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出幾條街之後,燕青嫵拉住了易鳴,把一個物件塞給了他,同時用槍口頂住他的肚子。
“姑娘,剛剛還風雨同舟,怎麼這會說翻船就翻船呢?”,易鳴看到手中的物件是個很象U盤的黑色長方體,不到兩釐米長,有一邊的切口不是很平滑,像是用手硬生生地拗斷的樣子,但是肚子上戳着一把槍,可不太令人愉快。
燕青嫵拉着易鳴的衣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我不管你是不是易鳴,不過,現在這事只能你去辦了!”
“我不辦,行不行?”,易鳴覺得手中這玩意絕對是個燙手山芋,連燕青嫵這個女中校都派出來執行這等刀槍見血的任務,可見事情小不了。
“不行!”,燕青嫵蠻橫地道:“這是國內開發的D9芯片樣品,涉及軍事機密,具體是什麼用處,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只奪回了一半,這個很重要,你要想辦法把它交給聊裡的老闆!”
“剛纔你怎麼不先交給他?”,易鳴牙痛地抽了一下嘴,她在聊裡飯館跟他扯了半天,原來正事都還沒辦。
“他不在!”,逼到易鳴收下D9片後,燕青嫵才收了槍,捂着腹部,靠在牆壁上不斷往下滑,氣息粗重,她腹側衣服處滲出一團血跡!
“你中槍了?!”,易鳴一看不妙,趕緊扶着她慢慢坐下,輕輕撩開上衣一看,她腹側有一個通透性的傷口,彈頭應該是穿腹而過,不過沒傷到要害,只是剛纔在飯館中已中了一槍,這回腹部再中槍,對她而言是雪上加霜。
“噝……”,燕青嫵輕輕按了一下傷口,肌肉一抽搐,痛得她直倒吸冷氣,這一坐下來,身體開始產生無力感,“聊裡的老闆,我沒見過,別人都叫他Z先生,接頭時,你記住ZZ1888,會有用!”
“密碼嗎?”,易鳴問道。
“不知道!”,燕青嫵側頭望了一眼巷口,在急速地喘了幾口氣後,才接着道:“Z先生,你見到了,自然會知道他就是Z先生,不過,在沒有確認之前,不要把它交給任何人,如果遇到危險情況!寧可毀了它,也不可被奪走,明白嗎!”
“我還是先送你到醫院吧!”,易鳴不想拋下燕青嫵後一人離開,雖然燕青嫵是在執行任務的話,任務第一,每個在特殊戰線上工作的人員都清楚這一點,也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
“不去醫院,先把D9安全送走,你快走!”
燕青嫵使勁地推了易鳴一把,擡起槍口指向易鳴,猛道:“走啊!”
“你等我一會!”,易鳴將D9塞進兜裡,隱入陰影當中,等頭頂一個黑影跑過後,纔像壁虎一樣在小樓外的一根水管上攀沿而上,他要解決掉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尾巴才行。
……
屠夫,這個撒旦傭兵團東非分部的精英,此時正躲在一處天台上面傾聽着四周的動靜。剛纔與易鳴在聊裡飯館後門的短暫交手,他差點被廢掉。
屠夫極擅長暗殺,尤其喜歡背後割喉,用手掐住敵人的下巴,然後用刀輕輕一轉,鮮血液噴濺四散的畫面以及喉管呲呲漏氣的聲音,都讓他極有成就感。而他擅長用刀,用起槍來可就是小學生的水平了,除非是抱着一挺機關槍,不問目標地亂掃一通,那就有可能撞彩似的打死打傷那麼一兩個人。
十分鐘前,屠夫剛摸到飯館後門處時,還來不及躲在陰影裡等待目標的出現,易鳴就突然衝了出來,只能在正面匆忙出手,天知道那小子脖子前面的衣領裡藏着什麼,擋住了他鋒利的MDK軍刀,讓他無法順利割喉也就算了,這小子怎麼反應那麼快,很快就展開了反擊。
即使這小子被“套索”這個也是擅長背後偷襲的傢伙用繩子勒在脖子上,這小子竟然還敢用他的刀切自己脖子,居然將繩子割斷了而脖子卻沒受傷,反過來還把“套索”給幹掉了,這小子是打哪裡冒出來的?難道是華夏的特種兵精銳?
易鳴雖然在9413連只接受了半年多的嚴格訓練,但他卻表現出了出類拔萃的潛質,鄒全當年聯合所有教官,將易鳴狠狠地訓了一個遍,最後,每個教官都對他另眼相看,後來因爲邊境任務的事,易鳴被雪藏直至退役,所有教官都覺得很是可惜。但是易鳴在9413連的學到的東西卻成了他的本能,這才能在一對二的較量當中獲勝。
屠夫的腦子裡不時地回想起與易鳴交手的片段,越是回想越是心驚。
當易鳴和燕青嫵破牆而出,衝出屠夫等人的包圍圈時,沿着小巷子狂奔,只有屠夫一人在高低不平的房屋之上,緊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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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從一個陽臺躍過三米寬的間隙,落到另一處小樓的樓頂時,突然發現失去了易鳴的蹤跡,他四周看了看,選了南向的一條小巷子跳了下來,沿着陰暗的巷道狂追。
“嘩啦啦!”
屠夫奔過拐角時,突然感覺腳下絆到了什麼東西,心裡狂叫不妙時,他急速朝前一竄,巷道兩旁堆有一人高的雜物朝他壓了下來,但他跑得快,只被幾根倒下竹杆砸在了腿上。
“砰!”
一顆子彈飛來,狠狠地鑽進了屠夫的右臂,痛得他在地下一滾,躲到了一堆雜物後面在狂奔到一個陽臺。
屠夫掃了一眼傷口,如果剛纔不是他朝前竄,這子彈應當是打在他胸膛上的,他再回頭一看,在微弱光亮之下,滿地的雜物當中,有一條細小的紅色尼龍繩極爲顯眼,明顯是綁在巷道兩旁的雜物上,成了絆索。
屠夫滿頭冷汗,心裡浮現出很久沒出現過的驚懼,如果這紅繩兩邊拉的是地雷,或者其他機關,想他現在已成了一具屍體,即使不死,剛纔那一顆暗中飛來的子彈也足以讓他喪命。
對方顯然並沒有打算在這裡做一場狙擊戰的準備,只是設了絆索遲滯了他的行動,雖然後面補了一槍,但很快就退去了,屠夫判斷對方應該是準備不足,最明顯的就是彈藥不足!
屠夫這才明白,他遇到了一個極爲優秀的同行,如果一開始就遇到有防備的易鳴,也許死傷會更多,屠夫這時不敢冒進了,立即用無線電聯絡隊長,指明位置讓其他隊員過來包抄合擊。
在宵禁時間動手,雖然街道上沒什麼人,但槍聲打破了街道上的安靜並傳出很遠,這時,屠夫已隱約聽到了警笛聲。
屠夫趕緊撤離了弄出巨大響聲的巷子,重新攀上了一棟小樓的樓頂平臺後,傾聽着四周的動靜,一陣夜風,刮在附近的鐵皮瓦上,發出“咣噹”、“咣噹”的聲響,干擾着他的搜索。
聽了一會,屠夫只覺得右臂越來越痛,但是卻還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冷汗,不停地從他額頭上滲了出來,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覺得是易鳴殺了過來。
“啪!”,屠夫聽到身後似乎有枯枝被踩斷的微響,他疾速一轉身,同時手持軍刀向後一揮,卻感覺切了個空。
“呼!”,身後無人,屠夫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剛要放鬆時,忽然一隻手如鬼魅一樣從背後伸出,並如鷹抓老鼠一樣死死地掐住了他的下巴,讓他發不聲來,他正要用軍刀向後反刺時,手臂一麻,再無力拿住軍刀。
易鳴接住軍刀,刀鋒閃着冷洌的寒光在屠夫的脖子上輕輕地一轉,制敵、奪刀、殺敵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秒之間。
屠夫只覺得脖子一涼,就聽到喉嚨傳來如皮球漏氣的呲呲聲音時,他才醒覺,原來被割喉是這麼一個感覺,他眼前一黑,視線已完全模糊。
易鳴一手抓住屠夫的後頸,如抓雞一樣,將他他慢慢地放倒。
屠夫的雙手捂着脖子,抽搐了幾下,就沒了氣息。
易鳴眼神冷酷,看到屠夫手裡的MDK軍刀時,他就知道這人就是剛纔差點割了他腦袋的人,所以對屠夫的下手也毫不留情,也沒想着留個活口審問一下,因爲時間不允許了。
“?#、?#”,這時屠夫左耳的藍牙耳機傳來幾下微弱的呼喊,聽起來像是法語。
易鳴拿起藍牙耳機,塞進了耳朵,接通之後,用“喂、喂”模糊應了幾聲,另一端用法語簡短說了幾句,就關了,易鳴只粗略聽懂了幾個單詞,好像是人、在、退,他簡單一推理,可能是說人抓住了,撤退的意思。
易鳴在屠夫身上搜索着,搜出一把柯爾特1819型手槍,三個彈匣,還有一些零碎物品,沒有身份證件,不過在他右臂上發現一個骷髏紋身,這種紋身在本?羅恩的身上也見過,易鳴的眼神一冷,“撒旦?!”
易鳴收了軍刀和手槍彈藥後,迅速撤離,邊走邊想,這撒旦是衝着他來的可能性不大,衝着燕青嫵手中的D9芯片來的極有可能,因爲撒旦傭兵團未必知道他這個丹尼?易就是易鳴。
易鳴回去找燕青嫵時,沒見人,只見到地下的一灘血跡。
易鳴在附近尋了一會,一無所獲,他想了一會,拔通達古的電話,“喂,達古,我需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