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幾日來尋不到黛婭的蹤影,擔心她被困朝歌。於是拜託雷震子和土行孫趁夜深潛入朝歌軍營查探究竟。
夜黑風高,要在軍營裡悄無聲息的找個人並不是容易的事。
雷震子不小心驚動了守衛,驚呼聲引來了申公豹和鳳青青,頓時冒出來數百名士兵朝雷震子而來。他深感不妙,一時間又脫不了身,便立刻鑽進離他最近的營帳內躲了起來。
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營帳恰好是殷顏的營帳。
“雷震子?怎麼是你?”
殷顏剛打算和衣而睡,卻聽到動靜,聞聲而起,入目就看到了雷震子慌張着神色,冒冒失失闖了進來。
“噓,公主,我是來找人的,不料驚動了守衛,申公豹他們估計正趕過來,不知你這可否先讓我躲一躲?”雷震子低聲言語道。
殷顏點點頭,語氣難免帶了點失落,轉眼間,眨巴着眼睛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是你想我了,專程來看我的呢!”
“公主你就別開玩笑了,人命關天啊!”雷震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好了,不逗你就是了,你快躺到牀上去吧!”殷顏擺了擺手,又指了指右邊的牀榻上,示意雷震子。
這下雷震子可是驚到了,連忙搖頭,嚇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什麼?牀……牀上?萬萬使不得啊!”
“哎呀,你就不要再婆婆媽媽的了,申公豹他們估計很快就會搜到這了,你看我這纔多大的地方啊,唯一能藏身的地方不就是牀上嘛!”殷顏嗔了雷震子一眼,鼓着小嘴,催促着。
雷震子掃了一眼營帳內,愈發頭痛,聽着耳邊愈發近的嘈雜聲,一咬牙,也顧不上其他,躡手躡腳的爬上牀去,一骨碌的鑽進了被窩裡。
他這一副害羞又滑稽的模樣令殷顏又氣又好笑,她自己則是端正身子坐到了牀邊上,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單單剩下一件褻衣。
褻衣鬆鬆垮垮的掛在她雪白瑩潤的肩上,她又將髮髻打散,一頭烏黑油亮的秀髮如瀑布般散了下來,蕩起陣陣幽香。
雷震子哪裡見過這般陣仗,完全不敢看眼前這一幕,連忙用被子緊緊矇住頭。
而就在這時,申公豹和鳳青青剛好進入殷顏的營帳,殷顏動作迅速的用被子遮住自己,也正好將身後的雷震子擋了個嚴實。
“混賬!好大膽子,深更半夜竟敢擅闖本公主營帳,你們二人意欲何爲?”
殷顏厲聲斥罵,但鳳青青卻絲毫不懼,進了營帳,便四處張望, “公主,聽聞守衛傳言有刺客,我和公豹追蹤黑衣人至此,卻忽然沒了蹤影,實在放心不下,所以進來看看公主有沒有事!”
“是啊,公主,我們也是擔心你的安危,不知你是否有看到那個刺客?”申公豹眼睛不停閃爍,又探頭探腦的,眼神恨不得要穿過那牀棉被。
殷顏板着一張臉,厲聲質問,“你們沒看到我已經寬衣歇息了嗎?還來打擾!我根本沒看到什麼刺客,再說了,我這營帳纔多大,你們一眼不就看清楚了嗎?”
鳳青青見確實無可疑之處,忙換了嘴臉,“是是,興許是我們搞錯了,我們這就回去,不打擾公主休息了!”
反觀申公豹則有些木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殷顏的帳子。
鳳青青豈會不知道他的這點花花腸子,一把掐上了他的腰,疼的申公豹“嗷”的一聲痛呼,“是,那我們就不妨礙公主了,屬下告退!”
這兩人離開後,殷顏這才大鬆一口氣,一把掀開被子站了起來,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雷震子,不禁捂嘴大笑起來。
原來雷震子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不停打哆嗦,剛纔怕露出馬腳,這下才完全暴露出來。倒不是他害怕那兩個奸人,只是他第一次和女子躺在一張牀上,如此近距離的肌膚相親,更是看到她裸露的身子,這讓他遲遲緩不過神來。
“剛……剛纔真是多謝公主了,我還是告辭吧!”
殷顏哪裡肯這麼輕易的放過他,見他作勢起身,伸手就將雷震子按倒在塌上,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眼底盡是濃濃的愛意,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嬌嗔可人的緊,“既然來了,今晚就留在這吧!”
雷震子看着眼前如此美豔動人的殷顏,還有她身上散發出那股陣陣幽香,霎時間有些意亂情迷。
當殷顏漸漸朝他俯下身去之時,他瞬間清醒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她,“公主,請自重!”
雷震子起了身,理了衣裳,又抹了抹額頭的汗,深吸了一口氣,這纔將剛纔的心煩意燥壓下去。
殷顏卻不以爲意,一隻手支着腦袋,露出一截柔嫩似雪的藕臂,未施粉黛的小臉紅撲撲的,見雷震子這副木頭模樣,輕嘆一聲,隨手拿起榻邊的睡衣披在身上,跟着站了起來,緩緩走到雷震子身邊,“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剛纔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玩笑?你居然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聞言,雷震子剛想轉身卻生生別住了身子,餘光看到殷顏穿好了衣服,這纔敢轉身直視。
“玩笑而已,你何必當真呢?我身爲堂堂公主是不會這麼隨便的,必須要三媒六聘、八人大轎來迎娶我,我纔會心甘情願的嫁予那人,我剛纔這麼做只是想試試你美色當前,能否抵擋得住誘惑?事實證明,你的確是正人君子,坐懷不亂,也值得我對你一片癡心!”說完,殷顏擡手勾了勾雷震子的下巴,猶如青蔥般的手指輕輕滑過。
“無聊!”雷震子轉過頭去,“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慢着!”
“你又想怎樣啊?公主大人!”
殷顏抱着雙手,笑了笑,“你別這麼緊張嘛!我就是想問你,你冒這麼大險夜闖軍營,到底要找什麼人啊?”
“是黛婭公主,她失蹤許久,楊大哥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她,我們也是別無他法,公主可知道她的下落?”雷震子轉念一想,與其他們像無頭蒼蠅般冒險尋找,倒不如問問眼前這位。
殷顏挑了挑眉頭,她自然是知道黛婭的下落,但她也知道黛婭是自願留在軍營想要勸服沈泠汐的,她也不好插手,“我是知道,不過我不能告訴你她在哪,但請你相信我,她目前是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回西岐吧!”
“真的?”
“當然,我是好嬉鬧,但我有分寸,知道什麼事能開玩笑,什麼事不能開,難道你還不信我?”殷顏故意拉了臉。
雷震子想起殷顏對他一次又一次的捨身相救,他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既然殷顏這麼說,他自然是信的,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勉強,點點頭,鄭重道:“好,如此便多謝公主了,時候不早了,在下先告辭了!”
殷顏伸手攔住雷震子的去路,“你還會來看我嗎?”她眼波流轉,期盼着雷震子的迴應。
可這問題卻難倒了雷震子,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也不想欺騙她,索性便不作迴應。只是深深的看了殷顏一眼,躬身行了禮便轉頭離開了。
或許只是這個微不足道的目光,對殷顏來說卻也已經足夠了!
另外一邊土行孫遁地遍查軍營。只不過黛婭因爲臉受傷而終日戴着面紗,土行孫看不清她的容貌,而一直在她身旁的沈泠汐武功高強又警覺機敏,他不敢貿然行事,只是匆匆一眼,也差點被沈泠汐發現,最後費了半天勁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回到侯府,雷震子將殷顏的話轉答給了楊戩,楊戩得知黛婭平安,這才放下心中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