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媽媽說着就站起身,拉着茹鳳就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其他人也都各自離開。來到房間,喬媽媽給茹鳳鋪好了被褥,催着茹鳳快些躺下睡覺。
“茹鳳,離媽媽近點兒躺下。咱們睡吧,媽媽今天有些喝多了,這眼皮直打架,比不得你們年輕人,這酒量也有些不行了。
年輕的時候媽媽能喝,也敢喝,現在是敢喝而不能喝了,媽媽就先睡了,你也閉上眼睛睡吧。媽媽明天還要早起,你就睡懶覺,啥時候醒啥時候起來,不許起來給我幫忙。”
喬媽媽說着說着就睡着了。茹鳳這一路上也沒咋休息好,自然也是很困,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也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早晨,是天柱嫂子最早起來的,她在收拾桌子的時候喬媽媽纔起來。看到兒媳婦起來的比自己早,喬媽媽還直勁說自己年齡真的大了。
“媽媽,你起這麼早幹啥?早飯還是我來做,你再去躺一會兒吧。”
“都起來了,哪還能睡得着?你也是,說好了今天早晨我來做飯。你天天在後院也挺忙的,我做點飯還累不着,你去歇着吧。”
這娘倆還是你推我讓的,但還是一起配合着忙活。這個時候茹珍、茹鳳也都起來了,過來跟着一起忙活做早飯。
“你們倆咋也不多睡一會兒,就這麼點活,嫂子我一個人幹就行了。媽,領她倆進屋說話去吧,她們剛回來,還是客人呢。”
“就讓她倆在邊上看着吧,咱們一起說話嘮嗑。反正孩子們上學還早着呢,吃完飯後他們上學了,咱們再接着嘮。”
娘四個就這樣慢悠悠的邊做飯邊說些閒磕,既不觸及敏感的話題,也不去問茹珍、茹鳳啥時候走,真的怕觸痛本就有些傷感的心情。
吃完早飯,把四個孩子打發走去上學。茹珍、茹鳳和喬媽媽都沒有提及茹珍、茹鳳今天要離開的事。
倒是天柱嫂子從茹珍送鎖柱去上學的舉動中,有些看出來了端倪,猜測茹珍和茹鳳可能很快又要離開家。
“能多住幾天嗎?剛回來,真有些沒熱乎夠呢!”
“她們不走。你們倆該去飯莊忙活就去忙活吧,中午飯我和茹珍、茹鳳一起做點就行,老吃大魚大肉的也不舒服。”
喬媽媽知道茹珍、茹鳳今天要離開家,但她誰也不打算告訴,她知道離別時的心情,決定自己來承受這個悲傷。
天柱哥和天柱嫂子去前面的飯莊忙活,其實早晨這一段時間的飯莊也是很忙的,買菜、備料等事情也不少,也許還沒有等到準備齊全,午飯的時間也就到了。
“媽媽,我想到爹爹的墳頭去看看。”
喬茹珍在哥哥、嫂子離開後,跟媽媽提出了請求。喬媽媽沒有直接回答女兒的話,而是轉身回到屋裡,幫助茹珍、茹鳳收拾東西。
“把這些東西先帶上,以後缺啥少啥的再回到家裡來取。這次就別去給你爹爹上墳了,離這很遠呢,這不年不節的去也不合適。
要走現在就走吧,別耽誤了你們的正事。我是怕你哥和你嫂子他們再回來,那樣離開的場面會讓人傷心,媽媽不想看到。
身不由己,媽也不強留你們。囑咐太多也沒有用,都這麼大了,啥事情都得自己拿主意。媽只是希望你們在能脫開身的時候,常回家來看看。”
“媽媽,我們知道你是怕我們有心理壓力,不給我們增加負擔,謝謝媽媽!更謝謝媽媽把鎖柱照顧的這樣好,女兒也就不多說啥了。
希望媽媽多多保重,家裡的安全就是對我們的最大支持,只要家裡平安,我們就更有信心的去打小日本鬼子。祝媽媽健康長壽!
我們現在就跟您老告別,請媽媽坐到炕上去,我和茹鳳給您老磕頭告別。請媽媽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也會常回家來看看。”
茹珍、茹鳳磕頭跪拜!喬媽媽也是表情凝重。母女三人雖然眼睛是溼潤的,但淚水並沒有流出來,反而是強裝笑容,進而深情擁抱。
“媽媽,我們現在還沒有固定住所,等穩定下來,我們會來看您。您老就別送我們了,我和茹珍姐知道路該咋走。
這點錢你給天柱哥、天柱嫂子、還有四個孩子,都買點兒有用的東西,剩下的您老就留着零花吧。別推辭,這是我和茹珍姐的一點心意。
媽媽雖然身子骨還硬實,但也不如從前了,別太操心,也別太累,更別替我們倆擔心,安心養好身體,我們倆還盼望着有一天能在您身邊伺候着您。
好好活着,別讓我們失望!有了媽媽就有了家,有了家就有了盼頭,茹鳳將永遠記住媽媽的囑託,永遠記住這個給我第二次生命的家!”
“傻孩子,媽媽爲了你們也得好好活着。放心,媽媽一定等到你們勝利的那一天,好好享受享受我兩個女兒的孝順。走吧,天也不早了,別誤事。
我還是送送吧,幫你們找到經常有拉洋車的地方。你們再回來的時候也在那個地方下車,離家也不算太遠,也安全。”
喬媽媽執意要送,茹珍、茹鳳也不好再阻攔。他們一起來到了一個名叫‘東方莫斯科’的地方,喬媽媽給茹珍、茹鳳叫來了一輛洋車,一直目送着她倆離去。
回到大車店,張廣達並沒有回來,只有旬葉一個人眼巴巴的等待着茹珍、茹鳳她們歸來。當她倆剛一推開門,旬葉便跑上來,高興的拉起她們的手,好像是多長時間沒見到一樣。
“哎呀,你們可回來了,幾乎沒把我憋死。茹珍姐,家裡都好吧?喬總指揮、乾爹喬大俠他的病好了吧,他怎麼沒來?我想他!”
“好,家裡人都好。你看你怎麼連鞋都不穿?我們離開之後沒有啥事兒吧?”
“能有啥事?張總教官也沒有來過,就我一個人在這憋着,連屋子都沒有出。”
“吃飯了嗎?把鞋穿上,讓茹珍姐領你出去轉轉,給你剃剃頭,再去成衣鋪做身新衣服,然後買回點好吃的回來。我留在這裡,你們現在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