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南城守將來報,有鄧九公的特使求見。”
姜子牙正琢磨着派誰去跟鄧九公談判,聽成湯大營來人,心中一喜,連忙讓人將其帶到相府大廳候着,自己稍後便去相見。作爲一國丞相,姜子牙精於人情世故,對方明顯帶着鄧九公的使命而來,自己不防晾晾他,到時談判更佔據優勢。
“秦將軍,請喝茶!”
相府管家一臉笑意,他知相爺有意晾秦明,而自己的任務便是陪他消磨時間。
秦明哼了一聲,說道:“吾遠道而來,你們姜丞相卻讓我在此等候,這是何意?”
管家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人,他叫宋庸,是一個說話辦事讓人挑不出毛病的人。他臉上掛着笑意,解釋道:“秦將軍,我們相爺日理萬機,這會實在抽不開身,還望你多擔待。你先喝茶,稍作休息,等相爺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他會在第一時間來見你。”
“好吧,我再多等幾盞茶的工夫,若是再不見他人,我便離開西岐城。”
來的時候,鄧元帥可是交待過自己,談判要講究氣勢,不論跟誰談判都一樣,對方想好好談,你就拿出好的態度跟他談;如果不想談,那就不談,再找適合的機會,只要籌碼在手,不怕對方不肯談判。
鄧九公的話,秦明深信不疑,來西岐自然按照元帥的話做,要是出了差錯,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奉命來西岐談判,可是讓太鸞和趙升兩人一陣眼紅,要是辦砸了,以他們二人的性子,不宰了自己纔怪。
宋庸看了一眼,說道:“秦將軍,老朽理解你辦事心切的想法。只是對我們下屬來說,只要能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多花點時間又何防。”
秦明也不傻,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將混到親兵隊長,他腦子比一般人要靈活,這時聽出了管家的弦外之意,冷聲道:“如此說來,你們相爺有意不見我。也罷,既然不肯見,那我便回去向鄧元帥覆命。”
說着,秦明一臉怒色,起身便走。
宋庸哪能讓他走,一把攔住他,一臉和氣道:“秦將軍不要動氣,老巧身爲一個下人,做事自然處處爲我家老爺着想,若是說錯了話,還請見諒。我再去請我家老爺。”
秦明擺擺手,道:“快去快回,本將軍等得了,本將軍這雙腳可等不了。”
一會兒工夫,姜子牙便進來了,秦明向他拱了拱手,道:“末將秦明,見過姜丞相。”
姜子牙看了秦明一眼,這人他有點印象,幾天前在戰場上,不是楊嬋一合之敵。就這麼個武藝本本的普通人,鄧九公卻放心將談判大事交給他,鄧九公用人風格,還真與衆不同。
“你此番來見我,所爲何事?”
姜子牙目光炯炯,上位者的氣息撲面而來,秦明還真有些吃不消,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姜子牙卻在崑崙山修道四十載,又當了好幾年丞相。
秦明暗自擦了把汗,開口道:“姜丞相,我來是談哪吒的贖金問題。”
姜子牙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秦明,本帥何時說過要贖哪吒,你還是老老實實說明來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秦明也不氣也不惱,心平氣和地道:“姜丞相,有道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秦明只不過是鄧元帥帳下一無名小卒,似我這樣的人,何止千百,死便死了,只是影響姜丞相的英明,對西岐來說,絕非一件好事,還望丞相三思而行。”
踏入西岐城那刻,秦明已經將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他不怕死,只要能爲鄧元帥效力,就是死一百次又何妨。況且,姜子牙是西岐重若泰山的人物,他又豈會不顧國家禮節大義,向自己下手。
姜子牙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讚道:“想不到你一個小將,竟然有此膽識,鄧元帥麾下還真是人才濟濟,我敗在他手上,着實不冤。”
秦明不卑不亢地道:“姜丞相過獎了,我家元帥麾下文臣如雲,謀將如雨,我是排不上號的。”
“既然你代表鄧九公,那麼不防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西岐需要準備什麼贖金,纔可以贖回哪吒。”一個小將有如此見識,姜子牙是另眼相看,所以不在故弄玄虛了,直入主題。
秦明有條不紊地道:“鑑於哪吒在西岐的地位,非一般人能比,所以我們元帥特意列了一份清單,請丞相過目。”說着,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張宣紙,遞給姜子牙。
原本,這個時代還沒有紙這種東西出現,書信來往以竹簡和綢布爲主,只是在這神話世界,文明發達,紙張這種東西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出現了,現在已廣泛應用。
姜子牙展開宣紙,匆匆掃了幾眼,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這個鄧九公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他這是要將庫房裡的兵器全搬空呀。
宣紙上的內容如下,共計八件法寶:青雲劍、混元傘、碧玉琵琶、開天珠、劈地珠、混元珠、拌黃珠、風袋。
這幾件法寶都讓自己吃了不少苦頭,特別是魔家四將的法寶,若不是有師門暗自相助,一城的百姓只怕全完了。本來按照姜子牙的意思,給兩三件法寶換哪吒就行了,誰知鄧九公有心,把這些法寶摸得一清二楚,這下可有些難辦了。
這些法寶只是暫時存放在自己這裡,等封神一事了結,還要物歸原主的,要是都給了鄧九公,自己不好向師尊交待。
沉吟了半晌,姜子牙道:“這贖金太多,我怕難以答應。”
秦明看了他一眼,笑道:“姜丞相不答應也沒關係,只是我家元帥說了,哪吒飯量很大,軍營糧食有限,所以要餓他七八天,反正他是修道之人,幾頓不吃也死不了。還有,軍營中水源緊張,也不打算給他水喝了。”
姜子牙怒道:“秦明,你這是在威脅本帥麼!”
豈有此理,自己勝任丞相一職以來,還沒有幾個人敢威脅自己,這秦明是什麼身份,籍籍無名之輩,居然敢出言威脅自己,簡直不可饒恕!
秦明道:“姜丞相這話言重了,吾豈敢威脅,只是將我家元帥的話轉述一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你是有身份的人,可千萬別跟我一個小人物一般見識。”
姜子牙哼了一聲,沉聲道:“鄧元帥的意思,本帥清楚,你回去告訴鄧九公,就說我三日內給他答覆。”
秦明點頭,道:“姜丞相,小將告辭!”
這任務也算完成了一半,只待三日後看結果,秦明是心情大好,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