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珍、茹鳳哪敢不聽爹爹的話,立即就同意去給花大當家的賠罪。只是茹鳳心裡總覺得有些彆扭,說咱們這樣哪像個正經的抗日隊伍。
這不還是跟過去一樣,都是鬍子們做的那一套,她想借助這次賠罪的機會,勸勸花大當家的,改變過去的做法,真心實意的去抗日。
北方神丐也覺得茹鳳說的有道理,但礙於眼下的形勢,囑咐茹鳳在賠罪時說話一定要婉轉一些,不可跟花大當家的硬扛,應該以大局爲重。
茹鳳點頭應承,表示聽乾爹的安排。於是茹珍、茹鳳就被五花大綁,背上插着樹枝,這就叫負荊請罪。兩人被總炮臺壓着,去往山寨大廳請罪。
山杏作爲女營的稽查,又是茹鳳、茹珍的部下,也要陪着一起去。不過她並沒有被捆綁,只是先行去給花大當家的報信而已。
茹鳳、茹珍清楚山杏跟花大當家的關係,讓她陪着有些話也好說,花大當家的也不會太過於責難。
“小女初出茅廬,年幼無知,不懂規矩,以下犯上。喬放宇也是教女無方,現在帶兩位愚女一起給大當家的負荊請罪,願受大當家的責罰,絕無怨言!”
北方神丐帶着茹珍、茹鳳,一進入山寨大廳,就見花大當家的端坐在獸皮太師椅上,糧臺等幾個頭領也分立在臺階下。
於是單膝跪地,抱拳施禮,帶女兒請罪!茹珍、茹鳳也雙膝跪地,低頭聽侯花大當家的發落。就連山杏也陪着雙膝跪地,不敢擡頭去看大當家的表情。
“呀,總炮頭,快起來平身!更不必自責,這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更不是你的過錯。孩子們不懂事規矩,做錯事兒讓她們自己擔着。
咱們只有教訓的份,不能替她們攬責。快些坐過來,咱們一起問問她們。兩個孩子,雖然不懂規矩,但畢竟是自己的崽子,我會酌情發落。”
花大當家的起身要去拉北方神丐起來,喬大俠也不客氣,自己起身來到臺階上,跟花大當家的坐在一起。
大廳的臺階上,這時還放有兩個座位,偏右一點,顯得稍小一些的座位,是留給北方神丐去坐的。
過去,那可是鬼剃頭的座位,當然,北方神丐也不經常去坐,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站在花大當家的旁邊。
“大當家的吉祥!茹珍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從小在長輩面前撒嬌慣了,說話就不注意場合。
如有對不住大當家的地方,還請您老海涵!茹珍帶妹妹給大當家的負荊請罪,願意接受大當家的處罰!”
茹珍見花大當家的和爹爹都坐下來,於是就首先賠罪,表示自己悔罪的誠懇態度。當然,茹珍主要還是爲茹鳳着想,希望減輕處罰。
花大當家的半天沒有說話,他還真沒想好,怎麼去處罰茹鳳、茹珍。處分輕了,有失尊嚴,處分重了,又要顧及各方面的關係。
特別是茹鳳,她纔是最該受到處罰的人,當着自己的面,未經允許就擅自做主殺人,其罪不可饒恕。
但怎樣處罰,還真得仔細斟酌。那兩個倒黴蛋死不足惜,況且他們還真是惹禍在先,又無悔改之意,殺也就殺了,自己在乎的只是顏面。
至於茹珍,她沒有什麼大罪,只是當時說話有些不禮貌而已。況且,她還是喬放宇的親女兒,就原諒她吧,不能因小失大。
“茹珍姑娘,你也起來吧。應該說你沒有啥太大過錯,更談不上有罪,大可不必這樣自責。
只是你當時過於激動,說話欠考慮,也是由於當時你不夠冷靜,進而感染了茹鳳,才讓她做出了有些出格的舉動。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恕你無罪!山杏過去給茹珍姑娘鬆綁,扶她起來吧。站在一邊接受處罰。”
花大當家的揮揮手,示意山杏拉茹珍起來。因爲他確實挑不出茹珍有什麼大的過錯,但也不能說她一點罪也沒有,於是點出來一些,也好顯示出他大當家的威嚴。
“謝謝大當家的海涵寬恕!我茹珍感激不盡!但我來負荊請罪,也不完全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我妹妹茹鳳。
我覺得她做的也沒有錯,那兩個敗類該殺!如果不殺一儆百,今後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那對我們以後的抗日大業極爲不利。
兩個敗類不但毀了我們饅頭嶺的聲譽,而且加重了老百姓對我們的仇恨。花大當家的想幹一番大事業的雄心壯志就會受阻,我們不能因小失大。
茹鳳這樣做,不但在百姓中樹立了我們仁義之師的聲望,也起到了殺一儆百的作用,這對我們今後的發展大有好處。
她唯一做錯的事,就是沒有理解當時花大當家的意圖,一時興起,就擅自代大當家的過早的殺了那兩個敗類。
本來我就知道,大當家的是要回山寨以後,再處理那兩個敗類,讓衆多兄弟們都看一看,威懾力更大。
茹鳳年幼衝動,當時就動手了。不過這樣也好,當時除了咱們的十幾個兄弟外,還有圍觀的百姓,沒見當時他們拜祝大當家的熱情嗎?
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大當家的和我饅頭嶺仁義之師的名望算是傳出去了,這裡我還要恭喜大當家的,威名遠揚!”
茹珍不但沒有站起來,而且還跪在地上說了這麼多話,這倒真有些讓花大當家的很是左右爲難。
放過茹珍是理所當然的,她本來就沒什麼錯。但還要寬恕茹鳳嗎?她可是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出手殺人的。
這可是以下犯上,有悖山規的罪過。可怎麼制裁茹鳳呢?輕了要丟面子,而重了又要影響同北方神丐一夥人的關係,還真有些左右爲難。
怎樣既要轉回面子,又要讓所有人心服口服,花大胸脯子有些遲疑。但他也絕非等閒之輩,略一思索,就做出了決定。
“好你個茹珍,還真講姐妹情誼,我就喜歡這樣的爲人。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生死相依。
你還真看出來了我當時的想法,我也真打算到山寨以後,再收拾那兩個兔崽子,沒想到茹鳳這個小丫頭性子那麼急,搶先替我出手。
本想到慶功宴獎賞的時候,有個獎罰分明,全讓這個小丫頭片子給我攪和了。不過也好,那兩個該殺的崽子死了,你們倆就是這次受罰的對象。
按道理,茹鳳、茹珍在這次出山大捷的行動中是立了頭功的,本想要重重嘉獎,以鼓勵兄弟們奮勇殺敵。
本打算給你們各人賞銀三千!但出了這樣的事,考慮到你們的過失,我也要罰銀三千,這樣功過相抵,也就不再另加懲罰了。”
臺階下,包括糧臺在內的幾個頭領,一聽說大當家的要每人賞銀三千,還真的感到有些驚訝,可再一聽說又給罰了回去,還真替茹珍、茹鳳有些惋惜,不免就相互竊竊私語。
“怎麼樣?是輕了還是重了?你們也說說想法,別在底下瞎叨咕。”
“大當家的蓋世英雄,小的們心服口服!”
幾個頭領一見大當家的不滿意他們的竊竊私語,於是紛紛跪下,表示服從大家的決定。畢竟事不關己,大當家的已經作出決定,誰還去多嘴?
花大當家的也不再追問,他把臉又轉向了茹珍和茹鳳,問他們倆還有什麼可說的?對這樣的處罰服不服氣?
“茹鳳謝謝大當家的寬恕,也爲自己的任性妄爲而懺悔,願意接受任何處罰,毫無怨言!
既然大當家的認爲我殺了那兩個敗類,做的還有些道理,那我也想借此機會,說說我的想法。
咱們拉起隊伍,是爲了打日本鬼子,殺漢奸賣國賊!不是像過去那樣拉桿子,砸窯子,有些規矩真得改一改。
要不然還會出現敗類,毀了咱們的名聲。首先咱們這支隊伍的名稱,就得改一改,不能再是綹子了。
應該像抗日義勇軍他們那樣,有個響噹噹的名號,也好揚名立萬!讓大當家的威震大滿洲,咱兄弟們臉上也有光,家裡人也會跟着揚眉吐氣!”
“你這個小丫頭,想法還很刁鑽。只要是抗日,叫啥名並不重要,咱們饅頭嶺拉桿子這麼多年,不能說改就改。
這山寨的大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要是對處罰沒有異議,就起來回營去吧,你們三個要合起力來,把女營管理好。
現在有些規矩也都改了,女營也就不像過去那麼好管了,多給我上上心,把女營給我打理好。”
花大當家的聽茹鳳說出那麼一番話,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彆扭,於是,止住了茹鳳的話,轉移了話題。
讓還在地上跪着的茹鳳三人,一起起來回營去。可茹鳳還是沒有起來,仍然跪在地上,繼續着她的話題。
“謝大當家的!茹鳳對處罰沒有任何異議,就是比這更重的處罰,茹鳳都願意接受,忠心不改!
但這不是改不改名字的問題,名不正則言不順,號不立則威不起,我還是提議咱們隊伍有個響亮的名號,以顯示咱們殺敵抗日的決心。
大當家的,你也可以稱爲總司令,或者是總統帥,讓名號更加響亮,更有威嚴,也好威震關東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