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名叫王竹,生於月虹國一個貧苦的家庭,家裡兄弟姊妹衆多,而我則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的中間位置。一天,我聽說宮裡要給月虹國的晉陽王爺召侍人,爲了填補家用,我自告奮勇去應徵了,可沒想到居然被選上了。
父母說很對不起我,因爲聽說晉陽王爺是一個病秧子,一天中大多數時間都在牀上躺着,並不能給我帶來幸福。可我覺得無所謂,一直以來,我上不能幫哥哥姐姐,哥哥姐姐總嫌我添亂;下不能照顧弟弟,有次差點把弟弟摔到了,父親便不讓我再碰弟弟了,只要能幫到家裡,我就覺得很開心很滿足了。進宮那年我九歲。
我先是進了皇宮,同時也被改名爲青竹。接着,在皇宮和其他三人一起接受了一年的訓練,學到了一些武藝,也學到了一些侍奉人的規矩。一年後,我們便在晉陽王爺十二歲成人禮時被賜給了晉陽王。
在被賜當天,我偷偷看了一眼晉陽王。不可否認,晉陽王長得很好看,不過也許由於生病,他臉色蒼白,看起來一副很沒生氣的樣子。
之後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我發現晉陽王總是一副很安靜的樣子,有時坐在萬花亭裡能發一天的呆,但有時卻無緣無故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而那時,大多是她得到很稀有的種子或是什麼植物開出美麗的花朵的時候。
而面對我們,甚至是面對從小將她養大的劉媽,她似乎總讓我們有一種距離感。
我們四人中,紫藍總是淡淡的,甚至有點不合羣。菊香總是一副大哥哥的樣子,會做很多事。紅梅的性格最爲開朗,同時因爲年齡相近,也數我與紅梅的關係最好。
有時,紅梅會故意的去接近晉陽王,相對的晉陽王有時也會給他講一些花草的知識,不過大多數時候,晉陽王都沉浸在自己的花草世界中而忘記了紅梅的存在。所以過了一段時間,紅梅也就興趣乏乏的不再去故意接近了,不過有時還是會去陪一陪晉陽王。
紅梅說,他總覺得自己與晉陽王總有一堵牆隔着,他進不去晉陽王的心裡。我曾問紅梅他喜歡晉陽王嗎。紅梅說,他覺得晉陽王是個好人,可他根本沒辦法去了解她,所以也談不上到底喜歡不喜歡。
但不管怎樣,我們四人都已經註定是晉陽王的人,所以年齡大了一點後我再想想,我之前問紅梅的那個問題根本沒有意義,像我們四人是根本沒有資格去談論喜歡不喜歡,因爲我們的人生已經被註定了,這輩子只爲晉陽王而活。
可是後來,有什麼發生改變了,特別是在我們的王爺死而復生後。
她變了,變得健康,變得開朗,變得更加美麗了,最大的改變,是她開始慢慢的讓我們進入她的視野了。聽人說,死而復生的人偶可能會性情大變,我本來還不相信,可後來也完全相信了。
“青竹,你當我的弟弟好不好?”
當聽到這句話時,我的確很困惑。我們是她的人,不管是侍衛還是小爺,我們都沒有選擇。可她卻好似在徵求我的同意,而且竟
還是當她的弟弟。
我不明白,可我看出了她眼中無端的孤獨無助甚至還有一絲害怕,我依舊不明白,但我知道,她需要我,而我也很開心自己的身影終於在她眼中出現了。於是,我高興的回答:“好。”而她竟突然開心了起來。雖然有太多不明白,但還是很開心,因爲被需要的感覺真好。
弟弟就弟弟吧。以前在家中,我也曾經是弟弟,可哥哥姐姐總嫌我麻煩,他們忙於幫家裡做活兒或是去辦些小買賣,根本沒時間管我。現在,我是她的弟弟,應該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被忽視了吧。
雖然王爺讓我當她弟弟,但因爲梅蘭菊依舊叫她王爺,我也就沒改口,仍叫她王爺,而她只對我笑笑,似乎並不在意,可是我能感覺到,王爺一直都拿我當弟弟一樣看待,總覺得,我和王爺的關係更近了,心裡也爲這樣的接近而暗自欣喜不已。
就這樣吧,一直在她身邊,一直能關心她,擔心她,爲她歡喜,爲她焦慮,我已經很滿足了。
本以爲其它三人應該會和我一樣吧,卻沒想到,到最後紫蘭竟然會背叛王爺,甚至想要王爺的命。我不想評論什麼,本以爲紫蘭的冷淡是天性使然,原來是他根本就沒有付出過真心。他後悔過?也許。因爲我看到了他低頭時緊咬的脣以及留下的淚。明知自己會後悔,卻依然做了無法讓人原諒的事,他真傻。
所以,我不會像他一樣,我已經決定我的一輩子只爲王爺而活。
就像紅梅一樣……
我知道,紅梅很愛王爺,非常愛,非常非常愛,是從王爺死而復生,和他一起從萬花亭出來的時候就開始了,他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看到王爺時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可自那以後,他似乎心動了,他解釋不了,只知道自己很愛很愛王爺,甚至有時還會嫉妒王爺對我好。
他愛她,很愛很愛,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爲救她而死,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
我也很愛王爺,但我愛的不想紅梅愛的那樣濃烈那樣轟轟烈烈,我只知道自己很愛很愛,能在她身邊,就足夠了。
可是,我沒想到,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我。因爲我學藝不精,自我們一行人遭到大規模圍捕時,我不幸被擒,但我真的不想拖累王爺。
萬幸的是,王爺最終還是安全突出重圍了。只是,菊香也被擒獲了。
皇太女覺得只要我們在,就不怕王爺會不回來,於是將我們押送回京。
回到月虹國國都月城,突聞皇后心絞痛,菊香抓住這個機會,和皇后皇太女談了條件,說他可以治好皇后的病但必須答應放了我們。皇后與皇太女被迫同意了,而且還被迫立了聖旨。可是,等皇后的病好了以後,皇太女出爾反爾,竟然爲了留住我們將我冊立爲竹妃。菊香被迫留在我身邊。
實際上我們仍是被囚禁,只不過由牢房換成了宮殿。之後,皇太女登基爲月虹國女皇。本以爲我們就會一直這樣被囚禁下去了,可是,那個夜晚卻讓我
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那夜,女皇月天鳳喝了很多酒,闖入我的宮殿,直罵“月靜雲是混蛋”等等詆譭的話。我沉不住氣,就頂撞了她幾句,誰知她惱羞成怒,叫來一衆侍衛。
月天鳳命令侍衛中幾人將菊香押離宮殿,剩下幾人就聯合將我制服,後來就讓一衆侍衛把我給糟蹋了。內宮中的侍衛都是男的,也就是說……
我是土生土長的月虹國人,雖家境貧困,但從小父母也教導我要保重自己的貞操,不要輕易去糟踐自己,與女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與男人,根本就超出我的認知範圍……
我覺得自己很髒,我不想見人。
事後,月天鳳罵罵咧咧的走了,菊香也被放了進來。
菊香一直在門外,我一直能聽到他在叫我的名字,可惜他被一衆侍衛攔着,他進不來。我不怪他,因爲我知道,他已經盡全力了。
我衣衫凌亂的躺在地板上,不想動。菊香看到我的樣子,想給我整整衣服。可是當他一碰到我,我腦中就閃現出了剛纔被幾個侍衛凌辱的畫面,頓時感到一陣噁心,完全出於本能的,我猛的推開了他的手開始乾嘔起來。
“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我不想見人,我好害怕。
我好髒,太髒了,連我自己都不想再碰自己一下。
“你出去好不好?我不想見人……”我蜷縮在角落裡,把臉埋在膝蓋裡,但我沒有哭,因爲我沒有悲傷,我腦子只是一片空白。
我靠着牆,覺得牆很冰冷,靠着很舒服,慢慢的,我睡着了。
再次醒來,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針線盒、些許布料還有和它們放在一起的剪刀。在月天鳳闖進來之前,我正準備給王爺繡一個上面有青竹圖樣的荷包,可惜,還沒有開始做,我就決定放棄了,因爲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王爺了。
我走到桌邊,毫不猶豫的拿起剪刀刺向了我的心口。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時,菊香進來了,由於我背對着他,所以他不知道我已經把剪刀插進了自己的心口。我淡淡的說道:“菊香,我想讓你轉告王爺一句話。”
“什麼話?”
“告訴她,對不起……我很愛她。”也許血流的太多了,我感到自己全身有些無力,便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青竹!”菊香驚慌的過來扶我,“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一定要去尋死……”
“菊香,我很愛王爺,我想永遠和她在一起……可是現在的青竹很髒,甚至連想一想她都覺得自己很噁心,青竹已經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我沒有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減輕我的痛苦……一定要找到王爺,告訴她,青竹很愛她,青竹一直都很愛他,還有青竹對不起……”
對不起王爺。
青竹從沒想過得到王爺,青竹一直都只是想留在王爺的身邊,青竹只是想當王爺的一個弟弟,因爲青竹一直都很愛很愛王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