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茹珍姐家,依然是仔細觀察後再上前敲門,而前來開門的依然是喬媽媽,她一見茹珍、茹鳳這麼快又回到家裡,自然是既驚訝又高興。
“這麼快又回來了?快進屋。這孩子就是旬葉吧?個子長得不小,人也挺標緻的,這不都快長成了男子漢了嗎?快進屋,讓喬媽媽好好看看。”
旬葉還有些不好意思,他忸怩地看了看茹珍姐和茹鳳,便低着頭,在喬媽媽的牽手下往屋裡走去,神態顯得有些害羞。
“來,媽媽給你們倒水喝,都快坐下。旬葉這孩子是不是有些眼生呀?怎麼像個大姑娘似的不願意說話呢?擡起頭來,讓喬媽媽好好看看你這個男子漢。
還真是個好孩子,長的也有男子漢的氣概,很好!想吃點啥?喬媽媽讓後院飯莊給你們做。你們這一回來呀,全家人不知道該咋高興呢。”
“媽媽,你就別忙活了。我們這次回來是想給爹爹去上墳,祭品都買好了。今天晚上在家住一宿,明天早晨就去給爹爹上墳,然後我們還得離開家。”
“既然你們想去,媽媽也就不阻攔了。明天讓你哥僱個車,拉着你們去吧。路太遠,不坐車不行。我一看你們大包小裹的就知道,你們這是要去上墳。
但是今天晚上也得吃飯哪,讓你哥哥先準備着吧。我看去通知你哥哥這個任務還得應該讓旬葉去辦,喬媽媽覺得旬葉準能行,順便也可以看看飯莊啥樣。
旬葉,你從大門出去,正對着的飯莊就是咱們家開的,名字叫‘老道口菜館’,你天柱哥和天柱嫂都在哪裡?你去找他們倆。
就說你們回來了,讓他給準備晚飯,端回來吃。你自己想吃啥跟你天柱哥說,他會給你安排好的,現在就去吧。”
“謝謝喬媽媽!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旬葉說着便站起身,高興的走了出去,他知道這是喬媽媽在檢驗自己的辦事能力,不過這點小事旬葉是完全可以完成好的。旬葉離開後,喬媽媽又繼續跟茹珍、茹鳳說話。
“這次回來能多住兩天嗎?上次你們回來,可是把鎖柱他們幾個孩子閃得夠嗆,如果還不能多住幾天,走的時候也不要告訴他們。”
“媽媽,這次回來也不能多住,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辦,給我爹上完墳以後,我們就直接回去了,還請媽媽諒解!”
“我倒無所謂,就是鎖住他們幾個孩子可是有些受不了。不過也沒啥,出去跑跑,玩一玩也就忘了,你就放心的走吧,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嗎?
就是去給你爹上墳的時候,鐵石的墳也跟他在一起呢,都祭奠祭奠。祭品買的是雙份嗎?要是不夠,趁着現在還都沒有關門,咱們再去買點兒,去一次就多燒點吧。”
“祭品準備的還夠用,想到了鐵石哥,也猜測到了他們爺倆會葬到一起。在那裡祭奠的時間太長了也不好,咱們得時刻防備着點意外。”
就在娘三個說話的時候,旬葉回來了,而且天柱哥和天柱嫂子也一起回來了。天柱嫂子首先推門進屋,上前就拉住了茹珍、茹鳳的手,而問候聲早已先到達。
又是一場親熱的說說笑笑,天柱嫂子跟茹珍、茹鳳似乎有嘮不完的話,讓喬天柱都插不上嘴,最後還是被喬媽媽打發出去去訂車,說明天一早就用。
孩子們回來以後,見到茹珍、茹鳳又回來了,那更是高興的不得了,特別是鎖住,拉着媽媽的手就不放,說話的語音都帶着悲腔。
吃飯的時候更是熱鬧,孩子們嘰嘰喳喳,大人們歡歡笑笑,但大家都是象徵性的喝了一點酒,其實表面的歡樂也難以掩蓋心底的悲傷。
第二天早早起來,吃完飯,孩子們聽說去上墳地,也都爭着要去,但還是被大人們給勸住了,只有天柱哥一人陪着,坐上僱來的馬車一起出發。
墳地的位置確實挺遠,馬車也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纔來到城外的一片荒丘,喬天柱讓馬車停在路邊等候,他帶着茹珍、茹鳳和旬葉走下了大路。
“這個地方平時很少有人來,埋在這裡的墳頭也不多,可陰陽先生說風水還不錯。是爹爹先葬在這裡的,然後才找機會把鐵石的墳也遷了過來。
他們爺倆生前就對脾氣,能葬在一起也是幸事。你們三個來祭奠祭奠就行了,可不許大哭小叫的,爹爹和鐵石都不喜歡這樣。
他們都已經入土爲安了,這個地方風水也不錯,比起跟你們一起打鬼子的兄弟們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別太悲傷了,留着力氣跟小鬼子鬥,這是爹爹和鐵石最希望看到的。”
北方神丐喬大俠的墳並不顯赫,連個墓碑都沒有,就是一個並不起眼的土堆臥在荒草中,只有墳前曾經祭奠過的痕跡,才顯示出這裡曾有人來過。
四個人都跪了下來,按照民間的習俗開始祭奠。淚水是忍不住的,特別是旬葉,他早已淚流滿面,長跪不起,哭聲也是那麼悽慘悲涼。
每個人都說了一些自己想要說的話,悲傷哽咽的聲音伴隨着紙錢焚燒的香菸在爹爹的墳頭縈繞,當看到上級的輓聯燃盡時,祭奠儀式也就算結束。
每個人都莊重、虔誠的深深的磕了三個頭,便站起身,又去祭奠朱鐵石的墳墓。這次大家的話似乎更多,特別是茹珍姐,她是最悲傷的,甚至哭昏了過去。
但不管多麼悲痛欲絕,四個人還是沒有失去理智,就是哭聲也壓低到最低限度。完成祭奠儀式後,又打掃完墳塋周圍,四個人便毅然離開。
從墳地走出來,四個人又坐上了馬車,大家也都不太說話,依然沉浸在巨大悲痛之中的心情,一時也難以緩和過來。
一直到進入哈爾濱以後,四人的心情纔有所緩和。馬車在一處相對繁華的路段停了下來,四個人都下了車,因爲茹珍、茹鳳和旬葉準備在這裡跟天柱哥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