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軍從牀上坐起來,不知道自己怎麼睡着了,而且還蓋上了被子。揉了揉眼屎,看着身上的盒子,似乎想起了什麼。
剛纔就是因爲盒子裡有媽媽過去的東西,要打開這個盒子,想着方法就睡着了。
他想到了媽媽,想到媽媽在自己很小的時候玩的那種拓撲數字遊戲,那種感覺特溫馨,似乎比老婆姐姐做遊戲還要好。但是後來出現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兒,充塞了他的腦子,令得他頭疼。尤其是一些股票、金融指數全都進來了,一時間讓他不知所措!
“我以前做過股票嗎?”蕭軍疑惑地問道:“婷姐去哪裡了?”
屋裡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只好下牀,把盒子放進衣櫃裡,然後走出了臥室。
剛走到樓梯拐角處,卻見一.些人正在往外搬黑色的東西,他的老婆姐姐正陪着老爺子向外走,他們的前面和旁邊,大燈光的、舉錄音話筒的、還有錄像師等等在忙着。
“在拍電視劇?呵呵,好玩,我也拍過。”.蕭軍自語着,快步走下樓梯,對着林芳婷喊道:“老婆姐姐,你們在玩……”
他剛說到這裡,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女孩子就擋在他面前,食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說話,蕭軍心領神會地閉上了嘴巴。但是他的聲音一下子驚動了其他的人,錄像機的鏡頭歪了一下,馬上把他和麪前的白衣女孩兒掃進鏡頭裡。那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晨星兒。她一來就聽說蕭軍能走路、能說話了,非常驚奇。,本來還不相信,但現在看到蕭軍自己走下樓梯,她才相信。
“蕭軍,別說話好不好?婷婷姐正在採訪外公呢?”晨星.兒說道。
“誰的外公?你是誰呀?你的眼睛真漂亮,我怎麼覺得.你的眼睛好熟悉呀?跟我媽媽的眼睛很像,我每次做夢都夢到。真的!”蕭軍愣呵呵地說道。
晨星兒感覺別人投來的眼光,很不自然。馬上伸.手拉着蕭軍的袖口,就近走進一間房間,關上門,這才說道:“你呀,這麼大聲幹什麼?沒看到人家在錄音嗎?你真的想不起我來了嗎?”
蕭軍伸手撓了.一下後腦勺,眼睛看着晨星兒那張天使般的臉蛋,說道:“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也許明天我就知道你是誰了,真的!”
看着蕭軍臉上孩子般天真的神態,晨星兒想起林芳婷事先的交待,還是個孩子,放緩了語氣,說道:“還煮的呢!像個小孩子,你怎麼……怎麼記不起我了呢?我是晨星兒,我們是好朋友,你的股票還是我在操盤呢,你怎麼可以忘記呢?”
“股票?星兒姐姐,我會炒股票嗎?世界上是不是又道瓊斯工業指數?有沒有紐約期貨指數、倫敦金融指數、海峽證券指數、日經指數等等這個東西呢?不知道爲什麼,一睡完覺,這些這些東西就突然鑽進我的腦子裡了,真是讓人糊塗!”蕭軍看着晨星兒,不時地甩甩腦袋,似乎想把一些東西甩出腦中,不在麻煩似的。
他迫切想知道這個答案,也似乎想從萬千東西中找到一條線索。但是晨星兒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炒股票,因爲她並不瞭解他的過去。但從她接觸蕭軍之中,她清楚地知道,蕭軍不會做股票。
“我也不不知道你會不會。但是你對股票有非常敏銳的第六感。你說的那些指數都是千真萬確的有,分別是一些金融市場證券、期貨的指數。對了,不要叫我姐姐,我比你小的。”
“哦,那你叫我哥哥吧,我以後會保護你的。我喜歡和你在一起說話,你的眼睛很好看,就像晨曦中的啓明星,但我覺得你心裡不開心。要是有人欺負了你,你可以跟我說的,我打不過他們,還有鐵子,還有老婆姐姐……,他們都會幫你的……”
晨星兒笑了,她的面前已經不再是那個說話有些木、有些冷、還有些倔強、怪怪的蕭軍了,完全是個熱忱、坦率、口無忌諱的可愛大男生。如果要是以前蕭軍這樣,那該有多好呀?但是,如果蕭軍以前也是這樣,能引起自己的主意嗎?
“好吧,那我就喊你小軍哥哥吧。你可要記住哦,要保護我的。”晨星兒也沒有想到在這裡認了一個“大男生”的哥哥,而且說話還挺天真、挺認真。
蕭軍挺了挺胸脯,說道:“星兒妹妹,放心吧!我是男子漢,說話從來都是算數的。”說到這裡,他聽聽外面的動靜,把門打開一個縫,看向走廊上。那些拍錄像的人走下樓去了,這時走廊已經空空的了。
拉開了門,站在二樓的走廊上,長舒了一口氣,蕭軍說道:“這些人終於走了!可以大聲說話了。對了,我老婆姐姐呢?她怎麼沒回來?”
晨星兒也來到門外,看向走廊的盡頭,說道:“她可能直接跟車去電視臺上班了吧,今晚上她有一個重要的對話節目,也要提前準備一下的。”
“她賴皮!還說我是他最重要的人,居然不跟我打聲招呼,就去上班,我很生氣。”蕭軍臉上表情一下變得很幼稚,真的還不開心,惹得晨星兒抿嘴直笑。
就在這時,林芳婷走上樓來,遠遠地看着蕭軍嘟噥着嘴巴,調侃道:“是誰惹了我的阿西莫多生氣的?”
這時的林芳婷化了彩妝,顯得更加光彩奪目。
晨星兒快走幾步,拉着林芳婷的手兒,一起走到蕭軍的身旁,說道:“還不是你嘛……”接着吧蕭軍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啊!”林芳婷對於蕭軍的這種依賴很高興,自己和蕭軍沒有戀愛的過程,也沒有體會過兩情相悅的甜蜜,現在正是培養感情的時候。
微微踮起腳尖,林芳婷在蕭軍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說道:“阿西莫多一直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是上班是你以前規定我的,說這樣人可以豐富多彩,不至於鬱悶。再說,今晚上的節目真的很重要,黑格希爾和馮特爾都已經到上海了,而且量子基金的弗朗西斯也來了,他也接受了今晚的採訪,現在美國多家電視臺都要求轉播今晚的節目。他們都是大金融家,姐姐是不是要準備一下呢?相信你也不希望你的老婆姐姐丟人吧?”
“我真的說過嗎?那你去吧。對了,你說的黑格希爾、馮特兒、佛朗西斯,怎麼我好像都認識呢?記得他們都沒什麼了不起的,你不用怕他們,你有老公弟弟給你撐腰的,我和星兒妹妹都給你加油!你要問倒他們,讓他們回答不上來!呵呵呵,想起他們三個老頭子被你問得啞口無言,就覺得非常意思!”
真是“童”言無忌,語出驚人。晨星兒即刻一愣!但是林芳婷卻知道他說的實話,愛憐不捨地拉着他的手,欣慰地說道:“好,你們兩個給我加油吧!中午我不在家吃飯了,星兒妹妹反正也沒事兒,你和她去逛街吧。記住晚上不許看電視,知道沒有?”
“知道了,你早點回來,小心別累着!別讓我擔心,知道嗎?”蕭軍說着,眼睛自然地、關切地看向林芳婷的肚子上,似乎那裡有和他相關的最重要的東西。
“嗯!煞有介事,就像是真的一樣。我走了,拜拜!”林芳婷說着,吻了蕭軍一下,又跟晨星兒嘀咕了幾句,轉身上樓取東西去了。
……
逛街,這可是好運動。現在蕭軍的心智就跟大孩子似的,身材又高大,是一個極好的搬運工。但是晨星兒卻沒有這麼看待他,和他走在街上,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一個大男孩單獨上街,總是覺得有些帶着各式各樣眼神看過來,心裡突突地跳。
因爲距離太平洋百貨很近,兩人並沒有駕車,徒步而行。蕭軍似乎對街邊的任何東西都感興趣,毫無顧忌地東張西望,而且還問這問那。
本來一刻鐘就能走到太平洋的,但是一走起來,走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時,看到徐家彙教堂矗立的雙十字,蕭軍猛然間站在路口,停住了!
晨星兒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小軍,你看什麼了?那是教堂,是不是想去呀?”
蕭軍搖搖頭,忽然間變得成熟起來,說道:“不去了,上帝不認識我,也不會關心我。人呀,只能靠自己!”
“上帝只是一種寄託,但他可以激勵你人生,教你怎麼爲人的。”晨星兒。
“不!在美國我見到了很多爲富不仁的大老闆,他們都信上帝,而且動不動都會把上帝掛在嘴邊,說要與人爲善,要仁慈,說得上帝比他**還要親。但是他們怎麼做的呢?媽的,對待窮人就跟不是人一樣。所以,我媽媽說了,人呀,絕不能靠別人,更不能靠上帝。”
蕭軍說到這裡,忽然捂住肚子,說道:“星兒妹妹,你餓不餓?我想吃東西了。”
“好啊,我們去對面的美羅城吧。”晨星兒還在回味着蕭軍的話,隨口答道。蕭軍母親的話很對,但是和自己母親教的就截然不同。“我媽媽說,對人要仁慈,所以我對人就是一視同仁的。你說的現象也有,其實我……我覺得,與人爲善對自己一點損失也沒有,反而心裡開心得很,不是嗎?”她想起了晨鐘和,她覺得父親就是那樣的人,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說出來似乎有些丟人。
正說着,他們沒有注意到,一部通體寶藍色的跑車緩緩停到他們旁邊。跟着,車門如大鳥的翅膀一樣翻了起來,翹上天空。一隻鱷魚皮的皮鞋緩緩踩在地上,一個身穿皮衣的男人帶着一張笑臉出現在蕭軍和晨星兒的面前。蕭軍下意識地拉了一把晨星兒,擋在她的面前。
那個男人打量了一下蕭軍,眼睛繞過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晨星兒。
“星兒,怎麼在這裡碰到你?我們很久沒有見了吧?今天怎麼沒有操盤呢?”那個男人摘掉“門特卡西”的太陽鏡,在手上搖了一下。
晨星兒看着四周人都看過來,很不自在。但還是拉了一下蕭軍,“小軍哥,沒事兒,這個是我美國上大學時的同學——何明。”說完,對何明說道:“何明,這不是停車的地方,小心交警罰你。是很長時間沒見面了,我和小軍哥要去對面美羅城吃東西,有時間再聯繫。”
蕭軍一聽人家是同學,但總覺看着何明就不順眼。瞟了他兩眼,感覺晨星兒的手攬着她的小臂,拉着他想人行天橋走去。豈止何明連車子也不管了,跟在晨星兒的身邊,說道:“正好!我也餓了,我請們吃飯好不好?”
晨星兒眉頭皺了一下,從何明得意洋洋地神情就可以看出,他似乎心裡有什麼天大的喜事兒要讓人分享似的。於是說道:“不勞你大駕了,你講點公德心好不好?你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請你把車開走吧。”
“對不起!我見到你,一時高興,忘了這事兒了。我去美羅城等你,正好也約了一個朋友過來談事兒。”
何明也不等晨星兒回話,扭身跑了。這時蕭軍才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和他交往?”
“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沒感覺。可因爲是同學,還是要保持禮貌吧。”晨星兒說道。
“虛僞,你很虛僞!不喜歡就直接告訴他走遠點,爲什麼要委屈自己呢?等會兒他來了,我幫你把他趕走。”蕭軍說道。
“你不懂的,社會上的事情,不是做加減法,是一就是一的,還會牽連着其他的東西。比如說,你的老婆姐姐吧,今晚上他要主持那個對話節目,因爲參加的人都是世界財經界都非常有名氣的人,對於她來說,這可能是她的夢想。如果她留下來陪你的話,就不能實現這個夢想;但是不陪你的話,你又不好受,她也放心不下……”
“哦,我明白了。做決定要考慮更多人的感受,是不是?不過,我很少這麼想。但是我不是已經接受了嗎?但是我不知道她爲什麼不讓我看她主持的節目?唉~~,對了,星兒妹妹,你有什麼夢想呢?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實現。”
蕭軍這個疑問,晨星兒也想問,爲什麼不能看電視呢?知道自己也回答不上來,乾脆就說最後一個問題吧。“嘻嘻,我的夢想很怪,我是學金融的,我最想的是見一次華爾街的瘋神查爾斯,看看是不是長的很醜,怕對不起觀衆,所以一直不願再媒體露面。這個夢想嘛,估計你幫不到我了。”
“查爾斯?這個名字我聽得這麼耳熟呢?不是英國王子嗎?”蕭軍疑惑地問道。
“是呀,那個王子也叫查爾斯,但是他不是搞金融的。我說的是瘋神查爾斯。對了,上午你說,你認識黑格希爾馮特兒和弗朗西斯,這是真的嗎?”晨星兒一路上都想問這個問題,但是到現在才機會問。
“好像是認識,但又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想不起來了。他們是不是哪部電影或是小說上的人物呀?他們是不是有不有名氣?對了,等鐵子回來了,我叫他把查爾斯抓過來送到你跟前看,你想看多久就多久,想問什麼就什麼。我這個哥哥怎麼樣?”
蕭軍說着,誇耀地看向星兒。星兒被他的神態都笑了,捂着小嘴,噗哧一聲笑,說道:“你呀……,查爾斯都失蹤快十一個月了,你的鐵子兄弟再厲害也找不到吧?不過你有這個心思,我知道了。說吧,想吃什麼?”
這時他們已經走進了美羅城,美羅城是個集娛樂和休閒一體的地方,下面幾層樓都是飲食。蕭軍嗅了嗅鼻子,說道:“我聞到巴西烤肉的香氣了!就吃烤肉吧。”
巴西烤肉在三樓,這麼高的地方他都聞到了,晨星兒不得不佩服他的鼻子太好使了。二人上了三樓,走進烤肉店,還沒坐好,何明就氣喘吁吁地跟了進來。
“星兒,你們走得真快!我緊趕慢趕都跟不上,唉~~”何明小跑了幾步,說道。
蕭軍扭過頭來,眼睛一瞪,揮了揮拳頭,說道:“誰讓你跑的?星兒不想看到你,又不忍心拒絕你,我現在告訴你:圓潤地走遠點。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何明和蕭軍的身材差不多,就是打架也不吃虧。但是看到蕭軍瞪得眼神非常兇悍,不禁也是一愣,但馬上恢復到高人一等的樣子,鄙睨地看着蕭軍說道:“靠,你算老幾呀?想打架是不是?我不是爛仔小混混,明白了嗎?我是個有風度、有身份的金領,是不會在美女的跟前和你打架的,ok?”
蕭軍看着他的眼神就來氣,這和他在紅番區看到的那些自以爲是的公子哥一模一樣!他就覺得怒火上涌,“你不是,我是!”蕭軍說着,揮着拳頭就要打過去。
晨星兒緊挨着他,生怕出什麼事兒,一把拉住他,說道:“小軍哥哥,你別動不動就打人好不好?也不要這麼急躁好不好?來,你跟我坐一起。何明,別得勢不饒人。我軍哥得了病,還沒有恢復過來。坐吧。”
晨星兒向來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與世無爭。要是何盈盈在這裡的話,唯恐天下不亂,那一定是打起來了。
蕭軍氣鼓鼓地瞪着何明,被晨星兒拉到椅子上坐下來。何明輕蔑地一笑,跟着裝作沒有發生任何事兒一眼,坐在了晨星兒對面的餐椅上。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晨星兒在蕭軍的耳邊小聲地責怪道:“你是我哥哥,你這樣做,會讓我下不了臺的,知道嗎?”
“那有什麼?這樣的公子哥,一看就是紙老虎,仗着口袋裡有幾個臭錢,四處顯擺。”說着,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是呀,我就是有錢,你很羨慕嗎?小赤佬!沒有錢,在上海,你只能做孫子,你知道嗎?”何明說完,又對星兒說道:“星兒,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呢?唉~~”
晨星兒對何明看低蕭軍有些不滿意,剛想說話,這時從門口走進來兩個人,人還沒有走近,其中一個人就說道:“蕭軍?不可能吧?我是不是看錯了?你不是變白癡了嗎?怎麼好了?暈,原來是裝可憐,博取女人的同情心。何盈盈找不到了,現在又釣上晨星兒了,你這個吃軟飯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