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老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走到路邊,一屁股坐下來,擺擺手斷斷續續說道:“走不動了,你們……你們先走吧,我歇會兒。”
歐陽藍走上前查看他的身體,確定只是累得了。我看向前方,原本還以爲那是一個村落,原來是堵車了,冷徵說道:“那裡好像在舉辦什麼活動。”
“走過去看看。”冷徵走在最前面。
李恩也跟了上去,我回頭看了看楓老,他擺擺手,示意讓我先走。
原本這條空蕩的馬路上聚集了非常多的車輛,已經完全將路給堵上。馬路兩旁插着五彩經幡,幾個身穿藏袍的男子騎在一人多高的馬背上,在草原上馳騁。圍觀的人中間,鮮有幾個穿漢服的人。大多數臉蛋紅彤彤,眼眶微微陷下去,臉上帶着淳樸的笑容。
我們雖然不知道這是在幹什麼,但是卻被草原上的氣氛吸引了進去。那些騎着駿馬的男子,手裡握着彩色旌旗,旗子隨風沙沙作響,另一邊穿戴整齊的藏族姑娘載歌載舞。歐陽藍覺得好玩,跑了過去,混進裡面,跟着她們一起跳。
原本我還以爲她會被轟出來,結果並沒有。我覺得在我眼皮子地下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便任由她去。況且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歐陽藍身上,我一面聽着嘹亮高亢的歌聲,一面看着歐陽藍舞動的身姿。
冷徵覺得有趣,眼睛非常火熱的盯着馬場裡的一匹駿馬。小白提醒道:“這裡的馬不能隨便騎的。”
“爲什麼不能騎?”冷徵問道。
小白解釋道:“這是祭祀山神所用的馬匹,只有選中的符合身份的藏族男子纔可以騎,外人碰了就會污染馬,到時候山神不高興, 就會降下災禍。我們還是入鄉隨俗,不要去做這些事情比較好。”
冷徵點點頭,我們安心等待着山神祭的結束。楓老早就走了上來,等到山神祭的結束已經傍晚,我們不知不覺中已經耽誤了一天。路上的冷風嗖嗖的,吹得我直打顫。我抱怨道:“早知道不看了。”
李恩道:“就算是你不看,路上堵得車也前行不了啊。”
歐陽藍攙扶着楓老,忽然跳起來指着前方說道:“看,前面有亮光。”
“應該是牧民村落,我們去借宿一晚吧。”冷徵道。
大家全部默認同意,雖然看着沒有多遠,但是我們爬了兩個上坡之後,纔來到那片處於山口處的村落。此時外面寒風呼嘯,我們已經換上了比較厚一點的衣服。村落的石頭房子非常的多,就算是羊圈馬廄也是用石頭落成的。我們隨意挑選一戶人家,輕輕敲門。不一會兒走出來一位非常漂亮的藏族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紅撲撲的臉蛋,高聳的鼻樑, 以及深陷的眼眶,刀刻般的臉型,幾乎接近於完美。
李恩不知覺間沉淪進去,不要說他了就連身後的我們也一同被被她的容顏驚豔到。這時候她輕輕開口,用非常純熟的普通話說道:“請問,你們找誰?”
歐陽藍掐了下李恩腰間的一塊肉,李恩纔回過神來,趕忙說明來意。少女面露猶豫之色,“稍等一會兒,我去問問母親。”
我們站在門外面等着,柳雪妍站在路中央眺望着山脈中最高的那一座主峰,我來到她身旁,再走不遠就進入了雪原,那裡的溫度至少零下。我關心道:“你的身體能撐下來嗎?”
“有了鬼怪妖經我就開始祭煉這具身體,她已經不是一具普通的屍體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柳雪妍解釋道。
“那就好。”我聽到這家的主人非常熱情的請我們進去,便道,“走吧,只能明天再出發了。”
這家人的屋子裡擺設非常簡單,一盞一百瓦的大燈泡照亮整個房間,挨着牆壁的牀鋪,以及中央的碳爐,全部透露着一種大自然的氣息。鐵架上的鍋中不知道煮的什麼,香氣席捲整個房間。
一羣人在屋子裡還顯得非常的寬敞,或許是傢俱少的緣故吧。婦人頗有幾分姿色,或許少女就是遺傳了她的好基因吧,招呼着我們圍着火堆坐下,又喊道:“梅朵。”這應該是那位少女的名字,“給客人上茶。”
我們喝下一杯溫熱的酥油茶,將身體裡的寒氣驅趕出去,圍繞着火堆和母女兩個交談。兩人非常的健談,經過一番交談,我們知道婦人的名字叫做瑪欽達娃,少女名叫扎西梅朵,少女還有一個哥哥,名叫扎西丹巴。
不過據瑪欽達娃的講述,扎西丹巴去雪山打獵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已經有好幾天了,而這裡地處偏僻,警察要趕過來也需要時間,而雪山中又非常的危險,她幾次想要進入雪山都被村裡人阻攔下來。
聽瑪欽達娃的語氣,村子裡失蹤的人口好像不止一個。我在吃飯的時候,又瞭解到村子裡流傳着雪山山神的傳說。我們互相看了幾眼,眼神中不失驚詫之色,因爲我們剛剛經歷過山神祭。
楓老放下手中的咬了一口的羊肉,擦擦嘴問道:“老妹,山神長什麼樣,你見過嗎?”
“是一頭巨大的牛,人面牛身,我也只是從老一輩那聽說的,至於真的長什麼樣,我也沒有親眼見過。”瑪欽達娃慢慢說道。一旁扎西梅朵非常的激動,我道:“有什麼儘管說,我們明天就要進入雪山,提前告訴我,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瑪欽達娃用滿是繭子的手掌撫摸着扎西梅朵的黑髮,用慈祥的聲音說道:“她小的時候曾跟父親一起進山裡打獵,結果回來的馬背上馱着她和凍成冰雕的父親。”
扎西梅朵臉上帶着悲痛的表情,說道:“如果真的遇到山神,前往不要對上它的眼神,不然你就會變成山神的一部分。”
她們的話讓我們越發的對山神好奇,用餐完畢,我們整理好牀鋪便躺下休息。天很快就亮了,我們要繼續上路了,臨走的時候,瑪欽達娃交給我們一個包裹,非常輕。她囑咐我們一定要小心,如果有機會到達雪山聖祠,將這個包裹交給聖祠中的老喇嘛。
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說,我將包裹放在揹包裡,告別了母女兩人,向着雪山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