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夏菀莛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的珍饈佳餚,邀請三妖共同進餐。
她起身敬酒,“三位姐姐們,感謝你們一直以來對小莛的照顧,特別是大姐,當年救命之恩一直縈繞心頭,感念至深,小莛無以爲報,也沒什麼本事,只是想着大家最近爲戰事操勞,胃口都欠佳,乾脆做了點拿手菜犒勞一下各位姐姐,姐姐們快嚐嚐吧,西……吃過我做的菜的人都是讚不絕口呢!”
“我先來嚐嚐看!”玉磬向來嘴饞,率先動了筷子,“嗯!味道真不錯!小莛啊,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你廚藝這麼好呢!不錯,色香味俱全啊!”玉磬不停的誇讚夏菀莛。
蘇妲己看玉磐吃得津津有味,又覺得近日夏菀莛十分聽話,沒出什麼岔子,也就放下了戒心,也動起了筷子,一邊品嚐佳餚一邊說道:“小莛啊,如今你能想通就是好的,說到底咱們姐妹纔是一家人,你的心只要向着咱們,以前的事我都既往不咎,今後咱們姐妹四人同心同德,一同消滅西岐,來,乾杯!”
夏菀莛和三人碰杯,一杯烈酒下肚,辣的她直流眼淚,酒過三巡,三妖便紛紛暈倒趴在桌上,其實她早就在酒了下了蒙汗藥,只不過她事先服下了解藥。
她冷冷的看着三人,目光有憐憫,有悲痛,而更多的是恨,是滔天的憤怒,是怎麼也澆不滅的怒火,“大姐、二姐,我一向敬重你們,也一直當你們是我最親的人,雖然我多次幫過西岐,但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們,可是想不到你們居然會這樣對我!虧我還把你們當做親姐姐來看待!”
她一邊說着一邊眼淚就流了下來,又看了看躺在一邊的玉磬,聲音緩和了幾分,“三姐,向來你是最疼我,也只有你對我還稍微有些感情,但你畢竟還是聽命於她們兩個……”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玉磐,又走到蘇妲己身邊,拿走孔雀神木,“大姐,念在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會殺你,我只想拿走孔雀神木去救雷震子,今後我們互不相欠了!”
說完,夏菀莛就出了營帳,結果迎面正好碰上辛環。
辛環笑着迎了上來,“小莛,你這是要上哪去啊?”
夏菀莛滿臉的嫌惡,直接繞開了他。
而就在此時,申公豹也正好從遠處走來,他大老遠就看到夏菀莛手中拿着的孔雀神木,深感不妙,大喊道:“辛環,快攔住她!”
夏菀莛一張臉寒到了極致,死盯着辛環咬牙切齒道:“辛環,那天晚上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如果你想讓我少恨你一點的話,就去替我攔住申公豹,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更不可能原諒你!”
夏菀莛的眼神充滿了憤恨和絕望,辛環看着有些害怕,他深知是自己的慾望和無恥對不起她,也想做出一些彌補,點點頭,轉身就去攔申公豹,兩人打了起來,夏菀莛趁機離開。
天絕陣。
夏菀莛拿出令牌讓秦完放了雷震子,秦完見令牌在手,便不再多言,二話沒說直接放了二人離開。
而此時身負重傷的雷震子奄奄一息,根本撐不住長途跋涉,夏菀莛別無他法,只能先帶他找了一處相對隱蔽的山洞休息。
雷震子傷口潰爛發膿,血流不止,氣息更是微弱,他慘白着一張臉,強撐着力氣問道:“小莛,你是不是相信我了?”
聞言,夏菀莛心如刀剜,自責不已,淚水猶如泉涌,她扶着雷震子,哽咽道:“我相信你!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懷疑你,更不應該害你受傷,都是我不好,我現在立刻救你!”
她坐到了雷震子身後,盤腿打坐,夏菀莛閉上雙眼,運功施法,直接用了七成功力發了兩掌打到雷震子背上,他左小腿上的孔雀翎立刻掉了出來,再發一掌,右小腿上的孔雀翎也掉了出來。
由於孔雀翎是上古神物,夏菀莛這點微薄的功力還不足以對付,僅僅這兩掌就已經消耗了她不少法力,如今再發最後一掌擊出最後一枚孔雀翎的時候,法力已經全部用光,五百年的修煉盡數散盡,她氣若游絲,癱倒在地,但表情卻是格外的輕鬆。
而此刻雷震子身上的孔雀翎已經全部拔出,加上夏菀莛犧牲自己的法力爲他運功療傷,功力也恢復了三四成,只是有些虛弱,但行動無礙,他立刻去扶起夏菀莛。
“小莛,你怎麼樣?你撐住啊,我現在就帶你回西岐去找師叔救你!”
“不用了雷震子,來不及了,我的法力已經消耗光了,你聽我說,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她擡手撫摸上雷震子的臉頰,眼裡噙滿了淚水,“我已經知道了真相,那天晚上那個人不是你,是辛環,是申公豹施法將他變成了你的樣子,所以,我才……其實,我多麼希望那個人是你啊!”說到此處,已淚流不止。
雷震子替她擦去淚水,十分悲痛,他握緊拳頭,“可惡的傢伙,我一定替你殺了那兩個奸賊!”
“不!不要去,你打不過他們的,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答應我,不要去找他們。”
“好好好,我答應你不去,我留下來陪你,你別說話了,休息一下!”雷震子緊緊的抱着夏菀莛。
夏菀莛依偎在雷震子的懷中,發出一聲喟嘆,滿足道:“被你抱着的感覺真好,我多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可是我的時間不多了,你知道嗎?在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真的差點想死掉,但是我又不甘心,因爲我還要救你啊,我虧欠你的,那就用我這條命換你的命,看到你爲我難過,我心裡很高興,我只求你永遠記住我,我就知足了……”
雷震子流下兩行清淚,“你這個傻丫頭,爲什麼這麼傻?我根本不值得你爲我這麼做啊!”
夏菀莛擡手輕輕拭去雷震子的眼淚,柔聲道:“你值得的……我知道我是妖,本就配不上你,如今失去了清白之身,我們之間更是不可能了,我只有這麼做,纔會令你永遠記住我!咳咳……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不,小莛,你一點都不自私,你是個好姑娘,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姑娘!”
“但你始終不喜歡我,對嗎?”
“我……”雷震子如鯁在喉,不知該如何回答。
“咳咳……你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夏菀莛咳出一口鮮血,卻絲毫不在意,執意的盯着雷震子,不放過一絲一毫。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我只知道我見到她會很開心,會想一直見到她……”
“沒錯了,這就是喜歡了,可以告訴我她是誰嗎?”
“她是……是我的同門師妹!”
“名門正派的弟子,難怪能得到你的垂青,她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姑娘,我真羨慕她啊……”說着說着,夏菀莛又嘔出一口鮮血。
“小莛!”
“你既然喜歡她,就要好好把握機會,我希望你幸福!姜丞相他稍後會來接應你,你傷勢未愈需要好好調理,還有這孔雀神木,我從大姐那偷了出來,現在我將它交給你,千萬不能讓它再落入我大姐手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雷震子微顫的接過孔雀神木,看夏菀莛痛哭的樣子,很是心痛,“小莛,你對我這麼好,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
“不,不必說報答,雷震子,認識你並傾慕於你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只要你……你永遠……記住我……就好……”漸漸的,夏菀莛的身體開始消失,變回了原形。
“小莛!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雷震子看着懷中那隻奄奄一息的小蜻蜓,目露不捨,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着,聲音悲痛欲絕,“小莛,小莛!”
“小公子,你沒事吧?”而此時姜子牙正好來到洞中,“我一收到小莛姑娘的信號就馬不停蹄的趕來此處了!”
“師叔,你來得正好,快救救小莛吧!”雷震子忙雙手捧着已化爲真身的夏菀莛。
姜子牙大致也猜出了原委,搖了搖頭,又伸出食指,對着蜻蜓施了施法,頃刻之間,本奄奄一息的蜻蜓瞬間恢復了生機,它拍了拍翅膀,在雷震子身邊轉了兩圈,又停留了一會兒,就飛出了洞外。
“小莛……”雷震子連忙追了出去,可是那蜻蜓早已沒了蹤影。
“小公子,不必擔憂,小莛姑娘只是回到了她該回的地方!”
“那她還會變回以前的樣子嗎?”
姜子牙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十分惋惜,“這很難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小莛姑娘善良正直,興許再勤加修煉,待到幾十年,幾百年,亦或者幾千年興許能變回來。小公子也不必太傷心了,或許這都是小莛姑娘的命數。世有無情人,卻有癡情妖!一切都是命啊!”
雷震子擦了擦眼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頃刻間又恢復了鬥志,他將孔雀神木遞給了姜子牙,“師叔,這是小莛交給我的。”
“孔雀神木!真是太好了,我們趕緊去破天絕陣吧,回府我還得看看你的傷勢!”
“謝師叔!”說完,兩人出了山洞,結伴回西伯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