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羅霜和羅雪兩姐妹,“吳姐”把大門插好,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確信已經沒有了危險,這才轉回身來。
“魏彪,你去後面看一下,然後,我們分開行動。”
“好嘞。”大鬍子男人答應一聲,再也沒有了那種萎靡不振的樣子,從腰間抽出一把鋼刀,大步去了後面。
孔府的前後分別有着十幾間獨立的房間,以前,每逢城裡有什麼大事發生,這裡都會住滿了人,也好在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集合起來一支地痞流氓的隊伍。
孔老大被槍斃之後,這些昔日的弟兄們各自跑路了,民憤極大的幾個傢伙至今還在監獄裡關着。所以,每一間屋子都已經空置了很久,到處結滿了蛛網一樣的灰塵。
魏彪就是逃跑的人中的一個,和那個“吳姐”一樣,最初的時候,他們是奉了孔老大的命令保護申梅——這位二太太的。
孔老大臨死之前,告訴了申梅一個秘密,那就是他在自己的家裡埋藏了一筆財寶,至於埋在哪裡,孔老大沒說。
這給了申梅極大的麻煩,在一個人偷偷尋找了多天無果之後,申梅被迫無奈纔想到了動用這兩個人,條件是找到錢財之後四六分成。
“吳姐”原名叫吳振富,由於這傢伙無論是長相還是動作、甚至聲音都極其酷似女人,而且還燒得一手好東北菜,所以還有一個很俗氣的外號“假婆子”。
這傢伙原本是孔老大手下一個非常得力的助手,身上揹着好幾條人命,政府一直在各處搜捕他。爲了逃命,他充分利用了自己雌性激素明顯高於雄性激素的優勢,把自己僞裝成了一個女人。並在申梅的推薦下,騙過了袁友廷和羅雪兩個人,成功進入了他們的家庭。
在申梅的授意下,這傢伙成功操控了羅雪被綁架的事件,又藉助謝天順的勢力,跟隨羅雪住進了孔府。
申梅知道,這裡已經被謝天順盯上了,於是命令吳振富加緊尋找,並派來了魏彪作爲幫手。
吳振富可不歡迎魏彪,多一個人就預示着自己將來的財富將被重新分割。
魏彪是一個外表和內心同樣粗魯的傢伙,論心機,吳振富自認爲完全可以把他捏在手心裡,碾壓在腳底下。
兩個人分別按照順序挨着個在每一間屋子裡尋找。
魏彪尋找得很仔細,手裡的尖刀不停地在地上敲打着,傾聽着來自於地下的聲音。
天黑透了,後院的房間只剩下最後一間。
魏彪不放心,跑到前面去看了一眼,發現吳振富還在屋子裡尋找,院子外面靜得可以聽到一隻貓的叫聲。
最後一間屋子裡,只有一張單人牀,上面還鋪着已經生滿了黴斑的被褥,牀頭上放着一個足有普通菜盤子大小的菸灰缸,裡面的菸頭早已經發黑,散發着刺鼻的黴味。
“老大當初還真會享受。”魏彪心裡說着,用手裡的鋼刀碰了碰菸灰缸,聽着那很清脆的聲音,蹲下身子,打算在地上繼續敲打。
大概是剛纔用力有點大,那個碩大的菸灰缸忽然抖動了幾下從牀頭落到了地上,隨着一聲爆響,被摔成了兩瓣兒,魏彪被嚇了一跳,慌忙伸手就想去捂住碎片,可是,手伸到了一半,又忽然縮了回來。
一條用肉眼幾乎看不到的細細的鐵絲出現在了菸灰缸的下面,另一端卻筆直地通過牀底,伸到了一處牆角。
魏彪瞪大了眼睛,回頭看了一眼緊關着的房門。
循着鐵絲來到了牆角處,抓住鑲嵌在牆壁裡的鐵絲的一端,輕輕一拉,牆壁裡發出“嘎巴”的一聲輕響,一塊直徑約五十公分的正方形小鐵板從牆壁裡彈了出來,倒在了地上,隨之而出現的,是一個方形小洞口。
一股能活活薰死人的臭氣驟然間從洞口裡面涌了出來。
魏彪下意識地退後了好幾步,一顆心激動得幾乎要從嘴裡吐出來。
“怪不得二太太和吳振富找不到,原來老大在這裡還設計了密室。”魏彪站起來,打算叫來吳振富,可是卻又停住了。
這些年幾乎所有人都認爲自己是一個頭腦不會拐彎的傻子,這一次,老子偏偏要你們知道什麼纔是大智若愚。
湊回到洞口,魏彪伸手在裡面摸索着,很快就摸到了上方的一跟插銷,用力撥動了幾下之後,鑲嵌在牆壁裡的密室之門被打開了。
魏彪探着身子在裡面繼續摸索,摸到了一根靠在牆邊的蠟燭。
這果然是一個地下密室,足有十幾級臺階,直通前面的一扇用鐵皮包裹的木門。
地下潮溼,木門很容易扭曲變形,用鐵皮包裹起來,可以很有效地阻止它的變化。看得出來,孔老大當初修建這裡的時候還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
靠近木門,那股臭味越來越濃。
魏彪用手捂住鼻子,利用鋼刀把木門撬開了一條縫隙,然後用力拉開。藉助蠟燭的光芒,魏彪向裡面看過去。
衝入眼簾的景象把這個赫赫有名的黑幫打手也嚇得屁滾尿流。
密室不大,大約只有十幾平方米,在密室的中間位置上,擺放着一張木製的桌子,桌子上還放着一根燃燒了一半的蠟燭。在桌子的兩側分別放着兩把椅子,可怕的是,在兩把椅子上面都坐着人。
是的,是人,確切的說,是兩具女人的屍體。
女人趴在桌子上,就像是正睡着。
她們的身體已經高度腐爛,手背上和臉蛋上無一不是爬滿了身體滾圓的蛆蟲,身上的衣服還算完好,但是也已經發黑變質。
魏彪被嚇得渾身發抖,手裡的蠟燭也掉在了地上,他顧不得再去看屋子裡的其他東西,扭頭就要離開。
黑暗中,一根堅硬的管狀物體從前面伸了過來,頂在了魏彪的胸口。
“魏彪老弟,你跑什麼?”一個聲音鑽進了魏彪的耳骨。緊接着,有人划着了一根火柴。
“謝、謝老大?”魏彪看清了面前的人,驚得一張黑臉都變成了白紙。
來人果然是謝天順,在他的身後,周老九手裡拿着駁殼槍站在同樣臉色煞白的吳振富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