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奧妙是無窮的,當造物神的神蹟和自然的偉力結合後,任何匪夷所思的絕境、美景、奇觀都是可能存在的。
北地大雪山,官方全稱是極北霜白大山脈,花名“永凍冰獄”,它和包括北地七國中的三國接壤,只看佔地面積的話,他不會遜色一個小王國,只是他的居民有些特殊,人口也不可能多。
隨着海拔的提高,很快就看不到沒有被冰雪覆蓋的地方。
那一望無垠的雪山丘陵,千奇百怪的雪雕山岩,倒掛的雪柱、銀樹,高聳入雲的冰霜之塔,元素冰湖下的小世界,倒掛的冰流瀑布,山中奇異魔物不乏冰鳳凰、銀獨角獸這樣的奇珍,由於那絕世無雙的雪山美景,它被譽爲世界上最美麗的生命禁區。
是的,這裡也是生命的禁區,他也是這個世界最寒冷的地方之一,平均氣溫在零下五十度左右,每年除了那幾天特殊的日子,都是大雪封山,絕對是任何普通生物都無法存在的絕境。
甚至有人將其視作單獨的冰雪位面來看,而從法師們的研究來看,這片區域的確有着明顯的異界特徵,那蔓延的冰元素結晶(其他元素位面也有各自元素的結晶)就是明證,若是真有誕生冰雪元素之神的一天,這裡必然是他最重要的候選搖籃。
但若是因此沒有普通生命存在,就認爲這裡一片寂靜就錯了,當普通的生命無法享受着極地寒冰的時候,這裡卻是元素生命、靈魂生物、頂級魔獸的樂園。
沿着山脈走了半天,才發現自己走上別人身上的超巨型冰龍,僅僅只是行進就能夠當大山震動的元素野豬。只是飛行中落下的冰羽就可以帶起暴風雪的超級冰鳳,這片無人區也是他們的家園。
其中不少存在甚至是艾耶的同期,實力和底蘊都深不可測,只是他們一直生存在這裡,即使紀元更替。即使世界近乎毀滅,都完全沒有出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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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前兩天,山北那隻冰豬王生了一羣小崽子,其中還有一隻超階變異有翼種,遲早進入史詩階位的豬王。”
“啊,大白真是太好運了。那我要準備賀禮了。要不。去冰元素之湖,找老龍王討個冰晶祝福?”
相對封閉的環境,讓時光都在這裡流動的很忙,這片冰雪之地遠比外界要和平的多,這些結識了數百年的存在直接的交流,和家常家短的鄰家大媽也沒有本質區別。
只是或許是冰雪魔物偏愛安靜的。天性吧,這裡總是那麼寧靜祥和,但最近,卻有些不同,他們有了最新的熱門話題。
“聽說了嗎?冰噩那邊來了個超級歌手,豬王那隻小子的慶生宴上,就是他擔任的司儀兼歌手。唱的真是好啊。”
“就是那首‘豬你生日快樂,豬你生日快樂,豬頭豬腦豬身豬尾(yi)巴,從來不挑食的乖娃娃,每天睡到日曬三杆後,從不刷牙從不打架’嗎?哦哦,我聽隔壁家的阿德(雪人)和小米(冰獨角獸)唱過,原來是出自那裡啊。真不錯,既好聽又應景!”
“是啊,現在大家都叫她‘我們的雪之歌姬’。那羣小子天天圍着她打轉?每天都聽她唱新歌?”
“是她?我怎麼聽說是男孩?”
“.......我見過一次,雖然我對小肉人的性別不是很清楚,但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是男孩子。或者,和我們一樣,是不分性別的?”
“誰知道。不過聽說最近冰噩們玩的很開心。也是,也只有他們的靈魂契約能夠讓外人進入這裡了,這好像還是三百多年第一次?”
“是啊,天天看着他們在峽口中那塊廣場上唱歌跳舞,那個‘小呀小蘋果?’”
“......我去過一次,那羣冰噩一邊跳一邊變形,跳到後來,那真是羣魔亂舞啊。”
而此時,在那片峽口之中,天還矇矇亮,讓我頭痛不已的廣場歌舞聲又再度出現。
“綿綿的青山是我的愛,出賣我的愛,逼着我離開,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你是我的小蘋果啊,小呀小蘋果!小蘋果!呵!”
“小蘋果你妹啊,還在玩這梗,夠了沒!”
可惜,這冰穴別說門了,連窗都沒有,我還必須硬着頭皮,享受這難熬的魔音灌腦。
即使獲得了冰噩們的一致好評,但我依舊無比後悔當時的表演,尤其是當很多事情被揭曉過後。
“一首歌一隻冰噩?哦哦哦,那只是開玩笑的,就算再不靠譜,我們怎麼都不會拿族人做交易吧。”
當時,我那心情.....若不是打不過,我就把眼前的獅子形冰噩放進地精大炮打出去,或許乾脆試試火燒獅子頭,我管他是不是什麼上古存在,我也不管你是我先祖的同伴,獅子頭就應該吃甜的.....好像微妙的哪裡不對。
明明手中一大堆事來到這裡履約,我容易不?偏偏還有被這羣冰噩耍了,真心苦笑不得啊。
“在這裡怎麼可以使用虛像假面,你應該用真實的面容面對每個人。”
好吧,這個獅子頭說的也的確有理,萬一因爲這個觸怒了某個強大存在,那就太不划算了,當然,這還未發育的幼年的模樣,還未到變聲期的中性嗓音也惹出了點小麻煩。
雪之歌姬?那是啥?我不知道......好吧,我承認,都是那個多嘴的艾琳貝拉惹得禍,但黑歷史就讓它被隱蔽在歷史之中吧,只要出了這座山,誰敢提那個名字,我和誰拼命!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事情最終落到這種結局,又是必然的。
冰噩是一種特殊的靈魂生物,他們本身就是冰雪的化身,和吞噬熔火成長的熔炎族一般。他們也可以吞噬寒冰能量和寶石來獲得成長,但他們卻沒有肉身生物所常備的食慾和肉慾,他們也無法理解肉人被慾望驅使所作出的一系列行爲。
但即使這樣虛幻而正事的存在,依然有自己愛好。
既然和肉身享受無緣,那麼。自然是精神上的享受更對這些靈魂生物的胃口。
音樂、繪畫、詩歌等各方面與人文有關的藝術,他們自己無法創作,但他們卻本能的渴望外界智慧種族的閃光,這對他們來說,是成長所需的營養品和奢侈品。
對於自己的喜好,冰噩們並沒有掩飾。從他們口中,往年從他們手中帶走幼崽的嵐國先輩,也要花上不少時間準備好自己下次來的禮物和表演,這就是原本沒有冬幕節傳統的冰噩們逐漸習慣冬幕慶典的緣由。
在那一天,遠方的契約者來訪,他會表演自己精心準備的節目。送出或許不那麼珍貴,但的確滿是匠人、畫師心血的作品,而那些在外界的成熟而期盼迴歸的冰噩興奮的講述自己過往的經歷,最後,當慶典落幕的時候,成熟的冰噩們目送他帶着初生的幼崽和卵離去,就仿若那目送自己孩子第一次上小學的年輕父母。
千多年來。那冬幕節,是整個族羣最期盼的日子。
而從某種意義上,嵐之王室已經失約了快四百年,而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我纔會耐着性子和他們唱歌。
說實話,我唱的很是一般,雖然嗓音還算不錯,但唱到一半忘詞的不在少數,唱跑了調子的更是比比皆是,天生音樂節奏差勁的結果。更讓串詞、掉詞、多詞的現象時有發生。
每當那些善歌善舞的雪女們把走調的歌曲唱的比原作還好,偏偏還不在調子上的時候,我那張老臉也會稍稍臉紅。
但冰噩們之所以喜歡,卻是因爲這些“神曲”中蘊含的音樂旋律,還有那特殊的文化和思想。都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那新鮮而底蘊的異世藝術,反而分外的吸引了他們。
但每次,我都扳着手指數日子,畢竟我的時間實在不多,這樣耗下去不是個辦法。
“......阿羅因,你是嵐之王的同伴,也是我的長輩,那你應該也到過外面,現在嵐國的形勢可非常不好,我真的急着回去。”
但之前每當我說出這句話,那隻冰晶獅子頭卻憨笑不已,然後找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給我做,比如臨山的那家冰野豬生了個小崽子,請我去幫忙唱歌慶祝,那邊的冰鳳凰家老祖宗四萬歲大壽,需要我幫忙去慶生。
“絕對不能等了!若還是不行,我只有先回去了,明年再來。”
終於,這次我堵在阿羅因的大門口,他看到心急如焚隨時拔腿就走的模樣,終於沒搪塞我了。
“我知道,我們也有外界的消息,我也知道你這次來是來尋找力量的,作爲長輩,我也不會阻攔你。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能夠獲得力量嗎?”
“我?我很好。”
莫名的煩躁感讓我想都沒想就直接作出回答,但老獅子卻露出異常人性化的玩味笑容。
“很好嗎?你也是寒冰之力的使用者,我們冰噩也是寒冰之力的聚集體,但你見過那個冰噩急急匆匆的行事的。”
“那是你們這裡太和平!閒出來的。”反駁的話已經到嘴邊,我剛想說出口,但接着想起了一些東西,卻突然一愣。
任何一種元素都有自己的性質和特性,墮落魔法、聖光都會影響使用者的性格和心智,元素魔法自然也不會例外,只是若修行緩進,能夠被控制而已。
被自己所精通的元素力量反侵蝕,火法大多脾氣暴躁,土法大多厚實穩健,水法則隨和平靜,風法則多變善語,以水法爲進階的冰法則是出了名的”冷血”生物,他們大多冷靜到異常。
“所謂的元素親和力,只是元素和你共鳴的程度,說白了,就是元素喜歡你的程度。魔法即強韌意志所產生的奇蹟之力,而意志卻源於靈魂,一切奇蹟之力歸於靈魂之源。所謂的咒文和施法手勢、材料,都只是輔助,最終,還是要歸於靈魂。”
“或許多年前,你被仇恨矇蔽,無法看清眼前。那麼這麼多年了,當你明瞭自己的道路,爲什麼依舊不對元素敞開自己的心。你封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豎起心靈上的壁壘,又怎麼能夠獲得冰雪元素的喜愛、親近。”
“既然你是來追求力量的,那些冰雪元素就是最值得信任的能力,明明那些元素精靈都如此喜愛你的歌聲,爲什麼拒絕他們進入你的靈魂?孩子,你還太過急躁,既然機會難得,你就多看看這裡吧,或許,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聞言,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切奇蹟之力源於靈魂嗎?該死,我居然忘掉了這根本,原來,我一直在犯錯啊。”
讓我驚愣的,是在追求力量的路途之中,不知不覺中,我忘記了最爲重要的根本,我的律法之力是我對公平的嚮往,聖光之神的聖光則是他對規則的執着,而高明的修行者也往往用靈魂來契合力量的本性,僅僅只是用力量來駕馭力量的話,那早就落入了下乘,是無法登上真正的高峰的。
窗外的,是無邊無際的雪景,是蔓延着天邊的白色,是冰雪精靈們歡歌的家園,我明明身處這冰雪的國度,心卻依舊在熱鬧的凡間。
“你以爲和冰噩的靈魂契約就是極光騎士的全部?不,那運用粗糙到我們都不忍目睹,就好像用神器來修指甲,你簡直是浪費自己和艾琳貝拉的潛力。還有你那個魔劍系統,你們開放度太低,對元素的理解、運用更是以一團糟,簡直使用金盤子討飯。”
“爲了不讓冬幕節再度冷清下來,等你心靜了,就讓我們這些老傢伙教教你對於冰雪的理解吧。元素之神?呵呵,在我們中的某些古老存在面前,他們還只是小輩!
“或許我並不算吾族中最強者,但也能和你談談當年的嵐之王對冰雪的理解的。若我搭檔還在,哪容得這些小輩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