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贏把手中的藥丸遞給師古丹,“這種藥丸是誰的,師古應該很清楚。”
師古丹接過來,一看就知道是師古悍平日裡吃的那些壯陽藥物。在這偌大的軍營中,只有他一個人那裡有這種東西。不由眉頭緊鎖,擡頭等着秦贏說下去。
“這是師古悍強迫翠微吃下的藥丸,騙她說是斷腸散,以此威脅翠微不要把他意圖用強的事情告訴我。”秦贏說道。
“你血口噴人!”師古悍氣急敗壞的說道:“這藥平日裡我是有吃過,但是也不代表秦贏自己不吃啊。再說了,就算他沒有,以他這麼高的功夫從我這裡拿走一粒兩粒也是平常事。”
“大哥!你休要在狡辯了。秦兄與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那自己未婚妻的名節來誣陷你?如果你真的做了對不住翠微姑娘的事情,就快快想秦兄磕頭道歉,興趣我還能替你求求情,如若你這樣執迷不悟,誰都救不了你!”師古丹見到哥哥一副無賴的樣子,也是又急又氣。
“你這麼說是不相信我到相信這個外人了?哦,我知道了,這個秦贏能夠幫着你大勝仗是不是?所以我這個大哥的命也就可以隨便犧牲掉了。”師古悍見師古丹竟然一下就相信了秦贏,心中大爲不忿,不依不饒的說道。
師古丹見師古悍絲毫不直到審時度勢,到現在還這樣嘴硬,只是恨鐵不成鋼的移開目光。
“好啊,好啊,果然是要江山不要兄弟的……”師古悍見師古丹不再理睬他,更加喋喋不休起來,反正有師古丹在這,他覺得秦贏無論如何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稟大汗,軍醫到了。”大帳外師古丹的親兵帶着軍醫到了,那老軍醫也顫巍巍的向着師古丹行過禮,便走過來給師古悍查看傷口。
“怎麼樣?”師古丹站在旁邊問道。
“回大汗,這下手的人實在是太過凌厲,整隻手掌的骨頭都別捏的粉碎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給王爺敷上草藥,打好夾板靜養,至於到底能不能好恢復如常,就要看王爺的自己的造化了。”老軍醫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這隻手要是廢了,我就要翠微那個臭女人伺候我一輩子來賠償我!丹,你身爲大汗,竟不能爲自己的兄長做主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師古悍一聽老軍醫這話立時被氣憤衝昏了頭腦,沒輕沒重的吼起來。
師古丹在一旁更是氣惱師古悍的不知悔改,心中也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現在這個情況明擺着秦贏是不會輕易放過師古悍的,他不僅不知錯就改誠心道歉,反而說出這樣忤逆秦贏的話,知不是觸秦贏的逆鱗嗎?
況且,秦贏我行我素的脾性他是知道,再加上這件事情師古悍的確做得太過分,就是秦贏真的要對他做什麼,自己又怎麼開得了口爲師古悍求情?這個哥哥實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王爺,您稍安勿躁,先讓我給您包紮一下手掌。”老軍醫打開要藥箱,取出工具和一個不小的瓷罐放在桌上,托住師古悍的右臂。
“慢着。”老軍醫的手剛剛拿起桌上的工具正要給師古悍包紮,秦贏卻在一邊漠然的開口了。
師古悍聽到秦贏冷漠冰涼的聲音才驚覺自己剛纔似乎說的太過分了,這對秦贏不是火上澆油嗎?不由心中又是後悔,又是害怕,求助的看向師古丹。
師古丹卻已經移開眼光。他對自己的大哥已經是忍無可忍,如果平日裡只是遊手好閒也就罷了,現在竟然做出傷害翠微的事情,這件事情師古丹自己都無法原諒師古悍,更何況秦贏?
老軍醫也擡頭看向秦贏,這不是昨晚把王爺眼睛打傷的那個年輕人嗎?今天又來阻攔自己給王爺治傷,奇怪的是大汗站在一邊卻並不阻攔,這就停下動作退到一邊。
“喂,你別停啊,我的手怎麼辦?”師古悍見軍醫真的走開了,立刻拖着傷手叫起來。
“你這隻手打傷了翠微,還妄圖醫治嗎?”秦贏白皙的臉上此時已經看不出喜怒只是一片冰冷的平靜,讓人不敢直視。
“你,你,真是欺人太甚!我不就是不小心捏了她手腕一下嗎,能有多麼嚴重,就要陪上我一隻手掌,這是什麼道理?”師古悍這是覺得自己可是佔在理上了,就算是自己企圖不軌,但是終歸也沒有把翠微怎麼樣不是嗎?
“丹,他也太得理不讓人了!你倒是說句話呀!”師古悍覺得算是見識到了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比他更霸道更不講道理的。氣急敗壞的衝着師古丹叫道。
師古丹看一眼秦贏,對師古悍說道:“大哥,畢竟你冒犯翠微姑娘在先,如今便自棄右手,也算是對秦兄和翠微姑娘的一份歉意吧。”
“什麼?你到底是誰的弟弟?你到底還是不是這裡的可汗?難道就讓這個人爲所欲爲?我不同意,我堅決不能同意!你這樣”師古悍聽到師古但這樣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來翠微說的沒錯,師古丹就是要趁機除掉自己以絕後患,更加對師古丹心存極深的怨恨。
師古丹想的是如果師古悍肯主動承認錯誤並犧牲一隻右手說不定可以用一隻手換下一條命來,可惜師古悍卻根本不領會自己的意思,反倒說出那種話來,也讓師古丹感到無能爲力了。
“對,翠微的一隻手腕抵得上你一條性命,要你一隻手掌,這只是開始。”秦贏不急不緩的說道,言語裡卻是不容置辯的口氣。
只是開始?師古悍心頭一跳,這是什麼意思?當時也顧不得害怕了,聲嘶力竭的爲自己辯護:“我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那小姑娘而已,開個玩笑嘛,不小心弄到了她手腕一點點,你不用這麼認真吧?一個女人而已,不就是衣服一樣,打完仗我給你跟我回營地,我送你十個八個都沒有問題。”師古悍開始轉變了策略,朝着秦贏放低了姿態。
“你這樣想?”秦贏看着師古悍猥瑣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問道。
“哦,對,我就是這麼想的。”師古悍一定都不否認,在他看來又有哪個哪個男人不是這麼想的呢?
“很好。”秦贏眸色一沉,漆黑的雙眸更加冰冷幽深,彷彿一潭冰凍至深的寒潭,只是看他一眼就會周身凍結。
“覬覦翠微,你的心也不能要了。”秦贏淡淡的說,聽上去語氣極爲輕描淡寫,但是聽得人卻無比驚心動魄。
師古丹轉頭看着秦贏,嘴脣動了動,“秦兄……”
“師古,我的女人不容其他人覬覦。”秦贏的語速不快,話才說完,人已經到了師古悍身邊,反手一揚,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刺進了師古悍的左胸。
師古悍沒想到秦贏說到做到,竟然如下殺手。他低頭看着自己左胸插着的那把匕首,嘴角竟然升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丹,看在我們兄弟一場,把我的屍體收拾好運回營地,好嗎?”他虛弱的問道,嘴角已經流出血來。
師古丹雖然知道師古悍已經難逃一死,秦贏一向是言出必行,更何況翠微對秦贏來說是非同尋常的存在。可是看到哥哥倒在自己面前,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傷痛。
“秦兄,大哥的屍體我要運回營地。”
秦贏點點頭,走出師古丹的大帳。
軍醫連忙幫已經閉上眼睛的師古悍整理傷口,止血包紮,打算把師古悍的屍體運回營地去。
師古丹看着師古悍的屍體被穿戴整齊,又吩咐一對人馬護送他,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一種什麼滋味。
這個哥哥從小就處處針對和陷害自己,如果不是秦贏的屢次幫助,自己恐怕早就死在他的手中。
自從自己得到了汗位,師古悍就更加沉迷酒色,可是這個人畢竟是自己的孿生兄弟。
“好好護送王爺回去,一路上要照顧好他的屍體,不要出任何差錯。”他揮揮手又吩咐了幾句,侍衛們才帶着師古悍的屍體連夜上路了。
“大汗,一切都準備停當,只等敵人來偷襲了。”一個部下進來,正看到師古悍被幾個人擡出去,也不敢多問,只是閉脣不語,等着師古丹的命令。
“一切按計劃行事。生篝火,擺酒席!”師古丹收起臉上的一絲悲慼,朗盛命令道,起身走出大帳。
秦贏已經回到自己的帳篷,今晚或許還有一場激烈的戰鬥,他不能再讓翠微有任何閃失。
“回來了?”翠微往裡面挪挪身子,讓秦贏能夠更加寬鬆的坐在牀邊。
她不用先也知道秦贏是去找師古悍了,現在去了這麼久纔回來,其實她更擔心的是秦贏會因爲過於想爲自己的報仇而和師古丹弄僵,這樣一來必然影響秦贏的計劃,所以秦贏出去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師古悍……”
“死了。”秦贏把翠微的頭拉過來枕在自己腿上,“計劃照舊,東方旬那邊已經送去消息,一旦送達就會馬上行動進攻正和國形成對正和國的夾擊之勢。”
翠微聽到這些,才暗自放心了。
“我聽到外面鬧鬧穣穣的,是不是今晚有什麼活動?”翠微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慕容辰到了邊境已經五六天了,雙方一直處於僵持狀態。據探子來報,靜琬這幾天加緊操練陣法,今天忽然放鬆了操練,我和師古懷疑今晚他們可能會來偷襲。所以今晚極有可能會有一場激戰。”秦贏說道。
“師古不需要你幫忙嗎?還是你要隱藏行跡?”一整天的時間都在一起商議軍事,原來是在爲今晚的偷襲做計劃。
“一切都安排好了,如果慕容辰果然來偷襲那就是甕中捉鱉,不需要我露面。想不想吃東西了?”秦贏幫翠微把散落在臉頰上的長髮別到耳後,“不如做一點薑湯過來。”
“嗯,身上還是覺得有些冷,喝點薑湯還是挺管用的。”翠微說的輕鬆,其實小腹和腰部在墜脹的好像灌了沉重的鉛塊在裡面,又冷又重,即使蓋着被子也渾身像是浸在涼水中一樣,一絲暖意都沒有。
還好現在有秦贏這個天然暖爐在是身邊,比剛纔感覺暖和了一些。
“你自己也吃點東西,不然就去跟師古丹一起吃吧,派侍衛過來就可以了。”翠微知道秦贏肯定沒有吃飯,這時便催促他說道。
“秦公子,大汗命令我們前來保護翠微姑娘,並端了飯菜過來。”這時賬外正響起通報的聲音。
秦贏讓他們扒飯端進來又吩咐他們去熬一壺薑湯,才坐下來揀一些相對清淡的飯菜給翠微吃,兩個人邊吃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彷彿忘記了這裡正是前線陣地,也許一會兒就會爆發一場激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