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侯府。
雷震子將崇侯虎押解上大廳,等候姬昌發落。此時,武吉、杜筱筱和商以柔將受傷的姬發也帶了回來。
太姒聽聞姬發受傷,早早就到大廳等着,看到人回來,踉蹌上前,滿臉憂色,“發兒,傷到哪了?要不要緊啊?”
商以柔淚眼婆娑,哽咽着道:“夫人,都是我不好,二公子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
“姨母,纔不是呢,都是那奸賊所爲!以柔姐還捨身相救呢!”杜筱筱指着崇侯虎滿臉怒火搶着說道。
姬昌看了一眼衆人,這纔開口:“好了,以柔,你先扶發兒進房療傷休息吧,這交由我們處理。”
“是,侯爺!”商以柔攙扶着姬發回房。
另一邊姜子牙和崇黑虎收到消息也立刻趕到大廳,崇黑虎看到被五花大綁的崇侯虎,立刻衝上前,握住崇侯虎的肩膀,激動的大喊道:“大哥,你爲何要這樣做啊?侯爺對我們這麼好,你何苦還要替那昏君賣命?”
杜筱筱不屑的說道:“呵,你們兩個就不要在這演戲了,你們根本就是串通好的,虧我姨父對你們這麼好……”
姜子牙伸手打斷杜筱筱的話,“表小姐稍安勿躁,我相信黑虎兄弟是無辜的,我們且不妨聽聽崇侯虎有何解釋?”
“我已是敗軍之將,沒什麼好解釋的,但我要聲明此事與我弟弟無關,都是我一人主意,請你們放過他!”崇侯虎梗着脖子,倒是理直氣壯,又看着姬昌說道:“姬昌,你我本是同僚,如今讓我臣服於你,簡直癡心妄想,我永遠不會背叛朝歌,背叛大王,我誓死效忠商朝!”
話音剛落,他鼓足全身的力氣,一頭撞向大廳的柱子上,血液四射,當場死亡。
崇黑虎被眼前的一幕驚訝到悲痛欲絕,上前抱住他的屍體,失聲痛哭:“大哥,大哥!”
姬昌長嘆了一口氣,對崇黑虎安慰道:“黑虎兄弟,本侯很感激你的投誠,相信你與此事無關,令兄的死我們也很難過,你便帶他回家鄉安葬吧,日後便由你替代北伯侯一職,鎮守北方,監視朝歌,一切聽從姜丞相調遣。”
崇黑虎眼眶裡還滲着淚水,感激涕零,“謝侯爺!”說完,抱着崇侯虎的屍首離開了大廳。
衆人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倍感悽慘……
“好了,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姬昌感嘆完,這纔想起來身旁還站着雷震子,忙向姜子牙介紹道:“丞相,這位就是老夫當年在燕山收的義子雷震子,如此已長大成人,本領高強,這幾次都多虧了他相救呢!”
姜子牙看着雷震子笑道:“哎呀,當年的小娃娃都長這麼大了,真是不可小覷,雲中子師兄真是教導有方啊!”
雷震子恭敬作揖,道:“原來您就是姜師叔,我經常聽師父提起您,當年多虧了您,我也纔能有今日,今後還請師叔多多教導!”
“小公子客氣了!還要恭喜你們一家人團聚啊!”
太姒上前,面色溫和,語氣慈愛,“恭喜侯爺收得如此能幹的義子,日後雷兒與發兒兄弟兩一定能成爲你的左膀右臂,侯爺也可以老懷安慰了!”
對於太姒的話,姬昌深以爲意,很是滿意,大笑道:“哈哈哈,是啊!雷兒,這是你母親,今後你也要好好孝順她,知道嗎?”
雷震子躬身行了大禮,態度謙和,對太娰道:“孩兒雷震子見過母親大人,今後有我在你們身邊,一定不會讓外人欺負你們,請父親母親兄長放心!”
一聽這話,杜筱筱忙不依道:“可不能忘了我啊!我是你的表妹杜筱筱,我們已經見過面了,不過你好厲害啊!哎?對了,你的翅膀呢?”
邊說邊上下打量着雷震子,尋找他身後的翅膀,卻怎麼也找不着。
“你說翅膀啊!”雷震子話音剛落,脣角一勾,便發功露出兩對大大的翅膀,自如的揮動了幾下,然後又收了回去,“我的翅膀是風雷二翅,可馭風控雷,也可隱藏。”
杜筱筱雙目發光,直拍手叫好,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風雷棍問道:“這個呢?又有何厲害之處呢?”
“這棍子是上古神器軒轅劍所化,叫風雷棍,威力無窮!”
“哇,這麼厲害,那你改天教教我吧!”杜筱筱向來對於法力武功很是癡迷。
雷震子有些不知如何應對,撓了撓頭腦,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際,太姒開口解圍,“筱筱,別這麼不懂規矩,你小表哥是有正經事要做的,再說你一個姑娘家成天舞刀弄槍的,以後可怎麼嫁人呢,該好好在家學習書法女工纔對。”
杜筱筱撅着嘴,不服氣的說道:“姨母,誰說姑娘家就不可以學武了?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沒武功怎麼保護自己呢?商姐姐不是也會武功嗎,照樣有我二哥喜歡她,再說了,我也不怕嫁不出去,實在沒人要,我就嫁給……”
她眼神掃了衆人一圈,最後餘光落在了雷震子身上,指着他說:“大表哥不在了,二表哥也有主了,三表哥不提也罷,那我就嫁給小表哥好了!”
衆人皆是搖頭大笑,雷震子卻是被她的熱情嚇了一跳,更加不知如何應對,只得撓了撓頭。
太姒無奈,輕輕揉了揉杜筱筱的頭,“傻丫頭,女孩子家不可以隨便把嫁字說出口的!”
杜筱筱害羞的吐了吐舌頭,也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再不敢多言了。
一旁的武吉嬉皮笑臉道:“那個,小公子啊,我叫武吉,是你師叔的徒弟,也算你半個師兄,剛纔見識到你那本領,着實佩服,以後請多指教!”
雷震子謙虛,“武吉師兄,您比我年長,資歷也比我深,應該是我多向您請教纔對!”
“什麼事情這麼熱鬧啊?大老遠都聽到你們的聲音!”姬康閉門思過已滿一個月,今日正好得以釋放出來,這就趕上了個熱鬧。
看到來人,衆人臉色大變,原本熱鬧的大廳也忽然安靜了下來。
姬昌說道:“康兒,來,快來見過姜丞相和你的弟弟。”
姬康緩緩走進大廳,眼神不屑,有些蔑視着他們三人,冷冷的說道:“我閉門思過的這段日子,家裡怎麼來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人,什麼時候還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弟弟?”
姬昌怒斥,“康兒,休得胡言!你弟弟雷震子是爲父當年前往朝歌途中拾得的孩子,他多次救你父兄於爲難之中,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怎可如此無禮?還有姜丞相和他的徒弟武吉,也是來幫助我們西岐的。”
雷震子態度謙和的行了禮,“小弟雷震子見過三哥!”
姬康卻絲毫不領情,翻了個白眼,愈發不客氣,“我可受不起!我怎麼會有你這個長得這麼奇怪的弟弟?”
雷震子動作一怔,臉色有些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杜筱筱脾氣急,早就看不下去了,上前推開雷震子,氣沖沖的對姬康說道:“我看你才長得奇怪呢!肥頭大耳,油膩可憎,偏偏手無縛雞之力,小表哥樣貌比你好,武功比你好,人品也比你強,你好意思和小表哥比嗎?”
姬康氣得渾身發抖,面子上卻強忍着怒火,“好男不與女鬥,我纔不和你一般見識,我走還不行嗎?” 說完,轉身即走。
“康兒,你這是要去哪啊?還不好好待在家中學乖些?” 太姒有些恨鐵不成鋼。
姬康邊走邊說道:“出去溜達溜達,關了一個月,都悶出毛病來了!”
“慈母多敗兒!無可救藥,都是你慣的!”姬昌搖頭,看着太姒,長嘆了一口氣。
見氣氛尷尬,姜子牙開口道:“侯爺莫急,三公子年紀尚輕,調皮頑劣也是人之常情,日後慢慢教導或許會改善的!”
姬昌點了點頭道:“罷了,也只能這樣了!”
姬康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低着頭喃喃自語:“好啊,家裡人個個都瞧不起我,爹這樣,現在連娘也這樣,都把姬發當成寶,連一個撿來的孩子都比我受寵!我在家裡還有什麼地位……”
想着說着,不禁撞到了一個男子,怒氣沖天的對那男子吼道,“你瞎了狗眼了?走路不長眼睛啊?”
“對不起!對不起!”男子謙厚有禮。
姬康向男子瞟了一眼,不屑搭理,繼續往前走。
男子卻忙攔住了他,“貧道看公子一臉貴氣,但印堂發黑,恐家宅不寧,還有性命之憂啊!”
姬康不以爲意,輕蔑的回了他一句“江湖術士”,然後繼續向前走。
道士並沒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跟着,繼續說道:“公子乃出身大富之家,父母在堂,家中兄弟衆多,公子排行第三,年長的那位剛去世不久,如今最得寵的是家中老二,如今家中又多了一位兄弟……”
“我說你這江湖術士算得還挺準啊!”姬康停下腳步,詫異的看着這道士,一臉的興趣。
道士笑了笑,說:“那公子現下是否相信貧道了呢?”
“那你倒是說說,這性命之憂何來?又該如何化解?”
“公子如今在家不得寵,先前只是被囚禁了一個月,如果再不化解可就後患無窮咯!”道士故作玄機,也不點破。
“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請道長莫怪,有勞道長賜教我化解之法,至於酬勞方面不成問題。”姬康忙行禮作揖保證。
道士略有停頓後,繼續說道:“公子如今的障礙便是你那位受寵的二哥,你的父母過於疼愛偏心他,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有他在,你都將永無出頭之日,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把他除掉了。”
聽到這番話,姬康震驚的同時也陷入沉思,平日他雖然頑劣浪蕩,但還不至於會做出弒兄奪位這等大逆不道的行徑來,猶豫糾結,“姬發畢竟是我兄長,有血緣關係的兄弟,要我殺了他,這……”
“公子多慮了,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你大哥去世,才輪到你二哥當家,倘若連你二哥也不在了,這必定是你一人獨大啊,家業遲早落在你手上,怎麼着也不可能便宜了那撿來的孩子吧?”道士看姬康猶豫不決,又開口添了一把猛火。
姬康雖有些動搖,但仍不敢下定決心,“這……容我好好想想!”
“好吧,公子不妨仔細掂量掂量,若想通了,便可拿着你二哥一件隨身之物,衣服、頭髮、飾品之類都可,還有他的生辰八字,到西岐城外南邊數十里的山神廟中找我,大喊幾聲申道長,我自會現身,到時我對着這些物件開壇做法,你二哥必定命不久矣!”
沒錯,這道士正是那申公豹!他得知崇侯虎戰敗,忙親自到西岐探聽虛實,今日無意中碰上了這不成器的姬康,倒是令他如獲至寶,好利用他的忤逆之心對付西岐衆人。
姬康勉強着笑道:“多謝道長提點,如有需要,我定會找您!”
申公豹捋了捋鬍鬚,擺了擺手,“如此也罷,貧道先行告辭,靜候公子佳音!”
姬康目送申公豹離開,站在街上久久回不了神,心中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