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掉手電筒,打火石點燃火把。在這種地下地方,最好還是用火把比較安全一點。
在通道中走了幾步,後面傳來撲通一聲。我以爲有危險靠近,轉身一看才發現時冷徵昏倒了。走進瞧兩眼,發現還有呼吸,估計是餓的了,李恩將他扶到一旁靠着牆,頭上的傷口也該包紮一下,這個就交給歐陽藍了。
接着又拿出食物和水給他吃,冷徵原本還朦朧的眼神總算是慢慢恢復了。我道:“看來你真的是被拋棄了,給你鬆綁吧。”
鬆開繩索,冷徵拿起水和食物狼吞虎嚥,就好像餓了幾天狼看到肉似的。吃飽喝足之後,冷徵可算是恢復了精神,但是一站起來,差點昏倒,接着跑到牆邊把剛纔吃的吐出來一半多。
歐陽藍捂着鼻子,難聞的氣味擴散在空氣中。李恩上前拍拍冷徵的後背,幫他催吐,“好點了嗎?喝點水吧。”
接着又遞給他一瓶水,漱漱口沒過十幾秒,又趴在牆角嘔吐起來,“哇哇哇……”這樣反反覆覆幾次之後,冷徵才算是停歇下來,整個人彷彿虛脫一樣蹲靠在牆壁旁。
等了他很久,總算是緩過來一點。我們繼續向前走,火光照耀下,前方出現一道人影,我們屏住呼吸,放輕腳步。走進了才發現那是一具乾屍,渾身肉已經成了石灰的顏色,身上散發着一種腐臭的氣息。
當我從他身旁經過的時候,看到乾屍的雙眼忽然睜開,一股難聞的口臭,從他發出嘶吼的喉嚨裡飄散出來。
接着雙臂抓向歐陽藍,幸好被冷徵一棍子挑開,不然歐陽藍就危險了。此時冷徵的狀態不佳,跟殭屍無法久戰。冷徵大吼一聲道:“你們快走,我隨後跟上。”殭屍又想衝向李恩,可是卻被冷徵擋了下來。
我道:“你保重。”
李恩跟着我,我手裡還牽着歐陽藍,跑出去沒幾步遠,冷徵就以另外一種更快的速度,從頭頂給過,重重砸在我前面。冷徵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擦去嘴角的血跡道:“擋不住,我們快跑吧。”說罷自己先跑了。
我當然也跟着他腳步,只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歐陽藍嚇得差點哭了出來,幸好及時忍住了。我們發現前方不止一具殭屍,而是七八具。陸續慶幸過來,而我們跑了這麼久,也發現這裡好像不只是一條通道那麼簡單,而是一棟建築的走廊。
果不其然,走到盡頭之後,燈光所照射的地方是一片廢墟,斷牆殘垣,好像是隨時都可能被風吹倒一樣。殭屍在後面就要追上來了,我們只能暫時躲進廢墟里。
殭屍撞碎東西的聲音隔着老遠就能聽見,我們東竄西竄,跑到最後,殭屍也沒有力氣追上來了。而我們則是真的迷路了,在視線環顧四周,只看到黑漆漆碎屋子,前面似乎很寬敞,而且有風吹來。
我們繼續向前走,結果看到一個巨大的峽谷似的巨坑。燈光照射過的地方全是一片的白骨,這裡好像一個龐大的亂葬坑一樣,上面趴着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蟲子,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
深坑的對面大概有一百米的左右的距離,我們就算是真的要跳過去也不太可能。但是身後的殭屍已經容不得我們不多想想辦法,我看到一旁有下去的石梯,便說道:“跟我來。”
我順着岩石梯子,一步步陸續向下走,身後的人自認也跟上。腳底板踩着別人的白骨,我猛然察覺到這個深坑或許不簡單,我覺得我們就不應該從上面下來。原本有幾隻殭屍,至少我們躲在廢墟里能夠躲開,現在也只能硬着頭皮前進了。
咔嚓咔嚓的聲響時不時的從腳下傳來,歐陽藍手臂緊緊的環繞着我的手臂,來到這裡她幾乎不敢睜開眼睛,去靠着我給她帶路。短短近百米的路程,我們花費五分鐘的時間。
可是我們卻找不到上去的樓梯在哪,不一會兒李恩指着頭頂上空的一個大鐵球,說道:“應該在那個上邊吧。”
冷徵拿出揹包裡的飛爪,在頭頂轉悠了兩圈,飛向那個鐵球。鐵球屬於鏤空的,被鐵爪勾住後,猛地一拉,鐵球從空中落下來,砸在地面上。啪的一聲,鐵球四分五裂,無數的黑色煤塊似的東西散落出來。
接着一條鐵鏈子從上空落了下來,只要我們抓住這跟鐵鏈就能爬上去。歐陽藍第一位先上去,我擔心這條鏈子會被扯斷,所以就一個一個人上來。等到歐陽藍爬上去之後,我纔跟着抓住鐵鏈,向前爬。
接着是冷徵,當冷徵爬到一半的時候,地上的那些黑色泥塊開始顫動起來,我看到無數的煤塊在聚集,再仔細一看,這些根本就不是煤塊,而是凝結在一塊的蟲子,被打散之後活了過來。
我大叫一聲,“李恩,快向上爬!”
當他發現的時候,蟲子已經爬到腳下。李恩脫掉外套,想要將蟲子拍打掉,可是蟲子越來越多,而且黏着性極強,爬上去就下不來。而且這些蟲子的攻擊力極強,不一會兒那件衣服已經被撕咬的不成樣子。
血跡從李恩的大腿流出來,李恩拼命去抓鐵鏈,此時冷徵也已經爬上來了,我們一起抓住鐵鏈你,只要李恩能夠握住另一頭,絕對能夠把他拉上來。
可是蟲子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了,當李恩抓住鐵鏈的一頭的時候,蟲子已經爬遍他的全身,整個人成了一個被蟲子包裹起來的黑色蟲繭。當李恩脫手的時候,黑色蟲繭砸落在地上,碎裂開來,露出一具森白的骨架。
我驚駭的鬆開手,望着下面那具骨頭架。就這麼短短的幾十秒的時間,我們就是陰陽相隔了。無法言喻的悲傷在我體內流動,我用顫抖的聲音喊出李恩的名字,可是根本沒有迴應。
冷徵從身後拍着我的肩膀,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一個勁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