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騙我……聖人騙我!”
九尾狐眼神呆滯,阻力不停地喃喃自語。
她的語調越來越尖銳,神情也越來越狂癲,最後甚至已經有些歇斯底里。
只是闡教衆仙哪裡管她這些?
姜子牙捧着斬仙飛刀來到監斬臺:
“孽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姜子牙?你來殺我?”
九尾狐認得姜子牙,當初就是她設計把姜子牙逼出朝歌,這纔有後來的西周拜帥,東行伐紂。
“哈哈哈!姜子牙,來來來!儘管取我頭顱!”
九尾狐看見姜子牙不僅不怕,反倒是放聲大笑,笑聲尖銳刺耳。
“我死後你還要給我封神,少不了我這一尊神位;可姜子牙,你死後誰又來封你?”
“你與我,不過是一體兩面!都是被聖人所騙的可憐蟲!好笑,真真好笑至極!”
九尾狐本是心思透亮之人,若非如此女媧娘娘也未必會對她委以重任。
若不是她堅信聖人不會騙她,也不至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只是想通此節之後,九尾狐立刻也想通了許多事情,包括這姜子牙的命運!
姜子牙聞言面色一沉,這九尾狐雖說心思毒辣,但她本就是妖類出身不修道德這一點自然無話可說;可撇開這一點來說,九尾狐確實算得上是聰明之人。
想做好人,需得有大智慧;想做壞人,而且能變着各種花樣地做壞事,沒有一點頭腦卻也是不可能。
九尾狐說得一點不錯,從某種角度而言,他與這九尾狐確實是及其類似。
同樣是受命於聖人,同樣是被聖人哄騙,同樣結局淒涼;
但不同的是,姜子牙現在有了武吉這個好徒弟。
武吉這一路,不僅幫他免去了十世厄運的結局,也幫他破了七死三災的災運。
雖說在萬仙陣裡姜子牙被廣成子設計補了一死,但總得來說,已經是好了許多;更何況武吉一怒,爲他們在萬仙陣裡斬殺了無數截教仙。得此佳徒,他哪裡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九尾狐,多說無益,今日正是你上榜之時!”
姜子牙祭起斬仙飛刀,一道白光之後,九尾狐身死上榜!
……
這一日,人間終於戰事平靖,姜子牙登臺封神,引來三界大能紛紛側目關注。
武吉也在兜率宮中觀看這盛事,只見姜子牙祭起封神榜,將戰死沙場的兩教仙人、忠臣良將、佞臣妖邪一一點上臺去,盡封天庭八部三百六十五路正神,至此大劫圓滿,三界安平!
玉帝王母看着冷清的天庭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的人才,笑得簡直合不攏嘴,當即在凌霄寶殿設擺盛宴,歡迎衆神來歸;而這其中,公主龍吉僥倖能夠保得肉身不滅,更是玉皇王母的意外之喜。
龍吉公主的神位是紅鸞星,原本來說該和洪錦的龍德星配爲一對,主管三界婚姻嫁娶之事;只是洪錦的小九九暴露地太快,好事未成便上了榜,因此今後紅鸞和龍德再無瓜葛。
日後凡人卜算之時,“紅鸞星動”這卦文就再不是指男女婚姻之事好事將成,恐怕只能用來指代單相思之意了。
封神事了,衆神從已然從封神臺上離去各歸其位,姜子牙從容下臺接受武王人間封賞,之後更是直接到封地建立齊國,一路上默默無言,既不吵着要元始天尊兌現諾言,也不多說半句成仙的話,彷彿他執着了一生的成仙大事就此被他拋到了腦後一般。
武吉有心去看望姜子牙,但此時他還有一件要緊事情要辦,師徒二人天長地久,總有相會之時,倒是不必急於一時。
“師弟!快快過來!”
武吉傳音給凌霄寶殿之中飲宴的龍鬚虎,讓他趕緊過來兜率宮。
龍鬚虎先是一愣,但師兄的話他從來都是全盤聽從,因此問也不問地直接離席,隻身飛入兜率宮中。
“師弟,你的肉身也保住了?好好好!”
武吉看龍鬚虎一身血勇之氣,根本不是真靈上榜的模樣,不由得十分高興。
當日伏羲氏曾對他說過龍鬚虎死劫之事有變,想來是提前到了萬仙陣中,只是武吉適時出現救了幾人性命因此算是過了這關。
之後龍鬚虎再遇到鄔文化,以龍鬚虎接近真仙的境界,打他就跟打兒子一樣,哪裡還有可能身隕的危險?
“師兄,我這飯都沒吃完,你喊我過來做什麼?”
龍鬚虎臨走還順了一盤菜過來,一邊跟武吉說話,一邊整盤子往自己嘴裡倒。
“師兄喊你來,自然是有好事找你。你看見這金丹沒有?”
武吉掏出老君兜率宮化身煉製的金丹,遞了一顆給龍鬚虎:
“什麼好吃的能比得上這金丹好?”
龍鬚虎不傻,自然分得出好壞。
他一見這金丹立刻兩眼放光,將油膩膩的手掌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這才接過金丹往嘴裡直接就送:
“好東西!還是師兄對我好!”
“是吧!”
武吉拍了拍這傻師弟寬厚的肩膀:
“這金丹等下要多少有多少,你就乖乖在這裡等着不要出去,之後自然會有人送上門來!”
龍鬚虎用力地點點頭,他雖然沒聽懂武吉的意思,但聽師兄的話總不會有錯。
“你就等着跟我一塊數錢吧!”
武吉興奮地搓搓手,臉上又露出了久違的奸商嘴臉,那冤大頭他更是早已找好,就等人自己上門來送禮,這就叫願者上鉤!
……
凌霄寶殿之中,玉帝王母設宴款待衆神,兩人全程都是笑得是合不攏嘴;
但底下的衆神卻未必就各個高興。
出身人族的忠臣良將還好辦,他們本是凡人之身,能有這造化上天封神,受寵若驚還來不及;現在又受到玉皇王母這傳說中的神靈設宴款待,一個個更是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刻當場就發誓效忠。
但問題就在出身兩教的一衆門人身上。
這些人對上天封神之事根本不感興趣,好好逍遙自在的仙人不做,現在反倒是要受人管束做什麼神仙,一個個自然是意興闌珊,只顧低着頭喝悶酒。
更何況兩教在這大劫之中算是徹底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仇人之間還要同殿稱臣,今日飲宴還得前後共坐一處,當真是鬱悶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