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灝看出了楚黛琳的異樣,繼續柔聲而言:“如果想要子嗣,就不能寄望於領主。”
楚黛琳聽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冷笑起來:“神女沒有子嗣,一直如此。沒有就沒有吧,幾百萬年過來都沒有,難道你們龍族有辦法?”
“是的,我有辦法”敖灝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後很坦率地道:“可能會失敗,可能會成功,不試怎麼知道是不是能成。”
“龍爲天子,沒有龍子誕生,天上必定有所預兆。”他的口吻又變得很肯定,伸手指着天上的那顆星:“這就是兆星,自從將你帶回,星光越來越亮,天示龍子即將降下,而所能生龍子的雌性。也許就是。。。”
敖灝的目光變得如此的炙熱,讓她透不過氣來。她確實想要孩子,屬於自己的孩子。當她化爲塵埃時,她的後代將流着自己的血、繼續在這片奇異的土地上生存。
但是和龍族。。。楚黛琳糾結萬分,過了會兒,她深吸了一口氣,下了決心,但不能說得太強硬,否則敖灝的臉面掛不住。於是想了想後喃喃回:“對不起,龍王美意我很難承受。。。”
“爲什麼?”敖灝好似一點都不意外,還是微笑着看着她:“是不想所謂的背叛?神女可以有很多侍寢,我已當過一次,不在乎在當一次。”
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楚黛琳直截了當將心中所想道出:“龍王願意,我不願意。如果我真生下龍子,那麼孩子是誰來撫養,是你還是我?神殿不可能允許一個龍族長大,放在東海的話,我將和骨頭分離。”
“這事簡單”敖灝好似早就想過,立即作出了回答:“龍族子嗣必定我撫養,但每月我可帶他去神殿看望你。契約簽定,遠沒有血脈相連來得牢靠。如果你誕下龍嗣,兩位領主肯定不會怪罪。而天兆一切,更應徵了,你能不同尋常的爲天下蒼生造福。這對神殿和龍族都是有利的”
很現實的話,沒有一絲理由可以反駁。
楚黛琳低頭沉思片刻,站了起來:“如果帶我來就是說這些的話,那麼我做出了選擇。寧可一輩子無後代,也不能如此。如果龍王真對我有意,那麼給我時間,慢慢接納。”
敖灝笑着也站起,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象是依依不捨的樣子:“神女好狠的心。要知道龍子難得,爲了龍子,只要兆星一亮,多少龍族夜侍幾個甚至二三十個雌性,爲了得到。你卻說不要,就不要,就是爲了所謂的貞潔?貞潔是強者要求弱者遵守,你已經不是弱者了,爲什麼還要講這一套?”
楚黛琳雖然動心,她想要孩子。但這是她想拒千里之外的龍族,更關鍵的並不是自己的喜歡,而是。。。
“貞潔有時對於強者也是,何況我本身還不是強者。”她坦然而言,這纔是她拒絕的真正原因:“因爲職責”
職責?敖灝微微揚眉,表示不解,手依舊握着楚黛琳的手腕。
楚黛琳態度堅決而冷靜的回答:“是職責我是神女,要侍奉兩位領主。領主喜樂悲歡繫着天下風雨,我必須讓他們不操心,不難過。這五天來,下過雨嗎?如果我懷孕了,一定會先考慮孩子,而兩位領主看着我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會怎麼想?爲了天下不再起波瀾,繼續風調雨順,請龍王另找合適的人選,祝願龍王早日得到龍嗣。”
原來是這樣敖灝也清楚,懷孕初期不能過多房事,如果是其他雌性就簡單了,養着就行。但現在神殿裡除了一個神女之外,沒有一個雌性能滿足兩位領主的需要。領主不會明着說,但內心會焦躁不安,就象以前沒有神女的日子,大旱十年、狂風時時降臨。
他輕輕搖頭,很是痛惜地嘆息不已:“你可真傻,真的太傻了。”
楚黛琳無奈地道:“請龍王放我回去吧。”
另一處的敖濛,吃得一點味道都沒有,他扔下一塊骨頭站了起來。
龜丞相和蚌娘一見,立即攔上前:“龍王不再吃點?”
“不吃了”敖濛將龜丞相的;綠色官帽取下,滿手的油膩往上擦,往門口去:“陛下和神女出去透氣透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一定外面的風景不錯,我也去看看。”
“可能不行”龜丞相攔都攔不住。
“我去找他們去,跟他們一起回來,你就別跟着了”敖濛往門口去,話音剛落,他撞到了門口的一個透明的物體上,反彈了回來。
“這是什麼?”敖濛手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擡頭一看,一粒珠子正擺放在門口中央,發出淡淡的幽光。頓時氣得雙腳跳:“壁珠,這白龍什麼寶物都拿出來了,存心不讓我出門?要知道這珠子只能擋住去路,攔不住我。”
他轉身對着殿另側的窗戶,看看窗戶上也有同樣的珠子,於是破釜沉舟地對準了牆。
“不可呀”龜丞相可急壞了,幾個蚌娘只得撲了上去抱住了敖濛的腰身。
“南海龍王,萬萬使不得呀這是東海行宮,被撞壞了,罪名可大可小。”“龍王可憐可憐奴婢吧,龍王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奴婢一定盡力服侍。”幾個蚌娘用溫香暖玉作爲繩索、拿身體作爲條件,死纏着。
“滾蛋”敖濛身體一抖,就輕易地將幾個蚌娘甩到老遠,變身爲四爪青龍,對準了門就衝了過去。
龍現真身時,用足力氣一撞,就算是小山,也會被震塌下一角,別說這小小的壁珠所形成的結界。
敖濛以銳不可擋的勢頭,猛地飛衝過去,還未到門口,卻先軟了下來。最後啪嗒一身,巨長的身體就趴在了離門不足一寸的地方。
“怎麼回事?”敖濛側頭一看,只見龜丞相捏着鼻子,而另一隻手上,點着一支正在燃燒的香。那些剛纔糾纏的蚌娘也倒地不起,全暈了過去。
“你放毒?”敖濛簡直快要氣暈了。這個敖灝原來在神殿前,早就計劃好了,否則怎麼會連壁珠、香毒都有。
“南海龍王放心,此無毒,只是覺得四肢無力而已。一個時辰就好”海龜一口氣可以憋很久,龜丞相捏着鼻子,甕着道:“龍王儘管放心,陛下一定會照顧好神女的,龍王就等着當表舅、哦,應該是堂叔。。。這個關係不大,到時陛下一定賞你。”
“什麼破香,快幫我接了。否則待會兒我一能動,立即將你裹上泥巴烤了下酒。”敖濛簡直氣得無以復加,但是就是動不了。
“龍王可不能殺奴才,奴才是爲陛下做事的,陛下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龍王冷了吧,奴才這就幫龍王取暖。”龜丞相滅掉了香,討好地去旁邊的櫃子裡扯棉被,一條條依次的往敖濛的龍身上蓋:“龍王還需要什麼儘管說,要吃的還是喝的,奴才取來。如果還冷,那麼我把這些蚌娘全塞進被子裡如何?”
“你就一邊呆着去,煩死我了”敖濛已經是無可奈何的趴着,生氣也沒用,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敖灝好似跟他一樣去借書確認,其實早就預備好了第二步。他也預備下第二步,但晚了一步。沒想到敖灝看似隨意的掠了神女,途徑暫住的地方,就是第二步實施的場所。誰出手早,誰就是勝利者。
敖濛趴着苦笑起來,怪不得敖灝可以當東海龍王,而他沒一次鬥得過這條白龍。
鳳焰在黑鷹背上掠到麒寒身邊:“休息一下吧,就算這樣趕,也可能來不及。不如隨遇而安,聽天由命”
每日只睡二個時辰的續以繼夜趕路,再下去身體都要拖垮了。黑鷹和雲雕相互換着託鳳焰,但他們兩個也累得不行,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彰固,要不多叫些蝙蝠來吧”戈弘大喊了起來,吐了幾天,眩暈已經不在。
彰固也異常勞累,碰到高山的話,只能繞道,否則彰固耐寒能力太差,很快就會凍僵。彰固是靠着喊來了蝙蝠族,日夜抓着他和戈弘一路緊追才趕上。
再叫幾隻蝙蝠不要緊,蝙蝠有的是,但問題是,兩位領主能不能不顧及身份,以那麼難看的姿勢,被蝙蝠抓着去東海。如果白天,被底下的飛禽走獸看到了,有損領主形象。
鳳焰想了想後喊道:“麒領主,我們還是先下去吃點東西,讓雲雕去喊幾隻禽類,一路託着我們過去。否則就算我們到了,靈氣也消耗得差不多。”
麒寒將頭低下,往下方飛去,看來是接納了這個建議。這樣的猛趕,真的就算到了,也鬥不過龍族。現在首要就是保存體力,將楚黛琳接回神殿纔是真的。龍族也不會對神女如何,只要神女平安返回神殿,一切都可以原諒。
“嗞嗞”此時一隻蝙蝠突然叫了起來,原本準備下潛的麒寒停住了,轉身看去。
大家都停住了,轉身往後看。什麼都沒看到,但蝙蝠已經都尖叫起來。確實有東西過來了
不久前方的黑暗中出現兩隻發着光的巨大眼睛,等近了以後,看清楚了,居然是西海龍王敖瀛。
“終於趕上了”敖瀛停下身子,大口大口喘氣,惱怒道:“聽說敖灝和敖濛去神殿,本王就覺得不對,跑到神殿才知道他們掠了神女。這兩個該死的傢伙,居然不顧盟約,搶走神女。本王不能坐視不理還往東北方飛,幸好本王機敏,一路抓蛇蜥盤問,這纔對了方向。”
什麼盟約,敖瀛生氣的應該是,這次染指神女又沒有他的份
鳳焰於是語氣客氣地迴應:“敖瀛龍王所言極是,我等已追幾日,身心疲憊,想下去歇息後再趕,不知敖瀛龍王是否同去?”
“行,本王也累了,待本王睡個一日,養足了精神,非打得膽敢破壞盟約的不信之徒求饒。”敖瀛好似變成了正義的化身,與神殿結成了聯盟。
“那請”鳳焰心想的是,多一條龍做幫手總是好的。而且麒寒的內心也是這樣想,畢竟對方是東海龍王,地位和實力都在羣龍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