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而在數十分鐘後,卻化作了傾盆大雨,這是攻守雙方都不願意遇到的天氣,但總的來說,卻還是亡靈佔到了優勢。.
對於攻城方來說,可能會到的援軍會來的更晚,攻城的士兵也會受到暴雨的影響,但實際上影響卻不大。
而對於守城方來說,無疑是更讓人厭惡的天氣了,這麼大的雨,若是普通的攻城方早就該暫時休息了,畢竟現在天氣還很有些涼,若是淋雨後再劇烈活動出身汗,受點涼,就算是正當壯年的壯漢也承受不起,體弱的生場大病完全可能。
即使僅僅只是大雨中的冰冷、缺乏的視野造就的不適感,就讓人類方的士氣遭受嚴重影響。
戰場指揮官最基本的常識,就是不到萬不得已,千萬要在溼冷的大雨中行軍或戰鬥,否則不僅當時的戰力要嚴重打折,戰後的處理會變得非常非常麻煩,整體戰鬥力也會大減。
比起受環境制約的生者,已經死亡的亡靈們就好多了。
亡靈們可不會生病,他們雖然會厭惡打溼自己的兵刃、影響自己視野的大雨,行動也會因此變緩,說不準還會在地上的水溝中尋找自己被沖走的眼珠和牙齒,但卻不會因爲大雨而無法作戰。
“該死,這雨還要多久。”
我倒不是因爲戰事會受困而煩勞,對我來說,只要最後結果能夠接受。過程什麼的並不重要。
我和我手下的力量是有限的,並不是也不打算成爲全包全攬的保姆,既然那些契約勇者有了通過付出來換取收穫的覺悟。自然也要有戰死的覺悟,我也沒打算多幹涉什麼……而事實上想幹涉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這世界上戰場無數,未來的戰爭逐漸升級,到了某個時間段後甚至連半神都可以批發,若是每一點都顧及,就是累死也沒辦法。
既然期望這羣“位面之子”、“候補勇者”能夠迅速成長起來。反而不該插手太多,真正的強者必須在生死之中闖過來。除非是必然全滅的結局,否則我都不打算插手這場戰爭。
而之所以會來,還是因爲薩曼莎她們的委託,而之所以會下手消減亡靈的兵力。只是正好想做一個實驗而已……
“羅蘭,你知不知道,男人傲嬌起來很難看的……”
死貓的吐糟就被當做了耳邊風,我纔不會雞婆到主動去當毛頭小子的保姆,現在讓我煩惱的,只是大雨打斷了我的實驗計劃,更讓我心情不爽。
“……有辦法驅散雨霧嗎?”
“沒,我又不是大德魯伊,他們才擅長**控天氣。你手下不是有個風暴之鷹嗎?讓他試試。”
雖然是預期之中的答案,但還是很讓人失望的。
只要有準備,法師的確無所不能。但前提是要有充足的準備,至少我就知道雲中塔的法師們就有能力**控城市周遭的天氣,但必須要輔助設施和法師塔的幫助,而和天氣有關的超級範圍法術也是禁咒的一個大類別,但至少也要半神法師和足夠的詠唱時間。
但海洛伊絲現在依舊只是一個黃金階法師(魔寵不能超越主人),就算有什麼手段。沒有基礎實力也使不出來,但難得抓到她的痛楚。我嘴上是不會放過她的。
“切,真沒用。你說風暴之鷹?先不提他已經到拜爾國都去了,就算他在,一個傳奇階的德魯伊拿這種情況也沒有辦法了。”
“哼,還不是你沒用拖累了我。那麼,就讓‘戰爭’提前發動吧。”
“那不就成了早產兒了嗎?我還指望它能夠在戰爭中獲取足夠的靈魂營養,否決!”
“……你應該也有改變天氣的手段吧。”
“有,把暴雨變成暴風雪還是可以的,說不準春天的鵝毛大雪還能上頭條,但之後怎麼辦?就看誰先凍死嗎?我覺得在所有物種之中,不吃不喝沒有痛覺的亡靈絕對會在生存競賽中贏到勝利。”
好吧,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之中,已經確定了,似乎都沒有手段扭轉局勢。
“轟!”
突然一陣暴雷響起,但奇怪的是發源地卻在地面,而一發從地上射向天空的暴雷,穿透了烏雲。
“轟!”
連續的爆鳴之後,雷光四溢,電閃雷鳴,但接着,在距離的震動後,烏雲卻突然散開了,一切歸於平靜。
這顯然是非天然的結果,但……
“怪了,那不是亡靈這邊的營地?有亡靈大佬驅逐了烏雲?他們在自尋死路。”
雖然是亡靈大軍的總司令部,卻依舊只是一些臨時搭建的低階通靈塔,而在那亂糟糟的的營地之中,卻有一棟兩層樓高的白色小洋房特別吸引人,房間旁種着花花草草,還有傭人在服侍。
茵斯在耐心的整理花草,而當哈萊特依舊保持着投擲長矛的姿勢,似乎躍躍欲試再來一發,這裡真正的主人卻闖門而入。
“兩位大人!你們這是……”
雖然刻意保持語氣平靜,但食屍鬼的老臉糾纏到了一起,在這一刻,他真是惱怒到了極點。
也難怪他怎麼生氣了,手上一手的爛牌,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天賜的良機,卻被自己這邊的人直接毀掉了,就算是聖徒也會氣的破戒,何況本來就肯定不是好人的亡靈大君。
但抽出去的手放在一半,倒不是他不想發火,而是發火也沒辦法,絕對打不過和根本不敢得罪纔是根本問題
兩位泰坦都只是意志化身,類似神明的神力化身。能夠發揮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最弱也是世界瓶頸半神,別說達維大君了。換一個亡靈大帝都沒有必勝的把握,若是元素潮汐上漲了,瓶頸被再度提升,泰坦會有多強大,能夠在主位面做到何種程度,除了遠古的那些老傢伙,誰也說不清楚。
爲了這次戰爭的勝利。爲了能夠得到亡靈大帝們的信任和青睞,他賭上了一切。這些天更是不惜代價的招呼這兩位最終“王牌”。
行軍累了?行,我們用轎子擡,嫌亡靈身上氣味難聞?我們抓幾個人類來擡。什麼?不要骯髒的男性?好吧,我們去抓年輕的女子。
嫌住宅髒亂差?好。煉金術士和法師出動,死亡騎士當苦力,高階土系專精的巫妖當做泥瓦匠,幾百歲的老藝術家當總設計師,既有溫馨的田園風,還有現代簡約藝術風格,簡直就是完美藝術品,隨着洋房附贈的,還有某個皇室的百年老管家一位、女妖傭人(附體精靈)一個小隊、骷髏小提琴手(亡靈領主。當年的藝術大師)一位,園丁一隻。
嫌周圍太吵?行,我們大軍讓開。給您兩位讓開空間,還特別修建了一圈隔音牆。
又說缺乏生氣?好吧,亡靈大軍傾巢出動,最終抓到猛獸若干(只留下一隻白銀獅子,成爲了哈萊特的寵物),還順道給房子周遭種上花花草草。做好綠化和保潔……這還是讓生者談之色變的邪惡亡靈嗎?這是哪裡來的王牌傭人吧!
“這哪裡是請幫忙的外援,簡直就是請了兩個爹。”
但到了這一步。達維知道,就算是爹也只能忍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背後就是萬丈深淵。
“你們,你們……兩位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達維照顧不周嗎?讓兩位大人有所不滿嗎?”
他試圖努力壓抑心底的怒氣,最終化作較爲平靜的詢問,而到了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卻依然壓不住調子,詢問變成了質問,不滿溢於言表。
“花。”
“花?”
“果然是愚蠢的亡靈,茵斯大哥的意思,下雨遮住了陽光,花都開不了了。”
“a#a#¥……&。”
若是一定要用語言來形容達維此刻的心情,大概也只能用這串亂碼了,在那一刻,莫名的委屈在雙瞳匯聚,一個亡靈大君混到這種地步,也實在太過悽慘,若他還有淚腺,絕對已經哭了出來。
他已經隱隱約約的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或許,最終自己依舊能夠名留史冊,但並不是以自己夢寐以求的埃索繼承人和智者的身份,而是最愚蠢的亡靈大君的身份遺臭萬年,自己從低階妖鬼出生,耗盡心思奮鬥了數千年,最終,卻只得到了這樣的結局。
而哈萊特卻笑着走過去,拍了拍老妖鬼的肩膀。
“我們也在外面待煩了,是到了離開的時候,對了,這個房子留下,找兩隻龍拖着,下次再見的時候說不定會用上……”
在這一刻,老妖鬼的所有五官扭曲到了一塊,他從來沒有如此痛恨一個人,他在心底怒吼怒罵賭咒,卻也在猶豫,是不是要抱着大腿哀求對方留下,這已經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終於,似乎玩弄對方玩的太狠,連那個茵斯都看不下去了。
“……不就是幾個小東西嗎?在離去之前,我們會踏平這座城市的。“
“茵斯哥哥就是心軟,呵,卑賤的亡靈,若是下次依舊敢矇蔽大地的子孫,讓我們來當你的打手,或許在毀滅你和你的軍團之前,我們會讓你們先嚐嘗什麼叫做泰坦之怒,讓你地獄中哀嚎千百年。”
輕聲細語的述說最後化作了雷霆怒吼,在一片雷光繚繞之中,雷霆巨人重返人間,而那雷光四溢的雙瞳,卻已經盯上了不遠的橡木之城。
“小東西們,來陪我玩玩吧。“
而此時的妖鬼領主卻已經攤到在地,大悲到大喜的變化就是他也承受不起,此時就如同一隻同類食屍鬼般躺在地上吐着舌頭哈氣。多年積累的睿智形象毀之一旦。
大塊頭也有大智慧,和這最低數萬年積累的泰坦比心機,老亡靈只能算業餘選手,他這才知道,從頭到尾兩位泰坦都在逗他玩,自己所有的心機大概都已經被其當做了笑話,所謂最接近埃索的亡靈,大概也只是一個笑話。
但看到那直抵天柱的超級巨人,在他心目中,那基本是不可戰勝的絕對戰力,他也稍微鬆了一口氣。
“至少,能夠毀滅橡木鎮,能夠向亡靈大帝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