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七 有誰能算盡

樹林裡的麻雀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冬日臨近,能夠見到的鳥類,恐怕最多就是麻雀了。樹林裡靜悄悄的,但是已經伏下了五千裝備精良的官兵。

趙謙坐在林中,暗自審視了一番此處的地形,真是佩服自己的眼光,帶兵打仗這一套,他是越來越嫺熟了。

樹林位於官道東面,這條管道是去棲鳳寨必經之路。樹林後面是一片山區茂林,縱深很大,是進可攻,退可溜。而南面是一個狹長的山谷。

這個地形很有講究。假設鄭軍這時經過官道,官軍突然襲擊,那麼鄭軍有三條路可走:一是迅速前進,但是前面是個山谷,鄭軍定然怕有埋伏,不敢走此路;二是掉頭撤退,但慌忙之間下令撤退,那就可以用潰散來形容了,官軍正好從後面掩殺;三是乾脆面對官軍進攻,這樣的話,等着他們的,將是火炮和彈雨。

這時一個軍士伏着上身小跑進樹林,小聲說道:“稟大人,發現叛軍,正在向這邊過來。”

“好!”

鄭芝龍果然上當。

趙謙說道:“下令全軍準備!”

因怕鄭芝龍前鋒斥候發現,設伏官兵先藏於樹林深處,這時才從樹林裡面移動到林邊。聽得一聲聲“喀嚓……”的聲音,大夥的彈藥已經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小心伸進樹葉中。

不出半炷香功夫,遠處便出現了大隊人馬。

趙謙說道:“傳下去,沒有聽見炮響,誰敢開槍,執法隊立斬!”

“嘩嘩……”腳步聲越來越近。旁邊的孟凡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放在手心裡搓了搓,小心從腰上拔出了佩刀。

趙謙甚至可以聽到周圍的軍士口中的喘息聲,大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趙謙擡頭看了一眼天上嬌豔的冬日,今天天氣可好。

正在這時,突然,“砰!”地一聲巨響,趙謙嚇了一大跳。

“操!”趙謙臉色變得煞白,一定是哪個傻X的槍走火了。

“砰砰砰……”又是一聲聲的槍響,樹林裡頓時瀰漫起一片硝煙。本來大夥就緊張,被一聲槍響一嚇,又有好多個人的手哆嗦着扣動了扳機。

趙謙忙拿出望遠鏡,看向鄭軍隊伍,對方已經在射程之外便停止了前進,看樣子要向後轉了。

“大人,一個新兵的槍走火了,執法隊已經將其斬首。”傳令官稟報道。

張岱蘿蔔等人走了過來,罵道:“白費了如此心思!”

趙謙捏着望遠鏡的手沁出了汗,面上不動聲色道:“鄭芝龍要跑,立刻進攻!”

張岱點點頭,拔出腰刀,大吼一聲:“全軍出擊!”

“咚咚……嗚嗚……”鼓聲與號角齊鳴,樹林裡衝出一羣人來,喊叫着追着路上的鄭軍,一擁而上。

趙謙拉掉馬嘴上的繩子,跨上戰馬,也跟着衝了出去。

張岱喊道:“鄭芝龍啥也不要,只顧跑了。”

趙謙道:“令二弟率騎兵突進掩殺!”

鄭軍突遇襲擊,隊伍大亂,未戰便爭相逃跑,丟盔棄甲,一片狼藉。趙謙心道,出了點小差錯,但是看這樣子照樣能全勝。

這時,一匹馬飛奔而至,馬上的騎士未及下馬便說道:“大人,斥候報,受命列陣五指山下的黃得功所部怕鄭軍進攻,早就先撤了。”

“媽的!”趙謙罵了一句,這黃得功一退,伏擊的計策不早被鄭芝龍猜到了?

張岱聽罷也立刻明白了這個道理,罵道:“這個黃得功,軍前不聽調令,他還是我大明的將帥嗎?”

趙謙憤憤地想:不是大明的將帥,根本不敢如此囂張抗命。

“命令蘿蔔,立刻退兵!”趙謙大喊一聲,又喊道:“全軍後撤,入樹林佈防!”

前方突然閃起火光,然後就響起了炮響,接着是馬嘶,慘叫。趙謙用望遠鏡一看,蘿蔔已遭伏擊。

這個鄭芝龍,竟然打了個反伏擊!

張岱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三弟……”

趙謙喊道:“立刻後撤,先別管三弟了!”

官軍逃也似的退進了樹林,張岱在馬上大喊:“各旗整隊,亂跑者,立斬不赦!”

“車炮立刻上彈!列陣!”

趙謙緊張地注意着外面的情況,幸虧蘿蔔的騎兵勇猛了得,抵擋了一陣,雖傷亡殆盡,但是卻爲全軍爭取了一點時間。

傳令官報:“大人,叛軍集結,攻過來了!”

“慌什麼?準備開戰!”

樹林裡稀里嘩啦一片,隊伍有些凌亂,但是已經有形狀了,各隊都站住了位置。

“上刺刀!”

傳令官報:“稟大人,叛軍四百丈!”

“令,炮隊開火!”

一陣炮擊之後,半炷香功夫不到,鄭軍騎兵先鋒已經衝了過來。幸好在樹林中,基本可以抵消騎兵衝擊。

趙謙喊道:“鳴號!”

號角一響,表示可以遠程開火,“噼裡啪啦……”樹林中已是濃煙瀰漫,這黑火藥的武器,就是這般模樣,雷聲大雨點小。

衝在前面的騎兵,被一陣彈雨掃射,連人帶馬,摔在地上。後面的騎兵前仆後繼,繼續衝將上來。

“噼啪……”又一陣槍響,半跪在地上的那一排放完,樹林裡的軍官大喊:“後隊上前!”換隊的當口,敵兵又衝近了大半。

第二輪射完,已有騎兵衝進了樹林,不過沒有衝擊力,都被拿着一丈來長的帶刺刀的長槍捅成了篩子。

大概是叛軍將領體驗到了這批官軍的火器射速更快,又在樹林中,騎兵根本發揮不了作用,目標大反而死得更快,便退了回去。

過了兩炷香功夫,鄭芝龍那邊已經架好了炮,雙方開始炮戰,不間斷轟擊。不過明顯是官軍佔優勢,因爲官軍用的是弗朗機雙管火炮,內管上藥,不斷換內管,不擔心炮管過熱。

“轟!”一枚炮彈突然砸在趙謙旁邊,旁邊那個傳令官可是倒黴,人立刻消失不見了。趙謙耳邊嗡嗡作響,濺了一頭一臉的泥土,他吐掉口中的泥土,擡頭看了一眼樹枝上掛着的一條血淋淋的人腿,罵道:“轟吧,轟到晚上,咱們就不奉陪了!”

“啊……老母呀……”不遠處一個軍士哭喊開了,雙手捧着自己肚子上的腸子,只往裡面塞,一地都流着血。一個軍官走上去,抽出腰刀,對準他的左胸刺了下去。

“傳令官!傳令……”趙謙又擡頭看了一眼樹上的那條腿,大概就是傳令官的腿,閉上了嘴,看了一眼旁邊抱着頭的小夥子,趙謙搖搖頭,這傢伙膽子太小,不敢槍林彈雨裡跑,因爲那小夥子的褲襠上已經溼了。

這時一個穿着一身鐵皮的軍士彎着腰跑了過來,稟報道:“稟大人,羅千戶已經衝出來了。”

“好!”趙謙看了一眼那軍士,說道,“你不必回去了,現在任你爲本官的傳令官。”

軍士一臉苦樣,心道:老子可是個百戶!

這時又有一個軍士奔了過來,說道:“報!叛軍開始進攻了!”

趙謙一面吐着嘴裡的泥土,一面說道:“打退!”

又是一陣巨響,這火槍的聲音實在是巨大,光聽聲音的話,跟炮響似的。

過了一會,張岱從前邊走了回來,說道:“孃的,一幫送死的!”

趙謙拍了拍旁邊的泥地,意思是請張岱坐下休息,“鄭芝龍識破了我們的計策,並不趁勢佔了五指山北峰,反而想殲滅我們,看來他是鐵了心,咱們今天下午的日子可不好過。”

張岱道:“咱們號稱五省兵馬數萬之衆,真正能打的,不都在這裡麼?鄭芝龍不打咱們是沒長眼睛。”

趙謙聽罷乾笑了兩聲,說道:“劉良佐那萬餘人馬,倒是能打,可惜……”

“他也是急着要救他弟弟,要是平時想調動他,可得用皇上坐的龍車才行。”

趙謙又幹笑了兩聲,這次聽起來更苦。

趙謙嘆了一聲:“要是打不過鄭芝龍,咱們憑什麼要和人家分海貿之利?”

張岱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戰況,說道:“這次咱們在樹林裡,鄭芝龍要用盾兵衝前,箭兵在後的老招可不管用。待到天黑,咱們就摸回五指山,先站住腳根,保持糧道暢通,再徐徐圖之。”

這時可不敢跑,一跑的話,鄭芝龍從背後掩殺,將趙謙的軍隊衝亂,要再召集起來就不容易了。

“稟大人,叛軍在挖壕坑!”

趙謙和張岱聽罷急忙跑到前面一看,見樹林前邊的空地上,已經挖了幾丈長的壕坑,地面上不斷有鐵鏟晃動,將土拋將出來。南方土地疏鬆,人多幹這活可是很快。趙謙罵了一句,對張岱說道:“不知道他們誰想出的這法子。”

張岱道:“等他們挖過來,咱們就只能拼刺刀了!”

“他們挖坑,我們也挖,埋火藥。”

趙謙命人從炮隊那邊擡了幾桶火藥過來,混上石子,埋了十幾個坑,並用導火索連在了一起。

“晏石留下,其他人後退一百步列陣!”趙謙喊了一句,對張岱說道,“等他們衝進來,給他們好看!”

一個時辰之後,晏石也退了進去。鄭軍見狀,大批衝進樹林,掩殺了過來。

這時,樹林裡響起一聲口哨,躲在一顆樹上的弓箭手點火,對準導火索“嗖”地一箭,正中目標。

“轟……轟……”樹林中火光閃了一片,爆炸聲震耳欲聾,可以想象鄭軍那些人胳膊大腿亂飛的景象。

接着,炮聲槍聲齊響,樹林裡又激戰起來。鄭軍死傷慘重,那邊嗷嗷的慘叫聽得人毛骨悚然。

趙謙喊道:“全軍出擊!趁勢全殲叛軍!”

“殺……”官軍一窩蜂衝了過去。

這時,後邊突然又響起了喊殺聲,一個軍士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大人,有叛軍從後面殺來了!”

趙謙額上立刻滲出了細汗,這個鄭芝龍,真不是好對付的主。剛纔境況實在是太亂太緊張了,趙謙完全就沒想過鄭芝龍會派人轉到自己後邊來。

“大人,怎麼辦?”

趙謙拔出佩劍,說道:“還能怎麼辦?繼續殺唄,看誰跑得快了。”

“得……”那軍士話未說話,額頭上突然插上了一根箭羽,像一個口袋一般栽倒在地上。

旁邊的孟凡緊握着腰刀,護住趙謙,說道:“大人,速速離開此地!”

後面的敵軍已經衝到,前面的官軍還在追擊被轟殘的敵軍,又在樹林之中,視線不好,場面十分混亂。趙謙孟凡等人向前亂衝,周圍又有敵兵,也有官軍,早已混戰在了一起。

“當官的!兄弟們上!”突然邊上一個敵兵大喊了一聲,趙謙大呼倒黴,立刻就有一羣敵兵提刀衝將上來。

孟凡護在趙謙身後,提刀砍殺了兩個敵兵,前面的親兵可沒有孟凡這般能耐,不斷有人在慘叫聲中倒下。

趙謙急忙撕掉身上長袍的下襬,行動才能自如。

“嗖!”一聲弦響,趙謙耳朵裡聽得清楚,知道目標是自己,可是不知道是哪裡射來的,正在心慌時,身前的一個侍衛一聲慘叫,向後仰倒,直接倒在了趙謙懷裡,趙謙下意識接住,雙手染滿了鮮血。

一行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早已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只顧保命,邊戰邊四處亂竄,哪裡人少就朝哪裡逃奔。

過了不知多久,趙謙氣喘吁吁地回頭一看,只剩下孟凡和自己兩人而已,幸好已經擺脫了敵兵追殺。

孟凡喘着氣回過頭來,頓時嚇了趙謙一大跳,之間孟凡胸口和臉上全是血跡,說不出的恐怖。

“大人……”孟凡喘着氣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確定了方向,說道,“咱們得繼續往東走,指不定就有敵兵搜捕。”

孟凡說話的時候,臉上凝固的血塊直往下掉。

趙謙扶住一顆樹幹,喘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說道:“好,繼續走。”

戰場上的勝敗趙謙是管不着了,先保住命再說,就算打了敗仗,朝中還有畢自嚴,還想利用自己,絕不會輕易就讓趙謙死了。

兩人又走了近一個時辰,這才停下來。趙謙指着孟凡腰上的水袋,說道:“給我喝一口水。”

孟凡一摸,空的,提起水袋,只見袋底下面不知什麼時候被割了一個大口子。趙謙舔了舔發乾的嘴脣,說道:“咱們找找看四處有水沒有。”

這地方,是山區密林,連個水坑都沒有,趙謙只覺得渾身發軟。兩人爬上一個小山頂,趙謙突然眼睛一亮,發現山下有片被燒盡的空地,空地上有個村莊。

“先去討口水喝再說。”趙謙渴得不行,只顧向下奔去。孟凡只得跟在後面。

“大人,待卑職去打探一下,方爲妥當。”

趙謙呼了一口氣道:“都走了這麼久,這荒郊野林的,哪裡會有叛軍?”

說罷兩人一起向村莊走去,孟凡下意識摸到了腰上的刀柄。

突然,孟凡“啊”地一聲大叫,趙謙急忙回頭,見他的腳已被繩子套住,被倒提上了樹梢。趙謙嚇了一跳,急忙拔出佩劍,轉動身體,緊張地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不料腳下一緊,趙謙暗叫不好,“刷”地一聲,趙謙感覺腳上被一拉,摔了個嘴啃泥,然後身體一輕,也被彈上了空中,雙手本能地一揚,手上的劍一時沒拿穩,飛了出去。

孟凡被倒提,腰上的刀“譁”地一聲響,從刀鞘裡掉了出來,不過孟凡的身手和敏捷自然和趙謙不在一個檔次,一把便抓住了刀柄。

趙謙見罷,這才暗舒了一口氣,起碼不會被吊死在這裡吧。

孟凡割斷腳上的繩子,“咚”地一聲掉倒地上,說道:“大人勿急,卑職這就救大人下來。”

這時,突然一陣“哇哇”亂叫,只見一羣身穿獸皮的人從四處圍了上來。孟凡急忙以背抵樹,握緊了刀柄。

“不要殺人,不然我倆休也!”趙謙忙喊道。

這些山民,看樣子還在原始社會,以狩獵採集爲生,但是並不一定對外人有太大的惡意。不過要是你殺了他們的人,這麼多人圍上來,不得殺了趙謙和孟凡報仇?

孟凡聽罷有理,先將趙謙解了下來,然後扔掉了腰刀。

趙謙看了一眼那羣人手裡拿的狼牙棒叉子等東西,善意地說道:“本官乃大明朝官員,沒有惡意,大家不要誤會。”

那羣山民哇哇亂叫了一通,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地方話。一個比較強壯的山民慢慢靠了過來,先拾起地上的腰刀,翻來覆去看了一通,然後回頭對那羣山民哇哇叫了幾聲,那些人便一涌而上,將趙謙和孟凡綁了個結實。

兩人被扛在了肩上,山民們一陣歡呼,趙謙對孟凡說道:“他們高興個什麼?莫非要吃了咱們?”

孟凡無奈道:“大人的運氣卑職實在不敢恭維,最好不要被大人說中。”

兩人被擡到村莊,綁在了一根木樁上。木樁在村莊中間的空地上,空地上上還有一口大鍋,趙謙看了一眼那口鍋邊散落的骨頭和骷髏,臉色變白,說道:“你覺得那些骷髏是人的還是猴子的?”

段一 蘿蔔的日子段十五 鉅艦千餘料段四一 紅豆生南國段十 毛文龍之死段三六 得吾之精髓段五 逃出生天險段三三 外策配內策段五 請陽春白雪段二七 黃河天上來段五三 奉天命以治段十 看瘦腰如舞段四二 十八載未敗段十 人不如故人段九 打了扔出去段六 忠大明之事段二十 都來分杯羹段二一 紫禁城迷霧段十七 史上最精銳段八 所見是廢墟段二四 鳴一曲楚漢段八 所見是廢墟段三三 農夫與毒蛇段九 夏來天逾暖段二九 天道在何處段四二 勝敗瞬息間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四二 帥府議密計段十八 六兩茶葉稅段三八 軍令將在外段十五 福兮禍所依段十六 老高很憤怒段五 烽火照京師段十五 鉅艦千餘料段十三 建州女真人段三 燈火闌珊處段四十 洞房花燭夜段五 漫漫冷長夜段五五 各邦來朝賀段二 糧草換軍馬段六十 城外的來客段三八 殘暴的人類段十三 此處是皇城段二七 袁崇煥之死段二五 壯哉西虎營段三 燈火闌珊處段二一 都是讀書人段二八 三月寒春蘭段五三 奉天命以治段二 歡中秋佳節段四十 絲縷相粘連段十六 老高很憤怒段三五 落花與流水段三二 催戰的御史段二四 深情與假義段六五 冰火兩重天段二九 俺不想挨棍段十三 建州女真人段二五 腦袋大就傻段二十 曰勉爲其難段六一 清明君歸來段二三 定上下之策段五 輕輕問一句段三一 法蘭西香水段五四 三宮六院春段一 蘿蔔的日子段七 近鄉情更怯段二十 都來分杯羹段六三 黃陵伏擊戰段二四 三個臭皮匠段二四 深情與假義段十五 福兮禍所依段九 秀才再就業段十四 柳暗忽花明段三九 老拳來相鬥段三十 四處藏危局段三 衆生太美麗段二十 色狼需色膽段十九 玉人在何處段五三 奉天命以治段二八 第一場大雪段四三 同知府碧月段四 死豬不怕燙段三 只能相信你段三二 投降不投降段二七 黃河天上來段四九 懲奸除惡霸段三九 老拳來相鬥段十九 出仕爲身謀段三一 欲斬賊人首段三二 催戰的御史段四九 懲奸除惡霸段三二 佳人金萬兩段二三 鄭芝龍兵變段二四 狂熱的民族段二九 血染天地間段十四 柳暗忽花明段六 晴兒姐瘋了段四九 懲奸除惡霸段九 秀才再就業段十六 倒掛倚絕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