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雙手連晃,就這樣的畫了幾下,空蕩蕩的視野中,又出現了兩個截教三代弟子的身影,他們還是在不知所謂的奔跑,一前一後,在長長的墓道中,兩人顯得那樣的弱小。
而這個情形,雖然足以令火靈聖母驚訝,但還不至於這樣的驚叫起來,申公豹又切換了一下,將視野再次的調整,這次大夥如願所償,一下子明白了火靈聖母驚叫的原因,這場面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一些。
只見那些豎在墓道周圍的千年古樹,不知道什麼時候搖晃起來,紛紛的‘撥’出了自己的身體,長長的鬚根化作粗壯的大腿,搖搖擺擺的往中間移動過來。
一棵兩棵的古樹,或許還可以認爲是一種幻覺,但幾乎全部的古樹,都這樣的動了起來,連地面都被古樹的巨大身體震動得不住的抖動,那樣的場面,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感受,絕對難以想像出來。
就連火靈聖母這樣的有道之士,精通術法的人,都被刺激得叫了起來,何況是飛刺這樣的傢伙,一見之下,便不可抑制的嘶叫起來,連申公豹也被飛刺感染,一起大叫起來,震得衆人的耳朵便鬧哄哄的一片。
肥鼠更是湊熱鬧一般,縱身在飛刺和申公豹兩人的肩膀之間跳來跳去,一邊咯吱咯吱的亂叫,地上地下,要多麼的鬧騰就有多麼的鬧騰。
所有在場的人獸,也就是英招和白虎,沒有被眼前的場面所驚嚇到,毫不在乎的看着視野中出現的古怪場面,它們兩實在不明白,不過是一些會移動的巨大古樹,又有什麼好驚奇的呢。
而那些古樹,並沒有因爲火靈聖母的驚叫而停止,相反,還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往中間擠了過來,那兩個截教弟子,差不多也跑到了墓道的中間位置,這些古樹四下一合,便結實的包住,兩聲慘叫下來,血紅的污血,從古樹的縫隙之中流了出來。
這一切,遠遠還不到結束的時刻,火靈聖母才從震驚中醒悟過來,一拍金眼駝的腦袋,只想騰空飛去,卻發現哪裡還催動得金眼駝,平時馴服無比的金眼駝居然一動也不動,任憑四周的古樹,慢慢的擠了過來,越來越近。
面若死灰的火靈聖母,無奈的從金眼駝的身上跳了下來,顧不得再去計較這個關鍵時候忽然不聽話的座騎,從背上摘下一把寶劍,便要展開御劍飛行。
才催動了劍訣,這寶劍剛放出青光,還在將起未起之際,數道淡黃的光芒,忽然從各個靠近的古樹上面發了出來,會合在一起,交織構成了一光網,火靈聖母發出的近二尺長的青光,便被這光網吞噬得乾乾淨淨。
“‘五行神木困’,傳說中由純木系生命引發,蘊藏在木系生命裡的精氣集中起來,形成難以逃脫的困敵之法,火靈聖母只怕要糟糕了。”還是申公豹恢復得快,從那無用的叫喊中恢復過來,冷靜的分析當前的形勢,口中唸叨出認識的陣法,有着讓飛刺多明白一些的意思。
“那我們還不走,繼續看着嗎?”飛刺一聽,居然有這樣厲害的陣法守護着黃帝陵,連火靈聖母都沒有辦法,看起來這個黃帝陵裡的寶貝是想不了,沒有便宜可撈的飛刺,便有了遠揚的想法。
“嘿嘿,走,你以爲我不想,就你聰明,早沒走,現在陣法發動,只怕沒這麼容易了。”申公豹苦笑一聲,也沒工夫和飛刺繼續的解釋,催動遁土術,從地底升了上去,出現在火靈聖母的身邊。
“火靈聖母,多日不見,今日得空相會啊。”申公豹乾笑了一聲,別提有多麼的痛苦了,忍了這麼久,還是被迫出來,可以想像,申公豹的心裡是多麼的難受。
可不出來又怎麼樣呢,‘五行神木困’的威力,根本就不是申公豹一個人能夠抵擋的,雖說還沒有波及到地下的大家,但一旦火靈聖母被陣法完全的困住,接下來就會輪到衆人遭受古樹的攻擊了。
只有聯合,纔有一線生機,計較了半天的申公豹,雖然沒有和飛刺說明,但一聽這個開場白,再對照之前申公豹的話,飛刺有了一點點明悟,不集合所有人的力量,要逃出這些個古樹的包圍,估計不那麼容易。
火靈聖母先是愕然,跟着便是理解的笑了笑,接受了申公豹的問候,聲音有些急切,但還是非常高興的說道:“申道友,多日不見,真是巧遇呀。”
當此時刻,火靈聖母即使明白龍鬚草一定是被申公豹還有旁邊的這個青年撥走,也不好明說出來,這種事情,面對‘五行神木困’威脅,只有認爲從來沒有發生過。
“閒話不說了,且應付了古樹再講。”申公豹難得不羅嗦,伸手先在火靈聖母身邊的金眼駝頭上拍了下,連火靈聖母都不及反應過來,正要責問申公豹的魯莽時,那半天沒有動彈的金眼駝,忽然發出一聲咆哮,往火靈聖母的跟前湊了一湊。
火靈聖母這才明白,申公豹是幫着自己解除了金眼駝的禁制,也只有此時,火靈聖母才知道,自己的座騎竟是不知不覺中被陣法禁錮,難怪會沒有迴應自己的命令,感激的目光禁不住往申公豹那裡投去。
而申公豹,就像他所說的,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四周衆多的古樹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已經趨到近前,眼看就要撲到大家的身上,申公豹雙手不停的晃動,畫出一個個的符法出來,炎熱的火球,一個個的往古樹身上招呼過去。
這些火球還僅僅是燃燒而已,每靠近一個古樹,便會忽然的散開,化作點點火星,覆蓋古樹的大部分樹身,每一點火星,在接觸到古樹的樹身之後,就會再一次的燃燒起來,越燒越旺,氣勢洶洶的古樹,立即成了一堆火樹。
首先燃燒起來的,是那些綠綠的葉子,跟着是細小的樹枝,再後來是粗壯一些的樹幹,木頭燃燒後特有的味道,頓時佈滿了左近的空中。
連那些後來衝到的古樹,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只要有哪怕是一丁點的火星沾上,也會跟着燃燒起來,一棵接一棵,除了仍距離較遠,還沒來得及衝過來的古樹外,大部分的千年古樹全燒了起來。
眼看就要觸到衆人的古樹,被申公豹這一通火燒得不得不退了下去,從哪裡來又退到了哪裡去,來得是那樣的快捷,退得也是無比的迅速,依舊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千年古樹,老老實實的排站在墓道的周圍,散落在土包的左近。
“闡教門下,果然非凡。”火靈聖母露出佩服的神情,儘管有些不服氣,但還是得承認申公豹的應對得宜,以火克木,無疑是最佳的辦法,能夠這樣又快又多的施放出火行符法,更加說明的申公豹本人實力。
多少還打了些小算盤的火靈聖母,只有衝着申公豹一拱手,趁着難得的寧靜,駕着金眼駝自顧自的走了,至於那兩個門人的殘渣,一點血肉模糊的玩意,火靈聖母是懶得也不願意管了。
“快走。”衝着飛刺搖了搖頭,申公豹再也講不出一句話,只是將身體往大白虎身上一趴,基本上整個身體都平趴到了大白虎的身上,雙腿一勾白虎的腹部,駕着白虎急急的離開。
飛刺悶着個葫蘆,卻是很有經驗,知道事情不同於一般,急忙將肥鼠一提,跳上英招的寬背,連喝帶吼,催動着英招飛了起來,才飛到了空中,就聽得底下傳來嘩嘩的聲音,低頭去看時,又像了一大跳。
原來這嘩嘩作響的,並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條長長的白練,沿着墓道衝了過來,只要大家還站立在原來的位置,怕是被這恐怖的水浪衝得一塌糊塗。
才被申公豹用火剋制了‘五行神木困’,又自行的發動了水行術法中的催敵力量,想想自己大咧咧的站在那裡不知所謂,飛刺只覺得背上全都溼透了,不住的暗叫僥倖。
但這真的只是僥倖嗎,看看前面趴在白虎背上,沒有一點聲息的申公豹,飛刺的眼睛裡多出一層敬意,猛拍英招的腦袋,趕上了白虎,伸手便將申公豹從白虎那邊扯了過來,放在了背部更加寬闊的英招背上。
背上忽然一輕的白虎,猛的一個急停,掉轉了頭,露出兇惡的神情,瞪向了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