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八 軍令將在外

孟凡拿出從揚州知府章靈矍府上搜到的幾封書信,交到趙謙手上,趙謙一聲不吭接了過來,仔細看了兩遍,沒有多少實質內容,無非就是套交情的話。

趙謙看完,說道:“鄒維漣的信?”

孟凡點點頭道:“從罪官揚州知府章靈矍府上搜到的東西。”

趙謙自然認識鄒維漣的字跡,信上的字不是鄒維漣寫的,不過這種信可以讓心腹幕僚寫,是可以解釋的。

既然不是鄒維漣的親筆書信,便不構成證據,但是讓趙謙疑心已經足夠了。趙謙心道:鄒維漣勾結揚州知府做什麼?

現在鄒維漣手握重兵,那三十幾萬大軍,是明朝的主力軍隊,最重要的是,這些兵都是去年才招募的青壯,雖屬於趙謙嫡系軍團,但是趙謙在軍中的根基不深,不似西虎營和水師,裡面很多跟了趙謙近十年之久的老將。

鄒維漣屬於趙謙的心腹和核心大員,故這支新軍纔是趙謙的嫡系軍隊,一旦鄒維漣異心,那麼這支大軍還是趙謙的軍隊麼?

鄒維漣勾結地方官員,也可能和朝中一些大臣勾連,如果真是這樣……趙謙稍稍一想便有些後怕。

趙謙又想到孫傳庭也在鄒維漣軍中,孫傳庭和鄒維漣,都是前朝的舊臣,這兩個人一旦達成一致,還有內閣裡有些有名望的官員如果與之聯手,後果不堪設想。

孟凡見趙謙神色凝重,躬身立於一旁,沒有說話。

趙謙也沒有說什麼,看了一眼孟凡,說道:“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再通知你。”

孟凡拱手道:“卑職告退。”

趙謙又命人叫來韓佐信,將書信讓韓佐信看看,因爲這事事關重大,趙謙不能瞞着自己最重要的心腹謀士。

韓佐信看罷,沉吟片刻,說道:“信中所說,卻是鄒大人的口氣,但是字跡並不是鄒大人的字跡,這其中的事實還無法斷定。”

趙謙點點頭:“我也不相信鄒維漣會這麼做,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韓佐信心道當初趙謙要將軍權交給鄒維漣的時候,我便進諫過,暗示過其中厲害,到現在要再防患,就很麻煩了。

韓佐信低聲道:“鄒維漣孫傳庭等人不但是前朝舊臣,其名望也不低,完全有一呼百應的能力,不可不防。卑職以爲,應該早作佈局。”

趙謙走來走去,皺眉道:“現在正是和清軍大戰的緊要關頭,臨陣換將,絕非好事,不可操之過急。”

趙謙走到牆邊上掛着一張粗略地圖前面,看着開封府那塊地方,喃喃道:“李定國去了山東,暫時可以放開他,現在黃河一線有我軍、清軍、大順軍三方對峙。清軍腹背受敵,按照他們一貫的作戰方式,定會採用各個擊破的方略……清軍如對李自成用兵,我軍便應該積極用兵,前後夾擊,先破清軍。”

韓佐信道:“此時的形勢確有利於大明。”

趙謙仰起頭,看着窗外發了一陣呆,下巴的一撮鬍子又翹了起來,和韓佐信冥思時一般的作態。

人的壓力,往往就是這樣形成的。趙謙現在的心理壓力相當大,一方面是整個天下的局勢,一方面是朝廷的暗流,未知的未來,讓他心理負擔很大。

趙謙看了一眼韓佐信,說道:“我等身在其位,身系漢家危亡,就應當有所擔待,先不要動鄒維漣,讓他放手將異族趕出我神州故土,方是千秋之道。”

韓佐信很多時候都能被趙謙這種氣節打動,這次也不例外,看着趙謙動情道:“大人之心胸,令佐信贊服。”

韓佐信又寬慰道:“這種書信並不能成爲實據,很大可能是某方敵對者的奸計,或是之間有誤會,大人也不必太擔心。”

“我也希望是這樣。”趙謙嘆了一聲氣,要是在其他時候,趙謙也許疑心沒這麼大,恰恰這個時候,不得不讓他心裡犯疑。不僅趙謙犯疑,就是韓佐信,作爲趙謙同一條船上的人,心裡實際上也疑心此事並非空穴來風。

故韓佐信又提出一個建議:“可令鄒維漣速速率軍北上,夾擊清軍。”

夾擊清軍之勢已成,命令鄒維漣北進,就等於馬上開始大戰,就算鄒維漣暗通朝廷和地方官員,有異心,這會兒大戰關頭,他也沒空去管那些事。韓佐信此條建議,便是爲趙謙贏得查實此事的時間。

趙謙和韓佐信共事二十年,自然明白韓佐信的意圖,想想很有道理,便說道:“着令軍機處給鄒維漣下命令,率軍北上夾擊清軍。”

這樣的軍令,都八百里加急傳遞,沒過兩天,就到達了開封府前線。

這個時候,鄒維漣先得到了另一個消息,是南京一個好友透露的消息,那好友在兵部執事,無意中得到了從章靈矍府上搜出鄒維漣書信的消息,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馬上便暗中告訴了鄒維漣。

鄒維漣和幕僚接到消息,鄒維漣勃然大怒道:“是何等小人挑撥離間?老夫和揚州知府根本沒有來往,何時通過書信?”

幕僚當即道:“不定是滿清的反間計,他們一貫喜好用這樣的伎倆。”

“這種小技倆,蒙得了別人,蒙不了趙大人和老夫。”鄒維漣雖這麼說,但是心裡卻立刻籠罩上了一股陰影。

朝廷裡的事,鄒維漣自然是看明白了的,自古對手握重兵在外的大將,當權者有多少完全放心的?

鄒維漣臉上布着一絲陰霾,情不自禁地說:“打了這一仗,老夫立刻就交出兵權。”

這時,帳外稟報:“軍機處八百里加急公文。”

軍令到達鄒維漣手中,鄒維漣刮開燒漆,展開軍令一看,眉頭又是一皺,將軍令傳視諸心腹,衆人傳看罷,都默然不語,看着鄒維漣的臉色。

鄒維漣在沙盤旁邊走了好幾圈,才說道:“軍機處的人,對實地情況不瞭解,以爲滿清有開封府和黃河作屏障,便敢全力攻擊李自成。”

旁邊的一個謀士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另一個謀士不同意,說道:“這個時候,如果違抗軍機處的軍令,大人危也。”

鄒維漣看着砂型,說道:“今年此段黃河都結冰了,我軍輕而易舉便能繞過開封,直攻清軍主力。多爾袞善戰之人,如何不明白,他要打李自成,能不防着咱們?”

衆幕僚紛紛點頭附議。

鄒維漣道:“滿清做出一副要大舉進攻李自成的架勢,我猜醉翁之意不在酒,所圖者不是李自成,而是我大明主力,只要咱們繞道北進,定會遇到伏兵,而且後翼糧道極可能受到開封府駐軍的威脅,這樣做是將我大軍置於危地!”

謀士道:“我等如果按兵不動,元輔定會心生疑心,大人的兵權不保還算輕的,恐對大人其身不利。”

另一個謀士建議道:“大人如遵軍機處軍令,率軍北進,必敗之,如此大敗,豈能輕易卸任?不遵的話,又說明大人對朝廷有異心,所謂左右爲難,卑職以爲,大人此時不如託病辭職,以退爲進。”

鄒維漣擺擺手道:“我此身如何,只是一人之性命,帳下三十萬將士,流血可泛黃河,我豈能忍心坐視?”

衆人犯難道:“所謂在其位謀其職,不在其位不謀其職,現在有何妥善之策?”

段二六 書中顏如玉段十三 難得有情郎段六五 冰火兩重天段三一 盲人騎瞎馬段八 蚯蚓居暗處段一 樹上的人頭段四 刀尖上行走段三二 投降不投降段二七 袁崇煥之死段三四 猴子戴金箍段三八 錢從何處出段五十 血雨腥風城段四十 形似苔與蕨段九 秀才再就業段三二 開封府來使段十一 悲蒼生多艱段一 樹上的人頭段四十 絲縷相粘連段三八 軍令將在外段十四 此茶名豔茶段四九 若個萬戶侯段二四 狂熱的民族段六 晴兒姐瘋了段十 看瘦腰如舞段十九 玉人在何處段二五 進城搶三天段三三 外策配內策段一 洪承疇休妻段四二 帥府議密計段三八 謀劃紅白禮段十二 我沒有吃醋段三一 欲斬賊人首段六 草市伏擊戰段一 北京城獻孚段三七 斬首之完勝段四九 若個萬戶侯段十五 鉅艦千餘料段三四 廢礦洞突變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三 燈火闌珊處段二二 外三關之首段三八 殘暴的人類段七 仰天一聲嘆段三 北方有客來段四九 懲奸除惡霸段四九 懲奸除惡霸段六 人質換土地段四三 同知府碧月段九 白銀一萬兩段三十 牛家莊臘梅段三十 權柄護身符段二四 鳴一曲楚漢段十二 催松山之箭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十七 王謝堂前燕段八 人間真情在段十七 史上最精銳段三一 欲斬賊人首段五一 記我一輩子段六 晴兒姐瘋了段六 晴兒姐瘋了段三五 一曲催人愁段五 漫漫冷長夜段十四 柳暗忽花明段十四 一發動全身段三一 門路有心人段三七 斬首之完勝段三四 以紗掩秀顏段四八 杏花村酒樓段二七 欲來風滿樓段五 輕輕問一句段三八 謀劃紅白禮段六五 冰火兩重天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段三四 那輕的憂傷段五 冰鎮酸梅湯段二二 禍非一日寒段八 趙大人臺鑒段五六 烽火未能閒段十三 難得有情郎段二七 等的非寂寞段三 北方有客來段三 權和戰之策段二八 第一場大雪段七 每一個細節段四五 鐵騎不過萬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三二 怎黴字了得段三七 斬首之完勝段九 秀才再就業段五 請陽春白雪段三一 盲人騎瞎馬段五三 奉天命以治段五七 共生系生物段六九 相爭盤中肉段十九 東南大海戰段十一 死人詐屍啦段十四 廣渠門之戰段三九 暗流在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