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
返回的使者將武成侯的話原封不動地敘述出來的時候,饒是帝辛也楞了一下。
“下去吧!”
他揮了揮手,有些詫異地打開了武成侯讓人一併送回的書信,發現上面的內容和使者轉達的話一般無二。
不僅如此。
書中所寫,帝辛本來只打算借五艘樓船,十艘鬥艦和三十艘艨艟,但是武成侯卻覺得這個數量太少,主動給增加了一些。
其中樓船的數量沒有變,還是五艘,但是鬥艦和艨艟的數量卻都被翻了一倍。
這是什麼概念?
樓船,乃是具有多層建築和攻防設施的大型戰船,外形似樓,故名樓船。以這個年代的製造水平,大離的樓船,載人量在四千到五千不等。
以帝辛如今遠征軍的數量,若是再多也無法駕馭,因此五艘樓船剛剛好。
但樓船因爲規模太大,雖然有很強的戰力,但在海上的移動能力也極爲受限,若是有小船不斷騷擾,樓船根本追不上。
這個時候,便需要鬥艦了。
鬥艦的規模比起樓船來說要小了很多,能夠容納的人數也不多,根據大小的不同,大概能容納一百到五百人左右。
不過一般來說,大都會選擇能容乃一百五到兩百人大小的鬥艦,這樣既保證了鬥艦的戰力,也不至於影響到鬥艦的速度。
如此規模的鬥艦,船上設女牆,高約三尺,船下開擎棹孔。船內五尺,又建棚,與女牆齊。棚上又建女牆,重列戰士。前後左右樹旗,幡,金鼓。
那些孔用來插槳,女牆上有箭孔,船尾高臺上游士兵負責觀察水面情形,並以旗、幡和金鼓只會作戰,振奮聲勢。
若有速度較快的小船襲擾,便又鬥艦主動迎擊。
而海上戰爭,自然不可能全都是憑藉着弓弩互射,戰鬥到後程,爲了消滅敵軍,接舷戰也是比不可少的。
而以樓船的規模,很多岸邊根本無法靠近,很容易擱淺,甚至一些大型一點的鬥艦也是如此。
此時需要的便是艨艟了。
蒙牛皮包裹的小艇,並不搭載任何武器,但是速度卻極快,在接舷戰的時候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將士兵送到敵軍的船上。
當然,艨艟能夠容乃的人數也是最少的,大概在二十到三十左右。
這些艨艟大都會被放置在樓船上,少數在鬥艦之上,只有在接舷戰或者軍隊登陸的時候纔會下水。
樓船,鬥艦和艨艟,若是換成藍星上的說法,大概就相當於大離的航母,驅逐艦和艦艇了。
五艘樓船,十艘鬥艦,以及三十艘艨艟,便足夠將帝辛的遠征軍全部送到琉球島了。
不過這個規模的船隊,若是在海上遇到敵軍,爲了保證樓船的安全,鬥艦根本無法離開樓船太遠,因此只能是以防守爲主。
但也只能防止敵軍以小船不斷騷擾,若是敵軍主動進行接舷戰,以這個規模的船隊也無法阻攔。
不過,若是接舷戰帝辛反而不怕。
堂堂的不死之軍,最不怕的便是這種近身的戰鬥。
帝辛並非不想多要一些戰船。
但是,南疆並沒有這個義務給北疆遠征軍提供戰船,在沒有朝廷的旨意下,一紙書信拒絕也有可能。
再加上武成侯和帝辛的關係。
因此,帝辛不能獅子大開口,而這個規模的船隊,也是遠征軍渡海的最低要求。
但即便是如此,帝辛也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一次拒絕他就請求兩次,兩次就三次,在將回紇一族攻下並意識到那些蠻夷可能的陰謀之後,帝辛便不着急自己的遠征之路了。
帝辛並不介意拖延一下時間,順帶等一下北疆的下一批補給。
隨着遠征軍距離的不斷拉遠,北疆送來的糧草物資也需要更長的時間了。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那位武成侯居然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同意了。
是的,連猶豫一下都沒有。
沒錯,根據營地到水牢關的距離,怕不是他的信剛剛到達武成侯的手上,他便寫下了回信並讓捎了回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已經等待了許久,生怕帝辛突然反悔一樣。
而在回信中,武成侯還給他增加了十艘鬥艦和三十艘艨艟。
多出這些戰船之後,就意味着在海上碰到敵軍之後,帝辛在留下足夠守護樓船的鬥艦之後,還可以對敵軍的戰船展開一場反擊。
這……
帝辛不禁眯起了眼睛。
那位武成侯,何時變得這麼好心了?
但既然是白得的好處,他也不會拒絕,就算有什麼陰謀,見招拆招便是了。
而聯想到蠻夷可能存在的聯軍,船隊的規模自然也是越大越好。
“吩咐下去,準備迎接三天之後武成侯送來的船隊。”
隨着帝辛一聲令下,大軍再次忙碌了起來。
在船隊到來之前,需要以三天的時間修建一個簡易的港口。
當然,三天的時間再怎麼樣要修到樓船停靠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抓抓緊,讓鬥艦能夠停靠卻沒什麼問題。
反正只是一個臨時的港口,只要暫時能用就可以了。
而港口的位置,便是從營地所在的峭壁之上,沿着海線下去便到了,若是有敵軍想要攻擊港口,居高臨下的大軍,從營地便可以弓箭對進攻着展開反擊。
更不說,對着港口的方向,帝辛還設立了一排殺傷力更大的巨弩了。
就這樣一直到了三天之後。
天色幾乎是剛剛亮起,負責巡邏的士兵便從霧氣還未消散的海面上發現了船隊的蹤跡。
船隊上掛着的旗幟,正是屬於南疆水師的標誌。
……
在士兵的指揮下,樓船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停下,然後放下幾隻艨艟,和鬥艦一併停在臨時修建的港口。
從艨艟下來之後,身穿甲冑的武成侯一馬當先便要向帝辛下跪。
“卑職見過裕王殿下。”
“莫要如此,武成侯這真是折煞本王了。”
帝辛連忙伸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君臣,君臣。臣向君行禮本就是天經地義,哪來的什麼折煞。”
話是這麼說,但武成侯卻順着帝辛的動作,順勢站起了身來。
臉上是幾乎已經溢出來的熱情,帝辛扶着武成侯的雙臂,謙卑地說道:“武成侯是景王的舅舅,景王乃是本王的三哥,論起來,武成侯也是本王的長輩。”
“您是長輩,又怎麼能給本王下跪呢!”
“若是父皇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訓斥本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