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開門打開了燈,見清平子一個人負手站在別莊外的院子裡出神,走到門口招呼了一聲。
清平子回過神來,運勁一收,磁石轉回手裡,墨圖消失夜空,只印在了清平子腦海。走入別莊的他又看了袁夫人一眼,她的面色仍是正常,沒有暮氣,看來渡劫有望!
清平子接過袁夫人端來的茶水,道了聲謝後,問道:“袁夫人,你一個人在家嗎?”
袁夫人想了想,點頭道:“我本來以爲他們應該回來了,我想……應該快回來了!”說到此,面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清平子聽出了袁夫人的話意,喝了口茶,將杯子放下,道:“袁夫人,我想到樓頂去看看,能上去嗎?”
袁夫人點了點頭,帶着他到了別莊的樓頂。
四周看了看,這棟三層別莊的樓頂收拾的不錯,稀稀疏疏的花壇有序排開,栽了不少花草,還種了一些時蔬,左右各搭有一個架子,一個架子上似有葡萄剛發出嫩芽的藤蔓,另一個架子上空空如也,應該是要爬蔬菜藤的架子。
清平子在別莊頂又望了望四周,附近多山,只有依稀四五棟房子,卻是普通的二層小樓,除了腳下這棟,並不見豪華別莊。
前方約100米外有一條寬約六七米的清流蜿蜒遠去,似蛇遠遁。別莊後面是一座盤山,右邊地勢向河流方向逐漸低矮縮窄下去,臨河處形成了一個凸起,像似頭顱,山勢整體看來,形似烏龜。
再往遠一些望去,這座別莊坐落處比四周皆低,遠方山勢盤旋四周,總體形成了一個類似於橢圓形漩渦面的大勢,而別莊正處在漩渦中心略偏外的位置,果然是風水寶地!
轉身看着跟在後面的袁夫人,清平子嘆了一口氣,道:“袁夫人這宅子,龜蛇二向,百寶聚盆,真乃天賜福地!”
袁夫人眼睛一亮,點頭道:“不瞞先生,我之前也請了些先生來看過,那些先生說是什麼玄武當權,黃龍伏形,乃是權財雙收的寶地!”
清平子輕咳了一聲,不滿道:“別隻瞅着外表瞎說,還要講內核,玄武黃龍都來了,準備造反做皇帝嗎?”
袁夫人訕訕一笑,也不反駁,但她覺得清平子說的龜蛇好像更有道理,也更加契合自己家目前的情況,道:“那些先生都這般說,我也不大懂,總歸起來,卻與先生現在的說法差不多,反正是個福地!可自從有了這宅子後,我家夫君事業頗有不順,公司連年虧損。今年,家裡的老爺子說要換個主事之人,我家夫君深受打擊,夜夜買醉,留戀煙花之地,回家也沒有個好臉色。我對他說,尋幾個先生好好瞧瞧,想個法子,他就說我愚蠢,婦人之見,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清平子搖了搖頭,道:“如此說來,若老道沒有看錯,夫人這宅子,是自家修建的吧?”
“先生真乃神人也,確實是自家僱人建的!”
“咳咳,謬讚,謬讚,貧道已知問題出在何處!夫人可知龍脈?”
“帝王之象,風水中的極源!”
清平子轉過身去,望着遠山清流,負手背對袁夫人,道:“天子之家,受命於天,所以有龍脈爲佑。但這中間有個先後的問題,他並不是人們常說、常信、常認爲的所謂有先生助之覓龍、點穴、安脈之後,定個龍脈風水與帝王之家相合,所以造就了天子之庭,這不過是風水先生玩的一種手段。真實是,先有受命於天,纔有龍脈風水在天道指引下尋上天子之家。
“道行深的風水先生,能推算出帝王之家的大運及龍脈將與帝王之家合於某處,所以能覓龍安脈。其實這是一個先知的問題,並非這風水先生能爲通天,可以點個帝王之家出來,那天下豈不要亂套了?他只不過提前引導二者相合,只待天時到來。就算沒有風水先生,冥冥之中,天道自也會引導二者合一。但有這般神通的風水先生已是鳳毛麟角,他們想以高人之姿享些人間富貴,也不必過多苛責。
“若受命於天的是趙家,龍脈就該屬於趙家,你若強要改命給李家,那就犯了天道,必受天譴,輕則傷命,重則傳承斷絕,雞犬不留。龍脈是趙家的,趙家可以使勁折騰,只要不是對天道不敬,它給你的國祚,你可盡享,至於好壞,就看你家子孫的能爲。
“老道雖不知袁夫人家底如何,但若夫人願告知貧道你家先生的八字,老道現在就能斷定,這龜蛇二向之脈,不是你家先生現在的命格可以享用,二者相沖,至有敗家之象!不過,袁夫人夫家必也非普通人家,否則,現在夫人已經沒有機會找上貧道!
“每一族,每一家,每一人,開始怎樣,中間怎樣,結局如何,天道早有註定,非人力可以逆轉,至於人定勝天之說,算是對一半,錯一半。個人氣運在運轉中,如果突然爆發,天道覺得可以給你一個更好的前程,也會眷顧你,這可以看做人定勝天,但不是真正的人勝了天,你仍在天道的運行法則之內,只不過人家高興,多給了你一些甜頭而已。
“時也、運也、命也,人道我貴,非我之能也。風水最是講究天地人合一,順應天道,方是大道!”
“若依先生的意思,命不可改?”
清平子微微一笑,道:“天道之下,自然不可改!若夫人這宅子不是自建,而是購之,也算是不錯的地方,這些年應該不至於不順!”
袁夫人大爲不解,道:“爲何是建的不成,買的成?”
清平子搖了搖頭,道:“也不是成,只能說,不受害,亦可得些龜蛇二向風水之福澤,但不多。你若自建,在天道看來,那是強要佔穴改命,這是與天道爲敵,人家會很生氣。但你若是買來的,剛纔我說了,天道允許偶爾不痛不癢的人定勝天,你有此機緣,也不是不能享受一分半分福澤!但任何風水寶地皆有亢龍有悔毀敗絕局之時,似那國破家亡……”
就在這時,遠處汽車鳴笛之聲傳來,隨着一道光束往別莊方向打來,別莊外的大門緩緩開啓,迎接着主人的迴歸。
站在別莊頂的袁夫人一見,面色有變。
汽車漸漸靠近別莊外的大門,袁夫人看清了車子,道:“不好,是我家孩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