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在門口的時候,羅霜已經開始慶幸自己對程太太說的那番話了。這不但穩固了江敬俞的現在的位置,還給自己和他的接頭提供了更多的方便條件。
羅霜藉口向程奐舟彙報程太太的病情,簡單的和程奐舟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走了出來。
申梅跟在羅霜的身後。
“羅小姐還不回家嗎?”
“哦,我這就回去。”羅霜一邊走着一邊解開了大褂的扣子,似乎很隨意地說道,“這兩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家的院子裡總有一股臭味,我估計是什麼東西壞掉了,我回去還要找一找。”
申梅的臉色一變。
她想到了那個被吳振富殺死之後,扔在了地道里的大驢臉。
“孔家大院歷來就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要我看,你和袁太太還是儘早搬到其他地方的好。”申梅說着,觀察着羅霜的反應,隨後又補充道,“要不要我叫上幾個弟兄幫你去找找?”
“不用了,家裡有吳姐呢。”羅霜故意說道。
晚上吃飯的時候,羅霜再次當着吳振富的面,說到這個問題,她發現吳振富的臉色也是略略一變。
由於前兩天袁友廷曾經回來過一次,還答應羅雪會盡快找到其他的地方去住,羅雪這兩天的心情好多了。
吃完了晚飯,三個人坐在一起說了一會閒話,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去睡了。
不出羅霜所料,半夜的時候,吳振富爬了起來。
羅霜和往常一樣,悄悄地爬上了房頂,居高臨下地觀察着吳振富的一舉一動。
吳振富就像是一隻偷東西的巨大老鼠,弓着腰來到了前面的院子,然後,打開了院牆拐角處的那條地下通道的入口。
羅霜的臉上帶着微笑,倒要看看這個“吳姐”要把大驢臉的屍體弄到哪裡去。
吳振富的身體很靈活,短短的幾秒鐘之後,他已經消失在洞口。可是,沒想到他爬出來的速度比進去的速度更快。
羅霜只看到他臉色慘白地從洞裡鑽出來,甚至連蓋住洞口的木板都顧不得蓋上,就撒腿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羅霜感到了一絲詭異,一個有點可怕的想法涌上了腦際。
等了一會兒,羅霜發現吳振富並沒有出來,她確信,這傢伙一定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或者……
羅霜從房頂滑了下來,慢慢靠近那條通道。
由於已經打開了好幾次,洞口裡面的潮氣已經不是很濃,只是放在下面的木梯上面的一根橫樑被踩斷了,雪白的斷口在這漆黑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眼。
沿着梯子下到了洞底,羅霜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火柴。這還是前幾天爲了更好的觀察吳振富等人,羅霜特意放在身上的。
火柴的光芒十分微弱,大概只能照射到前方兩米左右的距離,但是,這對於羅霜來說,已經足夠了。
慢慢地向前走着,直到看到了頭頂上的那塊一模一樣的木板的時候,羅霜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火柴已經燒到了手指,羅霜把它扔在了地上。也就在這時候,羅霜看到了地面上的一灘血漬。
羅霜飛快地划着了另一根火柴。
一邊飛快地向回走,羅霜一邊向四周仔細觀察着,沒有、沒有,羅霜沒有看到大驢臉的屍體。
羅霜可以確定,在殺死大驢臉之後,吳振富沒有再打開過這條通道。那麼,大驢臉的屍體去了哪裡?
羅霜終於明白了吳振富害怕的原因。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叫羅霜更加緊張起來。
就在她即將到達出口的時候,她聽到了來自上面的腳步聲,而且,這聲音是向着自己這裡而來的。
“你怎麼這麼大意,連洞口都忘了蓋起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羅霜可以肯定,這是申梅。她一定是因爲自己白天的那句話,趕來通知吳振富把屍體運走的。
“二太太,我、我……”吳振富的聲音。
“你想要說什麼?”申梅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了洞口。
羅霜向後面退了幾步,儘量壓抑着自己的緊張情緒,努力調整着呼吸。身後的木板一直沒有開啓過,想要從下面打開,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申梅不相信吳振富的話,下來查看,那麼自己就真的危險了。
好在申梅並沒有下來,只是沉默了一下。
“先別管了,這小子就算是活着,估計也不敢回到謝天順那裡去,你還是抓緊時間尋找另外的東西吧。”
“二太太,這個羅霜好像發現了什麼,要不要我把她……”
“不行。”申梅不等吳振富說完已經打斷他,“在這裡的人沒有搬走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出事,否則就會引來警察,那樣的話,我們恐怕就沒有機會再繼續尋找了。”
“好的,我知道了。”吳振富回答,
申梅點了點頭,似乎不經意間伸手在吳振富的肩膀上拍了怕。
吳振富立刻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自從孔老大死後,申梅的身邊就只有自己和魏彪,而魏彪整天一副傻傻咧咧的樣子,這位美麗的二太太或許……
“好了,天已經不早了,蓋好蓋子,今晚就不要行動了。”申梅適時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羅霜聽到蓋子被蓋起來的聲音。
洞裡立刻顯得更加陰森起來,羅霜甚至覺得自己此時就置身在某一座遠古時期的墓葬裡面,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羅霜擔心二人不會很快離開,蹲在地上等了很久,一直到確信二人離開之後,這才輕輕地推開了木板。
木板上面被蓋上了厚厚的一層泥土,如果不是羅霜同樣經受過特殊訓練,像她這樣一個女孩子,想要從下面推開木板,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爬出洞口,並且把一切都僞裝好之後,羅霜回到自己的臥室,一顆心還在砰砰亂跳。
既然大驢臉的屍體不見了,按照申梅的推測是當時吳振富並沒有徹底殺死他,那麼,他去了哪裡?如果他沒有回到謝天順那裡去交差,也就是說,他對孔老大留下的這筆財寶並沒有打算放棄,那麼他會不會繼續回來尋找?
羅霜感到了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