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帶我們到了一個住所,這個住所還是比較不錯的,居然不是茅草房子,而是平房,而且還有院子,但是就是住的比較偏遠,周圍都沒有人家,在房子四周都是樹。
我們進了屋子,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這個人傻兮兮的從裡面走出來,笑着迎着王貴還有強子進去,進門之後,就給人家端茶倒水,顯得很客氣。
這個人就是上次到楊貢箴家裡送信的那個傻子,叫二娃,我有些詫異。這個王貴找的人家居然是老書記的大哥家裡。
進了門,王貴就笑嘻嘻的拿了一張小鈔給二娃,對他說:“去,打點酒回來,剩的錢給你買糖吃。”
二娃特別高興,拿着錢就走了,雖然我知道他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看着嘴饞的模樣跟不懂事的孩子一樣。
這會一個六十七八歲的老頭出來了,跟楊貢箴有點像,他見着王貴帶着人來了,就問:“咋?你們都是一道啊?這麼遠來挖地一天幾十塊錢,不如出去務工來的多。”
王貴笑了笑,顯得很憨厚,從包裡拿出一張大鈔給老頭,但是老頭死活不要,說我們也是幹辛苦活的,就是在家裡將就住一晚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王貴死活都要把錢給人家,弄到最後老頭沒辦法,只好把錢給收下了。
這個老頭叫揚貢名是老書記的哥哥,他也幹過村幹部,只是因爲前幾年家裡出了點事,所以就退下來了,揚貢名家裡多子多孫。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但是一個傻子,一個夭折,還有一個閨女在牀上躺着,小兒麻痹症。
屋子裡做飯的那個是他小女兒,才十五歲,還在上學。但是手巧的很,做的一手好菜,不一會一桌好菜就有了,加上一瓶老酒,我們幾個吃的舒坦。
在飯桌上,王貴這個人顯得很憨厚,跟揚貢名盡是說一些天南地北的,就是拉呱說家常。這個人隱藏的特別深,要是我遇到他不是在樹林裡,估摸着我也以爲他是個好人呢,但是我知道他壞着呢。
吃過了飯,老頭就進屋去伺候她閨女,雖然不能動,但是好歹是他閨女,他還是得管,王貴我們幾個就坐在門口,看着陰沉沉的天,我們都抽着煙,那王紅跟強子兩人能聊到一塊去,兩人天南地北的聊着,王紅跟他了這些年他在東北吃臭的經歷,說的神乎其神的,也把我給神話了似的,說的跟神仙似的,指哪那就有墳墓,弄的強子這個漢子對我一個勁的豎大拇子。
王貴這個人陰沉的很,不說話,就是聽着,不知道打什麼注意,我就想找個話匣子,我說:“大兄弟,這人家還算不錯的,你咋住這樣的房子?不顯得扎眼?”
王貴跟我說:“不打緊,咱們出來跑路子走穴,在外面辛苦的很,回來了要是在睡不好,多對不起自己,苦要吃,福咱們也要想,所以我就找了個住的舒坦的地方,放心,這人我打聽過了,住的偏,沒人回來,家裡晦氣的很,一家子都是病怏怏的,就是他那個兄弟都不興來這裡走動。”
我聽着就點頭了。我也就是問問,沒有多大的想法,這時候老頭出來了,端了一盤倭瓜籽給我們,王紅跟強子也不客氣,兩人抓着就吃,揚貢名跟我們一起坐在門口,問我們一些關於考古隊的事。我因爲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就不說話,都是王貴跟着有一句每一句的說着。
揚貢名聽着聊着,他說這個地方古墓多的很,都是楚國的墓,但是埋的很隱秘,到現在被挖出來的只有幾個,而且都找不到頭緒,都是被盜過的,然後上面纔來人挖的。
我聽着就點頭了,找古墓這種活,吃臭的拿手,吃臭的要是不先盜墓,上面人根本就找不到,我說:“老哥,這些年還有人來盜墓嗎?”
揚貢名點頭。跟我說:“多了去了,晚上的能聽到放炮,炸的咚咚響,但是都是別的村的,俺們村前面那三十里外的墓沒有過,那個墓厲害,有來頭,要不是漲水把墓裡面的墓室給衝破了,有文物流出來,估計到現在都不會有人知道那塊古墓呢。”
王貴聽了,就來了興趣,給揚貢名點了顆煙,問:“老哥,我沒聽你說過啊,這個墓有什麼來頭?你跟我說說。”
揚貢名抽了一口煙,跟王貴說:“這事都是老事了。那時候還沒建國呢,到處都是打仗的,那時候有個軍閥來俺們這裡挖墳,誓言要把俺們莊墓這塊地方的全部都挖空,這個人手底下有個厲害的師父,這個師父是他專門請來找墳挖墳的,那個軍閥到處挖墳,從來沒空手過,後來,不就挖到俺們村了嗎?”
“這個師父當時也厲害,我聽老一輩人說,那個點穴的師父找到了前面那座墳,但是說來也怪了,這個墳他不論用什麼辦法就是找不到墓口,這可把那個軍閥急壞了,就要用炸藥炸。但是那個師父說啊,但凡這樣的墓,就是天大的墓,要是炸的話,可能整個墓就會塌下了,裡面的東西就沒有了,他就給那個軍閥出了個注意,從地面上鑽盜洞進去。”
“軍閥就同意了,讓那個師父打盜洞,那個師父說幹就幹,人家可是好手,一天晚上挖了十八個洞,但是怪的很,怎麼打洞都鑽不進去,最後連他自己都消失不見了,這可把那個軍閥給嚇壞了。他知道這個墓邪乎,就趕緊買了黃紙跟祭品在土堆上祭拜,最後走的時候,還把封土堆給推平了,就是怕以後在有人來盜,所以俺們都叫這個堆爲鬼王堆,裡面埋的人肯定是個鬼,要不然那麼厲害的師父都進去出不來?”
我們都聽的仔細。王貴看了我一眼,問我:“他肯定是進去了,但是爲啥沒出來呢?能進,肯定就能出。”
我聽着就點頭了,盜墓賊的本事不可小噓,只要他們打的洞能進去,那就一定能出來,那位師父沒出來。只怕是在裡面遇到了什麼事。
王貴問:“老哥,你可知道那個師父在哪裡挖的洞進去的?”
揚貢名說:“這個俺們村都知道,就是那口塘,鬼眼塘,那地方本來是個坑,就是當初挖的盜洞,但是後來那個坑越來越大,被雨水給衝成了現在的塘,這個塘深不見底啊,從來沒旱過,水還陰涼的很。”
王貴聽着就點頭,倒是沒在接話,我倒是知道這個老鬼心裡有注意了,我們幾個沉默了一會,王貴突然說:“老哥,我跟你說,這個大兄弟是個先生,尋龍點穴厲害的很,我在你家裡住了這麼久,承蒙你照顧,我也知道你家裡的一些事情,很慘吶,我覺得是風水上有問題了,今天這個小老弟在,你請教一下,讓他幫你改改風水。”
我一聽王貴這麼說,心裡就知道這個老鬼在試探我,他想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我肚子裡有貨,自然不會害怕,我說:“老哥啊,看你不像是個壞人。但是臉面不好,用我們行裡的話說是紅黃滿面,發財家自安康,豬脂礫光,克子終無了日,你啊就是克子的命。”
揚貢名聽着,就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跟我說:“先生啊,你講的對,我是克子,老大出生的時候,我抱着他淋着雨了,就夭折了,老二呢,被我打了一頓給打傻了,老三老四都在外面唸書,倒是好的很,在我身邊的,都沒有好下場啊。”
我笑了笑,我說:“豬脂者,即面如塗膏也。礫光者,如帛用礫石碾光之類也。面色有如此者。名灑浴天,主刑剋,你別以爲你兩個兒子不在你身邊,你就克不到他們了,到時候他們也會跟你的大兒子跟二兒子一樣,會倒黴的,而且是血光之災,但是這並不是註定一輩子都是這樣的,你要是有一塊好的墳地埋葬先人,你在外面上學的兩個兒子肯定能功成名就的。”
揚貢名聽了,就趕緊問我:“先生,那你跟我說說,這種地方到哪裡去找?”
我聽了就笑笑,我沒說話,這種地方還真不好找,特別是平陽尋龍,特別難,無山可依,無水可靠,點穴全憑師父的記憶跟本事。
就在我想着事的時候,我聽到屋子裡有人大哭大叫的,是揚貢名家裡的那個傻兒子,我看着這個傻兒子一下子跑了出來,捂着自己的腦袋就拍,打的啪啪響,我們都很詫異,但是王貴他們就見怪不怪了,好像見過很多次一樣。
我去把二娃給攔下來,我說:“咋了?做夢了?”
二娃哭着喊着跟我說:“有人騎在我頭上,拿釘子釘我的腦袋,好疼啊,好疼啊,你救我,把他給我趕走啊。”
二娃拉着我的胳膊,哭喊的很厲害,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跟小孩子一樣哭是在招人厭惡,揚貢名也趕緊的把他兒子給拉開,跟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跟我說:“我就打了他一次,就給大傻了,天天說喲億打他腦袋,都是我造的孽哦。”
我聽着就說:“老哥,未必,是有人害你的兒子,你去把你父親的墳給挖開,在東南角你肯定能找到一根釘子,你把釘子給拔掉,你兒子的病就好了。”
我這麼一說,讓揚貢名特別好奇,他有些不信了,我就說:“你趕緊去挖,要是沒有,你把我眼扣了都行。”
揚貢名聽了,趕緊就去那鐵鍬去挖,王貴叫上強子一塊去,說是去幫忙,但是我知道他是去看個究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