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令節氣已到立春。
牽着一頭耕牛,沈浪赤腳在田地裡勞作。
羣臣想要效法,可看到那泥濘地田地,又龜縮了回去。
奉御官潘炯脫掉靴子與官袍進到田地,賣力地幫手。蘇妲己一身農婦地打扮,提着盛滿種子地籃子在後頭播種。
大王、貴妃耕地的消息引來了無數百姓的圍觀。
“這大王不在宮裡頭好好處理政務,怎麼跑到這田地裡耕種了。”
“就是,你看那貴妃娘娘長得向畫裡的仙子一樣,下地勞作白瞎了這白皙的皮膚了。”
蘇妲己聽到百姓中的登徒子調戲,不爲所動地繼續陪着沈浪一起勞作。
耕種了一個上午,總算是屯墾出了一片農田。
沈浪端着髒兮兮地水碗,隨手在山泉水窪處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飲下。看得百姓們一時間傻了眼,跪在地上直呼大王萬歲。
殷郊不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商相馬上站出:“大王身體力行,是我民表率。羣臣應效法之,勤政當愛民如子。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放下水碗,沈浪親自拿起斧子砍伐枕木,親自打造了一座涼亭供百姓們在耕作之餘休息使用。
百姓們備受鼓舞,圍在沈浪跟前,送上了自家的乾糧和水果,其樂融融地與民同樂。
奉御官潘炯將宮中帶出的食盒分給了百姓們品嚐。
百姓們看到食盒裡的肉餚和粗糧,一個老漢質問奉御官潘炯,“大人,現在朝廷不是大豐年嗎。我們百姓尚且家家戶戶都能吃上白麪饃饃,怎麼大王的口糧竟是這粗糧!這壺裡的也不是佳釀,淡如水。”
奉御官潘炯笑道:“老漢,你有所不知。自大王停掉了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之後,就潛心鑽營政務。大軍在東征期間,大王就頒下了禁酒令。商軍所到之處皆不可對當地的百姓索取分毫,更加不能飲酒。
平定了東部叛亂,大王沒有班師回朝歌,坐享功業。而是馬不停蹄的趕赴汜水關與那西伯侯對峙,可西伯侯不聽朝廷勸告,不惜與朝廷大動干戈。
大王爲了天下百姓的生計和太平,頂着巨大壓力廢除了天下八百諸侯的封地,收回朝廷支配,切實地爲天下百姓施行攤丁入畝的政令,讓百姓們自食其力豐衣足食。
爲此,大王一刻也不敢怠忘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每天均會食用這種粗糧來激勵自己和規勸後宮,切實奉行天下爲公的宗旨。爲江山社稷培養寒門子弟爲官,開科舉,興修水利,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大王的偉績!”
奉御官潘炯極富感染力的宣講讓百姓們紛紛對沈浪有了新的認識,也對蘇妲己改變了以往奸妃的形象。
沈浪嚥下粗糧,一個婦人端着一碗米湯給他送服。
大快朵頤的吃完食盒裡的粗糧,蘇妲己坐在木樁上揉着腿。
沈浪關心道:“愛妃不擅勞作,就在此爲孤烹煮一些好茶款待百姓們。”
說罷,拎着鋤頭繼續下地勞作。百官見沈浪身體力行,紛紛褪去官服拿起鋤頭到臨近地荒地開墾。
經過一個下午的鋤地,身子骨弱地官員倒在了田地中。
百姓們自發地幫忙擡走醫治。
沈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着對站在田埂上的商相喚道:“相父,孤這兩下子還行嗎?”
商相拱手向沈浪行禮。
聞太師率兵經過,見到此情此景擔心會有刺客,立即叫士兵們把不相干的百姓擋在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沈浪擺手要士兵們退下,走上田埂,聞太師叩拜,“大王,您怎麼能和百姓一樣在田地裡勞作。”
“老太師請起,孤只是想要感同身受百姓的疾苦,才方知這治理天下的不易。”
“大王有此頓悟,實屬百姓之福。”
“相父,替孤頒下旨意於戶部。凡是貧苦百姓人家,官府賑濟三成稻米,准許百姓賒欠七成稻米。待收成之後歸還官府即可。若是遇到欠收和災年,賑濟一半,准許百姓賒欠一半,待收成之後官府只收八成,留下兩成讓百姓豐衣足食。過的富裕一點。”
商相感動地說道:“大王如此爲百姓着想,相信貧瘠之地的百姓們一定會感激涕零。”
殷郊帶着幾個壯漢修葺了一座牲口棚,耕牛入欄,吃着肥美地草料。
“父君,我們這邊修葺好了。”
沈浪轉身看去,衝着商青君說道:“看你家太子,真的是孩子脾氣。隨父君一起去檢驗一下他的成果。”
商青君扶着商相隨沈浪一道走近。
聞太師上前對牲口棚的搭建給出了建議:“太子,你這牲口棚搭建的到是不錯,就是這柵欄有點矮了。晚上如果沒有人看守,這耕牛怕是會把莊稼地糟蹋了。”
殷郊看了眼柵欄的高度,尷尬地笑道:“請太師賜教。”
“牲口棚的柵欄和馬廄的規格相差不大,只要在柵欄的高度上增加幾節便可。”
百姓們對太子殷郊第一次搭棚沒經驗給予了寬容,一起幫忙重新做好了柵欄門扇。
沈浪滿意地說道:“以後這幾塊地的耕牛都可以放在這裡飼養了。郊兒,你給這裡取個名字吧。”
殷郊有些難爲情地說道:“父君在,兒不知道該叫什麼名字較爲妥當。”
蘇妲己烹煮好了熱茶款待百姓,親自端着幾碗走近:“依臣妾之見,這片荒地還有很多未被開墾。不妨就叫皇家園林,周邊五里的林子劃分爲皇家狩獵場。一來園林可以由附近的百姓來耕種,所得的產糧可以給他們一半。二來狩獵場可以供朝臣鍛鍊體魄,也爲社稷培養文武全才。”
商相原本還對蘇妲己有些仇視,但聽完她的諫言之後,忽然明白沈浪的轉變定與她脫不了干係。
殷郊端着茶碗敬沈浪,“父君,喝茶。”
“郊兒,父君今天身體力行的爲你做了表率。未來你也要看顧好孤的江山。做太子也好,做大王也罷。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就會得出不一樣的結論。”
“父君教誨,孩兒記下了。”
“過去的種種,該放下了。人這輩子很短暫的,凡事如果不能看開,那便是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
放下茶碗,沈浪牽來一匹寶馬,攜手蘇妲己上馬。
“衆卿勞作完,可自行散了。孤要去林子裡狩獵,潘卿,給孤找一副弓箭來。”
奉御官潘炯從弓弩兵身上卸下裝備,遞呈沈浪。
“回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