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你膽敢叛教,已是罪大惡極,現在竟然還叛出理來了!今日,我就先拿了你,帶回軍中,明正典刑!”
土行孫聽到楊戩這充滿諷刺意味的話語,面色鐵青,悶哼一聲,手一抖,捆仙繩便從掌心之中飛出,向楊戩席捲而去,要將他捆縛,帶回西岐軍大營,交給燃燈道人發落,報了他壞掉自己好事之仇。
“就憑你,癡心妄想。今日,我不與你纏鬥,下次再相遇時,我要你的狗頭!”
楊戩心知肚明,捆仙繩在手,再加上那神鬼莫測的地行術,土行孫雖然實力不如自己,可是,即便鏖戰一場,也註定是徒勞無功,冷哼一聲後,身形一動,便化作蒼鷹,向天穹中疾掠而去,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否則的話,今天綁了你回去,定要把你大卸八塊!”
土行孫看着楊戩遠去的模樣,冷哼一聲,旋即便轉身向桃花嶺的西岐大軍軍帳趕去,一邊折返,一邊大言不慚的爲自己慶功道:“夾龍山飛雲洞,懼留孫門下土行孫,大敗玄鳳軍儺吒、楊戩!”
“爲土行孫賀!”
“爲懼留孫賀!”
“爲西岐軍賀!大勝!大勝!”
姜子牙雖然在城牆之上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土行孫幫幫被儺吒吊在半空中暴揍,而且這場鏖戰,頂多也只能算是個平局而已,可現在,西岐軍急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士氣,還是捏着鼻子,大聲道。
“哈哈哈,壯士威武,我西岐正缺這樣的好漢!敕命土行孫爲西岐軍先鋒將!”姬發哪裡能不明白姜子牙的意思,而且難得來一個願意爲他出頭的闡教仙,他心中此刻也是興奮無比,急忙大聲爲土行孫加官進爵。
土行孫成了討商大軍的先鋒將?!
帝辛遠遠聽到此語,不由得向儺吒看了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儺吒被帝辛看得一頭霧水,小臉上滿是迷惘,抓了抓頭,覺得可能是義父在笑話自己輸給了土行孫,當即緊捏着小拳頭,抿着嘴脣,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最近一定要好好修煉,再和土行孫交手時,將那個三寸丁打成一寸丁。
只是,儺吒哪裡知道,姬發的這句話,意味着封神的歷史,終於再度出現了一個大改變。
要知道,在原本的封神時間線中,該是哪吒爲西岐軍的先鋒大將才對,可現在,這先鋒將卻是成了土行孫。
土行孫和哪吒比起來,孰強孰弱?可以說,沒了捆仙繩的土行孫,連儺吒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了。
現在,西岐軍那邊,竟是把土行孫推出來當先鋒將,足矣說明一件事情:西岐軍如今,實在是無人可用,至少年輕一代如此。
“若是這都算大勝,那我們此前金雞嶺和首陽山的兩戰,豈不是可以稱作滅國大勝了!”
聞仲聽着西岐軍那邊傳來的一聲聲,臉上也滿是不屑的哂笑。
“楊戩聽令,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西岐軍的先鋒將!”
帝辛笑着點了點頭,旋即,轉頭看着楊戩,沉聲道。
“楊戩,謹遵大王諭旨!”
楊戩聞聲,不假思索,雙手抱拳,沉聲應下。
“好,朕等着看你所向披靡的那一日。”
帝辛面帶微笑,給出了自己的期許。
在原本的歷史中,楊戩只是西岐軍的糧草押運官而已,在帝辛看來,這根本就是大材小用,浪費人才。
以楊戩這傢伙,三代弟子第一人,不弱於老牌大羅金仙的實力,不做這個先鋒將,實在是可惜。
“楊戩將軍,多謝你出手,救下小女,不至於他落入那矮賊人魔爪,小老兒在此多謝了。”
而在這時,鄧九公也走上前來,向楊戩感激道謝。
不僅如此,說話間,他看向楊戩的目光,更是有些異樣,有審視,也有滿意,還有幾分期冀,那眼神,帝辛很眼熟,正是老丈人第一次見到女婿上門時的眼神。
這也不算意外,畢竟楊戩本就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尤其是和土行孫比起來,更簡直如一個在天,一個在泥沼裡,只要是個正常的老父親,就沒有不喜歡楊戩這種類型的。
“小女子多謝楊將軍的救命之恩。”鄧嬋玉也走上近前,俏頰微紅,向楊戩道了聲謝,眼眸之中,水波流轉,很是動人。
英雄救美,這是自洪荒至後世,顛撲不破的獲得女孩兒芳心的一大手段利器。
帝辛在一旁看得暗暗好笑,心中暗忖,要不要撮合一下楊戩和鄧嬋玉,成就一堆佳偶。
“老人家多禮了,不過是區區小事而已,不足掛齒。”楊戩很有禮數的先向鄧九公擺了擺手,然後對鄧嬋玉道:“鄧將軍巾幗不讓鬚眉,尤其是那一手五光石,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楊戩自忖,即便是我,怕也是難以躲過。”
這話倒不是楊戩吹捧鄧嬋玉,而是說得實情,鄧嬋玉那五光石,奧妙莫測,例無虛發,實在凌厲。
帝辛也是微笑連連,鄧嬋玉的五光石,在原本的封神歷史中,可是立下過奇功,不僅打傷過儺吒、黃天化這些人,甚至連孔宣這位準聖,在猝不及防之下,都被鄧嬋玉打傷了面門。
可以說,鄧嬋玉的五光石,堪稱是封神之中的第一暗器。
更重要的是,鄧嬋玉乃普通人族修士,師門傳承不顯,與這些闡截三教弟子相戰,不落下風,可謂是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楊將軍,剛剛那個土行孫是何許人也?我看他,似乎也有些可憐……”
而就在這時,鄧嬋玉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而且話語出口時,眼眸中更帶着同情和悵惘之色。
嗯?!
帝辛聞聲,目光立刻一變,向鄧嬋玉望去,目光所及,立刻發現,鄧嬋玉看向楊戩的目光,此時此刻,那份如水柔情,竟已是漸漸散去。
這種情況,極不尋常,要知道,不久之前,鄧嬋玉看向楊戩的目光,還含情脈脈,楊戩又什麼都沒有做,怎麼着這份情愫,忽然就消失不見了,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
至於此人是誰?恐怕,應當是天庭中的那位月老,在干涉鄧嬋玉身上的紅線,在強行將紅線綁到土行孫的身上,藉此來幫鴻鈞道祖撥亂反正,讓一切再回到原有的封神軌跡上。
“鄧將軍,你心中對土行孫,似乎沒有什麼敵意了?”
帝辛念及此處,看着鄧嬋玉,輕笑着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間就覺得,他似乎挺可憐的,好像需要人幫幫他一樣……”鄧嬋玉喃喃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忽然之間,莫名其妙就覺得對楊戩的好感全部不復存在,對土行孫也恨不起來了,甚至,還對他產生了一種憐憫的情愫。
“果然是有人在拿你的紅線動手腳。”帝辛聞聲,淡淡一笑,緊跟着,仰頭望着天穹,一字一頓,沉聲道:“月老,拿我人族姻緣大事作伐,你覺得自己有幾個腦袋夠砍的?真以爲有天道庇護,你便不怕反噬嗎?你便不怕我人族從此之後,姻緣之事,再不敬月老,讓你那月老殿,荒草叢生,荒蕪一片嗎?!”
“咔噠……”
帝辛一語,聲音雖然不大,可還是瞬間傳入了天庭第七重天中,一座到處掛滿了紅色綢緞,看起來很是喜慶的月老殿中,更是嚇得那正拿剪刀,不斷剪去面前那枚鄧嬋玉泥人身上冒出來向楊戩延伸去的紅線的月老,將手中剪刀驚落在地。
人族姻緣,關乎族羣延續,乃是天大之事,雖然此事是玉帝授意,應是鴻鈞道祖的意思,可是,倘若人族從今以後,再不敬月老,那他這因人族相信冥冥中有神明執掌姻緣,才凝聚出的一身神格,還如何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