿一口。
頓了頓,他蹙眉道:“如今你已入我府中,便無需再喚我師叔了,以免惹人生疑。”
千盈神色微怔,問道:“那妾身應當喚您什麼?”
自入了葉純陽的府中之後,她隱隱間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在此之前,身爲天璣峰的大師姐,她有着令人仰望的高傲和冷銳,而今則不知不覺間內斂起來,變得溫婉純淨。
葉純陽輕咳一下,說道:“喚我公子罷。”
聞言,千盈也有些失神起來,但很快便忍不住驚喜道:“是,公子。”
儘管他們之間並無外界所傳的那種關係,但對方讓自己喚他公子,明顯對她的看法有所改觀了,這讓千盈有些激動。
葉純陽暗自搖頭,讓千盈如此稱呼自己只是不想引起其他麻煩,不過這聲“公子”聽來倒也不錯。
心中苦笑一下,他正色道:“如今靈天界開啓在即,玄機師兄已派我前往,此後洞府中一切事宜便要你多費心了。”
“公子即刻便要動身了嗎?”千盈詫異的道。
“應該還會再等上數月,畢竟靈天界的禁制還沒有完全消退,此前我也還需做些準備。”
葉純陽看了看千盈,察覺此女似有話想說,於是開口道:“怎麼,你有何事?”
聽得此話,千盈明顯鬆了一口氣。
遲疑片刻後,她從袖中取出一張傳音符,說道:“兩日前有人送來一道傳音符,只是當時公子正在後山感悟藏經碑,妾身不敢妄做打擾,只好擅作主張將此符先收了起來。”
說話間將傳音符遞給葉純陽。
“傳音符?是誰送來?”葉純陽看着此符,神色有些疑惑的道。
“妾身也不知情,只是那日外出歸來便發現此符停在洞府門口,便將其取了回來。”千盈搖搖頭。
“你可看過此符了?”葉純陽隨意的問了一聲。
千盈聞言一顫,惶恐施禮道:“妾身不敢!”
“無妨。”
葉純陽擺了擺手。
“近來門中並無大事,想來是陸師兄他們想邀我一同論道了,便是看了此符也沒有關係。”
說話間,他放出神識探入符籙之中,讀取其中的傳音。
但是凝定片刻後,葉純陽忽然皺起眉頭,面色一連數變,先是臉上震驚,接着又有些遲疑不定,最後則眉頭深鎖的將傳音符一焚而盡。
然後,他又皺眉不語起來。
一旁的千盈見此,俏臉上不由露出幾分訝異之色,暗猜公子究竟從這傳音符裡聽到了什麼,能讓他有此的變化的應該不會是陸青雲師叔他們的邀約。
正當千盈疑惑之時,葉純陽則站起身,神色平靜的說道:“我有些小事需下山一趟,洞府便交由你打理了,若玄機師兄問起,便說我不日便會歸來。”
不等千盈作答,他已是動身走出府外,喚出小青乘風而去。
“以靈寵坐騎飛遁,公子莫非要去極遠之處?”
見此一幕,千盈更是詫異不已,暗道若是此去不遠,以公子的法力大可直接騰雲駕霧,如今卻已靈寵飛遁,明顯是要保存法力,如此看來,他所去之地只怕極遠。
千盈喃喃自語道:“這送來傳音符的人究竟是誰?公子怎的收到消息後便匆匆離去?莫不是出了什麼要緊事麼?”
許久後,她輕嘆一氣,自做了他的“侍妾”之後,千盈愈發感覺到對方隱隱透着神秘,始終讓人無法捉摸,此去處理之事只怕非同一般。
千盈不敢妄自猜測,只好回到藥田中繼續打理靈草。
好在葉純陽此去之前刻意留下大白與她陪伴,讓她一個人在這偌大的洞府裡纔沒有覺得太過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