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龍大哥在這兒等死嗎?你讓開!”
“你別衝動好不好!我現在就帶你去找豔影婆婆,等她幫你的龍大哥易了容,我就帶你去找我爹。”
“易容?”
“你別問了,快走吧。”
說罷,天葵就拉着言無信往山腳下走去。
豔影婆婆住在山谷下的硃砂江畔,硃砂江因河水泛紅,色如硃砂而得名。每當斜陽西下,這裡的河水就如血色般映紅逐而越發暗沉。
很多人,都把這裡稱作爲死亡之河,認爲這裡是個很不吉利的地方。故而,幾乎無人在這裡出沒。
豔影婆婆和江神醫私交甚好,也是當初墨寒和無妄成親時唯一的觀禮人,墨寒一直視其如母,尊敬有加。她很喜歡色彩豔麗,色澤斑斕的衣服和飾品,身上總是花花綠綠的好不鮮豔。所以,大家也就給她起了個外號,叫“豔影婆婆”。因爲不管她走到哪裡,大家都可以看見一個豔麗的人影在晃動。
豔影婆婆有一手超高的易容術,不論老弱病殘、善惡美醜、男女老幼,她都可以隨手拈來,毫無破綻。
迎春花開,青絲竹茂,陣陣芳香,醉美夕陽。
天葵和言無信一路疾走,臨近傍晚,終於來到了硃砂江畔邊的一間雅舍。
“婆婆,婆婆,天葵來看你了婆婆。”天葵站在門前喊話,燦爛的笑着。
言無信好奇的打量這間屋子,庭院裡種滿了各種花卉,五顏六色的嬌豔綻放着,很美。
赤橙黃綠青藍紫,哇,差不多每一種都到齊了,這位婆婆真是好興致。
“來了來了,哎呦!”
呃?只聽其聲未見其人吶。言無信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只見一個人抱着一大堆不同顏色的衣服晃晃悠悠的往這裡走。
“婆婆啊,你先把衣服放下嘛,你這樣看不見路啦。”天葵大聲吆喝。
“昨天暴雨啊把我晾着的衣服都給淋溼了,今天總算放晴了,重新曬曬。”
“哦。”
“來來來,快進來快進來。”
婆婆硬騰出一個手,過來開門。
“你這丫頭怎麼今個兒想到來看婆婆啦,平時啊叫你過來幫忙縫個衣服啥的,連個影子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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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葵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嬉皮笑臉的拿過婆婆手上的衣服,去曬。
“誒,真是無事獻殷勤,一定有事求我了對不對?哼哼。”婆婆挑着眉頭,拉長音調說。
天葵還沒來得及說,婆婆就注意到了跟着一起進來的言無信和單佑霖,繼而板着個臉,橫看豎看的掃視言無信。
言無信被這樣審判的眼神打量着,覺得很不自在,就隨口蹦出一句,說:“您老人家好。”
“臭小子,我很老嗎?嗯?”婆婆很不高興的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悅。
“啊?哦,是有點老不算很老。”言無信一本正經的細看了下,認真地說。
“你找打!”
“哇,您老人家怎麼跟天葵一樣啊,真是物以類聚,說不到兩句就打人!說真話都要打,說謊話豈不是就要殺人了!”
言無信抱着單佑霖,一邊嚷嚷一邊快步躲避。
“天葵,你那裡弄來的混小子,故意來找茬的是不是!哼,老孃今天就教訓教訓你,教你怎麼跟前輩說話
!臭小子,看你往哪兒逃。”
“婆婆,婆婆你別生氣嘛,他這人說話就這樣,其實……”
“我管他其實怎麼樣呢,看打!”
婆婆拿起根棍子就“啪”的甩了出去,剛好打中言無信的背。
“哇呀呀呀,好痛啊!前輩,晚輩知錯了還不行麼?雖然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我跟您道歉就是了嘛!”
“臭小子!”
婆婆又用腳挑起地上的棍子,再次對準言無信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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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言無信很不幸的又被打中了,他爲了不讓單佑霖摔地上,只好自己先着地,摔的屁股都裂成兩半了。
“哼!”
“這……言無信,言無信你怎麼樣啊?很痛啊?”天葵立馬着急的跑了過去,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愛意顯然。
婆婆看在眼裡也看出了些許端倪。嗯……天葵這丫頭不是喜歡上這小子了吧?
“廢話,當然痛啊,你摔下看看,真是的!你們這兒都什麼人吶?出手一個比一個狠。”言無信委屈的嚷嚷着,一臉痛苦的表情。
天葵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會有種心疼的感覺。
“好嘛好嘛,一會兒給你上藥就是了嘛,起來啦。”
“上藥?這兒沒藥給他上。”婆婆故意大聲說道。
“婆婆啊,你別這樣嘛,不是說‘大人不記小人過’,你都打過他了,就原諒他吧。”
“我又不是大人。”
“那我也不是小人吶!”
“你!”
婆婆氣的臉的都綠了,這小子真是無法無天沒規沒矩的!真是氣死她了!
“哎呀,言無信,你到底要不要婆婆幫你救你的龍大哥嘛!”
言無信嚥了口唾沫,這纔不再說話,老實了下來。
“幫忙?救人?哼!沒門!”
婆婆立馬冷哼了一聲,狠狠的白了一眼言無信氣呼呼的跑屋裡去了。
“哎,婆婆,婆婆!”
“砰”的一聲,婆婆重重的把門一關,不理他們了。
“都是你啦!你這個呆子!蠢豬!你把婆婆給得罪了,你龍大哥就死定了,沒藥救了!豬!”
天葵對着言無信一頓怒吼,其實心裡不知道有多着急,多想幫他。
“喂,這怎麼都怪我嘛,是她……”
“還說還說!”
天葵氣的直跺腳,恨不得一鞭子抽死他。
“唉,她現在在氣頭上,大不了我一會兒去求她就是了嘛。”言無信歪着腦袋嘟囔着。
晚霞美,因爲雲兒印滿了漸變的紅,似橙似血,似夢似幻,似愛死很的暈染整個天際,就像人生中那起伏、殘缺卻又不得不面對的種種。
當大雁南飛,當繁華落盡,當日月同輝,當一切美好的片段都猶如那一抹雲彩,高高的掛在那兒俯瞰茫茫大地,俯瞰來時的路,是否,是否有那麼一些過往會令你的心碎成散片,深深的刺痛你?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言無信站在硃砂江畔,深邃的遙望天際。
“這隻烤鴨的錢在下幫這位小兄弟出,外加20兩銀子作爲賠禮,閣下以爲如何?”
“公子啊,這好人就做到底嘛,銀子就全送我吧,謝啦!”
……
單佑霖被天葵安置在豔影婆婆的另一間屋子裡,言無信便一個人獨自走到江邊,聆聽河水流動的聲音。
不由得,回想起了在瑤城遇到單佑霖的那一幕。
說來,單佑霖對自己也算是有過救命之恩,讓他在星尊手裡逃過一劫。然而如今,他卻束手無策,無法救他,救他的龍大哥。
究竟要怎麼做?要怎麼做才行呢!
婆婆說什麼都不肯給單佑霖易容,氣的他差點大打出手,但是他最後還是忍下來了,他明白他現在是在求人,他不可以再意氣用事。
“言無信,原來你跑來這裡了。”
是天葵跑來找他,她找他很久了,很擔心。
言無信沒有應她,還是出神的望着遠方。
“其實婆婆她人很好的,對我也很好,一直把我當孫女看待,你就別跟她硬碰硬行麼?”
當孫女看待?對我很好?嗯?有了!
言無信突然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上揚的笑了起來。
“天葵,那個婆婆真的很疼你?”
“對啊,她很疼我的。”
“那我們去找她,不過你得幫我!一會兒不管我做什麼說什麼你都得配合我,知道麼?”
言無信一臉嚴肅的看着天葵,關照她。
呃?天葵的臉上掛滿了疑問,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言無信霸道的一把拽起手,往婆婆住的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好有力的手掌,那硬朗的指骨和略微粗糙的皮膚散着溫熱;緊握着,不知爲什麼竟然會有種很踏實很窩心的感覺涌上心頭。
柵欄外,言無信瞄見豔影婆婆正推門出來,便猛地一收手把天葵緊緊抱在懷裡。
呃!天葵的瞳孔在成倍的放大,腦子一片空白的完全呆住了。
“天葵,我和龍大哥情同手足,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你就當我負了你,你忘了我吧!讓我再抱你一次!就算是最後一次!”
言無信提手撫摸天葵的頭,深情款款的說着,那痛苦又不捨的表情就像是臨死前的遺言。
轟!天葵只覺得被雷劈到了一樣,思緒紊亂的在那兒狂眨眼,不知所云。
“臭小子!光天白日之下你竟敢輕薄我的天葵!找死!”
言無信見婆婆氣勢洶洶的往這裡跑來,趕緊湊到天葵的耳邊急速的說:“你說我們情投意合,真心相愛。”
“啊?”
“救人要緊嘛我也是逼不得已,說嘛,快點,不然她一掌就劈上來了!”
“這……”
天葵深呼一口氣,嚥了一口唾沫,拉高音調叫嚷起來,說“婆婆!你不能打死他啦!我……我……”
婆婆剛要出掌,就被天葵的話給剎停在了半空中,一臉嚴厲的看着她,十分威嚴。
天葵看了,嚇的不敢往下說,而且這根本就……
“婆婆,其實我和天葵早已私定終生,而且已經……已經有過夫妻之實了!”言無信見天葵愣着不可說,便心急的開口了。
“什麼!”
“什麼!”
兩人同時驚叫起來,盯看着言無信。
“難道昨晚我們不是睡在一張牀上嗎?”
“是……可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