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止步。”呼啦特府外,兩名身穿獸皮手持金戈的兵士截住了林逍一行人的去路。這些人只是一些底層的兵士,不知道少主呼啦特•囚舯遭到襲擊身受重傷的事兒,只接到上峰的指令,嚴格把守府邸,不許來歷不明的人入內。
“這位小哥,我是你們王主的親戚,路過這就順便來探望一下,還請小哥去通稟一聲,就向雷山叔叔說,小侄拓跋特來了。”拓跋特笑着說道,只是,他這笑容配上那高大的體魄蠻橫的面龐,怎麼看都不像那回事?
“哼,王主大人日理萬機,豈是任何人說見都能見的?速速退去,否則就將爾等抓入血狼大牢。”金戈兵士不耐煩地說道。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如此不識擡舉?我好言相說,你倒是擺上了架子。哼哼,那你就把我抓入血狼大牢吧。到時候,你們主人怪罪下來,恐怕你們吃罪不起。”拓跋特在拓跋部族中,亦算是一嫡親子弟,身份地位,高高在上,怎麼會怕這兩名金戈兵士的威脅?當下臉一黑,一股無形的氣質瀰漫而出,驚得金戈兵士連退幾步,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去稟告?
拓跋特已經修煉到了玉枕境,加上天罡三十六斧的猛烈爆發,足可對戰海底境的高手,至少保命沒有任何懸念。
“這位大人,王主有事外出,不在府中。現在,府內一切大小適宜,皆是由王妃掌管。”金戈兵士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是一位地位高超的修士,便低聲下氣地說道。
“哼,不給你們點兒顏色看,你們就不老實。如此,那就去向王妃稟告,就說拓跋驚風之子前來拜訪。”拓跋特黑臉不怒自威,虎眸一瞪,頗有幾分上位者的威勢,嚇得金戈兵士屁滾尿流,立刻竄入府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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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延圖凰山此來的意圖,真的只是提供兇手的消息麼?可是,他是如何得到兇手的畫像呢?”花廳內,美婦人王妃端坐在首位,修長的玉手,捏着幾張圖像,上面繪着幾個人,秀眉皺起,目光看向了一襲黑色袍服的中年人。
“王妃睿智,那延圖凰山有勇無謀,而且太過於急功近利了。”黑色袍服中年人乃呼啦特麾下第一謀士,名爲程東,白面無鬚,目光銳利。他原來是一名落魄書生,後被呼啦特•雷山收留,表現出了驚天的智謀,呼啦特•雷山聘請他爲呼啦特部族的謀士,可謂是心腹之臣。
“公子遇襲之事,怕是十有*與延圖一族脫不了干係。只是,延圖凰山此爲,頗讓人費神。若真是延圖一族下的毒手,爲何要這麼早跳出來?他本可以命人暗中散步消息,然後再傳入我們的耳中。只是,他親自來府中送來畫像,這舉動着實讓人費解啊。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公子遇襲之事,定與延圖一族有關。”
程東一眼看透了其中的關鍵,皺着眉頭說道。
“那就滅了他延圖一族。”美婦人王妃秀眸中殺機盎然,對她而言,呼啦特•囚舯就是他的逆鱗。龍有逆鱗,觸之必怒。更何況,這是一頭極爲護犢子的母暴龍。
“一切等王主大人迴歸,方纔有決斷。”程東眸中閃過憤怒,呼啦特•囚舯乃他門下唯一的學生,被人重傷,激起了他心頭的怒火。
“啓稟王妃,門外有幾人,聲稱是王主大人的親戚,要來拜見。”就在這時,金戈兵士入了花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說道。王妃心情極爲不佳,他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攖其鋒芒。
“大膽,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敢自稱是王主親戚,那成何體統,王主的威嚴何在?速去將來人拿下,關入血狼大牢。”王妃心中煩躁,一心要揪出暗害呼啦特•囚舯的兇手,一聽金戈兵士稟告,頓時怒起。
“是。”金戈兵士躬身行禮,便要轉身離去。
“且慢。”程東攔住了金戈兵士,眸光深邃,問道:“來人可報姓名?”
“程先生,來人自稱是拓跋驚風之子拓跋特。”金戈兵士對程東不敢有絲毫不敬,躬身說道。
“拓跋驚風之子?”程東神色猛地一變,金戈兵士不知拓跋驚風之名,他這個第一謀士,與呼啦特•雷山乃莫逆之交,深知二人的關係,連忙對王妃說道:“王妃,來人乃是王主之兄的遺孀,並非刁民?您還是要見一見的?”
當美婦人王妃聽到拓跋驚風四個字後,臉色也是一變,對程東點點頭,而後吩咐金戈兵士,道:“速去將來人帶來見我。”
金戈兵士驚起一身冷汗,連忙出了廳堂,心中一陣後怕,俺滴個乖乖類,還真是王主大人家的親戚?幸好沒有得罪死,否則就有苦頭吃了。
“拓跋大族叛亂分裂,內戰頻頻,卻因一個內奸,導致拓跋驚風飲恨,他那一脈徹底被抹殺,真沒想到還有遺孀在世。”程東目光思索,淡淡地道。
不多時,林逍一行七人進入了花廳。
當美婦人王妃第一眼看到七人時,瞳孔驟然一縮,猛地站起來,眸中閃爍着怒火,當下招來兵士,要擒拿下林逍等人,程東坐不住了,連忙喝退了兵士,安撫王妃內心的暴怒,失去兒子的母親,徹底失去了理智,還真是可怕。
“叔母,既然不欲見小侄兒,那就此告辭。若叔母要拿下我兄弟二人去拓跋大族領賞,對不起,怕一個小小的呼啦特府,還不留不下我兄弟幾人。”拓跋特臉黑的像鍋底一般,一股無形的怒氣從他身上流露出來,他這一脈幾乎絕亡,凋零不在。現在到他阿爹結拜兄弟這,迎來的卻是一羣手持金戈的兵士,這愈發地讓他感受到,人情冷淡,世態炎涼。
林逍一臉冷漠,並未插手,這是他兄弟拓跋特的事兒,還是讓他自己處理。
“拓跋少爺,誤會,這純屬誤會啊。王妃如此……”程東連忙跳出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訴了一遍,花廳的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什麼?竟有此事?我兄弟呼啦特•囚舯被人重傷,現在還昏迷未醒。他奶奶的,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幹的,定活剮了他。”拓跋特暴怒,他與呼啦特•囚舯從小在一起玩耍過,交情還不錯。
“他祖母的,延圖凰山這個老雜毛,竟敢陷害我兄弟,他是活膩歪了。”拓跋特聽到延圖凰山送來幾幅畫像,拿起來看了看,卻是他七人無疑,他雖然魯莽,卻不是愚蠢之人,當下聯繫到了其中的關係,怕案而起,要拎着宣花斧衝向延圖一族,大開殺戒。
“拓跋賢侄,叔母被仇恨衝昏了頭,先前多有得罪,賢侄莫要放在心上。”美婦人王妃見到拓跋特的表現,那憤怒,不像做出來的,勉強一笑,說道。
“叔母不必放在心上。拓跋是個粗人,啥都直來直去的,方纔言語上衝撞了叔母,還請見諒。”拓跋特心中的不快,煙消雲散,盡數被怒火替代,連忙問道:“叔母,那延圖府在何方位?俺這就殺上門去,摘了延圖凰山那老狗的人頭,爲囚舯兄弟報仇。”
“拓跋公子且慢,單憑你一人之力,硬闖延圖府,怕是有些難度。”程東連忙阻止,說道:“那延圖府與拓跋大族交往甚密,且其中高手如雲,更有玉枕境的修士強者坐鎮,你若去,一旦暴露了身份,怕是插翅難逃。”
拓跋特捎了捎頭,憨厚一笑,說道:“玉枕境的強者,俺還真打不過。不過,有大哥在,就算是宗師境界的老祖,亦要飲恨當場。我說得對不,大哥。”
拓跋特看向了林逍,對他一陣擠眉弄眼,後者無奈地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你這黑廝,莫要魯莽,一切聽程先生的安排。”
美婦人王妃,程東二人一聽,頓時大驚,自進入花廳,林逍便坐在一旁,不言不語,二人還以爲,這是拓跋特的手下,卻沒想到,林逍卻是拓跋驚風之子,拓跋特的大哥?聽拓跋特所言,這青色袍服的年輕人,定是一位絕頂高手?
宗師境界的老祖,遇到他,也要飲恨當場?
二人的心砰砰直跳,承受不了如此劇烈的衝擊?看其年齡,不過二十歲左右,卻擁有宗師境界的戰力?這簡直太逆天了。
難道他是一尊絕世天才,還是某個大世家大宗門培養出來的接班人?
“敢問這位小哥是?”程東最先緩過神來,對林逍一拱手,笑着問道。只是,那笑容中有着幾分激動之色。
“在下林逍,拓跋特的大哥。見過王妃,程先生。”林逍淡然一拱手,說道。
“林小哥,你真的能抗衡玉枕境強者?”美婦人王妃一直關心爲兒子報仇之事,現在林逍幾人的嫌疑已經排除,矛頭直接指向了延圖府。奈何,延圖府中有高手坐鎮,王主還未迴歸,即便迴歸了,怕一時三刻,還滅不了延圖一族,報仇雪恨。
“王妃過謙了。只要兇手在延圖府中,儘管施爲。”林逍淡淡地道。
“王妃,依我看,還是等王主歸來,再做定奪。”程東臉色一變,連忙提醒道。生怕美婦人王妃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發兵攻打延圖府,打草驚蛇。
美婦人王妃點頭,與林逍幾人寒暄一番後,吩咐僕人安排廂房,擺下酒宴。
拓跋特要去看呼啦特•囚舯,美婦人王妃愁眉不展,兒子還未甦醒,兇手卻逍遙法外,讓她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擔憂。
“大哥,你有辦法讓囚舯兄弟醒來麼?”拓跋特臉色凝重地問道。
美婦人王妃眼前一亮,目光看了過去。
“咳咳,我試試吧。”林逍瞪了一眼拓跋特,後者則是悻悻地縮了縮頭,乾笑兩聲。美婦人王妃臉上的焦慮不安,他一直看在心中,升起了一絲同情。曾幾何時,他也有一個疼愛他的母親,只是現在,一切都沒了。
酒鬼叔叔,你現在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