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裂,腳步沉重。
來人氣息極盛,尚在遠處,已經使得衆人戰戰兢兢。
“能夠運轉大地之勢?”
清原暗自一驚,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五重天?”
五重天的修道人,在六月不淨觀的境界分化之中,屬五重樓,乃是山河樓。
來人本領極高,應是身懷這等級數的高深道行。
清原偏頭看去,落在適才那人的身上。
那人是一位隱藏了身份的上人,此刻卻有了幾分慌亂之意。
清原心中頓生幾分明悟。
伏重山的上人,屈指可數,除守正道門及浣花閣之外,就只有孫家兩位,七靈門一位,以及三位散人。而其中,韓宇,甘煥,孫餘,何道長等四位上人,都因清原而身死道消。
除非另外還有上人潛藏在伏重山之中,否則,這人若不是孫家的上人,那麼就一定是散人金嵐。
現在看來,應該是散人金嵐。
而來者,是爲金嵐而來,且來者不善。
清原想起了之前的爭鬥,來龍去脈大抵有了些許念頭:“之前兩位上人爭鬥,幾乎已分勝負,如今看來,應是金嵐勝了,而孫家那位便有可能是身殞了?那麼來的是孫家老祖,意欲斬殺金嵐報仇,也是爲了報復他壞了離玥底谷之事?”
在場中衆多修道人驚懼的目光中,那滾滾之勢,宛如山嶽般壓了過來。
前方來了一人,面貌蒼老,然而身材魁梧高大,神色沉重。
他每一步走來,土地都震了一震,裂縫迸開。
他蓄勢而來,竟壓得衆修道人幾乎擡不起頭,直不起身。
“金嵐!”
孫家老祖沉聲道:“給老夫滾出來!”
聲音滾滾,捲了過去,近處的修道人,當即有着震耳欲聾之感。
孫家老祖目光掃過,精芒迫人,他擡起手,便要往下按去,意欲施展出什麼厲害手段來。
但這一掌終究沒有按下去。
因爲他面前攔住了一人。
清原看得明白,那是一個年輕的道人。
這道人手執拂塵,揹負寶劍,身着藍色道袍,挽着道鬢,神態平靜,攔在孫家老祖面前。
這人就是守住這一方位的守正道門弟子,適才清原讓古蒼折回伏重山,便是因爲看見了這個年輕道人。
“這裡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這年輕道人神色平靜,說道:“待我守正道門的事情辦過了之後,你要尋人便是你的事情,此時,由不得你。”
孫家老祖臉上閃過一縷怒色,喝道:“金嵐殺了我孫家一位上人,他就藏在這附近,多半就在這些修道人當中,老夫只要逐個尋出他來便罷,你且讓開!”
年輕道人冷聲道:“不讓又如何?”
孫家老祖當即震怒,氣息壓迫過去,土地隱隱震顫。
這年輕道人腳下陷了兩寸,目光微凝,但半步也未退。
且不論身份,單是憑藉本事,他便是四重天巔峰的上人,以他守正道門的傳承,所習功法,所修法術,均非是俗世之輩可比。
這年輕道人,即便不能說勝過孫家老祖,也不敢說平分秋色,但要孫家老祖要取他性命,也非易事。
更何況,孫家老祖根本不敢出手,因爲……孫家斷然是不敢得罪守正道門的。
孫家老祖深吸口氣,說道:“敢問道號?”
年輕道人平靜道:“守正道門,正行。”
“是老夫魯莽。”孫家老祖微微拱手,說道:“既然守正道門有規矩,老夫便守了規矩,只不過,希望在老夫可以動手之前,金嵐不會從這裡逃開。”
正行說道:“貧道奉命守在這裡,不容進出,金嵐自然不會從這裡逃開。至於事後……不管發生什麼,貧道自然不予理會。”
孫家老祖深吸口氣,道:“希望道長守信。”
“守信?”正行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不是承諾,若事出意外,那也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干?”
說罷,他頓時一拂袖,立時離去。
孫家老祖臉上閃過一縷寒色,目光掃過衆人。
衆人與之接觸,無不垂首低眉,避開視線。
“金嵐,你休想離開落越郡。”
孫家老祖冷哼一聲,轉身便要離去,然而就在這時,忽然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老祖!”有一人奔出來,拜倒下去,大聲道:“孫文傑拜見老祖。”
清原見了出來的那人,頓時心頭凜然,寒意陡生。
因爲此人缺了一臂,正是被清原所傷的那個孫家傑出弟子。
“你……”孫家老祖看見他臂膀斷處,沉聲道:“怎麼回事?”
孫文傑咬着牙道:“弟子技不如人,爲人所傷,只不過,現今那人就在此處。”
孫家老祖道:“誰?”
清原握緊了鐵棒,旋即便見孫文傑舉着單臂,朝着這邊指了過來。
孫家老祖目光轉來,殺機凜冽。
清原只覺肩頭一沉,但仍自站立,未有退開。
孫家老祖眼中掠過一抹訝色,他修爲入五重天,道行之高,非是尋常修道人可比,哪怕只是眼神,也足以震懾絕大多數三重天的修道人,卻未想到,這個年輕人竟是生生抵禦住了。
“果然是足以壓過孫文傑的人才,可惜,終究不是孫家的族人。”
孫家老祖沒有即刻動手,而是轉頭看向了守正道門的正行。
適才阻止,乃是因爲孫家老祖要搜尋金嵐,勢必攪亂秩序,如今對付一個三重天的修道人,不過舉手擡足之間,何須亂了秩序?
正行眉頭微皺,但終究沒有開口。
沉默,也是默認。
這已是一種讓步。
守正道門辦事,自然無須讓步,這僅是因爲孫家老祖的道行,着實足以讓正行此人本身,稍微給予他一分薄面。
這一步退讓,對於孫家老祖而言,便是對方給足了面子,他心中因適才受到阻攔的不悅之意,當即消散,便微微拱手,道聲多謝。
正行閉上雙目,未有言語。
孫家老祖的目光,隨着孫文傑,轉了過來,落在清原身上。
清原深吸口氣,將丈二雷金鏜揹負在後,手執鐵棒,然後在無數人驚愕的目光中,指向了孫家老祖。
既然無法避免,那便應戰!
哪怕對方已是五重天的修道人,有着堪比山河樓的修爲,但也不能讓他束手就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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