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六 草市伏擊戰

一滴鮮血從劍尖上滴落,一張慘白的紙從空中緩緩飄落,上面寫着“擡頭輕輕問一句,今夕是何夕,秋風蕭蕭天色已悽迷……”。

“趙謙!趙謙……”鍾靈秀急忙抱住趙謙,眼淚就這樣再次流下,毫無防備。至於李自成懷疑自己勾結官府,要殺自己這樣的事,早被田鍾靈拋諸腦後。

“操!太倒黴了……”趙謙低聲罵了一句,胸口一陣劇痛。

趙謙故意將自己去找田鍾靈的事泄漏出去,就是要讓李自成知道,以達到挑撥李自成和手下將領田鍾靈關係的目的,然後逼田鍾靈走投無路,投奔官軍,打開突圍的缺口。

卻不料李自成來陰的,喜歡搞暗殺。趙謙當時正好看見那刺客舉起弓箭,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讓田鍾靈死了,田鍾靈死了趙謙唯一的希望就破滅了。於是趙謙急忙投出短劍殺那刺客,卻完全沒想到田鍾靈突然捅了他一劍。

田鍾靈沒聽清趙謙在罵什麼,將耳朵湊了過去,“趙謙,你說什麼?”

趙謙抓住田鍾靈的手,田鍾靈想縮回去,但是最終還是作罷。田鍾靈一手摟住趙謙的後背,一首按着他的傷口,血猶自往外冒。

“田姑娘,我答應了我的官兵,無論如何要帶他們出去,我不想食言,你能不能……”趙謙說,“能死在你的劍下,也不枉我……”

不枉我……田鍾靈急着想聽下文,急忙喊:“趙謙!趙謙……”

趙謙忍住劇痛,按着自己的傷口,心道:你能不能先給老子止血?但是剛剛纔說能死在你的劍下是榮幸,這會兒又要求止血,顯然是前後矛盾,趙謙最後還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田鍾靈心道既然闖王懷疑自己勾結官府,竟要派人殺自己,一不做二不休,遂說道:“我答應你,趙謙,你不要死!”

田鍾靈抹了一把眼淚,說道:“趙謙,你不要死,你不用死了,我給你們讓開缺口……”

趙謙聽罷終於忍不住說道:“田姑娘……你能不能先給我止血?”

田鍾靈這才手忙腳亂地撕開趙謙的衣服,找來乾淨布條,給他包紮傷口。趙謙長噓了一口氣,坐了起來。

田鍾靈急忙放開趙謙,說道:“你沒事麼?”

“你也看見了,我裡面穿了軟甲,捅得不深,好像還死不了。”

兩人默然。

趙謙道:“李自成好像要殺你。”

田鍾靈默然。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不如你把我綁到李自成面前,讓他饒了你吧。”

田鍾靈白了趙謙一眼,心道趙謙這點頭腦是怎麼混到兵部尚書的?闖王既然懷疑你,綁了趙謙去,只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闖王又沒明說你勾結官府,你就要討饒了,那就是隔壁王二不曾偷了。

“我既然答應了你放過你,就一定做到。”田鍾靈恢復了常態,平靜地說道。

田鍾靈冷靜地叫來心腹,派人抓了上峰安插在營中的將領,並將其部衆打散到各營中,安排妥當,便叫趙謙手書調令,引官兵過來,準備從田鍾靈駐地通過。

不料趙謙的人一走進田鍾靈的營中,看見吃的,完全顧不上跑,先狼吞虎嚥了一陣。

這時,一個戴大檐帽的將領奔進中軍大帳,說道:“稟將軍,我部左右兩翼在調動了!”

田鍾靈對趙謙說道:“趕快帶你的人走!”

“好。”趙謙站起身,奔也似的向大帳門口走去。

“趙謙……”

趙謙回過頭,看着田鍾靈,田鍾靈又沒有話說了。趙謙道:“你和我一起走吧。”

田鍾靈含淚搖搖頭。

“爲何?你留下來估計就是個死。”

“我拖住闖王的軍隊,不然誰也走不了。”

趙謙聽罷一陣感動,暗罵了一句自己不是人,然後說道:“那我走了。”

走到大帳門口,趙謙又走了回來,說道:“你手下有好近萬人馬吧,這樣,立刻派騎兵控制草市谷口,步軍立刻向東靠近草市,我的先鋒營有大量火槍,你給點火藥,背依山川之勢據守,東有草市,可源源不斷徵調兵丁、糧草、彈藥,李自成拿我們毫無辦法。”

趙謙心道孫傳庭和洪承疇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潼關兵力不加,不牽制李自成,萬一潼關要塞失陷,回朝廷絕對是砍頭的下場,前兵部尚書樑廷棟就是好榜樣。

田鍾靈搖搖頭,說道:“我不能和義軍爲敵。你走吧。”

趙謙:“……”

田鍾靈道:“我們不是同一類人,道不同,不相爲謀,你快走!”

趙謙聽罷不再遲疑,轉身便走。田鍾靈左手緊緊抓着右手肘,纔沒有失聲痛哭。

趙謙帶着不足兩千殘兵敗將,向北潰逃,那邊就是黃河,沿線有許多重鎮,李自成不敢窮追。

他在心裡罵道:媽的,圍剿賊軍,成了被圍剿,被打得雞飛狗跳四處亂竄。也不知道孫傳庭和洪承疇究竟在哪裡,難道所謂中原會剿,就是派一萬人來送死丟臉麼?

趙謙走後,田鍾靈營地被闖軍圍住,兩邊磨刀赫赫,劍拔弩張。

李自成得知趙謙軍已經走脫,氣得咬牙切齒,他以前就知道田鍾靈和趙謙有舊情,昨晚又聽線報趙謙和他暗中有來往,但是李自成沒想到,田鍾靈會這麼快就放走了趙謙,快得李自成還沒來得及重新部署兵力。

李自成將頭上的大檐農民伯伯帽摔在地上,暴跳如雷地吼道:“叫劉宗敏把田鍾靈的地方給俺踏平!”

這時謀士李巖說道:“闖王息怒,卑職覺得,既然田鍾靈沒有逃,咱們還是再等等。”

李自成雖然因爲李巖的出身,時時防着他,但是此人很有見識,李自成心裡還是有數的,聽罷坐了下來喝茶消氣,不置可否。

大家熟悉的“迎闖王,不納糧”的口號,就是李巖提出來的。李巖原名李信,河南杞縣人,原兵部尚書李精白之子,參加科舉考試得中舉人。因爲力勸當地官府停徵苛捐雜,並拿出家中存糧救濟災民,得罪了地方官府,被捕入獄。李自成攻破杞縣時,被救出獄,因而投奔李自成。

這些造反的人,基本都要改名換姓,李巖原名李信,李自成原名也不叫李自成,叫鴻基。

不多一會,人報田鍾靈投罪來了,果然被李巖說中。

李自成欲殺田鍾靈以儆效尤,李巖又低聲道:“田見秀十分寵愛其女田鍾靈,況田見秀手下尚有兩萬多人馬,闖王不可殺,只能囚。”

旁邊農民出身的老將聽罷,認爲李巖有挑撥理解的嫌疑,心中由是不爽。

這時帳外進來一軍士,道:“報,趙謙所部北逃而去,追之不及。”

李自成擺擺手:“罷了,跑了便跑了,立刻拔營,向潼關進發。”

李巖又道:“孫傳庭洪承疇的主力尚不清楚在何處,闖王慎之。”

老將劉體純因剛纔李巖的話有挑撥李自成和田見秀之嫌,心懷不滿,這時想也沒想,就反對道:“孫傳庭和洪老賊恐怕去安徽找俺們去了。”

李自成想了想,也說道:“趙謙被困了一個多月,不見有一兵一卒來援,官軍主力應該不在周圍,待我派出斥候嚴加查探,便挺進潼關!”

話說趙謙殘部撤到黃河南岸的弘衣衛修整,這才喘上了一口氣。

張琳看着整營的傷兵,對趙謙說道:“咱們怎麼辦?還按計劃去商洛麼?”

趙謙捂着隱隱發痛的胸口,說道:“也不知恩師洪承疇的主力到哪裡了。”

孟凡雙手抓着劍銷駐在地上,“咱們這些人,去商洛,不說能不能守住,能不能打過盤踞在那裡的‘整齊王’還難說,去有用麼?”

“李自成已經在潼關近左,看樣子是要取潼關,咱們還去商洛還頂什麼用?”趙謙坐到藤椅上,“先等等看。”

“報……”一個軍士走進大帳,單膝跪道,“大人,潼關南原發生激戰,李自成所部賊軍遭我官軍主力伏擊了!”

“操!”孟凡唾了一口,“原來他們早到了,眼睜睜看着咱們在那裡等死,硬是按兵不動!”

趙謙瞪了孟凡一眼,孟凡才住口。

“不能怪恩師。”趙謙看了一眼張琳,強作識大局道,“李自成在方圓之內定有崗哨,如果我官軍主力往擊之,容易讓李自成跑掉。恩師以大局爲重,豈能因爲我等前鋒營之困,就暴露主力目標?”

孟凡憤憤道:“要不是咱們前鋒營拖住賊軍一個多月,孫傳庭和洪承疇有時間從東邊奔襲千里到潼關麼?”

“孟凡不要發牢騷了,有用麼?回到朝廷,功勞自有定論。”趙謙站了起來,“傳令,全軍集結!”

孟凡愕然道:“咱們就這麼點人,大人還想幹什麼?”

“去草市。”

過了一會,趙謙走出大帳,一羣殘兵組成的隊伍已經在營前集結完畢。

“李闖賊軍在潼關南原遭我主力伏擊,必敗無疑。咱們立刻設伏於草市,伏擊敗走的李闖殘部,爲戰死的兄弟們報仇!”

趙謙又補充道:“活捉或擊斃李自成者,賞銀十萬,活捉或擊斃田見秀、劉宗敏等賊軍大將者,賞銀一萬,擒殺李自成以下將領,皆有重賞,朝廷如果不給,我趙謙賣了家產給!”

衆軍興奮起來,向天空揚着兵器,高喊道:“活捉闖賊,爲戰死的兄弟報仇!”

“出發。”

趙謙軍從弘衣衛開拔,次日清晨到達草市山谷,趙謙下令設伏于山谷東坡,因爲李自成的敗軍是從西邊的潼關過來,就看不見趙謙他們。

剛等了兩個時辰,人報發現敗軍向這邊逃奔過來。趙謙趴在山上,摸出望遠鏡看了一番,一看嚇了一跳,一羣賊軍殘兵敗將蜂擁而至,起碼還有好幾千人。

趙謙回頭看了一眼身邊這羣殘兵,不足兩千,因爲很多傷兵,戰鬥力也大打折扣。

“不能下去堵,窮寇必死戰,咱們堵不住,反而容易把自個搭進去。”趙謙道,“傳令,就地用火器弓箭巨石攻擊,只斷後部,前邊的只顧逃命,必然不肯回頭救援,吃一口算一口。”

“得令!”

潰軍蜂擁而至,只顧逃奔,連斥候都沒派,就涌進了山谷。就算髮現趙謙等人的伏兵,因後面有大軍追趕,他們還是要衝過來。

“鳴號!”

蒼勁的號角吹響,“轟!”一聲炮響,接着就是“噼裡啪啦”的火統聲響,彈雨從山谷兩岸向下掃射,空中還有密密麻麻的箭羽。

“啊……呀……”山谷傳來慘叫聲不絕於耳。賊軍死傷無算。

賊軍只顧逃竄,只得頂着彈雨通過山谷。

趙謙見差不多了,大喊道:“鳴鼓!”

“咚咚……”

“殺!”趙謙身先士卒,衝將下去,孟凡急忙跟上去,緊張護住趙謙。將士見尚書大人不惜己命,自己的賤命能值幾錢?紛紛操刀衝了下去。

“呀!”趙謙和蘿蔔一般,提劍第一個衝進賊羣,見人便砍。弓箭射至,趙謙身上插了一身箭羽,耐有重甲不透,幸好賊軍缺乏火器,不然趙謙幾乎可以成馬蜂窩了。

趙謙聽見“噗哧!”一聲刺破人肉的聲音,又一個賊軍軍士腰上捱了一劍,痛叫不已。孟凡與趙謙以背相抵,拼命砍殺。

“額……”旁邊一個親兵喉嚨上中插了一根箭,丟掉手中的朴刀,倒在地上,四肢亂抓亂蹬,痛苦掙扎。趙謙急忙縮了縮脖子。

“把路堵了!”趙謙大吼。

官軍很快填滿了山谷,堵死去路,雙方展開肉搏戰,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一劍,就是這麼回事。

賊軍前部並不回頭夾擊趙謙軍,只顧自己逃命,否則趙謙又得被包了餃子,玩完了。

戰場上,膽子大勇敢的人往往能活,越怕,死得越快,既然上了戰場,哪有完全安全的法子?這是趙謙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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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心!”趙謙回頭一看,一騎兵衝了過來。

“靠!”趙謙大吼一聲,那馬被嚇了一大跳,揚起前蹄,一聲長嘶。

孟凡躍起撲向那騎士,兩人一起摔下馬去,孟凡一拳對着那人嘴揍了過去,那軍士的頭被打偏過去,從口中“噗”一聲噴出一口牙齒血水,反應卻賊快,雙手立刻掐住了孟凡的脖子。

孟凡伸出手亂抓,抓住那人的嘴,拼命一撕,只聽得“啊哈”一聲撕聲裂肺的慘叫,那人的嘴被撕裂,皮肉一直被撕到耳根,皮肉翻飛,鮮血只涌。

趙謙丟掉手中被砍折的長劍,操起地上一把馬刀,衝了上去,一刀斬了下去,將那人攔腰砍爲兩節,腸子血水一起流了一地。溫暖的內臟在冬日的空氣中,騰起一股子熱氣。

“爹……”那人瞪大了滿是鮮血的驚恐眼睛,一聲慘叫。

親兵也衝了上來,將趙謙護住,瘋狂砍殺。

冷兵器的戰爭短時間之內殺不了多少人,卻充滿血腥,血腥總是讓人類瘋狂。

邊上一個老兵正提着一把劍指着一個闖軍小夥子,那小夥子少了一條胳膊,跪在地上,流着眼淚討饒道:“叔,別殺我,我家裡還有新娶的媳婦,連個後人都沒有,叔……”

老兵有些猶豫,正巧趙謙等人打這裡衝過,孟凡一劍便劈掉了那小夥子的腦袋,滾落在地,無頭身體跪在那裡,過了片刻才倒下。

屍體堆滿了山谷,行走困難。官軍壓倒性優勢,被攔截的賊軍後段死傷慘重,簡直是屠殺。

趙謙回顧周圍,不見了賊軍,全是屍體,看了手上那把馬刀又折了,便丟在了地上。

張琳迎面走了過來,從內衣裡掏出一張雪白的錦緞手帕,小心擦着自己手上的劍,“師弟,剛剛你那勁頭,簡直就是一頭猛虎下山,嘖嘖……”

趙謙看了一眼張琳手上那把劍口絲毫無損的寶劍,羨慕非常,看了一眼地上那把被自己砍折的馬刀,心道寶劍就是不一樣。

張琳看見趙謙的目光,笑道:“想都別想,哈哈……”這時張琳臉上突然變色,大叫道:“師弟小心!”

趙謙回頭,看見一個滿身是血的老頭正拿着一把劍向自己扔過來,趙謙已顧不得其他,只看見那老頭扔過來的劍,急忙閃躲,“呼”地一聲,劍從身邊飛過,趙謙嚇了一身冷汗。

那老頭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柄三眼統,一看還有火藥,瞄準趙謙就是一槍。

“砰!”

“啊!”趙謙的親兵衝上來擋住,慘叫一聲,身體一挺,倒了。

那老頭再次舉起三眼統,趙謙的親兵看着地上剛剛倒下的那具屍體,遲疑了。

“砰!”

“哎呀!操你娘!”這次是孟凡來擋槍,運氣比較好,一槍打在了孟凡的胳膊上,他才能罵將出來。

三眼統,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連發三槍的火統,還有一槍,怪不得孟凡罵娘了。

趙謙看見旁邊張琳的腰上插着一隻短統,大概是張琳被這麼一驚,忘記了。趙謙忙抽了出來,對準那老頭就是一槍。

“砰!”

一聲慘叫,卻是女人的慘叫,趙謙一看,竟是田鍾靈。那麼那個老頭一定就是田見秀了。

段四 分銀娶媳婦段二一 左右也爲難段十 看瘦腰如舞段九 輕身走薄冰段十八 六兩茶葉稅段三十 牛家莊臘梅段二 糧草換軍馬段四一 我泱泱華夏段二一 斷橋唱反詩段十九 玉人在何處段三七 北斗七星高段二三 誰點了火藥段六一 清明君歸來段三一 欲斬賊人首段十二 豆大的燈火段十四 廣渠門之戰段七 近鄉情更怯段七 抱大樹太玄段二十 興亡棋盤中段十八 忍痛割愛吧段二四 狂熱的民族段五 漫漫冷長夜段七十 無官有豺狼大明朝官職詳細列表段五 請陽春白雪段六十 城外的來客段四二 勝敗瞬息間段四十 形似苔與蕨段十二 我沒有吃醋段四三 頃刻上天衢段十七 三寸不爛舌段九 輕身走薄冰段五 逃出生天險段二九 朦朧教堂中段二四 深情與假義段三四 那輕的憂傷段四一 誰有迴天力段十七 趙謙的密信段五二 欲燒紫禁城段二二 禍非一日寒段十六 倒掛倚絕壁段三五 一曲催人愁段三二 佳人金萬兩段五二 欲燒紫禁城段七 是誰來殺我段二二 禍非一日寒段五十 血雨腥風城段二五 進城搶三天段二五 壯哉西虎營段十八 大戰即將決段十五 痛也是享樂段二八 第一場大雪段三五 一曲催人愁段一 樹上的人頭段二一 紫禁城迷霧段四八 杏花村酒樓段三十 牛家莊臘梅段二五 大約在冬季段二七 等的非寂寞段六三 黃陵伏擊戰段三 燈火闌珊處段四 死豬不怕燙段五 冰鎮酸梅湯段五十 牢房觀酷刑段三一 國公與三公段一 是杯酒漸濃段二十 色狼需色膽段五六 趙逸臣審案段一 樹上的人頭段三五 佳人送懷抱段一 霜冷人落魄段六九 相爭盤中肉段五 請陽春白雪段二七 黃河天上來段三九 暗流在涌動段四八 杏花村酒樓段二十 習慣成自然段二八 沙場馬裹屍段四九 懲奸除惡霸段六 晴兒姐瘋了段二九 俺不想挨棍段二 嘆道路多艱段四四 月黑風高夜段五一 男兒重危行段五六 趙逸臣審案段五 輕輕問一句段四 分銀娶媳婦段九 秀才再就業段八 他鄉遇故知段五三 密卷失竊案段三九 老拳來相鬥段四九 若個萬戶侯段六四 血雨徵戈鳴段十三 此處是皇城段三一 法蘭西香水段十六 春色倍傷情段三八 謀劃紅白禮段十七 趙謙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