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事?敖灝對着敖瀚只做了一個表情,敖瀚就心領神會。他走出去,站在敖瀛面前開始勸:‘西海龍王,你大龍不計小龍過,再說你也知道了敖濛龍王身體裡有赤龍在,不是敖濛對龍王不敬,而是那赤龍。那赤龍你也知道,哪會懂得忍讓呀。現在是在神殿,要打也是回去打呀。
“管他什麼龍,反正非今天教訓他不可”敖瀛豈是善擺甘休的主,居然還真想和敖濛摔跤。
“別,別這樣”敖瀚去攔,抱着敖瀛往後退。
“來呀,來呀”敖濛和敖瀛卻擺出了姿勢要來。
捷敏咳嗽了兩聲,身體站得筆直,正言道:“兩位龍王想助興也無妨,但不知道神殿如果有損壞,拿什麼賠?”
拿什麼賠,神殿可是一塊塊石頭從山中雕出來的,損壞一塊哪怕用石灰糊上去也不是原來的山體。難道再找一座山,雕一個賠?
敖灝拿着酒杯,悠悠道:“那麼就拿他們的海來賠吧。”
兩個龍王一聽,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對看了眼後,整了整衣服,將翻起的袖子又放下來,回到了宴席上,若無其事地繼續吃了起來。捷敏簡直佩服這些龍族,真的是臉皮最厚族羣。
黑鷹還忙着,暫時不能到,等雲雕和彰固來了後,宴席也就先開始了。楚黛琳吃了幾口菜,見旁邊裝着猴兒酒的罈子,笑着指了指:“幫我也倒一些,我也想喝點酒。”
戈弘於是幫着倒了一小杯,她一飲而盡,又笑着指了指。
雲雕看得有點擔憂:“黛琳,這酒後勁足,小心喝醉了。”
臨威拿着酒杯,慢慢地喝着:“就給她,喝醉了有我們那麼多服侍着。”
戈弘想想也對,於是幫着倒上了。。。
敖濛又一口沒一口的吃着菜,看上去就知道他有心事,注意力沒有放在滿桌的菜餚上。
敖瀚詢問:“陛下什麼時候返回東海,王后已經在東海等候多時,不能讓王后苦等太久。”
敖灝放下筷子,細細一思慮,微微一笑:“等宴席完,我去和兩位領主辭行,也打擾他們多日了,應該回東海主事。” 敖瀚立即隨即附和,說到時一起辭行。
“我吃完了”敖濛突然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先去向領主辭行吧。”
什麼狀況?突然的情況,讓其他三位龍王都一愣。捷敏見敖濛往外走去,趕緊的閃過去攔在前面,臉上堆着笑:“龍王怎麼那麼着急?等宴席完了再去不遲,要不我帶你去?”
“不用,我認識路”敖濛說完後,速度極快的出了殿,往上躍去。
其他三位龍王,一看有事了,立即扔下筷子,飛快的去追敖濛。
普通的飛禽走獸,誰能攔得住龍王?捷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四條顏色不同的身影,比普通生靈快上幾倍的速度,幾乎看不到人型只有一道光影,以極快的速度往頂層躍去。
他跺了跺腳,大喊一聲:“四位龍王,等等我”用來報信後,也趕緊的躍上去。
敖濛到了頂層,直接衝到了楚黛琳的寢室,打開門往裡衝,一見房間裡空空蕩蕩,人不在,立即退出來,又去其他房間找。他一間間打開房間,卻都沒有,急得邊找邊喊了起來:“黛琳,黛琳你在哪裡?”
其他三個龍王看着敖濛不顧禮節的在神殿頂層,衝進一間間房間,心急火燎地邊喊邊找着,一時都看愣了,不知道是勸還是攔。神殿裡的官員紛紛出來,站在圍廊往上看,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捷敏趕到了,見這種情況,趕緊的去攔敖濛:“龍王不要這樣,神女現在不在。。。這是鳳領主的寢室,你不能進”
“你騙我”敖濛找得心越發的焦急,一把將捷敏推開,不由分說的推開寢室的木門衝進去一看究竟。
在書房的兩位領主當然也聽到了,鳳領主看了看麒領主,用心語:“要不要出去勸一下?”
麒領主也看了看鳳領主:“他找的是黛琳,不是我們。”於是兩個人繼續看書。
“黛琳你在哪裡,你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一聲聲焦急的呼喊聲中,捷敏推開了下一層宴會的房間。
捷敏急着道:“神女,你還是去見一面吧,否則。。。她怎麼了?”看到楚黛琳趴在了桌角,臉色紅得象熟透的蘋果。
雲雕輕嘆一聲:“還能怎麼樣,喝醉了唄”
“黛琳,你在哪裡?”敖濛的聲音傳了進來。
楚黛琳好似被驚動了,她迷迷糊糊地擡起頭,大喊了一聲:“我在這裡”說完頭一垂,又趴在桌角繼續睡。
敖灝的能力最強,龍珠能帶動身體各項機能調整到最佳狀態,他依稀聽到樓下傳來的聲音,於是翻了出去,躍向大致方位。敖瀚一見,趕緊地跟隨,而敖瀛也跟着去。
敖濛正從一間不知道誰的寢室出來,拍着身上的稻草退了出來。這間房間全是草,滿地都是草,難道是放草的房間?見到其他三位龍王往樓下躍去,想了想後,也翻身出了頂樓圍廊。
敖灝一進房間,就看到楚黛琳趴在放滿菜餚桌子邊,頭埋着一動不動。走過去輕聲喊了聲,但她沒有動,繼續趴着:“她是怎麼了?”
“能怎麼樣?”臨威在一旁,已經也喝了三分醉,還拿着金屬杯子淺酌着,他微微眯了一小口,斜眼蔑笑:“借酒消愁愁更愁”
原來是喝醉了,怪不得帶着股酒氣。敖灝輕輕嘆氣,對着彰固輕聲責怪:“你應該勸着,她身體還未好,不適飲酒。”
還未等彰固回答,楚黛琳猛地擡起頭,眯着醉眼惺忪的眼睛,手一揮:“不要你管你是誰?輪得到你管神殿的人嗎?我高興,哈哈,高興。”雖然笑着,聲音帶着七分醉、三分傷,說完又趴下了。
已經進屋的敖瀛看得有點發愣:“她醉得怎麼那麼厲害?”
敖灝也不對這種失禮生氣,走過去伸手想觸碰。坐在楚黛琳身邊的戈弘,立即警惕地先一步抱住了楚黛琳身子,幽綠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敖灝。
敖灝嘴角微微牽起,手縮回,柔聲道:“麻煩幫黛琳洗把臉,再去弄碗醒酒的。”
戈弘抱着醉得不輕的楚黛琳,左右看了看。
“我去”臨威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個閃身就出了門。
“黛琳”站在後面敖濛心痛不已,他走了過去,也不管戈弘幾乎要吃了他的兇狠目光,一把搶過了酒醉的楚黛琳,抱在了懷中。
看着一直想見,卻不敢見的楚黛琳,敖濛手指輕輕撫着她才短短數日就消瘦的臉頰,後悔不已:“黛琳,我錯了,原諒我。”
楚黛琳感覺出異樣,睜開了通紅的雙眼,一見是敖濛,頓時象渾身針刺般的一個顫慄,立即去推敖濛的胸口,試圖將他推開。
“黛琳。”敖濛緊緊抱着不肯放手,好似一放手,就會永遠失去。
“放開我,你這混蛋,混蛋”楚黛琳在敖濛懷中又踢又打,大哭了起來。
“黛琳,是我錯了,你不要不見我。。。”敖濛眼睛也紅了,任憑楚黛琳打他罵他,就是不捨得鬆手。
“我恨你,恨你,你滾得越遠越好,我永遠不要見到你”楚黛琳的靈氣開始不自覺的外泄,付之於手上,幾拳下去,打在敖濛胸口砰砰有聲。
“快開拉開”敖灝一見喊了起來:“否則會打傷的。”
“不,讓她打,是我欠她的。”敖濛嘴角隱隱滲出血來,但他皺眉強忍着,連真氣都不護身,反而將楚黛琳抱得更緊,任由她打。
“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楚黛琳的手終於打軟了,她終於渾身癱軟在敖濛懷中,嚎啕大哭起來:“哪怕你扔下我走。。。但你就在旁邊看着,就那樣看着我。。。”
那哭聲撕心裂肺、傷痛欲絕此時心中的痛,心中的恨,終於從壓制中爆發出來。她試圖嘗試坦然處之,就象很多爲了生存可以忍受一切的飛禽走獸。但她是人,只是個普通的人,沒有強大的神經去容忍背叛,原諒欺騙,那時的一切想忘記,卻象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原本破碎的心,好不容易拼湊起,雖然還能跳動,但每次跳動都是那麼微弱、痛苦,恨不得就此死去,就可以什麼都忘了,永遠進入黑暗和死寂。
敖濛眼淚也跟着流下,咳嗽了幾聲,嘴中噴出一些血沫,他濃重呼吸着,緊緊抱着痛苦不堪的楚黛琳,不顧四周的目光,將臉低下,埋在了楚黛琳有點紛亂的黑髮中:“原諒我,我剋制不住,有什麼能讓我彌補錯失,讓你不再狠我,不離開我,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見到敖濛肯定被打得受傷,彰固對着捷敏輕聲道:“快點去醫療部請大夫來。”
看得發愣的捷敏只能出去,趕快去請猩猩大夫去。上回的傷纔好,這次又傷了,這冤傢什麼時候才能太平點。
雖然當時情況不是很清楚,但這樣一聽,狡黠的敖瀛前後一聯繫,猜出了七八分。不由瞪大了眼,失聲道:“難道神女是不願意的。。。”
敖灝不語,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兩條龍王去將神殿中的神女給強了,這種罪說大起來,兩位領主並且不顧大局,完全可以舉所有飛禽走獸討伐龍族。要不是幾十年前,有了青鸞和老龍王的事,弄得兩敗俱傷之前車之鑑,領主肯定不會那麼冷靜,大事化了,儘量不擴大事態。其實這也是事先,他考慮到這點,才放心大膽的去做。
屋裡很靜,只有被敖濛緊緊箍在胸口的楚黛琳、揪心的哭泣聲。