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軍只花了十天就到了朝歌。鄧九公去了一趟皇宮,安慰了心急如焚的紂王一番,便匆匆出宮,將麾下諸將聚集在府中,他要將計劃全盤托出。
紙包不住火,現在瞞着,等陰謀得逞那刻,失去的將會是人心。在說,對付敵人,迫於實力不濟,他沒辦法只能用陰謀詭計,可對待下屬,他不想這樣,只想真心待人。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所有人都知道鄧九公有大事宣佈,心中紛紛在猜測是什麼事。
“諸位,很感謝你們一直以來信賴鄧某,將個人命運前途押在我身上,與我一起抗拒強敵,經過十餘年的努力,我們屢屢擊敗強敵,勢力大增,終於有了自保的實力,大家也都升了官。可有一件事,我思慮良久,覺得是時候該說出來了。”
見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鄧九公正色道:“在回師的路上,張奎問我爲何不解決姜子牙,我說趕回朝歌爲重,其實也不全是,我要看着姜子牙一步步將成湯推入墳墓中。”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大驚失色,孔宣看了鄧九公一眼,皺眉道:“二弟,你既是紂王封的平南王,位極人臣,爲何要坐視成湯滅亡。”
上次,鄧九公說成湯滅亡這是大勢所趨,若果真如何,他無話可說。可現在卻是鄧九公明明有能力,卻不挽救成湯江山,此等所爲,與姜子牙這種亂臣賊子有何區別。
鄧九公嘆道:“成湯滅亡,這是天數,我沒有這個能力救它,也救不了它。”
衆人一頭霧水,張奎目光閃爍了幾下,說道:“敢問大王,若是成湯滅亡,我等該何去何從。”
鄧嬋玉道:“父親,你一向謀而後動,肯定把大家的後路都給安排好了,你說是不是。”她一個女子,對成湯又有多少忠心可言,只不過是爲鄧氏一門的榮耀而努力罷了。
鄧九公道:“這點大家不必擔心,你們的退路我都安排好了。即便姜子牙滅掉了成湯,姬發一樣當不了人皇。”其他人,鄧九公一點不擔心,他最擔心是孔宣和張奎二人。
張奎心中一顫,失聲道:“大王,你這話是?”
孔宣看了鄧九公一眼,沒有說話,守衛大商是他的使命,他不想看到鄧九公有任何背叛大商的行爲,那對他的打擊將是無比沉重的。可見鄧九公所言,似乎已經做了對不起大商的事情。
金靈聖母面露詫異,鄧九公文武大才,他既然預料到截教滅亡,又如何料不到商湯氣數已盡,只怕他暗中早已積蓄了足夠的力量,改朝換代的力量。
鄧九公回道:“不瞞大家,當年我率三千精兵偷襲崇城,一舉滅掉崇黑虎,無意中控制了崇城。這些年,崇城厚積薄發,實力已然超過了西岐。”
衆人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他們跟隨鄧九公身邊多年,可對這事渾然不知,鄧九公瞞着他們好深。當然有一人例外,這人便是馬善,他在崇城待過,十分清楚鄧九公所擁有的龐大實力,這會聽鄧九公公佈出來,不禁摩拳擦掌。
“我打算等姜子牙滅掉成湯後,打着平叛的口號,一舉收拾西岐軍,然後建立一個全新帝國。比大商強盛十倍的帝國。”
衆人目瞪口呆,鄧九公的話,儼然扭轉他一貫的忠君形象,讓大家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特別是孔宣,張奎跟隨鄧九公後,修行提高了一大截,也有了隨身法寶,就是名聲也遠遠比以前響亮,他打從心底對鄧九公感激,正是因爲這種感激,對鄧九公的行爲,他多了幾分包容。
孔宣喟嘆道:“那你打算如何對待紂王。”
鄧九公道:“大哥放心,紂王我會給他足夠的榮華富貴,讓他安享晚年。”原書中,姬發得了天下,不知承受了多少罵名,自己謀取天下,即便安排得天衣無縫,罵名也是有的,可那又如何,總不能因爲罵名,將唾手可得的天下白白送給別人。
況且自己在天庭當紫微大帝,鄧秀當人皇,自己鄧家香火事業可是登上巔峰,何等快哉。
“我覺得鄧道友所爲沒錯。”
不管什麼時候,呂嶽對鄧九公都是持有支持態度,這是一種信任。見大家詫異的看向自己,呂嶽正色道:“成湯勢微,這天下鄧道友不取,只會便宜了姬發,難道孔道友希望看到闡教贏得這場戰爭?再說若不是鄧道友力挽狂瀾,這天下早在十年前被昏君喪送的一乾二淨,哪來今日局面,鄧道友對朝廷已經仁至義盡,總不能因爲他能力出衆,就讓他與成湯一起覆滅吧。”
一番話說得孔宣啞口無言,鄧九公能讓紂王得個善終,已經十分難得了。
金靈聖母也勸道:“孔道友,當年殷商代夏這是大勢,成湯氣數已盡也是大勢,大王所爲,只不過是一個諸侯王該有的想法罷了。道友乃方外高士,又何必爲此事介懷了。”
張奎也勸孔宣,他看得出來,在場衆人,大家都是支持鄧九公取成湯江山的。
至始至終,鄧九公沒有說一句話,該說的他已經說了,沒說到的地方呂嶽和金靈聖母也幫他補充了,接下來看孔宣如何選擇了。
“你們都退下,孔宣留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鄧九公開口打破了沉默,所有人聽令離去,大家都知道鄧九公和孔宣之間有話說。
孔宣一直沒說話,鄧九公知道有些話不說出來這位大哥心中那道坎過不去,便道:“大哥,當初我認識你,確實帶有目的,可對你的爲人,我還是十分欽佩了。”
孔宣神色動了動,嘆道:“說來,我要感謝二弟,若不是你一番周密安排,我也擺脫不掉準提道人這個剋星,沒準這會已經在西方修三乘教法了。本來,對於你的事情,爲兄無權干預,只是當年我答應那人,要好好守護成湯江山,我不想食言。”
鄧九公道:“大哥,這世上可有萬世的江山,盛極而衰,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律。截教何等強大,萬仙來朝,結果一朝覆滅,究其原因,教中良莠不齊,通天教主識人不明,御下不嚴,方有此禍。其實這殷商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一切一切都是紂王當初種的惡因,便有今日結的惡果。”
孔宣不可置否的點頭,道:“二弟,我已經想清楚了,這天下不管是屬商屬周,還是屬於你鄧九公,只要百姓能幸福,就足夠了。”
鄧九公道:“大哥放心,我雖然要去天庭任職,只是我子鄧秀性格寬厚,心能容人,他必是一個善待子民的好君王。”
孔宣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心結解開,兩人不禁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