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二奶奶對今天的結果也很滿意,沒想到花大財主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當上了大褲襠溝自治委員會的會長,於是她熱情的邀請茹鳳入座,並且讓她先講幾句。
“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大褲襠溝有了自己的自治組織,這值得慶賀!讓咱們共同舉杯,敬花會長、肖副會長、孫委員、郭委員、蔣委員、胡委員一杯酒!
我茹鳳願意在你們的領導下,做一個本本分分的好良民,也希望咱們的自治委員會時時刻刻都能爲咱們大褲襠溝的鄉親們辦好事,保一方平安,乾杯!”
茹鳳率先舉杯敬酒,她面帶笑容,情緒激奮,這也帶動了在坐的所有人的好心情,使酒宴很快就進入了高潮。
當然,在喝酒慶賀的同時,大家也不免討論了一些大褲襠溝自治委員會成立的有關事宜,人人都插話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花大財主一家都顯得很高興,花大財主能被推舉爲大褲襠溝自治委員會的會長,這當然是好事,最低起碼是花家今後做事可以不再那麼提心吊膽了。
在日本人控制的滿洲國時期,花家的日子並不好過,除了要交沉重的苛捐雜稅不說,平時還要仰人鼻息,稍不如意就會被以抗屬的名義相威脅。
是呀,在日本人的統治之下,哪有一家一戶得好了,就是那個傀儡皇帝活得也很窩囊,更何況是平民百姓了,此時的花大財主也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高興歸高興,但是晚宴卻沒有進行太長時間,因爲茹鳳還要和趙雙巖、王向勇、旬葉等人連夜往回趕,衆人也只好速戰速決,快點吃完飯。
“咱們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還要連夜返回去,就不奉陪到底了,還請花會長、肖副會長、各位委員見諒,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見面。
不過我走之前還有個提議,懇請會長及各位採納。咱們大褲襠溝自治委員會既然成立了,就應該給咱們大褲襠溝的百姓辦好事,以顯示自治委員會的善舉。
這十多年被小鬼子的殘酷壓榨,大褲襠溝的鄉親們苦不堪言,因飢寒交迫而死去的大有人在,現在該到了讓鄉親們有個休養生息的機會了。
我提議咱們自治委員會成立的第一件事,就是宣佈把今年的地租減半,大褲襠溝的所有財主,出租土地的地租都要減半,而且還要給長工多發百分之五十的工錢。
這可是得民心的大好事,也是咱們自治委員會打響的第一炮,更是咱們自治委員會能夠長久存在,得到百姓擁戴的根本,這件事情做好了,咱們自治委員會的根基就穩了。
現在正是秋收季節,咱們自治委員會的號令一公佈,老百姓就會跟我們一心,就會真心的擁護咱們自治會,就算是有少數想扎刺的不同意,咱們也不能客氣!
我們在大褲襠溝還有一些武裝兄弟,可以對那些個抗命不遵的財主進行說服教育,必要的時候也應該強制執行!
大家看看我這樣的提議是否可行?特別是花會長,你是大褲襠溝最大的財主,又是咱們自治委員會的會長,理應帶好這個頭,以德號令天下。”
茹鳳站起身,在要告別的同時,突然提出來這樣的提議,這讓大家都感覺到有些意外,特別是花大財主,這可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他自然不會同意。
“風三娘,這樣做有些不妥吧?土地出租的租子是早就商定好的,多少年了都是這樣,咱們剛一上任,就頒佈這樣的號令,那些個出租土地的人肯定不會同意。
再說了,不管是土地出租還是僱傭長工,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並且都是雙方私下裡交易,咱們自治委員會也難以一個個去監督,這件事執行起來並不容易。”
“花會長,不知道你想過沒有,這小日本剛剛投降,滿洲國也倒臺子了,新的政府還沒有建立,看起來今年新政權還波及不到咱們大褲襠溝。
也就是說,今年的租稅就沒人來收了。這樣算下來,你們財主今年的收入並不比往年少,能做出這樣的善舉,也是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鄉親們有個喘息的機會。
大道理你花會長心裡明白,我也不去多說。你作爲會長,就應該挺起腰來爲大褲襠溝的鄉親們做好這件事,更何況你也是個在大褲襠溝一呼百應,有絕對威望的人物。
有這麼多人扶持你,我的那些個所向無敵的兄弟們也會做你的後盾,如果有不從的,你就說一聲。但還是讓兄弟們點到爲止,可不能因爲這件事讓他們家破人亡。”
誰都知道茹鳳說話背後的意思,花大財主當然也明白,因此他也就不太敢再提反對意見了。倒是他的二媳婦,現在主事大半的花家二奶奶還是不太情願。
“三娘,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我們今年的賦稅早已被他們給摳去了,要是新政府再來收,我們可就要傾家蕩產了,還哪有錢來交租稅呀?
既然我們當家的是會長,那我家就不用去執行這個規定了吧?要不然我們家就虧大了,這個會長我看當與不當也沒有啥太大的意思。
風三娘,你賞個臉,就讓我們家明降暗不降,光讓那些個財主降租。來,三娘,您這就要走了,還不知道啥時候再能賞光,我敬您一杯酒!”
花家二奶奶此刻也站起身來,端着酒杯就要給茹鳳敬酒。還沒等茹鳳答話,王向勇掏出槍‘啪’的往桌子上一拍,隨即也站起身來。
“我這把槍可是好久沒有吃到葷腥了,今天掏出來也讓它聞聞腥味。二奶奶,來,咱倆喝一杯,換上大撇子,來它個一醉方休!
我記得花大當家的就是在這個大院昇天的吧?我今天也是來看看他,跟他連幹幾大碗,多年沒見了,還挺想他的,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到場?
做冤魂也好,做野鬼也罷,這都怨他小心思太多,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看來人還是得敞亮一些,順應人心最好,否則說不上啥時候就土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