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營又來了一大堆男兄弟,但也只能在一邊湊湊熱鬧,多數人都伸不上手。餃子餡有豬肉的,狍子肉的,馬鹿肉的,還有菜餡的,品種還挺齊全。
山上的兄弟們大多一年也吃不上一次餃子,過年能吃上餃子當然高興,雖然幫不上啥忙,但是‘漂洋子、漂洋子’一個勁兒的喊。
過去,鬍子們管餃子這種食物叫做‘漂洋子’,這一類的土匪黑話現在已經不再通用,但是過年了,大家又喊起了‘漂洋子’,顯示興奮激動的心情,‘漂洋子’聲音在寂靜的大山裡迴盪,豪放激越的飄向遠方......
等過了正月初八以後,整個隊伍又要恢復了往日的緊張訓練,年也就算過去了。現在大家吃的、玩兒的都挺好,也很開心。但其實山上的糧食已經不多了,需要及時補充。
更讓人擔心的是,北方神丐的身體真是每況愈下,現在連下牀走路都有些困難了。除了茹珍姐日夜陪伴以外,他的徒弟和乾女兒都經常來探望。
初六這一天,茹鳳安排好女營的事物,便匆匆來到乾爹的住處探望。喬總指揮見茹鳳到來,連忙讓茹珍把他扶起來,他有話要對茹鳳說。
“茹鳳,你坐在我身邊,乾爹有事兒要交代。我決定聽從你們的勸告,等出了正月就下山去治病。
特別是你大師兄朱鐵石的病,更應該抓緊去治,治晚了就真可能留下病根兒。我們打算去哈爾濱治療,別的地方治不了你大師兄的病。
至於我的病,我心裡清楚,不是很好。出師未捷,我心有不甘呀......,唉,這也是沒辦法,天不隨人願哪!
你們也不要太過於悲傷,還是要挺起腰桿來,繼續我們的抗日大業,我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只是再難以衝鋒陷陣了,但願蒼天有眼!
我這次準備讓你茹珍姐和你三師兄武雲磊,陪着我們倆下山,去哈爾濱治病。人去太多了也不行,一路上不便於隱蔽。
你和你二師兄趙雙巖都有事兒,離不開,就不必去了。你二師兄的事情還得抓緊辦,我打算最近就找理由讓他下山,直接去找鬼剃頭他們談判投降。
這樣山上就剩下你一個人了,身上的擔子非常重。你還年輕,又是個女的,千萬別讓這副擔子壓垮了,否則,咱們就真沒指望了!
花大胸脯子的勢力依然很大,並且最近他有調轉風向的企圖,這不能容忍!跟他明爭暗鬥,既要慎之又慎,又要當機立斷。
可惜呀,在這關鍵的時候乾爹也幫不上你什麼大忙,但信任你能應付好眼前的局面。要創造機會,把握機會,隱忍爆發!
乾爹也不想多說什麼,按照你自己的思路去辦就行!哦,對了,給你奶奶和占強,還有你喬媽媽想帶點什麼?我這次下山,準備去看看她們。
關於家裡的事兒和我以及你大師兄的身體,你就不必太過分心,集中精力辦好咱們的大事,這是最主要的。
明天上午,花大胸脯子又要議事,你就代我去參加,但眼下還是要以穩爲主。因爲時機還不成熟,你要深思熟慮。”
北方神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顯然是已經很累了,歪倒在牀上。茹鳳也不多說話,堅定的點點頭,緊緊的拉住乾爹的雙手,但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讓旬葉先回到鬼剃頭那裡吧。這應該是二師兄趙雙巖跟鬼剃頭談判的重要籌碼,有旬葉在二師兄身邊,他可能還會更安全一些。”
“你想的對,就這樣安排。你也先回去吧,時間太長了不好。”
茹鳳不知道是咋離開乾爹的住處的,腦袋一陣眩暈。靠在一棵樹上,擦乾了眼睛裡的淚水,漫無目標的眺望着茫茫羣山,心情很沉重。
正月初七的上午,茹鳳換上了女人的服裝,顯得更加嫵媚動人。來到了花總司令的住處,任卓老遠就前來迎接,跟茹鳳有說有笑的獻殷勤。
茹鳳莞爾一笑,顯得很羞澀,跟任卓拉拉手,也不說話,徑直奔向花總司令的屋子。練過《至極陰陽雙修大法》的茹鳳,像有條繩子一樣,把躬身的任卓牽在身後。
屋裡的人都到齊了,見茹鳳飄然的進來,都眼前一亮,被茹鳳曼妙的身姿而吸引,就連不近女色的崔德才,此時也妮妮稱奇,簡直太讓人着迷了。
都坐下來好半天,衆人的目光還沒有離開茹鳳,確切的說,沒有離開茹鳳的某些部位,要不是花總司令首先反應過來,咳嗽一聲,衆人還會繼續看下去。
“年已經過了,今天咱們議一議山寨的大事兒!喬總指揮因爲身體不適,我讓茹鳳營長代替他參加,當然,她也具備這個資格。
就是今天打扮得有點那個......,不過也好,女人嘛,哪有不浪漫懷春的,讓大家飽飽眼福是應該的,很好!”
花總司令側身坐在椅子上,面對着煥然一新的茹鳳,竟然不說正題兒,扯起來沒用的,看起來今天茹鳳的打扮確實出乎他的意外,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總司令真會開玩笑,過年了,換一身新衣服喜慶喜慶,這是人之常情。何況今天是女媧造人的日子,應該鮮鮮亮亮的,慶賀一下人類的誕生!”
茹鳳接過花總司令的話頭,笑眯眯的回顧着衆人。她也不說正題,似乎還要接着這話頭繼續閒逗下去。
崔德才把目光投向了花總司令,也輕輕地乾咳了一聲。花大胸脯子這個時候也感到了有些不妥,今天是來議事的,不是來打情罵俏的。
並且今天的議事很重要,可不能跑了正題,耽誤了大事。於是花大胸脯子又正襟危坐,用力敲了敲桌子,提醒還在淌哈喇子的任卓回到現實。
“今天的議事很重要:一是要考慮隊伍更名的問題,二是要確定首領們重新任命的問題,三是要確定隊伍的下步行動計劃,都很重要。
大家都嚴肅起來,不許交頭接耳,打草子,有話說到當面。因爲我已經批准喬總指揮下山治病,會議內容也跟他商量過了。
喬大俠讓茹鳳營長全權代表他參加議事,今後有大事時也是如此,所以鳳女俠要謹慎對待,千萬不許耍小孩子脾氣。
下面就由崔德才總參謀長把初步打算跟大家說一說,然後我們再議。需要說明的是,這不是我的最終意思,還請大家暢所欲言。”
花總司令說完,依然是正襟危坐的巡視了一圈,然後才點點頭,示意崔德才總參謀長發言。而崔德才也不立即說話,而是故作神秘的清了清嗓子。
“嗯,嗯,根據花總司令的意思,我草擬了這樣一個決定,最終還是要經過大家的協商討論,再由花總司令最後定奪。
關於隊伍更名的事宜,原來咱們的抗日先鋒軍,更名爲饅頭嶺獨立軍。這是因爲咱們過去的名稱太扎眼、太刺激,沒有迴旋餘地。
關於饅頭嶺獨立軍的將領任命,花大當家的依然兼任總司令,崔德才任總參謀長,孫富民任後勤總長。
隊伍保持原有建制不變。王向勇任第一戰鬥營營長,趙猛任幫辦;李翰林任戰鬥二營營長,王闖任幫辦。
孫福民兼任糧草營營長,高陽任幫辦,崔德才兼任警衛營營長,任卓任幫辦,茹鳳任女營營長,山杏、菊花、李雲翠任幫辦。
原作戰總指揮喬放宇、戰鬥一營營長朱鐵石、幫辦武雲磊,原女營營長喬茹珍,等返回隊伍後,再重新任命。
關於隊伍的下步行動計劃,決定立即派出以趙雙巖爲隊長的偵察小隊,出山去偵察敵情,重點是大褲襠溝,以及陽口鎮周圍的敵人兵力部署情況。
正月以後,花總司令將親自帶領隊伍,開進大褲襠溝,或者進入陽口鎮,重點還是籌集糧草,現在隊伍的糧食已經緊張。
徵集到足夠的糧食物資以後,隊伍將返回饅頭嶺,在那裡繼續休息待機。如果情況有變化,咱們再回到這五風山。
這就是我們的初步思路,大家可以再議。但有一條是肯定的,就是要儘量避免再去主動出擊,以保存實力爲主。”
崔德才說完,大家相互看看,誰也不說話,卻都裝出若有所思的樣子。花總司令見場面有些尷尬,就點名要茹鳳先談談自己的看法。
茹鳳知道,這些都是花大胸脯子他們事先商量好的,除非乾爹在場,才能讓他們改變主意,而自己對此是無能爲力的。
不過這個方案也多少考慮了乾爹他們的利益,可能也有乾爹的意思在裡面。更何況自己還有更大的目標,眼前的事能忍就忍吧。
“我來就是個聽會的。花大當家的不讓我耍小孩子脾氣,那我也就不撒嬌了。既然把我當做花瓶,那我就做一回擺設。
今天所有的議題,我都不發表意見,想咋辦就咋辦吧,我堅決服從命令聽指揮。不過今後可不能這樣了,我也是一個有觀點的人!
順便提一句,不管是進入大褲襠溝,或者是進入陽口鎮以後,還應該以抗日的名義招兵買馬,否則隊伍越戰越少,拿什麼資本去號稱獨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