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當恆被命運限制在冥府之地那刻起,她的敗亡就已經決定了。
而我曾經給了她和平共處冰釋前嫌的機會,甚至爲其開放了部分研究資料和永夜城的權限,讓其有居住的場所,也相當於主動釋放了善意。
實際上我發出善意的,並不僅僅是恆這一個個體,做事留一線,也是爲了日後好想見,和恆好好相處的話,日後和亡靈共和國談判的時候,手上就多出了一張底牌。
實際上我的探子的塔力共和國的執政官對我的仇怨並不大,即使埃索因爲我而死掉,他們的意識之中埃索死的很光榮,爲縹緲的共和國復興的理想而執政官們對死亡看的很淡,反而對我這個能逼得前輩犧牲的“後輩”有些認同感。
“只要做到這個程度,纔可以被稱爲亡靈主宰——亡靈大帝。”
而由於埃索最後的遺贈,在夢境之森的時候,我就發現普通的高階亡靈甚至認同我亡靈主宰的身份,只不過我是“敵人的陛下”,甚至,有亡靈將我視作埃索的繼承者,應該繼承埃索的遺產。
這就是亡靈的世界,看重能力且等級森嚴,若埃索那個食屍鬼徒弟不證實他比我強,那麼,他那個埃索繼承者的身份不會在亡靈世界被認同。
我對亡靈並沒有敵視,對那些依舊眷念過往而堅持重建故國的執政官還有些共鳴和欽佩,但對於多個國家、種族的生存空間競爭,個人的意向是沒有意義的,我還沒傻到自己去當和平的殉道者。
現在亡靈大軍和人類王國打的你死我活,雙方爭奪生存空間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而當雙方都遭受不住戰爭的損失的時候。或許,我這個“埃索的繼承者”、“新生代最強的亡靈主宰”,或許是一個合適的調停人。
“我可以給你們找一塊新生的‘主位面’,那是一片富饒的新生大地,可以用來重建你們的共和國。”
提供春之大地作爲備選,是我表達的最大的誠意。尤其是當我得知埃索他們希望復甦的,是活人和死人共存的國度之後。
但我自己也知道現在亡靈大帝眼中只有艾希這片故土,這誠意在亡靈共和國確定無法在艾希迴歸之後,纔有可能被那些亡靈大帝真正考慮。
我主動表達了善意,自然是期待能夠獲得善意的迴應,我滿意期待恆能夠成爲雙方的橋樑,但當她在戰場上背叛我們的盟約,決定聯合魔鬼幹掉我那刻起,我們之間再沒有和解的可能。
我不是被人扇了左臉耳光又伸出右臉的聖人。也沒有一個坑踩進去兩次的打算,在人員整齊之後,我第一個就收拾了這後患……大不了我和其他的亡靈大帝溝通,說不定會比這個瘋女人好溝通很多。
那麼,當恆失去了塔力共和國橋樑的作用後,大概,就只剩下她本身的價值。
幹掉她?那是不可能的,一個主神級的存在要徹底消滅難度太大。更不要說高階施法者一大堆逃避死亡的花招,當她的靈魂之火在這裡熄滅的時候。很有可能在某個地方一個新的靈魂之火被點燃。
考慮到她的靈魂被綁定在這裡,很有可能新生的肉體也會在這裡復甦或被強行轉移到靈魂所在之處,但依舊有一定機率讓其逃脫,我可不想冒這個風險。
即使她以一個骷髏兵的身份重生,用不了百年,一個更加強大的亡靈大帝就會歸來。就算我自己不怕麻煩,也要爲子孫後代着想吧……
啥,我想太多?就我這運道,不可能有子孫後代……
我……我一定會有老婆和後代的!就算世界的惡意也阻止不了我!大不了……大不了我去找個義子!
咳咳,言歸正傳。對付恆這樣麻煩到骨子裡的傢伙,唯一而實用的處理方式,就是和之前對付詛咒之王一樣進行封印,讓其一覺睡過萬年。
但再我補足自己的損失之前,可不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讓其睡大覺。
和之前平等相處交換研究資料是兩回事,現在你都落在我手上了,不把所有的研究成果吐出來,我怎麼會甘心。
最後一個原因,好吧,這個至少佔了五成,我承認自己根本沒有把握封印一隻主神,四元素封印的確很是強大,但主神的數量實在太少,根本沒有明確可查的封印成功的事例。
封印的堅固程度就像是一把鐵鎖,它的設計理念再先進,其堅固程度也會收制製造者的能力和材質。
若真想半永久性的封印一隻主神,我會準備更好的四元素神物,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投入,還要等我進入半神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主神還真是個麻煩,很難死乾淨不說,一旦脫逃了樂子就大了,怎麼處理都不妥當。
但歷史上好像也真只有戰死的主神,沒有被生擒,尤其是低階者生擒的先例,怎麼處理都不算好,但也都不算錯。
“先參照頂階施法者的待遇吧。”
施法者沒有了魔力就是廢物,一個抽取法師魔力的魔力池很簡單,法師之國懲戒犯錯、犯法的法師早有先例,魔力抽取室加上魔力管線,讓其積累不了一絲魔力。
“……那些魔力管線就不吐糟了,那脖子上這不就是狗鏈嗎?還畫了一隻三不像的雙頭汪,你怕狗狗走丟?”
脖子上的禁魔環可是瑪格麗特的特供,我很開心的爲其加固了藏着很多小秘密的永凍之冰,爲了擔心其心情抑鬱,還在其上繪製了我最可愛的雙頭犬小寶、小貝的形象,我真是太好心,太善待俘虜了。
“你看那眼神,她絕對想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你,不,她應該想和你同歸於盡。”
“習慣了,當年被我關進地牢的那羣傢伙都這個德性。”
至於其他對囚犯極其有效的骯髒小手段。以當年在住宅下面修建地牢榨取點數的經歷,實在不足向他人道,而伊麗莎已經在準備了……我突然覺得伊麗莎在也是一件好事了,至少很多事情有人幫忙做。
咳咳,恆的事情就到此爲止,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我們下一個目標。太陽神阿羅約,他應該在深淵三百七十二層。”
我還沒有忘掉來深淵的根本目的,雖然被魔鬼和惡魔們惹了幾次,但儘快完成史詩武器,達到巔峰戰力應對未來纔是我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這麼多年的積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血脈能力,這次我對自己能夠走多遠,也很是期待的。
“阿羅約?那是誰?”
“錫安古人信仰的至高太陽神,但那個種族在兩萬多年前的一次聖戰中就滅絕了。”
讓人意外的。雖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阿羅約的名字,但瑪格麗特卻知道這個名字,這麼長遠的時間,難道法師之國還有記載?
“只要存在過,就會有痕跡。而這個種族有些特殊,那些鷹頭的錫安古人在曆法、天文上有很多成果,我們現在的星圖就是在他們的成果上進步的,而他們的文字之中直接把恆星叫做‘阿羅約’。我又怎麼會忘記。”
我都忘記了,瑪格麗特大概是我們中唯一能夠使用幾手預言、占卜法術的。而那些神棍們中喜歡扯着天文現象說事,一個流星下來就是什麼什麼災禍,太陽多出兩個黑斑就可以要求凡人進行血祭,反正就沒聽說過預言到好事的。
我突然覺得的這些星星很可憐,自己化個妝長個斑就成了世界末日的象徵,隔着無數光年的距離溜個彎卻成了毀滅的象徵。
總是被人拉着說事不說。這麼多凡人和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們閃爍兩下就能夠說的完嗎,這事何等的言簡意賅。
對了,據說光從星星來是要時間的,那麼,觀星者看到的閃光都是很多年前發過來的。多少年前多少光年外就可以預言和自己完全無關的瑣事?這是何等的無聊蛋痛……咳,我是說大能,難道星星們也有預言能力。
“……你這是偏見,我們黃金精靈也擅長占星的,這是一門非常深奧的魔法,需要極高的天賦,是你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皮毛的。而預言者做出災厄的預言,是爲了避免最壞的結果。”
莫名其妙的,海洛伊絲氣的牙癢癢,我又怎麼得罪了她?
“當年作出種族毀滅預言就是老孃,事實證明,我沒有預言錯……”
聲音倒是越來越小,也難怪她被當做亡國的公主和倒黴蛋了,自己作出的災厄預言實現了,然後自己的國家滅了?
“……沒有試圖迴避預言?”
海洛伊絲搖了搖頭,卻不是說他們當年沒有迴避最差的結果。
“所有的努力,反而讓預言更快的實現了,我們的努力,或許就是預言的一部分。從那天起,我就發誓,再也不觀星了。”
寧願對未來一無所知,也不願意面對必然覆滅沒有希望的未來?
似乎有點不爽,死貓跳下了的肩膀,化作人形直接上樓去了。
我突然覺得有點可怕了,原來世界頭號烏鴉嘴居然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幸好她沒有閒着無事來個預言,我突然又有些偷笑了,至少我不算頭號烏鴉嘴了。
“阿羅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要注意嗎?”
小紅的話語喚回了我的神智,看着抱着酒桶似乎微醉的她,我卻遺憾的搖了搖頭。
“一個遠古神祗居然很好對付?”小紅滿臉驚訝,她本來就只是隨便問問。
“真是的,瑪格麗特爲啥手這麼快,這麼難得的模樣才維持幾天,我還打算找個畫家留個紀念的……”
下一霎,我就醒悟過來了,似乎雞和鴨講了,我們說的都不是一件事。
“啊?很好對付?不,他非常不好對付,若沒有猜錯的話,很有可能比恆還要難纏。”
阿羅約是靠着自己力量登上神位的原始神,之前還是主神級的大佬,或許他已經隱居了無數的歲月,也沒什麼名聲,但實力未必會退步。
一個主神級的太陽神?曾經是一個種族的至高神?這和聖光之神區別不大吧,光想想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我還是希望能夠通過交易、溝通解決問題,萬一談不妥,至少要保留全身而退的能力,這也是這些日子我拿着恆練手的一個緣由。
“打不過,至少逃得掉。而他這麼多年沒有出手,應該不是好鬥者。”
【不,他也有戰神的神職,怎麼可能不好鬥。而且考慮到你一貫的運氣,就是他已經變得不好鬥……最後肯定會惹出什麼意外。】
“……原來你也是烏鴉嘴!但說的太有道理完全無法反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