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剛過,沈蘇又來了,追着林啓風問他想到辦法沒有,看來這是真急了。
林啓風被逼的沒辦法,無奈道:“大姐,你總得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吧。”
“一上午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
“那要多久。”
“怎麼着也得幾天吧,這誰說得準。”
“太久了,你認真點,幫幫忙嘛。”居然有點撒嬌,沈蘇也意識到了,說完就紅了臉。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林啓風想了想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有點困難。”
“什麼辦法?”沈蘇追問道。
“看這裡。”林啓風指指前面道。
“看什麼?空氣嗎?什麼都沒有啊。”沈蘇皺着眉頭看了半天道。
“仔細看。”
“還是沒有啊。”
“那麼大座煤渣堆,你就看不到嗎?”林啓風沒好氣道。
“看到了。”沈蘇噘着嘴道:“可這東西有啥用。”
“別小看它,你能不能賺錢就看它了。”
“這東西誰會要啊?”沈蘇一臉不信。
“煤渣堆裡成分很多,但最主要的還是煤矸石,這東西用處可就太多了,燒磚、制水泥,甚至還能用來發電,不過對你來說,賣給磚廠賺點錢就夠了,其他的別多想,難度有點高,跟你的氣質不符。”林啓風解釋道,還不忘調侃一句。
“這東西還有這作用?”沈蘇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林啓風懶得回她。
“具體要怎麼做,你就說吧。”沈蘇動力很足,問道。
“這東西佔地太大,而且每天都還在增加,對礦上而言,就是個頭疼的麻煩,以你家的關係,想要承包下來應該不難吧?”林啓風問道。
“應該可以,但是有個問題,我沒錢啊。”沈蘇有點不要意思。
“我出錢,你出力,我們一起幹,賺了錢……我們八二分。”林啓風想了想道。
“我八嗎?”
“呵呵,你說呢?”
“好吧,但兩成是不是也太少了,有很多關係要打點的,這可都是人情,用一次少一次,成本很高的。”
“最多三成。”
“還有,整件事情跑前跑後的是我,日後要出面經營的也是我,是不是要給點激勵啊。”
“四成,不能再多了,要不然我就退出,你自己玩吧。”林啓風咬牙道。
“好吧,四成就四成,你準備好錢,等我的好消息吧。”沈蘇心滿意足的走了。
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給飯店採購食材回來的劉永珍。
劉永珍看了沈蘇一眼,有點奇怪,走進屋裡問道:“這丫頭怎麼來了?找你的嗎?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林啓風更驚訝,“你也認識她嗎?”
“當然,這是我們礦上礦長的閨女。”劉永珍道
“你沒認錯吧媽。”林啓風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認錯,我在礦上幹了這麼多年,從小看着她長大的。”
“礦長的閨女?要用人情?成本很高?”林啓風咬牙切齒,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啊。
第二天一早,沈蘇就興沖沖的來了。
“辦妥了,交錢就能籤合同。”沈蘇下巴輕擡,一臉得意道。
“呵呵……”林啓風眯着眼,冷笑兩聲,不說話。
“怎麼了?”
“礦長閨女是吧?”
“呀,你知道了?”
“六四開是吧?
“你一個大男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你你……說好的六四開,不能改。”沈蘇慌了,語無倫次道。
“哼,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
“知道了。”沈蘇鬆了口氣,這纔想起來道:“說好的是五百塊承包一年,這東西要是磚廠不要的話,可就砸我們手裡了。”
林啓風點點頭,這價錢已經很低了,主要是礦上不知道他的用途,等到磚廠的車一輛輛開過來的時候,這麼大動靜,就是想不知道都難,以後再想用這麼低的價錢承包下來,基本不可能了。
“放心,他們肯定會要的。”林啓風自信道,然後掏出錢:“你去把合同簽了,把事定下來,我去磚廠跑一趟。”
倆人分頭行動。
林啓風騎着破二八直奔磚廠而去。
磚廠倒是開了門,可看着有點冷清,上次來好歹還有幾堆燒好的磚,這次直接就是空空如也。
幾個夥計蹲在地上打牌,老闆靠牆邊曬着太陽,身後牆上貼着張告示,打頭‘轉讓’兩個大字,格外醒目。
“不會這麼巧吧?”林啓風暗道,走上前跟老闆打了個招呼,道:“老闆,你這是……幹不下去了?”
“唉。”話都沒說,老闆先就嘆了口氣,“原料供不上,一天就開工那麼一會,燒的磚都不夠磊個茅房,幹一天賠一天,年前的工資都沒發,這個年過的,糟心啊,索性不幹了,太累。”
林啓風恍然,難怪沒活幹夥計也要待在廠裡,這是在看着老闆,怕他跑了啊。
“老闆,你這廠子準備賣多少錢?”林啓風問道,他確實動心了,磚廠還是挺賺錢的,只要原料供得上。
“怎麼?小兄弟有興趣?”
“問問價,合適的話可以考慮考慮。”
“5000塊怎麼樣?我這裡窯洞、工具都是現成的,人手也有,買過去就能開工。”老闆一下子來了精神。
“說的這麼好,你幹嘛不接着開呀。”林啓風笑道,直接揭了短。
老闆一時語塞,咬咬牙道:“最低4800,不能再低了。”
林啓風也懶得跟他墨跡,直接道:“一口價3000塊,賣的話,直接現金交易,不賣,我走人。”
“小兄弟你這殺價也太狠了,沒有這麼來的,直接就砍了近一半。”老闆叫苦道。
“老闆,你這廠子啥情況你自己清楚,多幹一天就多賠一天,長痛不如短痛,割了吧。”林啓風勸道。
“可你這價兒也太低了,多少再加點吧。”
“那就加一點,3000.1吧,老闆你這天天着急上火的,一毛錢買幾個冰棒,去去火。”
憋屈,屈辱,可又能怎麼樣,日子還得過,飯還得吃,再委屈也得在現實面前低頭。
立了字據,按了手印,還蓋了章,只要交了錢,林啓風名下就又多了一個產業。
老闆手裡捏着林啓風剛剛回去拿來的錢,一瞬間就感覺蒼老了很多,顫着步子在廠子裡看看摸摸,一輩子的心血,突然就成了別人的,眼眶裡早就掛滿了淚,無限的不捨,背影淒涼。
“喂,有沒有興趣來給我當廠長啊,我這裡還缺個懂行的。”林啓風扶車而立,勾起的嘴角在陽光映照下,燦爛而明媚。
可看在老闆眼裡,就說不出的可惡了。
啥玩意?你這剛收了我廠子,轉眼又要來收編我這個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